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豌豆黃

眨眼間已是春天，文鴛好容易把愛折騰的弘旻、弘纾兩兄弟哄睡着了，正打算吃口點心喝口水緩緩，休息休息放空思緒，就聽外頭的太監尖着嗓子通報，果郡王嫡福晉來了。

孟靜娴的臉色不好，看着便是一副虛弱的樣子，文鴛知道她幾個月前剛剛滑過胎，便吩咐水粉道：“這桌上放的豌豆黃不易克化，趕緊撤了罷，你再去讓小廚房給福晉做一份牛骨髓茶湯來。”

孟靜娴強撐着一臉的病容，笑道：“祺貴妃娘娘實在不必為妾身如此費心。”

“十七福晉客氣了，”文鴛真誠道，“本宮與福晉原是一家人，哪裏有什麽費心不費心之說呢。只是容本宮多一句嘴，福晉剛剛出了月子，正是該好好将養的時候，實在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上入宮來。”

孟靜娴臉上帶了苦笑：“妾身本不應擾了娘娘歇息，只是我這一胎掉得蹊跷，若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妾身實在是心有不甘。”

這話裏的意思非同小可，文鴛驚道：“福晉是說有人成心謀害你和孩子？”

孟靜娴幽幽道：“我的身子，我自家最清楚不過，好好的孩子在我肚子裏，怎麽會一朝就沒了？娘娘不知道，浣碧她看我不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和慎澈兒她都下過手，這回連個五月大的胎兒不肯放過！”說到最後一句，她的話中已經帶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文鴛道：“我不過是一介宮中婦人，福晉為何不與王爺說道說道，便要來找我？”

“王爺平日裏事務繁忙，且浣碧到底是他的庶福晉，此事妾身哪裏敢驚動王爺，”孟靜娴稍稍冷靜下來，拿帕子拭了拭眼角，“外頭誰人不知，如今紫禁城中皇後娘娘位同擺設，最得寵的要屬祺貴妃娘娘您與莞妃娘娘。浣碧是莞妃陪嫁宮女，她們二人主仆一心，妾身實在走投無路，只能來求貴妃娘娘助我查明真相，還我那沒了的孩兒一個公道。”

文鴛點頭不語，水粉端了牛骨髓茶湯來，孟靜娴小口小口喝了，才聽文鴛道：“水粉，去請惠妃同寧嫔來。”

這一年的夏天，莞妃昔日好友惠妃出面，告發溫實初與莞妃私情，證據确鑿，溫實初當場服毒自盡。寧嫔添磚加瓦，告發浣碧乃是甄遠道與擺夷罪女的私生女，文鴛則帶來果郡王側福晉孟靜娴，告發浣碧害孟氏小産一事。

皇帝不料自己寵愛了這麽多年的女人竟背着自己與太醫茍且，怒極竟一下暈了過去。待他醒來，下的第一道旨意便是：“莞妃甄嬛，白绫賜死。”

據宮人來報，莞妃當場瘋癫，沒等到皇帝的白绫賜下來，碎玉軒當天夜裏便走了水，莞妃和“靈犀公主”——實則是她與溫實初的女兒，皆葬身于這場大火中。另一邊，果郡王府庶福晉浣碧貶為庶人，沒等到侍衛把她關押起來，就投湖自盡了。因着她生前戕害小兒，果郡王吩咐給她草草裹了一張草席，就丢去了亂葬崗。

三個月後，甄遠道暴斃。至于玉貴人甄玉嬈，則撤了綠頭牌，皇帝下令，把謙予公主交由敬妃撫養。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放最後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