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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寰眼底閃過不悅和煩躁。
他習慣性地加大手下的力道, 隐約間,直到聽到了女人的肩胛發出“咯噔”一聲脆響。
遲櫻眨着眼睛, 浮起他非常不願意看到的,淡淡的微笑。
呼嘯的警車很快在他們身邊停下。
三四個身着警服的男人迅速從車上下來,利利索索地把程寰制住了。
程寰的眼神變得冷。
他狠狠地咒罵,“放開我!你們這群眼瞎的!也不看看清楚老子是誰!”
程寰聲音很大,幾乎貫穿了整片樹林。
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陣鳥類撲扇翅膀的聲響。
可是, 程寰已經失去了調動下屬的機會。
也不知道,他愈是狂躁, 愈是讓警方信服他不正當的行為和不正常的心理。
程寰奮力掙紮,禁锢自己的力道卻收得更緊。
西裝被拉扯得起了些褶子, 看起來非常狼狽。
程寰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在警服中,為首的男人語氣嚴厲地開口道:“抱歉, 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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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寰轉頭看向了遲櫻。
她安靜地倚在樹幹上, 神色淡漠地看着這一切。
氣質溫柔又美好。
“你這個女人。”
程寰低低地冷嘲了一句, 眼眶通紅地瞪着她,幾乎咬牙切齒。
說這句話的時候, 他的目光裏仍有一絲貪戀和不舍。
滲透着讓人畏怯的溫度。
==
晚上, 姜檸檸決定和遲櫻擠一個房間。
剛剛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她心有餘悸, 惶恐不安。
不過她是一個樂觀的人,念在終于和祁原共進了一次晚餐——
也算是完成了人生一大夙願。
不禁喜憂參半。
到達民宿後,姜檸檸先回到自己的房間, 取出了一些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
然後, 她熱絡地勾着遲櫻的手臂, 一起走到了長廊的盡頭。
遲櫻用房卡貼上感應器,只聽見“滴”地一聲,房間內的光景映入眼簾,空氣中還漂浮着淡淡的香氣。
“好漂亮呀!”姜檸檸情不自禁感嘆,開心地撲到透明的落地窗前,瞳孔裏映着郁郁蔥蔥的竹林。
快中秋了,高懸的圓月給地面上的一切都塗抹了層薄薄的清輝。
姜檸檸的雙頰綻放出淺淺的梨窩:“想不到櫻櫻的房間風景這麽好。”
民宅走的是古樸路線,像落地窗這樣的現代風格,本來是格格不入的。
可是正值夜晚,落地窗幾乎透明,一眼望過去,仿佛房間是和竹林相通的。
景色別致清幽,而又沒有蚊蟲的侵擾。
“如果拍攝可以延期一天就好了,中秋節可以坐在這裏賞月了,多浪漫~”
遲櫻目光落在窗外,記憶隐隐綽綽地冒出來。
她微怔,只是木讷地應着,“是啊。”
在那麽一瞬間,她的大腦中迅速地閃過了那個修長挺拔的背影。
他沐浴着清冷的月光,靜靜地伫立在那裏。
就像一座孤獨的冰雕。
而他的聲音,和眼睛,卻都是深沉的海。
沒有緣由地,她的眼眶有些發酸。
姜檸檸張開雙臂,假裝自己在擁抱無邊月色,“櫻櫻快來,幫我拍一張背影殺——”
遲櫻淡淡地笑,“好。”
她從相機包裏取出單反和迷你三腳架,換上大光圈鏡頭,傾下身子,拍下了數十幾張。
姜檸檸湊了過來,只見原片意境極美,驚喜道,“你專業的啊。”
“不是。”遲櫻抿着唇笑,“業餘愛好而已啦。”
前些年賦閑在家,資金又特別充裕,原身的愛好特別廣泛。
從烘焙、攝影、園藝,到刺繡、油畫、書法,這些适合女孩子的、溫柔又安靜的事情,幾乎沒有她沒接觸過的。
遲櫻甚至能回憶起原身的想法。
只有變成一個優秀的人,才能配得上優秀的他。
即使,他什麽都不知道。
而遲櫻,也就自然而然地擁有了不少的技藝。如果遲家沒有負債的可能性,她是出門就能找到工作、然後養活自己的。
遲櫻打開房間裏的電腦,将照片導入,可是住處配備的電腦上,沒有裝PS。
姜檸檸點了點遲櫻愁苦的眉毛,“你發給我就好啦,我用美圖軟件一樣P。”
緊接着,姜檸檸娴熟地拖拖拽拽,健指如飛。
照片上的背影,腰細了一圈,腿部弧線更加好看。
最重要的是,背景還沒有坍塌。
對于姜檸檸這種非專業人士而言,因為照片本就拍得好看,随便選個濾鏡都深得她意。
姜檸檸一陣鼓搗後,拿照片發了微博,立刻收到一片死忠粉的贊美。
她曾經小火了一把,雖然粉絲不多,但她們圈地自萌,嘴甜又可愛。
這是姜檸檸才想起,她還沒和遲櫻互關。
遲櫻清淺一笑:“你搜我的名字就可以。”
姜檸檸很快找到了遲櫻的微博賬號。
微博名竟然是“演員遲櫻”。
在前日的熱度下,粉絲已經有小幾萬了。
姜檸檸飛快地點了關注,頁面往下一拉……拉不動。
她驚奇道:“櫻櫻,你居然一條微博都沒有。”
遲櫻笑着說:“嗯,我以前沒有發微博的習慣。”
原身在退隐那年,把所有微博都删光了。
她也尚未正式出道,這個賬號,已經很久沒登陸了。
姜檸檸心說,如果自己有遲櫻這樣的美貌,恨不能天天拍一萬張照片呢。随便傳網上去,也是造福人們的眼睛呀。
“你就發一條嘛,随便發一張。說不準……靠顏你就能火。”
其實前世的遲櫻,也是不怎麽上微博的。
在最初期成長的時候,總會有很多紅眼病在網上作妖。她不是聖人,如果看到一些惡劣的言辭,她還是會很難過。
所以,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有經紀人幫她處理。
但現在不一樣了。
她還沒有遇見适合自己的娛樂公司,沒有助理,也沒有經紀人。
姜檸檸說的是對的,她必須适當地出現在公衆的視線裏了。
而這一切,都還需要她自己去面對。
遲櫻選了幾張夜市裏拍的、沒有程寰虛化在背景裏的照片,排成九宮格,配字:分享圖片。
發送以後,消息欄很快就冒起了很多的紅色泡泡。
==
杭翼集團舉辦了一場慈善晚宴,此時,晚宴已步入後半程。
受邀與宴的陸靖言正沉靜地坐在角隅,因為背椅高度的限制,長腿大幅度彎曲。
修長漂亮、骨節分明的手,正捏着盛有白蘭地的水晶酒杯。
淡黃色的液體晶瑩剔透,在杯中輕輕晃動。
看着明淨,卻暗藏烈性。
陸靖言神情淡漠,氣質冷冽而遙遠。
仿佛置身于另外一個世界。
只有他的眼底浮着隐約的疲憊,還有瞳孔中,鎖着旁人都看不真切的深邃情緒。
沒有人打擾的時候,陸靖言便沉默地喝酒。
喉結微微滑動。
烈性的酒精一路焚燒而下,滾入胃腹。
牽扯得胸口都是火辣辣的灼痛。
江崇剛剛在天臺上接了一個電話,回來的時候,已然是滿臉的憂心忡忡。
他攥了攥滿是汗水的拳頭,才鼓起勇氣,遲疑地啓齒:“陸總……”
從Z市回來以後,陸靖言便開始日夜無休地工作。
很多事情,他明明可以不用親力親為。
歐時股票大漲。
但江崇卻更為擔心。
他非常想知道,陸總飛往Z市的那個夜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一直沒找到合适的契機。
江崇甚至想質問遲櫻。
但理性告訴他,這樣不妥。
總之,陸總變了,而遲小姐就是那記毒。藥。
江崇看得出來,但他看不明白。
陸靖言擡起目光。
他下颌繃得緊,線條淩厲而倨傲。
哪怕翻湧着千萬情緒。
也從不易為他人所覺察。
江崇不想告訴陸總,但這是他的義務和職責。
“隆偵探說。”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程寰……人在Z市,風景區。”
陸靖言身形一頓,瞳孔收緊。他語氣冰冷道:“他去那裏做什麽。”
江崇的背脊沁出了涔涔冷汗。
他已然不是畏懼陸總一如既往的冷冽氣場。而是擔心陸總,再次深陷到因遲小姐而起的無妄情緒中去。
“他被Z市派出所拘留了,因為被人舉報跟蹤。”
“報警的人……可能是遲小姐。”
陸靖言面色凝重。
他下意識地開口:“訂……”
低沉的音節剛剛從喉間逸出半分,後半句卻完完全全地頓在了喉嚨口。
遲櫻不想見到他。
她也不需要他。
陸靖言清晰地記憶着遲櫻在房間裏溫柔又明媚的笑容。
彼刻的她,仿佛擁有着這個世界上濃度最高的幸福。
而在他面前,卻字字句句都是疏離淡漠。
再回想起遲櫻背後深不可測的庇護,陸靖言甚至猜測,她的身邊可能已經有其他男人了。
巨大的反差讓他神色黯淡,心髒被撕裂般的痛楚,讓他唇角發白。
一陣冷意禁锢了他的全身。
諷刺的是,他卻完全無法忽視靈魂深處的焦灼。
陸靖言抿緊了唇。
要怎麽辦。
瑞深集團的董事前來敬酒。
年逾半百的中年男人,畢恭畢敬地鞠起了身子。
“陸總。”
而此刻,陸靖言心髒的疼痛和焦灼并進,讓他的呼吸都變得艱澀起來。
陸靖言薄唇輕啓,聲音低啞,“抱歉。”
他微微颔首,便大步流星走向了晚宴會場的出口。
江崇趕緊向年長的董事杜撰了一個突發事件,真摯地表達歉意。
然後,他快步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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