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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家裏有只小花妖

作者:楠木有枝

文案一:

天上掉下只小花妖,說是來救他性命的。

肖辭将信将疑,

過了幾日他發現,

你特麽是來克我的吧?!

文案二:

肖辭:不許吵!不然就把你扔了!

肖辭:你給我安分一點,不然就把你扔了!

肖辭:你怎麽這麽能吃?克制一點,不然就把你扔了!

——————————事實證明,所有狠話都是用來打臉的。

PS:不要被前面的捉妖記唬住,大部分是花妖飼養日常

內容标簽: 幻想空間 情有獨鐘 歡喜冤家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小茶,肖辭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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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一只花妖

夏日傍晚,一輛車從遠處駛來。

“嘿,李嫂,快來看,來了一部新車!”小茶朝李嫂招招小葉手。自然,李嫂聽不見她在說什麽。

小茶也不在意,自顧自說得歡快:“白色的诶,下雨天可容易髒了。哎喲!還是寶馬!咦?它怎麽停樓下了?是哪家新買的嗎?”小茶疑惑地撓撓眼角,扶住窗框,使勁探出頭,想看個清楚。

不想探得太過,一下子翻出窗臺。平日裏常見的場景在眼前飛速翻轉。

小茶驚慌失措,雙手亂舞,失聲尖叫:“救命!”可惜旁邊光溜溜的什麽也抓不住,她“砰”一聲摔到花壇裏,花盆“咔”裂開一條縫,“哎喲喂呀,真尼瑪疼!”

小茶揉揉自己的小腰,忽然頭頂罩下一片陰影,擡起頭,就見一個有點眼熟的少年正面無表情地俯視她,黑黝黝的瞳仁裏什麽情緒也沒有。

他能看見她,聽見她說話?小茶心虛地放慢動作,偷偷拿眼瞟他,見少年還是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小茶咧開一個微笑,擺擺小葉手:“哈喽,帥哥,我們好像在哪見過? ”

少年眼裏閃過一絲嫌棄。

什麽人?!小茶生氣地努起嘴,沒有見過她這麽活潑可愛的小花妖嗎?

轎車後面轉出一位保養極好,穿着得宜的中年女子,問:“剛剛什麽東西掉下來了?”

少年指指小茶,聲音清冷,“一盆山茶花。”

中年婦女彎下腰看了看,“好像是你爺爺生前養的那盆,怎麽掉下來了?”

原來是主人的兒媳和孫子。小茶嗅嗅鼻子,空氣中飄散着一股令人神清氣爽的味道,真的是他,心情頓時高興起來,等了這麽多年,她終于等到他了。

結果她還沒興奮多久,就見中年婦女伸手撥弄了一下,說,“盆都裂了。算了,這山茶養了十幾年也不見開花,扔了吧?”

什麽?小茶被“扔了吧”三個字砸的頭暈目眩。她知道那中年婦女聽不見她說話,伸出小葉手努力地勾住少年的褲腳,急急道:“你不能扔我!我能救你命!”

少年看着她急得顫動不停的枝葉,蹲下身,随手撿起一根斷枝,晃晃,“咒我?你還是先救你自己吧。”

“你說什麽?”中年婦女疑惑地問。

少年擡頭扯扯嘴角:“沒什麽,媽你聽錯了。”說着一手托住小茶的花盆,站起。

小茶以為他要把她扔掉,忙揪住他的衣領:“不要扔我!我真的是來救你的,你十八歲生日那天有大災,爺爺沒有和你說嗎?”

少年搖搖頭,做出一個嘴型:“沒有。”

啊?!小茶苦惱地皺起眉頭。恰在此時,單元的密碼門“滴滴”響了兩聲,李嫂推門出來。

小茶一看見她,像看見救世主一樣,驚喜地大喊:“李嫂李嫂!我在這,快來救救我!”

李嫂小跑到中年婦女和少年面前,滿臉堆笑:“夫人,少爺,你們來啦?”

中年女子點點頭。李嫂眼神掃了一圈,看見少年手裏的小茶,一亮,伸出手道:“少爺,我來拿着吧。今兒也沒風,不知它怎麽從窗臺掉下去了。”

小茶忙擺出求抱抱的姿勢。

“不用麻煩,直接扔掉。養這麽些年也不見開花。”中年女子發話。

李嫂伸出去的手頓時停在半空中,嘴唇嗫嚅着說不出話來。

見李嫂救不了她,小茶臉上溢滿失落。少年嗤笑一聲,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腳上轉了個彎,做出向垃圾桶走去的樣子。

小茶一急,猛地張開小嘴,在少年拇指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少年痛叫一聲,甩手想把小茶扔出去。但小茶牢牢咬住,死也不撒口。

“怎麽回事?”身後傳來女子的聲音。

少爺忍着痛道,“沒事,沒事。”他還能說自己被山茶花咬了不成?

松口!少年朝小茶瞪眼,小茶松開嘴,道:“我現在在你手上打了印記,我受重傷你也會痛得打滾,我死你也會死,看你還敢不敢扔我?”

少年臉色一黑,惱怒地看着她。手上的傷口在小妖松口後很快愈合,抹掉薄薄的血跡,一個花型的疤痕浮現在拇指內側。

“小辭,你過來。”

聽到女子的聲音,少年努力抑制住內心翻騰的怒氣,轉身朝女子走去。

“這是李嫂,知道你不喜歡屋子裏有人晃來晃去,我和李嫂說好,每周末過來打掃衛生,煮飯,平時你就在學校吃。”

“李嫂,這是我兒子肖辭,剛考上大學,未來四年就拜托你照顧了。喊他小辭就行,什麽少爺夫人的,不是讓人笑話?”

“好好。”李嫂點頭附和。

見肖辭板着個臉不說話,女子推推他肩膀,“你這孩子,打招呼呀。上大學了,不能再這麽孤僻。中學時你說要學習,沒朋友就算了,大學還想獨來獨往?趕緊的,又不是要你命的事。”

“李嫂好。”肖辭情緒不高,語氣好不起來。

李嫂拘謹得手腳不知道往哪裏擺,“少……小辭好。”

女子嘆口氣,她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氣,不強逼,“我還要趕飛機,不上去了。你明天記得去學校報道。”

“嗯。”

女子駕車離開。肖辭拎着小茶上樓,李嫂推着行李箱跟在後面。

進到屋裏,少年順手将小茶放在鞋架上。

李嫂将行李箱推到沙發邊,又将小茶抱到她往常呆的窗臺上,整理下枝葉,輕聲說:“小心點,可別再掉下去了。”說着撫了撫盆上面的裂痕,“下次給你換個好看的盆,先将就将就。”

“好的。”小茶甜聲應道。

李嫂很快也離開了。肖辭在沙發一坐了一會,把小茶搬到對面的茶幾上,擺出審問的架勢。

小茶眼觀鼻鼻觀心站好。

裝乖?肖辭屈起手指彈彈她的葉子,“不要裝死。”

小茶偷偷打量他的臉色,嘻嘻一笑:“原來你叫肖辭啊,這名字真好聽。”

臉皮可真厚。肖辭勾起嘴角:“謝謝,請叫我少爺。”

“……”都什麽年代了,小茶翻了個白眼,“我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有大災。剛剛打印記是迫不得已,你放心,只要我安全,你就沒任何危險。”

“哦——”,肖辭拖長聲音,擺明不信,“你說說我有什麽災?”

呃?小茶撓撓額角,“我也不清楚,主人沒說。不過我知道是非常危險的災,會危及性命,只有我能化解!”小茶睜大眼睛,努力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呵,”肖辭冷笑一聲,“你這麽好?我可不信。”

小茶嘟起嘴:“你這人真多疑。如果不是主人對我有點化的恩情,你以為我想管你的閑事啊?”

“你沒有好處得?”

“呃……”小茶轉轉眼珠,“當……當然沒有!”

切!肖辭懶得戳穿她拙劣的謊言,一把拎起她湊近垃圾桶:“你最好說實話,不然我就把你扔了!”

小茶被吓了一跳,“敢扔我?你不怕死嗎?”

肖辭把她往下一送,“你沒聽見我媽說我沒朋友嗎?這樣活着我覺得也沒什麽意思。”

居……居然威脅不到他?垃圾桶越來越近,小茶畏縮着坦白:“我說我說!有一點好處,真的,就一點點!”

她比出“一咪/咪”的手勢,沒想到肖辭又把她往下送了送,一股垃圾袋的劣質塑料味撲面而來,小茶頓悟肖辭這人面冷心更冷,不敢再扯皮,閉着眼睛帶着哭腔喊道:“我可以成人!救了你我可以成人!”

等了一會兒沒有動靜,小茶悄悄睜開一條縫,發現肖辭又把她移回到茶幾上,而他,正雙手交握抵住下颚,目光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麽。

小茶被他看得瘆得慌,不禁一抖,小聲解釋:“救了你我可以成人,救不了你我們兩個都會完蛋,所以我必須救你。”

肖辭輕笑一聲,“做人這麽好?”

“當然啦!”小茶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瞪圓眼睛,“做了人,可以交許許多多的朋友,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可以天南海北去玩……”她掰着手指頭數了半天做人的好處後,遞給肖辭一個鄙夷的眼神,“當然,這些快樂不是你這個沒朋友的人可以體會到的。”

“呵,”肖辭咻得站起,再次拎着小茶湊近垃圾桶,“我還要你教我怎麽做人?”

讓你嘴賤!小茶真想抽自己兩巴掌,慌忙抱住他的手腕,“不不不,少爺,君子動口不動手,有話好好說!”

肖辭拎着小茶湊到他面前,“你說了那麽多,我也不是完全不信,不過我更相信,你能救我是假,想成人是真,尤其你還在我手上咬了個疤。看在爺爺的份上,我本來不想和你計較。可惜你剛剛的話,讓我非常不痛快,你最好有辦法證明自己還有點別的用處,否則我可不會管你是不是我爺爺養的,直接扔垃圾桶去。”

小茶顫顫巍巍道:“不要離我那麽近,顯得你臉大。”

“3!”肖辭冷着臉道。

“別這樣啊,我真的……”

“2!”

“你沒小時候可愛了。”

“1!!”

“等等等等,我想到了!許個願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茶(唱):這位小哥哥,我們好像在哪見過?

☆、許個願吧

“許願?”肖辭表情有些松動。

“對,許願,”小茶眨巴眨巴眼睛,趁熱打鐵,“你沒有願望嗎?如果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先許個小願望試試水。小小的哦。”小茶強調,“我可以幫你實現它。”

肖辭沉吟片刻,把小茶放到茶幾上,埋頭在行李箱裏找了會兒,翻出紅色文件袋,上面印着“Z大錄取通知書”幾個燙金大字。肖辭打開文件袋,抽出張紙拍到小茶面前,“既然這樣,那我希望明天醒來前這份表格已經填好了,阿彌陀佛。”

小茶探頭一看,只見上面寫着“新生入學登記表”。“這個……”

“有問題嗎?”肖辭笑得很詭異。

小茶一個激靈,立馬搖頭:“沒有!”

“很好,”肖辭拿出筆擺在表格旁邊,“交給你了,不要讓我失望。”

“好!”小茶點點頭,一臉篤定。不過肖辭一走,她的表情立馬垮下來,表上的東西她都不懂,該怎麽填?她咬着筆頭,哀怨地看着肖辭緊閉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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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所三室兩廳的公寓是肖辭爺爺生前的住所,布置得幹淨簡潔。肖辭剛出生三個月就被接到這裏照顧,直到他十歲時,爺爺因病去世,才被接回父母身邊。

肖辭父母工作繁忙,沒有時間照顧他,再加上調動原因,沒幾年就換一座城市,肖辭随着他們四處碾轉,不斷更換學校,與同學的聯系都不長久。直到肖辭高一那年,父母才在S市定居,開設公司。父母事業越做越大,錢越賺越多,幾輩子也花不完,與兒子的距離卻越來越遠。肖辭是真的沒什麽朋友,他自然也羨慕別人的友誼,曾經努力地與別人交往。結果卻發現,本以為會成為一生摯友的人,卻是抱着別樣的目的接近他。失望之下,他開始回避與人接觸,拒絕非必要交往。慢慢地,性格變得冷漠孤僻起來。

但小花妖不是人,而且這個小花妖好像還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肖辭翻了個身,心想,如果他不理她,她就太可憐了。小花妖他認得,從他記事起就養在爺爺的書房裏,一直沒見開過花。沒想到今天一見,居然成了精,還咬了他一口,不知道要不要打狂犬疫苗。早知道,不該逗她。如果她乖乖地不惹事,他不介意給她一個栖身之所。

當然,不能對她太好,肖辭摸了摸花型疤痕,暗道。

至于小花妖說的什麽災什麽難之類,肖辭心中有些忐忑,畢竟他還這麽年輕。如果是假的,最好;如果是真的,希望小花妖如她所說能夠救他,救不了,那命運如此,無可奈何。

第二天,肖辭一覺醒來,窗外已是一片大亮。強烈的光線透過窗簾射進房間,帶進絲絲燥熱。他躺了一會,想起今天是去Z大報道的日子,懶洋洋地坐起,打開房門,見小茶規規矩矩地立在茶幾上,旁邊放着他的錄取通知書,擺得整整齊齊,邊角都抹得服服帖帖。

一見肖辭出房間,小茶立馬挂上乖巧的笑容:“早上好哇,少爺。”

肖辭哼了一聲,懶得理她,徑直去衛生間洗漱。

小茶讪讪地放下手。不得不承認,帥哥就是帥哥,即使剛剛起床還沒刷牙洗臉,依舊好看得一塌糊塗。

肖辭打理好自己,拎着錄取通知書出了門。Z大離他住的小區不遠,過兩條街就是。

9月開學季,平日裏人來人往的大學城更是熱鬧。肖辭遠遠就看見高高挂着紅條幅的Z大大門。穿着各色院服的學生扛着院旗在校門口穿梭,接待自己院的新生。

他沒有去找那些人,而是自己站在一旁靜靜觀察。

其實肖辭一出現,立馬成為衆人矚目的焦點,因為他是到此刻為止入學的新生中,外表最出衆的一位。瘦高的個子,穿着簡單的白T恤休閑褲,氣質清爽幹淨,再配上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冷表情,生生将門口那些男男女女襯成了庸脂俗粉。老生新生們悄悄咬耳朵,猜測這位帥哥會“花落誰家”。

肖辭看了一圈,徑直走向金融院的帳篷。

負責新生登記的帳篷就擺距校門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門口的動靜帳篷下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金融院的老師見肖辭仿佛一個發光體般,朝他們移動而來,臉上的笑容不禁大了幾分。周圍帳篷射來的嫉妒羨慕恨的目光,更讓他們覺得面上有光。

“哎喲,又一個帥哥到你們院咯。”有老師半含酸地打趣道。

“哪裏哪裏,”金融院老師掩不住臉上的笑意,“長得帥算不得什麽,以後有出息才好。”

是啊是啊,如果你不笑得像朵花似的就更有說服力了。

幾句話的功夫,肖辭已經來到帳篷前。

“同學,請把錄取通知書給我。”

肖辭遞上錄取通知書。

老師輕輕抽出裏面的新生登記表,臉上溫柔的笑意頓時凝固:“同學,這表……是你填的嗎?”

肖辭心中頓感不妙。

老師将登記表遞給他,臉色奇怪。

肖辭接過一看,腦海裏頓時轟的一聲。這個不靠譜的小妖精!只見表上寫着,姓名:肖辭,民族:人族,聯系電話:你猜?政治面貌:兇惡,家庭成員:小茶,與本人關系:不好……

老師掃了眼肖辭鐵青的臉色,和輕顫的雙手,心想,好好的一個帥哥,居然這麽傻氣,不管這表是不是他填的,但就這麽交上來,絕對是他的錯沒跑。他撸了撸沒有幾根毛的頭頂,唉,有時顏值就是沒法和智商成正比。

肖辭心中咬牙切齒了好一會兒,終于冷靜下來,“對不起老師,我重新填一份。”

肖辭到一邊重新填表,舊表不知被誰偷偷拿了去,你傳我我傳他,不久大家都知道了金融院那個帥的發光的帥哥是個怪胎。“嘿,你知道金融院的帥哥嗎?”“哦,你說那個帥哥啊……”簡單的語氣變化,肖辭在大家心中的印象迅速倒了個個。若有似無的目光的落在背上,刺得肖辭渾身難受。

終于搞定了新生報道,肖辭怒氣沖沖往家走去。

走到門口,他努力控制了一下面部表情,咔噠一聲打開屋門。

小茶聽到門口的動靜,心中一顫,忙閉着眼睛乖乖站好。

肖辭一進來,就見小茶靜靜地立在茶幾上,一副安靜無害的模樣。

他心中冷笑,走到沙發前坐下。

小茶等了好一會兒,不見動靜,偷偷睜開一條縫,正對上肖辭沉沉地目光,忙心虛地咧開一個微笑:“少爺,您這麽早就回來啦?”

肖辭不知道想到什麽,忽地溫柔一笑:“嗯,原來你叫小茶?誰取得名字?”

見肖辭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小茶膽子大了許多,笑容滿面地答道:“我自己啊。你看,我是山茶花,叫小山吧,太男孩子氣了,叫小花吧,太俗,還是小茶好,又好聽又可愛,對不對?”

“呵,”誰知肖辭頓時翻了臉,“可愛個屁!”說髒話不足以平複他內心的怒火,一把抄起小茶咚地扔進垃圾桶裏,“你害我丢了這麽大一個醜,最好給我個理由,不然我今天就把你處理了。”

小茶委屈地縮在垃圾桶裏,就知道自己填的不對。幸好垃圾桶裏沒有垃圾,否則絕對哭出來。她拿眼觑着肖辭,弱弱道:“其實吧,我覺得……是你的願望太大的原因。”

還是我的錯了?肖辭猛地站起,拎起垃圾桶就往門邊走:“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扔你?”

“別別別!”小茶立馬認慫,“主要是我靈力不夠,滿足不了你願望,要不你換個願望試試?”

“什麽願望?”

“比如倒一杯水?”

肖辭回頭看看茶幾上的茶壺茶杯,将垃圾桶放回原地,重新坐到沙發上,“行,你試試。”

“你先把我放桌上。”

肖辭将小茶拿到桌上。小茶對着肖辭笑笑,然後對着桌上的茶壺和倒扣的茶杯,閉眼念念有詞地發功。過了約三秒鐘,茶杯嗡嗡震顫,翻過來慢慢落在桌上,然後茶壺飛起,搖搖欲墜,給人一種随時都會砸下來的感覺。茶壺飛到茶杯邊沿,漸漸傾斜,茶水從壺嘴裏一點一點地流出,好幾次灑到了杯子外面。

汗珠從小茶的額角冒出,面色變得蒼白。待茶壺終于安全地飛回原處,小茶長籲一口氣,睜開眼,就見肖辭沉靜地看着她,一點驚喜地感覺也沒有。

小茶有些驚慌,“呃……那個蘋果我也可以給你拿過來。”蘋果在餐桌上,離茶幾有些遠。小茶再次閉眼發功,蘋果掙紮了一下,終于從果盤中滾出,一路踉踉跄跄朝肖辭飛來,幾次差點掉在地上。小茶額角的汗越來越多,似瀑布一般。

蘋果快要到目的地時,肖辭突然出聲:“夠了!”小茶一驚,蘋果骨碌碌滾落在地,撞到沙發腳才停。

肖辭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小茶可憐兮兮地仰視他,剛剛做了太多功,渾身都有一種蔫巴巴的感覺。

見鬼,他居然會覺得這只臉皮奇厚的小妖精有點脆弱。“我算知道了,其實你什麽本事都沒有。”

小茶垂下腦袋,弱弱反駁,“我有,只是最近沒有練功而已。”

“行,”肖辭不想再指責她什麽,“放心,我不趕你走,畢竟你在我手上種了印記,我也不是真的那麽無畏死亡。但是,我就收留你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後是我十八歲生日,如果那天什麽都沒發生的話,你就別怪我無情。”

“另外,這三個月希望你乖乖的,沒有必要不要出聲,我不喜歡屋子裏很吵。萬一惹到我了,我随時都會把你扔出去,明白嗎?”

小茶無力地點頭。

“對了,好好練功,可別到時候被趕出門養活不了自己。”

小茶垂頭喪氣地應道:“哦。”

肖辭擡步朝房間走去,剛走幾步,聽見身後傳來一串清晰的咒語,“咪咪嘛嘛哄”。

他驚訝,回頭,只見小茶一雙小葉手合十,嘴唇嗡動,閉目念得認真。聽到他腳步聲停了,還好奇地擡頭看他一眼,咒語聲識相地變小一點。

靠!他就說這個小妖精屁用沒有。虧他還曾期望真有難時她能救他一把。

作者有話要說: 肖辭:說,誰讓你來救我的?他是不是和我有仇?

☆、有邪物

報道過後,肖辭開始了軍訓的日子。穿着迷彩服天天早出晚歸,遇上晚自習開集體會議,回來得更晚。

小茶牢牢記着肖辭的警告,一直夾緊尾巴做妖。但是不能說話,實在憋得慌。她瞅準肖辭出門和回來的時機,甜甜地送上“早上好”和“晚上好”。每次肖辭聽見,都冷冷瞥她一眼,從不搭話。小茶十分不滿,這人真是太不會聊天了,她還想誇誇他,比如“哇塞,你穿迷彩服很有範哦”或“你皮膚真好,天天曬也不黑”之類,可惜某人一個冷眼就把話堵死。難怪沒朋友。唉,好不容易遇見一個能看見她聽見她的人,人家卻看她不順眼,妖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屋子裏多了一只花妖就像多了一個人一樣。肖辭無法騙自己小茶只是一株普通的盆栽,尤其這個盆栽還會和他打招呼,還會念咒語練功。對于小茶,肖辭原先十分生氣,可在小茶每天笑嘻嘻的問好下,心早軟了。不過,他決定不要那麽早理她,免得她蹬鼻子上臉。

周末不用軍訓。肖辭睡得飽飽得起來,吃完早飯後拿着本書走到窗邊,吹着清風看書。

這天,是李嫂來打掃的日子。她來得比約定的時間晚約大半小時。整個人顯得很疲累,仿佛短短一周人就老了十歲一樣。進來時和肖辭打了個招呼,聲音低得聽不清。肖辭有些驚異地看了她一眼,便輕輕一點頭,目光接着落到書上。

李嫂換上打掃時的裝備,拿着剪刀和噴水壺走到小茶面前。

“嗨,李嫂,又見面啦。”

憋了好幾天,終于找到暢快說話的機會。小茶看了眼肖辭,見他只是淡淡看她一眼,膽子大起來,對着李嫂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李嫂,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太忙了?”小茶語氣擔憂,“要注意休息,身體要緊哦~”說着張望了下李嫂放在牆邊的布包,癟癟的,略有些失望,“沒有給我帶新盆嗎?好吧,一定是忙忘了。”“李嫂,這邊還有根枝枯了,幫我剪一剪吧~”

李嫂依舊聽不見小茶的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沒留意剪到小茶的好枝。小茶痛得嘶叫一聲,“嗷——”

肖辭心頭一顫,快步跨過來,握住李嫂拿着剪子的手:“你幹什麽?”剛才他目光落在書上,注意力卻不由自主地被小茶吸引過去。

李嫂目光愣愣得落在小茶身上,才發現自己剪錯了枝,慌張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肖辭松開手,心中不快,沉聲道:“花弄完了嗎?”

“哦哦。”李嫂話不對題地答着,放下剪刀向廚房走去。

“唉,李嫂,還沒給我澆水呢!”李嫂聽不見小茶的喊話,仍一步一步地向廚房走着,小茶嘟起小嘴,有些委屈,眼珠一轉,目光落到肖辭身上,“嘿嘿,少爺?”

肖辭靠回窗邊,轉過身背對着她,眼神也不朝她遞一個。

見肖辭不理她,小茶轉而責備他,“你剛剛對李嫂太兇了!”

“她遲到,态度不認真,我還不能說了?”

“李嫂以前不是這樣的,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要不你去問問?”

“啧!小妖精,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過了危險期?”

小茶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乖乖閉嘴。

屋子裏剛剛安靜一會,廚房裏忽然發出“彭”的一聲巨響。

肖辭回頭和小茶對視一眼,揚聲道:“李嫂,怎麽回事?!”

過了會兒,李嫂從廚房轉出來,褲腿濕漉漉的,髒水随着她的腳步一路滴到客廳,“對不起,少爺,水桶倒了。”她不好意思喊肖辭的名字。

肖辭皺着眉看着地上的水漬,嘴唇緊抿。

看肖辭的表情,李嫂知道他在生氣,內心忐忑。

察覺到氣氛不對,小茶偷偷拉拉肖辭的後背。

肖辭嘆口氣,“算了,你先回去吧,不用做了。”

李嫂心中一驚,這是要解雇她嗎?肖家是給她薪水最多的一家,如果丢了這份工作,她可憐的小孫子怎麽辦?她嘴唇顫抖,帶着哭腔道:“少爺……”

肖辭一眼看出李嫂的心思,“放心,不是辭退你的意思。調整好狀态再來上班,不然把家裏弄得一團糟,看得我心裏煩。”

李嫂感激萬分,口中喃喃說着謝謝,走去牆邊拿布包,雙手顫個不停,一本薄薄的本子從布包中漏出。

小茶暗叫不好,那本本子上有黑霧缭繞。李嫂身上沒有黑霧,想必是她身邊的人被邪物纏上。也許這就是李嫂精神失常的原因?

她捅捅肖辭的後背,“嘿嘿,趕緊叫住李嫂,問問那本子是誰的。”

肖辭不知小茶問這個幹什麽,猶豫了一瞬,李嫂已經開門出去。

小茶很生氣,雙手一叉腰,“你剛剛怎麽不問?”

肖辭斜她一眼,滿眼寫着:你居然敢朝我大吼大叫?

小茶立刻慫了,放下手,弱弱道:“這個問題很重要……”

“那種本子一看不是幼兒園就是一二年級的孩子用的,從年齡推算也許是李嫂的孫輩?你問這個幹嘛?”肖辭拿起放在窗邊的書,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本子上面有黑霧,說明那小孩被邪物纏上了,很危險呀!”

肖辭聞言,只是淡淡一挑長眉,“哦?關我什麽事?關你什麽事?”

小茶被他的态度噎住,“怎麽不關我們的事?你不想去救他嗎?”

肖辭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不想。我不是英雄,沒救他的本事。沒有辭退李嫂已經夠仁慈了。”

“我!我可以救他啊!”小茶指指自己胸口。

“你?”肖辭上下掃視她,“就憑你?連一杯水都倒不好,你還能打退什麽邪物?”

“我……我這段時間一直有好好修煉好不好?!”小茶不服氣。

肖辭搖搖頭,拿着書走到沙發旁,一屁股坐下,側倚在扶手上,擺出一副認真看書,不想再談的樣子。

小茶氣呼呼地瞪着他,焦急萬分。李嫂對她最好了,給她澆水施肥剪枝,而且為人老實善良,就算主人好幾年不在,依舊把屋子打掃得幹幹淨淨,從不偷懶,也不會偷偷把不起眼的東西私帶回家,她怎麽能看着李嫂有困難而不幫助她呢?可是如果肖辭不帶着她出去,她一步也挪動不了,更別提幫助李嫂了。都怪她,靈力太弱,如果可以修出靈形,哪還用他幫忙,自己想去哪就去哪?

瞪着瞪着,小茶忽而一笑,“別裝了,你也很擔心對不對?不然怎麽看這麽久也不翻頁?”

既然被說破,肖辭索性将書丢到一邊,翹起二郎腿,“對,想到一個孩子被邪物纏上,是個人都會不忍心。不過再擔心我也不會帶你去的,畢竟我怕死。”肖辭把大拇指的花型疤痕展示給她看。

小茶有些理虧,嘿嘿一笑,“別這樣嘛,我發誓不會亂來。本子上的黑霧薄薄的,說明那邪物不厲害,我應該應付的了。你就帶我去看看,如果我判斷錯了,咱就打道回府,讓李嫂另找高明,怎樣?我還要靠着解你的劫成人呢,不會讓我們倆折在那裏的。”

肖辭看着她不說話,似乎在判斷她話中的真假。

小茶再接再厲,“再說你不是一直懷疑我騙你嗎?這次正好讓你看看我的本事,你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了。”

肖辭猶豫了半晌,終于下定決心,“行,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一有危險,你必須撤?”

小茶滿口答應。

肖辭帶着小茶出門。一出小區門口,倆人傻眼了。

小茶:“該往左,還是該往右?”

肖辭白她一眼,“我怎麽知道?這還是我第二次見李嫂好不好?”

小茶努力回憶,“我記得李嫂和別人打電話時好像提過,她住在臨街路還是節林路來着?”

肖辭拿出手機地圖,“這裏只有臨街路,先去那裏看看。”

路程稍有些遠,肖辭攔了一輛出租車。

車開到路口司機就不願意進去了,說裏面路又小又擠,開車不方便。于是肖辭付了車款下車。

順着路往裏面走了一段,倆人來到一個岔路口,路邊是一排門面店,快餐店小吃店複印店快遞店都有,裝修得很簡陋。路牙下面有黏膩的髒水流過。空氣中飄散着一股下水道堵塞的臭味。整個環境明晃晃的髒亂差三個字。肖辭穿着白T恤,白褲子,白球鞋,一身雪白地站在三叉路口,看到的人都會以為他走錯了地方。

“現在該往哪裏走?”肖辭彈彈小茶的葉子。

小茶拂掉他作怪的手,“別搗亂,讓我聞聞。”說着嗅嗅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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