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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這裏的味道這麽雜,我根本聞不出那邪物的味道,要不你去問問那個坐門口的大叔,看他知不知道李嫂住那裏?”

肖辭看着那個對他慈善一笑,露出滿口黑牙的大叔,拒絕,“不。”

“問一下又不會少你一塊肉。”

肖辭做出轉身的動作,“既然你就這點本事,我們回去算了。”

小茶立馬妥協,“別別別,我再試試。”

她集中注意力,凝神分辨空氣中的各種氣味。西南方向的一縷氣息似乎有細微的異樣。小茶皺起小眉頭,仔細查探。忽然,那縷氣息一抖,向遠處竄去。

小茶猛地睜開眼睛,“就是那兒!”

☆、追蹤

小茶話音未落,肖辭已順着她指的方向奔去。

小茶仔細追蹤着邪物的氣息,指揮肖辭忽而往左,忽而往右。城中村房屋擁擠,道路曲折。路面髒兮兮的,肖辭那金貴的球鞋踩在路上,時不時粘到一片爛菜葉或黑乎乎的汁水。

肖辭皺起眉頭,滿臉嫌棄。

此時接近中午,日頭正烈。不少人家在屋外的水龍頭處淘米洗菜。他們見肖辭穿得幹淨貴氣,卻抱着個盆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都嘻嘻哈哈議論起來,嘿,哪來的神經病?不懷好意的調侃聲猶如蒼蠅的嗡嗡聲,在肖辭耳邊環繞。

炎熱的天氣,肮髒的環境,惡意的取笑,讓肖辭的心情不爽到了極點,終于在小茶再一次讓他前進的時候爆發了:“到底還有多久才到?”

小茶壓根沒注意到肖辭的情緒,全部心神都在尋找邪物上,随口答道:“快了快了,往前走走!”

肖辭一動不動,墨玉似的眼珠裏閃過一絲不耐。

小茶奇怪地回頭,見肖辭板着臉,這才遲鈍地感覺到他的不快,忙讨好地捶捶他胳膊,“少爺,真的快了。剛剛我忽然發現另一個方向邪物的氣息更加濃郁,而且靜止不動,我猜邪物就在那裏,我們直搗老巢去。之前讓你走了彎路真是不好意思,累不累?小茶給你捶捶。少爺你真的太好了,大熱天願意為一個陌生的小孩跑這麽遠的路,給你比個大大的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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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茶的兩只小葉手在肖辭的胳膊上咚咚地敲着,看着像兩顆上下揮舞的小綠豆。

肖辭胸中的一股怒氣頓時散了,忍俊不禁道:“比贊?你是在拐着彎誇自己吧?”

小茶:“哪裏哪裏,李嫂畢竟照顧我這麽久,為她做點小事是應該的。”

肖辭:“還有多遠?”

小茶:“再拐個小彎就差不多了。”

肖辭單手抱着小茶,又直走了約五百米,拐彎向左。

一棟五層高的老樓房矗立在路邊。外牆斑駁,上面拖着長長的黃色痕跡。

有縷縷黑霧,從三樓窗口飄出。

小茶擡起頭,面色凝重。這個邪物氣息這麽盛,可能比她預計得要厲害得多。一向樂觀的她心裏也難免打起鼓,親愛的王母娘娘玉皇大帝,一定要保佑她旗開得勝,馬到成功呀,她還想有朝一日可以成人,走上巅峰呢!

她拉拉肖辭的衣服,示意他停下:“邪物就在三樓。”

肖辭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看見幾件衣物挂在窗口,沒有任何異樣。

“确定?”

小茶點點頭。一臉認真。

肖辭蹙着眉擡頭看了半晌,想想還是不放心,扯扯小茶的葉子:“你真的沒問題嗎?”

小茶仰頭朝他嘿嘿一笑,笑容明亮,小葉手拍拍胸脯:“放心吧,我可是很厲害的!邪物就在眼前,我們趕緊上去吧。”

沒見過這麽愛自誇的。肖辭壓下心中的疑慮,無奈嘆氣,“那等會就看你的本事了。打不過一定要撤,本少爺的小命可還在你手裏攥着。”

小茶比了個“OK”的手勢。

肖辭鼓起勇氣,朝老樓走去。老樓的樓道口是一個小鐵門,上面挂着把看起來很有年頭的鎖。肖辭拿起看了看,發現鎖是虛搭在一起的。

取下鎖,正要擡步,忽聽身後傳來一聲“少爺?!”

肖辭回頭一看,卻是李嫂。

肖辭正有些懵,李嫂怎麽來了?小茶忽然“啊”了一聲,“我明白了,李嫂先走,坐的公交車,我們後走,但打的車,差不多同時到了這裏。沾有邪物氣息的本子被李嫂随身帶着,位置變來變去,而邪物本體在李嫂家裏,才會一動不動。”

這麽簡單的事情,難道我會想不到嗎?肖辭暗暗翻了個白眼。

李嫂看見肖辭很驚訝,“少爺,你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肖辭低頭看看小茶,他能說是這盆山茶聞着邪物的氣息找到這裏來的嗎?顯然不能,只有尴尬地笑笑。

李嫂也不真的追一個答案,肖辭想知道她的地址有的是方法。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小茶,道:“少爺來找我是為了這山茶?”

“李嫂,您叫我小辭就行。”肖辭笑得很禮貌。

小茶朝他做個鬼臉,之前是誰對李嫂那麽兇?

肖辭視而不見,繼續道:“我是看您今天很不對勁,怕出了什麽事,所以過來看看。順便問問這山茶怎麽養,我還沒養過,怕一個不小心養死了。”

咒我?小茶擡頭不滿地皺皺小鼻子。

肖辭偷偷瞪她一眼,用眼神警告:安靜,不要讓我分心。

李嫂聽了肖辭的話,臉上的笑容頓時失落,“哦,也不是大事,只是我孫子……唉。”

“您孫子怎麽?”肖辭忙追問。

小茶激動得很:“對,一定就是李嫂的孫子的被邪物纏上了,一定是!那個邪物肯定沒什麽本事,所以只敢找小孩子!等會我們直接去找它!”

肖辭啪地捂住小茶的臉,這個小妖精,真是太鬧了,心裏的緊張感都被她鬧散了,頭痛。

“嗚嗚嗚。”小茶眼前一黑,使勁扒拉肖辭的手。

李嫂沉浸在自己的傷心事裏,沒有注意到肖辭的動作。沉沉嘆了口氣道,“唉,他發燒好多天,天天挂水,一直不見好。”

肖辭:“多少天了?”

李嫂:“快一星期了。”

肖辭:“我能上去看看嗎?”

“可以。“李嫂從褲袋裏掏出鑰匙,打開鐵門,讓肖辭上樓。

李嫂走在前面,肖辭跟在後面。樓道裏很黑,轉彎的地方不知道放着什麽東西,肖辭被絆一跤,差點把小茶摔出去,吓得小茶尖叫一聲。

“少……小辭你小心點腳下。這裏地方小,家裏東西堆不下都堆外面來。”李嫂提醒。

“沒事沒事。”肖辭一邊對李嫂說,一邊摸摸小茶的腦袋,安撫她。

李嫂的屋子在三樓。從樓道拐進去,看見一個對着窗口處擺着張桌子,上面搭着煤氣竈。桌子底下是放碗筷的塑料盒,旁邊立着兩支老舊的熱水瓶。

李嫂打開門,招呼肖辭進去。

門框有些矮,肖辭進去的時候得稍微彎一彎腰。

一踏進門口,剛剛略微放松的心頓時高高提起。肖辭掃了一眼,屋子很小,五十來平的樣子。隔出兩個房間,一個客廳,外加一個小小的,估計只能站一個人的衛生間。客廳裏簡單地擺着四四方方的一張桌子,四張長凳。牆上挂着一張結婚招,大概是李嫂兒子的,和幾張獎狀。

“小辭你先坐會兒,我給你倒杯水。”

“好。”肖辭答道,低頭看小茶,小茶指指左邊的房間。

肖辭會意,見李嫂轉身去屋外的廚房,忙趁她不注意,快步朝房間走去。

小茶提醒他:“少爺,等會找到邪物,你就把我放在一個高處,然後出去把門關上。”

肖辭被小茶說得更是忐忑,問:“他會傷到我?”

小茶搖搖頭,有些遲疑,“這個說不準。妖不修煉到一定道行傷不到人,但我怕你不是一般人。”

肖辭點頭,又問:“為什麽要把你放到高處?”

小茶答:“為了占據地理優勢,放心勝利絕對屬于我方!”

……你以為是打戰嗎?

肖辭有些無語,看了蜜汁自信的小茶一眼,猛地打開門,閃身進去。

☆、戰鬥吧

床上躺着個小男孩,睡得很沉,并且蓋着厚厚的棉被,直拉高到下巴處。

肖辭彎腰湊近看了眼小男孩的情況。他臉蛋紅紅的,額頭有細細的汗珠冒出。即使這樣,他依舊蜷縮在被窩裏,安安穩穩,似乎感覺不到熱,一點踢開被子的跡象都沒有。反常得讓人害怕。

肖辭看向小茶。

小茶摸着下巴,道:“情況不是太糟,還來得及。”說着,目光在房間裏四處搜尋,然後落在床底。

肖辭順着她的眼神看去,只見那裏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蹲着一只貓,渾身漆黑,體型半大,綠油油的眼睛閃爍着詭異的光芒。

肖辭心裏發毛,不自覺地後退一步,輕聲問:“是這個?”

小茶點頭,雙手叉腰,對那黑貓一哼:“你這妖物,居然逆天而行,本大爺在此,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我去!不要這麽突然好不好,我還沒做好準備。肖辭額上挂下三條粗粗的黑線,而且這是哪裏學來的老套臺詞?電視劇裏都不這麽演了吧?

果然,那貓妖眼裏閃過一絲輕蔑,張開血盆大口:“喵!!”

……肖辭:“它說什麽?”

小茶不屑地瞟了黑貓一眼:“聽不懂。這邪物連人話都不會說,我看還沒開智,安心,等會很快就結束了。”

它不會說但會聽啊。哎喲喂,這小妖精還嫌她的對手不夠厲害,但它看起來可比你恐怖多了。肖辭扶額。

“喵!”我們有喵星語好不好?黑貓明顯被小茶氣到了,惡狠狠地瞪着她,不時示威般地呲出利齒,喉嚨裏發出陣陣呼嚕聲。

小茶不甘示弱,也朝它呲起小白牙,可惜她的可怕程度要大打折扣。

兩只妖就這麽對峙着,似乎誰的牙更白,誰就更勝一籌般。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肖辭被這形勢弄得有些蒙圈,在小茶耳邊問,“你們……這是準備開打了?”

小茶忙裏偷閑,朝他點點頭。

肖辭迅速看了看周圍,将她擱在床頭櫃上,臨走前憂心道:“你真的行?可別逞強。”

小茶不滿地看了他一眼:“不要洩我軍士氣。就它?我一只手就能滅了”

黑貓被小茶的态度氣得要死,一爪按地,似乎随時都會撲上來。

小茶緊盯着它,滿臉高度戒備,小葉手一畫,兩妖被圈進一個粉白色的泡沫裏。泡沫悠悠地晃動着,肖辭幾乎看不清它們的容貌,只聽見腦海中傳來小茶的聲音:快出去。

肖辭心一緊,忙開門閃出。

肖辭剛剛跨出房門,黑貓已經按耐不住地撲上來,随之而來的還有一團黑霧,濃的像墨。

小茶沒料到黑霧會這麽濃,速度這麽快,來不及防備,匆忙間雙手合十,猛地劃出一道光。那光就像一支箭,刺進黑霧。黑霧頓時消散大半,可是還有一些殘餘,擦着小茶枝頂而過,削下一片枝葉,頓時一陣劇痛。

小茶看着掉落的一片綠色,頓時紅了眼:“居然敢破壞我的美貌,我要滅了你!”

話音未落,兩道光接連射出,直撲黑貓。黑貓被掀翻在地,順勢一滾,又不怕疼地撲上來。

小茶:“還來?讓你嘗嘗厲害!咪咪嘛嘛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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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嫂端着水杯和一盤西瓜進屋,見肖辭慌慌張張地從房間出來,忙問:“怎麽了?”

肖辭鎮定地笑笑,“沒……沒什麽。對了,剛剛看了您孫子,他蓋那麽厚,不熱嗎?”

李嫂滿臉憂愁,垂下眼睛,搖搖頭:“被子一拿他就喊冷。挂了這麽些天的水,一直不見好,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我琢磨着要不要帶他去看中醫。”

肖辭:“會好的,您放心。”

“謝謝,”李嫂笑笑,“快坐,喝點水,吃點西瓜。”李嫂将水和西瓜端到桌上,擰開風扇。

肖辭摸着桌邊坐下,一邊和李嫂說話,一邊仔細留神房門那邊的動靜。那個泡沫的隔音效果太好了,再加上風扇的呼呼聲。肖辭壓根聽不清屋裏的聲音,只模模糊糊聽見黑貓低沉的吼聲,以及小茶氣急敗壞的叫聲。

這小妖精行嗎?聽起來情況不妙啊,他撫着拇指內側的疤痕,心想,可他沒有任何痛苦的感覺,也許……也許他想多了?這小妖的本事比她嘴上功夫厲害?

肖辭坐立不安,都沒聽見李嫂的話,好半天才回過神,“啊?您剛剛說什麽?”

“我剛剛說山茶只能在太陽不強烈的時候适當曬曬,像你今天大中午的抱出來是不行的。澆水的話,澆透就行,不能蓄水,蓄水容易爛根。”李嫂把茶推到肖辭面前,“是不是屋裏太悶了?你一直在冒汗。我把風扇調大點。”

李嫂把風扇調大了點,兩人又牛頭不對馬嘴地聊了會兒,忽聽房間裏傳來“彭”的一聲,似乎是小茶墜地的聲音。

肖辭驚得跳起,沖過去打開房門,只見一道黑影從窗口跳出,快得抓不住殘影,應該是那只黑貓。而小茶倒在地上,盆直接碎成了一片一片,黑色的土灑了一地。

小茶朝肖辭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哎喲喂,腰閃了,快!扶我起來。”

見小茶沒大事,肖辭終于舒了口氣,砰砰跳的心平靜下來。彎下腰去撿小茶。

李嫂跟在肖辭後面進來,見小茶掉在地上,很是驚訝:“怎麽回事?”又一眼掃到床頭櫃上一抹綠色,上前兩步想細看看,“櫃子上是什麽?”

肖辭眼尖地看見小茶掉落的枝葉,快手撈過,藏到背後,直起身道:“沒什麽,幾片葉子而已,大概我沒澆水,掉了,哈哈。”

見小茶的盆碎的不能用了,李嫂忙去拿掃帚掃掉。肖辭借機“嗖”地将那枝葉從窗口扔出去。

小茶本累得不想動彈,見狀不滿地扭了扭:“那是我的勳章,幹嘛扔掉?”

肖辭攤手:“我沒地方藏你的勳章。等會李嫂看見了問,你的枝怎麽會斷,我回答什麽?她孫子夢游掰的?”

小茶撇撇嘴,不說話。

掃掉碎片後,李嫂拿來一個塑料袋,讓肖辭把小茶兜着,并告訴他,離他家不遠的地方有一家專門賣各種盆栽的店,可以去那裏買花盆。

兩人正說着話,床上的小孩扭動起來,嘴裏模模糊糊地喊着:“熱……好熱……”

李嫂看着,都忘了反應,直到小男孩扭來扭去沒力氣掙開身上的厚被子,難受得哭起來,才慌忙上前抱起:“小寶乖,小寶乖,不哭了。”

小男生哼哼兩聲,歪在李嫂肩頭,仍然閉着眼睛,看起來沒醒。

小茶沒想到小男孩這麽快就恢複了冷熱的知覺,催肖辭試試他還燒不燒。

肖辭将手貼到小男孩的額頭,上面滿是冷汗,壓根試不出熱度,于是對小茶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李嫂抱着小男孩,輕拍小男孩的背哄他,怕他冷又想把被子往身上蓋。小男孩揮手掙紮,哼哼唧唧要哭不哭。

肖辭道:“李嫂,我看您孫子知道熱了,是要好的跡象,要不你帶他去醫院看看?正好時間不早,我也該走了。”

李嫂背着他連連點頭,眼角淚光閃爍。

肖辭一時也想不到說什麽,幹站了一會兒後道:“李嫂,孩子重要,你等你孫子好了再來上班吧,兩個月三個月都可以。工資照常給你。我一個人住,自己打掃起來也方便。”

李嫂驚訝地回頭:“這怎麽行!”

肖辭按住她肩膀:“李嫂,我家這麽多年沒人在這兒,你依然兢兢業業地把我爺爺的房子照顧得好好的,這是你應得的。你就當放了幾個月的帶薪假。而且你孫子這次病的不輕,還這麽小,正是需要精心照顧,萬一留下後遺症怎麽辦?”

李嫂猶豫半晌,才點頭答應。心想小辭看起來面冷,其實本質上還是個熱心腸。

肖辭與李嫂道別後,用塑料袋兜着着小茶下樓。

作者有話要說: 黑貓妖是一只暴躁又小心眼的妖,哈哈

☆、買花盆

走出亂亂的城中村,小茶漸漸恢複了精神,仰頭看着肖辭,神秘兮兮道:“嘿,少爺,你想不想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

肖辭假裝想了會兒,道:“好吧,我聽聽。”

小茶興奮地嘻嘻笑,扯着肖辭的衣服叽叽喳喳:“你絕對想不到,剛剛的情況有多危險,我還沒準備好,那個家夥就撲上來,幸好躲得及時,只是被削掉一層枝葉,痛死我了。當時我就想,糟了,輕敵了!但是我是誰啊,我是小茶,可是修煉了一二三四……”小茶掰着指頭數,發現自己也記不清了,索性一揮手,“總之很多很多年的花妖,還能怕你不能?果然我一發威,那個邪物就被我打得連連敗退。哼,叫的再兇,還不是個紙老虎,夾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了吧?什麽叫旗開得勝?什麽叫一戰成神?說的就是我!”

小茶語氣得意,敘述時時而瞪眼,時而皺眉,時而噘嘴,整個妖眉飛色舞,看起來可愛極了。

肖辭微笑低頭注視着她,認真聽她吹噓,一點也沒不耐煩。見她終于停下,問道:“你這麽厲害,怎麽我開門時見你倒在地上?”

“嗯?”小茶眨眨眼,“那……那只是我一時大意而已,你沒見它被我一招打中要害,落荒而逃嗎?你這人真是的,”小茶舉起小拳槌在肖辭大腿上,“我今天可是辦了一件大事诶,從小了說,是救了一個孩子的性命,從中了說,是挽救了一個家庭,從大了說,萬一這孩子長大了成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成了一個對國家有大大大作用的人物呢?”小茶雙手在空中劃出一個大大的圈,然後雙手抱胸斜眼看着肖辭,“你怎麽就看着讨厭的地方,卻不誇誇我?”

“是是是,”肖辭左手舉到耳邊,表示自己錯了,“小茶最厲害了。”

順利地趕走了黑貓妖,小茶心情正是舒暢,才不計較肖辭的态度,小葉手拿着一根細枝,有節奏地揮舞,嘴裏唱着:“嗚啦啦~嗚啦~嗚啦嗚啦嗚”

肖辭聽得好笑又納悶,“這什麽歌?”

小茶腦袋一揚:“這是小茶之歌!”

“好好好。”肖辭看她心情這麽好,摸摸她禿嚕了一塊的枝頂,心想暫時還是不要告訴她,她打了一架後變醜了。

走了一會,想起什麽,肖辭問道:“那黑貓走了,會不會再回來?”

小茶一點也沒把這個問題放在心上:“不會,它傷得很重,不知要養多久的傷,說不定就死外面了。少爺,你現在該相信我之前說的是真的了吧?”

肖辭勉為其難地點點頭:“算了,暫時先相信你吧。對了,你不是說你痛我也會痛,怎麽剛剛你打架的時候我一點感覺也沒有?”

呃……小茶動作一頓,她早忘了這茬,低頭對手指:“其實吧,我之前騙了你,那個印記的真正用途,是用來聯絡的。”

肖辭挑挑眉,“嗯?”

“就是如果人多不方便的時候,你想和我說什麽,偷偷在心裏說就行。”

這樣?肖辭心裏默念,然後聽見腦中響起小茶的聲音:對,就這樣。

肖辭眯起眼睛,一臉危險地看着她:不早說,之前讓我一路抱着你,問你怎麽走,害得別人以為我是神經病,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茶堅定地搖搖頭,沒沒沒,絕對沒。

哼,算了,看你今天立了大功的份上,不和你計較。肖辭心道。

一人一妖打車回去。車一路開到李嫂介紹的店門口。

小茶咬着手指:“是這家店嗎?”

眼前的花店門口擺滿了高高矮矮的花,房檐上挂着大盆小盆的吊蘭、綠蘿,長勢喜人,幾乎遮住了店的牌匾。

肖辭看了會兒,撩開擋住店門的綠蘿,踏步進去。

有個中年男人挺着大肚子坐在躺椅上悠閑地晃來晃去,旁邊小桌上的收音機放着聽不懂的京劇。

見有人進來,他立馬跳起,臉上還帶着迷迷瞪瞪的表情,似乎沒想到這個時間點會有客人來。

肖辭:“老板,有花盆賣嗎?”

“有啊有啊,”老板忙點頭,帶着肖辭走到一個架子前,“都在這裏了。”

架子分了八層,從上到下擺滿了花盆,大的小的,高的矮的,陶瓷的紫砂的塑料的,應有盡有。略略看一下,大概擺得越高,價格越貴。

最上面正中間擺着一個陶瓷材質的花盆,周身環繞着一圈鎏金的花花葉葉,美得炫目。小茶一眼就被它吸引住,目不轉睛地看着。而肖辭則在下層的花盆裏仔細挑揀。

“小兄弟,你是要給你手上的這個……山茶?買盆?”

肖辭拿着紫砂盆細看,聽到老板的問話,随意點點頭。

“你這山茶長得……挺特別啊,”老板彎腰看着塑料袋裏的小茶,本想誇長得精神,看到枝頂禿了一塊,立馬換了個詞。

小茶沒有聽出老板的言外之意,朝他露出大大的笑容。肖辭自然明白老板的意思,一臉憋笑。

老板推薦他:“如果是山茶的話,你手上的盆正合适。這個盆做得很精細,你可以摸摸看,裏面是不是很滑?而且盆口均勻寬闊,兩側都有出水孔,盆底也很足……”

小茶看了眼肖辭手上的盆,一臉嫌棄:不要,太醜了。

肖辭:你要哪個?

小茶擡擡下巴:最上面正中間那個!

肖辭微微擡頭,只見架子的最頂上的那個陶瓷花盆,金光燦燦,亮瞎人眼。小妖精的審美觀是這樣的?

“而且價格也不貴,只要三十。這款式的還有種雕花的,不過要貴一點,六十……”老板滔滔不絕地說了半天,不見肖辭搭話,正有些絕望,擡眼見肖辭盯着最貴的那個打量,心中一喜,哎呀,這個花盆積了三年,終于能賣出去了,不枉我天天給他又洗又擦啊,立馬來了精神,道:“當然,這個花盆更不錯。你看,它是用優質象牙瓷做的,釉面光滑細膩,清澈透亮,這個鎏金,均是手工繪制,你仔細瞧瞧,這花,這葉的紋路是不是描得特別清晰特別逼真?而且你不用擔心褪色問題,我保你三十年不變色。”

老板每說一句,小茶就接一句,“哇哦,象牙瓷耶!”

“真的畫得好漂亮,像真的一樣!”

“三十年?太厲害了吧?”

肖辭聽得直想翻白眼,哪天這個小妖成人了,絕對是個敗家女人。

老板說得嘴巴快幹了,最後道:“這個花盆原價五百,如果你真的想買,我給你便宜點,三百賣你。”

小茶:才三百啊,太便宜了,絕對物超所值,快買買買!

肖辭一個冷眼過去:休想!

他對老板說:“不用了,我拿這種就行。”說着見小茶鼓着臉頰不高興的樣子,改了主意,“還是拿雕花的,六十對吧?”

“是的。”老板也很失望,作最後的掙紮,“你真不要這象牙瓷的?如果覺得三百太貴的話,我還可以再給你便宜點,兩百五怎樣?”

小茶可憐兮兮地看着他:又便宜了五十呢,真的不買嗎?

我買了才真是兩百五,肖辭暗想。

肖辭拒絕老板,又買了點營養土基肥什麽的,一起付錢後拎着小茶回家。

一路上小茶都在碎碎念,“為什麽不給我買象牙瓷的,那個多漂亮,這個太土了,我一點都不喜歡。為什麽……”

肖辭被她念叨得耳朵生繭,忍無可忍道:“第一,那個象牙瓷的花盆一點都不實用,那種華而不實的東西,我才不會買。第二,錢是我的,我想買什麽就買什麽,你真想買象牙瓷的,自己掙錢去。第三,本來看在你今天這麽辛苦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給你買,誰知你騙我這麽久,害我膽戰心驚”肖辭指指那花型疤痕,“給你買個六十的盆不錯了,再吵就一直給你用塑料袋兜着。”

這下小茶終于乖乖閉嘴了。

☆、你不給我買我就自己買

在外面晃悠了半天,回到家已是傍晚。

肖辭打開門,瞧見地上一灘礙眼的污漬,頭痛扶額,都忘了還有這茬了,看來今天沒法早點休息。

肖辭把花盆和小茶放到茶幾上,将花盆裏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我先把你種上,你要放多少肥?”

小茶撇過頭,一語不發。

肖辭總算發現,她不說話不是消停了,而是想來個沉默的抵抗。行,我看你憋不憋得住。

肖辭起身去廚房。

小茶賭氣地看着他的背影,辛辛苦苦趕跑了邪物,卻不能買個自己心儀的花盆,越想越心酸,低下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茶幾表面鋪着一層玻璃,可以照出人影。小茶斜躺在茶幾上,透過模糊的淚光發現,自己怎麽有點不對勁?眼花了?她心一慌,忙擦擦眼淚,定睛一看,自己頭頂被削掉一塊,禿禿的,看起來又醜又怪。

她……她被毀容了?剛剛肖辭就是拎着這麽醜的她晃了一大圈?“啊!!”小茶尖叫一聲,剛想喊肖辭出來,又想到自己還在和他冷戰,忙閉上嘴。唉,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還能怎麽辦?小茶欲哭無淚地撫着玻璃裏她的倒影,一遍又一遍,她現在變得這麽醜,枝葉還被肖辭扔了,又能怎麽辦呢?只能……只能眼不見為淨了!

小茶毅然決然地扭過頭,眼睛看着屋頂,餘光都不往玻璃那瞟。

肖辭拿着抹布從廚房出來,就看見小茶已一種奇異的姿勢斜躺着,“你在做什麽?”

小茶才不理他,從鼻孔裏哼一聲。

肖辭用抹布幹淨花盆,然後道:“我百度了一下,上面說給山茶翻盆時,要先放基肥,但是沒說放多少。你知道要放多少嗎?”肖辭一邊說一邊打量小茶。

小茶依舊高冷地哼了一聲。

“好吧,”肖辭剪開基肥的袋子,“既然你也不知道,那我随便放咯?”

小茶撇撇嘴,餘光悄悄掃過去。

肖辭卷着袖子,一手夾着基肥袋,一手拎着袋口,看起來有把所有基肥倒進盆裏的架勢。

小茶吓了一跳:“你幹嘛!想燒死我嗎?”

肖辭停下動作:“我又沒養過花,怎麽知道該放多少肥?”

唉,小茶嘆氣,伸出小葉手:“扶我起來。”

肖辭捏住她的小手,拉她起來。小茶整個趴在花盆邊,在內壁上比了個位置:“放這麽多就夠了。”

肖辭:“這麽多?”

小茶:“對。”

肖辭放下袋子,用鏟子将基肥鋪平,又鋪上一層土,然後将小茶放進盆裏,一層一層加土。

肖辭:“感覺怎麽樣?”

小茶舒展着根系,這個盆比原來那個大了一圈:“舒服。”

肖辭翹起嘴角:“果然買這個盆是正确的選擇。網上也說了,紫砂盆是最适合養盆栽的,你看你不就覺得很舒服?”

小茶還是不甘心,嘟着嘴:“可是那個盆漂亮。”

肖辭:“這個盆也漂亮,你看,這面畫着蘭花,那面提着字,很有古韻風味。”

小茶:“但是沒有那個盆漂亮。”

這小妖精怎麽這麽固執?肖辭不說話了,默默給她鋪土。

小茶見他不說話,自己也沉默了一瞬,“兩百五十元是很多錢嗎?”

肖辭擡頭看她一眼:“不多。”但很傻。

小茶:“既然不多,那你為什麽不願意讓我高興高興呢?”

肖辭給她壓實泥土,擡腿跑了。

小茶:“……”哼!算了,這個盆上面至少也有花,不算太醜。小茶安慰自己。

肖辭從廚房裏伸出腦袋:“廚房裏一團亂,要不要和我一起打掃?”

小茶:“才不要!我累了,要睡覺!”

肖辭腦袋縮回去。

小茶并不是在說謊。她今天一路追蹤着邪物的蹤跡,又和邪物打了一架,耗費大量靈力,身體早疲倦不堪。但第一次實戰就取得勝利,使得她情緒亢奮,并不覺得累,現在情緒低落,又換了一個舒舒服服的盆,倦意如同潮水一層一層湧上來,小茶困得睜不開眼睛,打了個呵欠,不一會兒就陷入沉沉睡眠中。

肖辭将廚房裏草草收拾了一遍,出來時便看見小茶睡着了。

小茶的睡是真的睡。葉子片片微垂,整個枝幹有倒向一邊的趨勢,看起來像人站着睡覺一樣。即使一個不知道她是妖的人來了,也會驚呼一聲:“這山茶,怎麽看起來像在睡覺?”

肖辭看了他一會,轉身回廚房拿出一個噴壺。

小茶今天在外面呆了一天,枝幹上落了灰塵,整個妖灰撲撲的,沒有之前綠的亮眼。肖辭托起她的葉子細看,葉子似乎缺水,看起來焉巴巴。

肖辭給她的葉子一片一片地噴上水,又拿出幹淨的布将枝幹擦幹淨。這小妖精總算恢複了以前的七八分美貌,看起來順眼多了。

收拾完小茶,肖辭拎着拖把又把客廳裏到處拖了一遍,一眼望去幹幹淨淨,心裏舒了口氣。

這時肚子咕咕叫起來,提醒主人一天沒吃飯的事實。肖辭摸摸肚子,打開冰箱上層,裏面空空如也,連個雞蛋也沒有。肖辭不死心,又打開下層,終于翻出幾袋餃子,大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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