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求娶
小丫一步步後退着回去。呯一下,後背撞進一個人懷裏。一股成年男子的氣息撲過來,一雙有力的長手臂将她攔腰勒住。
倒黴。前日她見到一只野兔子,不知走什麽神兒撞到了一個過路的獵人腳上,被獵人一把拎住。眼下,她就是那只倒黴的兔子。
那人旋手一轉,将她轉過身來。一張風流的俊臉俯對着她。
“放手,放開我。”小丫拳打腳踹。她有些蠻勁兒。
男子鉗制着她,笑:“你撞進本公子懷裏,可是對本公子有什麽想法?”
“啊呸。分明是你悄悄走到本姑娘背後。你無恥,混蛋,作死的。”頭一回罵人,村話竟也罵的順溜。實在是此人太讓她讨厭了。
這個男人的笑,讓她很不舒服。
他那副迷死人的形容,她完全忽視。
原來是個不懂風情的野丫頭。男子心裏嘀咕,微微不悅地打量着她。她荊釵布裙,臉上沾了些灰塵,雜亂的發絲上還落了片枯葉。
這只撞上來的兔子,貌似沒什麽特別。不過身材不錯,腰肢柔軟,玲珑有致,身上還散發着淡淡的香氣。男子嗅了嗅,仿若是林中沾染的花香,比脂粉香好聞多了。
男子邪邪地笑一聲:“一個村女,倒也不算差,若是打扮一下,說不定是個小美人。”
男子身後的幾個随從都輕浮地大笑。
小丫趁男子不備,朝他手臂上狠咬了一口。男子吃痛松手,小丫趁機撒腿跑了。
男子看看手臂上深深的牙印,呲一口氣,道:“真夠狠的,好個村野丫頭,看我抓住了怎麽收拾你。”
一個随從道:“公子,咱們還要去陳宮辦正事。”
此男子正是蔡國公子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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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季怒道:“罷了。先去把陳國大公女娶到了,回頭把她也收了。”
“哈哈哈,公子就是風流。”一行人策馬往陳國候宮方向而去。
——
“小丫,那個跟你訂親的陳小牛又死了。”小丫跑回到屋,奶娘就拍着大腿跟她抱怨。
小丫愣了一下,道:“死就死了,我本來就不想嫁他。”
口中這麽說,小丫還是有些心情不爽,拿起茶壺倒了杯茶猛喝。雖然她不想嫁那個沒見過面的小牛,可是被那個“又”字給郁悶到了。
她真是命太不好嗎?
前年,媒人提了一個富商家的少爺,剛要下聘,富商家財遭馬賊搶了,少爺被打殘了。
去年,訂下一個俊俏書生,誰知書生攜一個□□跑了。連累她太丢人了。
有錢有才都不靠譜。上個月,奶娘咬牙給她找了一個老實的放牛郎,這才沒幾天,放牛郎老實到被自己的牛給撞死了。
過不了多久,外面肯定都要議論她克夫。以後,恐怕再沒有媒人給她說親。誰還敢娶她?
小丫又想到了子都。才見了一面,怎麽就讓她放不下了呢?先前那些訂親的人,都沒有讓她挂心過。
子都敢娶她嗎?就算敢,她也不想害他。
夜初靜,河邊隐隐傳來秦國的民謠: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是子都的聲音。
小丫捂住耳朵不想聽,可是歌聲不停歇,又一首南方歌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優哉游哉,輾轉反側……
小丫在榻上翻來滾去,她才是輾轉反側睡不着。一見鐘情,她真的喜歡上子都了,所以不能再見他,她可不想克死他,卻又那麽放不下。
歌聲又傳來。實在無法了,小丫起身,看奶娘已經睡熟了,悄悄打開門溜出去,直奔河邊。
“你個傻子,我不出來,你就準備在這兒唱一夜嗎?”小丫又惱又喜。
月亮很配合,滿滿地挂在天上。水中也有一個月亮。子都換了一身天青色的衣服,皎皎如玉。
子都笑:“我知道,你不會舍得讓我等一夜的。”
小丫嬌嗔:“哼,瞧你像個謙謙君子,原來心思壞。”
“我若是個壞人,你又怎會思念我?”
小丫嘴硬:“胡說,誰思念你啦?”
子都信心滿滿:“我有證據。”
小丫疑惑地問:“什麽證據?”
子都從懷中取出絲絹,道:“女子送男子絲絹,是為相思之意,橫也是思,豎也是思。”
“啊!我不知道有此意,快還給我。”小丫伸手要搶。
子都把絲絹舉高。小丫跳起來,還是奪不到。子都把絲絹重新放回懷中,道:“不還。美人情義我接了,從此就歸我所有了。”
“子都,我……”小丫吞吞吐吐的。
子都凝視着她,等待着她的話。月明星稀,夜光清淡,小丫卻能感受到子都的目光灼熱閃亮。
她頓時頭腦一熱,本想說:“子都,我不能嫁你。”誰知出口卻成了:“子都,我喜歡你。”
然後,她臉頰燥熱,咬了咬舌頭,恨不得說:剛才這句話不是我說的。
幸好夜色中,看不到她的臉頰有多紅。
子都許久沒有出聲。小丫羞惱,以為子都要笑話她,捂着臉轉身要跑,子都一把拉住她。她被拉的一個回身,撲進子都的懷裏。涼涼夜風中,子都的懷抱很溫暖。
然後,她觸碰到一份溫潤柔軟覆上她的唇。她瞬間腦中一暈,感到一股奇異的熱流在身體裏激蕩了一遍。
她閉上眼睛,仿佛自己成了一朵花,被一縷甘泉澆灌。很甜蜜。空氣中,浮動着縷縷淡香。
林中,一對相思鳥撲了撲翅膀,偎依在一起。樹洞裏,一只小松鼠探出頭,又小爪子捂着眼縮了回去。
好一會兒,子都的吻戀戀不舍的離開她的丹唇,在她耳邊輕輕道:“等我,我會回來找你的。我要娶你為妻。”
是妻呀!看他那富貴公子的模樣,多半妻妾成群,能娶她為妻嗎?她可只是個村女。如今的婚嫁,門第對等很重要。
她甜蜜又憂。這一夜,注定是失眠了。
子都也往陳國候宮而去。
宮內,陳國公正在跟夫人商議:“息國和蔡國同時來求親,息國公子子都和蔡國公子姬季都親自前來了。這兩國都不能得罪,咱們一個女兒,可許給誰好呢?”
夫人道:“主公忘了?咱們還有一個女兒。”
“夫人是說,小丫?”
“沒錯。”
陳公猶豫:“可是,當年國師說過……”
夫人道:“若是天數注定,就不是咱們人力能違悖的。何況這幾年,我暗中囑咐奶娘給她尋一個平凡人家,卻都不能成,也許她真是命貴,只有國君公候才擔的起。”
“可若是引禍?”
“此時接她回來,是解國之憂,怎會是禍?”
陳公終于點頭:“好吧。”
很快,一支候宮儀隊奉命去接小公女。聲勢鬧的很大,完全按照嫡生公女出行的儀仗,仿佛就是接一個暫時出門游玩的公女回家。引得附近的村民驚羨地來圍觀,啧啧稱奇:
“那個野丫頭竟是小公女?”
“不是說她克夫嗎?”
“噓,這話可再不能說,當心掉腦袋。”
小丫卻對那個陌生的候宮沒有多大興趣:“回宮,為何要回宮?”她在郊外住的挺開心的。天寬地大,自由自在,抓魚捕鳥任她玩。
“哎呀,小丫。不,以後要叫小公女了。你本來就是公女,流落宮外十幾年,好容易主公心軟了接你回去,再也不用在外面受苦了。”奶娘高興的早已把行李收拾好了。其實也沒多少行李,回宮後肯定都用不上了。
小丫望了望河邊。子都說會來找她的。她走了可怎麽找呢?
不過,回去後她就是小公女了,身份地位應該不會比子都差了,那樣才配得上做他的正妻。這樣一想,小丫又高興了,歡喜的随儀隊回宮。
宮中,百官早知主公有個小公女,不知何故自幼住在宮外。此時被接回來,衆人除了道賀,都不敢随意猜測議論什麽。
回到宮,小丫覺得宮中也不錯,就是規矩太煩人了些。而且,最高興的是能夠天天跟姐姐在一起。對于陳公和夫人,小丫有敬畏,卻很少親近。
然而,小丫的高興才開了個頭,又遭了一盆冷水。夫人跟她說了出嫁聯姻的事。
“什麽,要我聯姻?不,我不嫁。”小丫堅決反抗。
陳公和夫人都不敢勸。他們十幾年沒管過她,沒資格強迫她。小丫性子又這麽倔這麽野。只好讓靜姝來勸。
靜姝一襲粉色長裙曳地,頭上步搖璀璨生姿,臉上脂紅粉白,修飾的極為精致。雖然還未穿上嫁衣,也比平時妝扮的更美麗些。
姐姐這個陳國第一美人,小丫每次見到都覺得姐姐更美了,此時更是心生了幾分羨慕。
靜姝把小丫拉到妝臺前,按着她坐下,幾個侍女上前,梳頭的梳頭,上妝的上妝。
果然是人要衣妝佛要金裝。不一會兒,小丫就覺得鏡中的人不是自己了。她如一顆掉落沙塵的珍珠,被拾起來,開始熠熠生彩了。她自己都要喜歡上自己了。
小丫心想,還是子都慧眼識她。先前她那副村女模樣,子都就一眼看出了她很美。
又有侍女拿來一件百蝶穿花長裙,幾雙手靈巧地替她穿上。最後腰間綢帶松松一系,好了。
小丫拎着裙裾,原地轉了個圈:“姐姐,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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