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賭酒
小丫道:“那就請蔡候安排人送我去別院,當面跟姐姐告辭。”
姬季笑道:“小姨妹既然堅持,好吧,我親自送小姨妹去。”
姬季吩咐安排馬車過來了,小丫見只有一輛馬車。她不想跟姬季同乘一車。
姬季道:“另一輛馬車送靜姝出去了,宮中暫時只有這一輛馬車了。小姨妹若不願意坐,那我就只好陪着小姨妹步行出宮了。”
小丫才不信他的鬼話,心中暗惱,卻也沒有辦法,只好上車。這輛馬車是姬季專用的,寬敞豪華。小丫盡力往邊角裏坐,跟姬季保持着距離。
好在姬季沒有再對她動手動腳的,只是眼風時不時的含笑掃她一眼,很親切正經的眼神,像看小妹子一樣。若非他對小丫有了先前的非禮之舉,小丫真要又被他蒙蔽了。
到了別院,靜姝果然在那裏休養。小丫問:“姐姐,你怎麽樣,身子可好了?”
靜姝精神恹恹的,道:“我沒事了,只是胎氣不太穩,我心裏也緊張着。妹妹,你可否多陪我些時日?”
小丫為難道:“我是想多陪陪姐姐,可是,我出來的日子也不短了,我怕子都生氣。”
靜姝沒有多留,嘆道:“好吧。你也是有夫君的人,的确該回去了。”
靜姝拉過小丫的手,細細打量着她。她的親妹妹,小時候那麽可憐,她憐她;後來她那麽可愛那麽美,她為她高興。她們是最親密的姐妹,可是因為一個男人,她們姐妹終究要離心了嗎?
小丫可不知靜姝在想什麽,笑道:“姐姐不要這麽依依不舍的,等小侄子出生了,我一定立馬來看姐姐。”
靜姝道:“小丫,姐姐照顧不好你,你可不要怪姐姐。”
小丫笑道:“姐姐照顧好自己和孩子,我才能放心。”
靜姝忍淚點了點頭,道:“我那天備了幾份蔡國特産,打算給你走時帶上的。放在我房間裏,你去拿上吧。回去送給息候,算是我跟君上的一點心意。”
“謝謝姐姐。”小丫答應着,跟姐姐閑話告別了幾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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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季依然用馬車送她。
靜姝站在路邊,看着小丫坐上姬季的馬車遠去。直到看不到蹤影了,她還呆呆地站在原地,黯然失神。
馬車離開別院,小丫道:“我的随從都在驿館,蔡候就直接送我去驿館吧。姐姐的禮物,讓人幫我送過去。”
姬季道:“還是小姨妹親自去拿吧。我可不知道哪些是靜姝準備的,拿錯了可不好。”
小丫無法,只得再随姬季進宮。誰知下了馬車,不在靜姝的寝宮,而是在芙蓉園。
小丫警惕地問:“蔡候怎麽帶我來這裏?”
姬季道:“靜姝有禮物,我也該送份禮物給姨妹。姨妹且随我來。”
正說着,迎面走過來兩人,說說笑笑的,是姬樂和芈子元。
姬季問:“你們怎麽在這裏?”
姬樂道:“兄長的這所園子建好了,也不讓人來觀賞,我們就自己來了。”
姬季道:“這園子還沒完工,你們別在這裏添亂了。快出去吧。”
姬樂撇嘴道:“添什麽亂,兄長這園子還不能給人看嗎?”
姬季不耐煩,板臉道:“還頂嘴,還不出去?”
“行啦,我們走。”姬樂臉上“我懂了”的神情,對姬季福了一福,又朝小丫不屑地瞟了一眼,拉着芈子元走了。
芈子元匆匆跟姬季告退,還沒來得及跟小丫打個招呼,就被姬樂拉走了。姬樂邊走邊對芈子元附耳嘀咕着:“兄長的老毛病又犯了,要攜美人游園,嫌咱們礙眼呢!”
姬季的好色不是秘密,姬樂也不怕說給芈子元知道。芈子元沒說什麽,暗暗皺了皺眉。
園子裏,小丫立等着要走,急急地問姬季:“蔡候要送我什麽禮物?”
姬季笑道:“就是這所芙蓉園呀。”
“蔡候說什麽?”小丫臉色變了。
姬季道:“我覺得,你比你姐姐更合适住這所園子。”
“荒唐。”小丫轉身就走。
姬季一把拽住她,把她拉進了亭子。
小丫擡腳就踹,姬季有了防備,躲開了。小丫揚起拳頭,又被姬季制住。這個男人力氣大,小丫無法不害怕,顫聲道:“蔡候,你敢這麽對我,我夫君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姬季譏笑一聲,“你以為息候能奈我何?再說,小姨妹要把這事宣揚出去,我是樂意的很。只怕小姨妹自己承受不住。”
小丫氣的咬牙。姬季說的沒錯,這樣的事傳出去,對姬季毫無損失,還平添了他的風流之名。對小丫,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子都更不知道會作何想法。
小丫恨恨地問:“你到底要如何?”
“說你喜歡我。”
“作夢。”
姬季捏着小丫的臉頰,咬牙道:“我就不信了,我想要勾搭的女人,還沒有失手的。就只有你,從來都沒對我有過好臉色。”
小丫嘲諷道:“你太自戀了。”
“就算是。我就不信馴服不了你這個小女子。”姬季邪邪地笑着,臉漸漸貼近她,溫熱的呼吸都拂到了她臉上。
小丫偏過頭,拼命地往後躲。可是她雙手被姬季制住了,身子被柱子抵住了,躲到無處可躲,急的羞憤欲死。
就在姬季的臉離她的面頰只有一指寬的時候,姬季頭一低,在她耳後嗅了嗅,然後放開手,曲指在她臉上刮了一下,道:“本君不喜歡不情不願的。你好好在這裏住着。若是你願意說一聲你喜歡我了,或許我就放你回去。”
姬季哈哈大笑着走了。小丫手腳發麻地軟坐在地上,又氣又恨,咬的玉齒欲碎。
小丫算是被姬季軟禁在了芙蓉園。園門被兩個侍衛守着,沒有姬季的允許根本出不去。
小丫留在驿館的随從也被姬季打發回了息國,并讓人傳話給息候,說息夫人要留在蔡國,陪伴蔡夫人孩子出生後再回息國。
子都雖未懷疑,卻也不願小丫遲遲不歸。派人連送了幾封書信到蔡國,催小丫回去。姬季截了書信,都置之不理。
小丫心裏拿不準姬季到底要對她怎樣。姬季把她軟禁在這裏之後,就沒再來騷擾過她,小丫心裏卻不敢松懈。
園子裏有一所布置好的屋子,小丫晚上睡覺拴上門之後,又移過來桌子抵上。
屋子的牆壁上,竟然挂了許多幅她的畫像。從畫像的新舊程度看,有墨跡未幹的,也有稍稍泛黃的。小丫總算明白,姬季對她不是臨時起色心,而是早有預謀。
她心裏咯噔一下:姐姐難道不知道,否則怎麽還會邀請她來。
小丫把畫像扯下來,全都拿火燒掉。
白天,小丫要出園子,侍衛不客氣地攔住,說沒有蔡候的命令或腰牌,誰也不許出入。
小丫返回園子,到處亂轉悠,看能不能翻牆出去。結果牆沒翻成,摔了個四仰八叉,痛的好一會兒爬不起來。也虧得這一摔,讓她在牆角邊發現了幾株雜花野草。
小丫細瞅了瞅,聞了聞,摘了幾朵不起眼的小野花,回房間去。
傍晚,小丫在房間喝酒,喝到半醉了,命侍衛去請蔡候來。
姬季很快就得意的來了。小丫似乎已經醉的不輕了,半伏在桌案上。見姬季進來,迷蒙地招手道:“姐夫,來陪我喝酒。”
這聲姐夫叫的姬季心頭一酥,樂道:“小姨妹,你可算願意對我服軟了?”
小丫眼波輕送,道:“你本來就是我姐夫,有什麽服軟不服軟的。來,姐夫,我先敬你三杯。”
姬季疑惑道:“小姨妹,你這态度轉變的太快了吧?你不會在酒裏下毒吧?”
小丫晃着酒杯,道:“這是你宮裏的酒,若是有毒,怕是你想害我吧?”
“我怎麽會害你呢?我喝。”姬季端起酒杯,連喝了三杯。
小丫道:“姐夫爽快。咱們繼續喝。我是小女子,沒有姐夫酒量好,我喝一杯,你喝三杯,看誰先倒下。”
姬季笑道:“我看出來了,你是故意想把我灌醉。”
小丫道:“算是吧。咱們打個賭,若你先醉了,你放我走。若我先醉了,我什麽都依你。敢不敢?”
姬季似在聽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拍着桌子道:“這個賭好,你可別反悔。你若輸了,就別回息國了,留在我宮裏,我也封你為君夫人,跟你姐姐平起平坐,如何?”
小丫把一排酒樽擺在姬季面前,倒上酒,酒香甘醇撲鼻。小丫道:“那也得姐夫先贏了我再說。”
姬季調笑道:“小姨妹,你都醉成這樣了,還敢跟我賭?莫非你是欲迎還拒,故意想輸給我的吧?”
“姐夫認為呢?”小丫笑望着姬季,醉眼含情更迷人。姬季已然是七葷八素了,先前的一點疑惑和顧忌都消散了。
姬季毫不猶豫地連喝三杯,小丫喝了一杯。姬季道:“小姨妹,你是輸定了。姐夫我是號稱千杯不醉,你想灌倒我,可打錯了主意。”
小丫不動聲色,握着酒樽的手卻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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