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毒發，血舞月林

紫芊玥回到王府已經是下午了，整個王府裏有着不尋常的氛圍，尤其是隐衛似乎是增加了不少，幾乎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岡，紫芊玥沒說話，靜靜的走進了櫻苑，那個人依然是那樣淡淡的坐着，仿佛什麽都沒有察覺，紫芊玥想着，這該是他來了聖都之後第一次毒發，聖都烏煙瘴氣，不能好好調養，最近又用了心頭血，想必這次毒發會要比以往厲害，也會有某些有心人注意，才會有如今這般布置。

“不害怕嗎？”紫芊玥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問道。

櫻辰羽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怕有什麽用？”

“可是沒有用還是會怕吧？”紫芊玥握住他的手，感受到冰冰涼涼的溫度，問道。

“這麽久了，習慣了，還怕什麽？”櫻辰羽淡淡的答到，已經十年了啊，當年每到這個時候，他在怎麽少年老成，再怎麽裝的淡然，還是怕的啊，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苦，怎麽可能不怕，不過是習慣了堅強，習慣了一個人承擔了！

紫芊玥頭靠在他的腿上，靜靜地開口：“想聽你彈琴。”

“好。”櫻辰羽摸着她的頭發，笑道。

陌将一個玉質的古琴拿出來，這古琴看上去玉質極好，櫻辰羽輕輕調了調弦，示意紫芊玥的頭擡起來，不過紫芊玥并沒有離開他的腿，只是微微靠的少了一點，讓他勉勉強強放下琴，櫻辰羽看見紫芊玥和小貓一樣賴着的樣子不禁失笑，無奈的開始給她彈琴。

琴聲悠悠揚揚，輕輕淺淺，是一個紫芊玥從來沒有聽過的曲子，明明讓人身心都感到很輕松，很舒服，紫芊玥卻覺得有些不對，但又說不上來那裏不對，她靜靜的聽着，慢慢放松下來，問道：“這是什麽曲子？”

“怎麽了？不好聽？”櫻辰羽挑眉問道。

紫芊玥輕輕搖頭，有些奇怪的說道：“不是，很好聽，很舒服，但是，很奇怪……”

“很奇怪嗎？”櫻辰羽又問道。

紫芊玥這次點頭更輕微了，感覺越來越舒服，這幾天都疲憊一掃而空，她靜靜地享受着，想說的話忽然就忘了，琴聲還在清淺的響着，紫芊玥卻不再說話，當琴聲落了，只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

櫻辰羽嘆了一口氣，将琴遞給陌，伸手輕輕抱起了紫芊玥，給她撫掉臉上的頭發靜靜的看着她，不言不語。

“王爺，你對王妃催眠了？”陌有些擔憂的問道。

櫻辰羽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紫芊玥，片刻後，點了點頭：“她最近很累，讓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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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您今天……”陌有些不贊同，她們早就知道了王妃醫術高絕，王爺今天毒發，沒有王妃在身邊可怎麽行。

櫻辰羽自然知道陌要說什麽，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有離殇就夠了。”

櫻辰羽說完，不等陌在說話，親自将紫芊玥送到了她的房間，輕輕的把她放在床上，晴瑤看着自己小姐在姑爺懷裏睡得和二傻子一樣，心裏鄙夷了她一番，看着櫻辰羽給她放到床上，又小心點蓋上了被子。

做好了一切之後，晴瑤跟着櫻辰羽出來，晴瑤這兩天沒見到櫻辰羽，對那天的事情還是有些愧疚，但她向來是一個敢作敢當的人，立刻開口道：“姑爺對不起，那天我誤會了你……”

“不用道歉，你沒有誤會。”櫻辰羽淡淡開口：“我确實在享受着玥玥無微不至的照顧，也确實沒有做什麽。”

晴瑤一看櫻辰羽的樣子，立刻更加愧疚，說道：“姑爺，不是這樣的，我想明白了，小姐不是随便什麽人都在意的，小姐在意您，那您就一定是值得小姐在意和照顧的，我那天誤會您了，我知道您其實也在意小姐的，只是……”

“好了別說了。”櫻辰羽制止了晴瑤繼續要說的話，看了紫芊玥的房間一眼，女子正靜靜地躺在那裏休息，他又轉過身對晴瑤說：“照顧好她。”

“是。”晴瑤停下了唠叨，點頭應了聲。

櫻辰羽離開後，離殇立刻出現在他身邊，皺着眉說道：“阿羽，你這是圖什麽？你……”

“圖讓你忙！”櫻辰羽随意的說道，繼續向櫻苑裏去。

“我忙什麽，王妃來不來我都一樣啊！”離殇絮絮叨叨，有些擔心：“你這樣王妃醒來了一定會生氣的！”

櫻辰羽忽然停了下來，離殇以為他想通了，正要高興的開口誇他兩句，只聽他繼續說道：“她醒來再說吧！”

“你……”離殇氣的跳腳，但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只好跟着他，向櫻苑走去。

九月十五，過中秋後第一個月圓之夜，也是許多人的不眠之夜，當夜幕慢慢降臨，在黑暗中所有的肮髒龌龊也開始慢慢蘇醒。

天色轉暗之後，櫻辰羽早就已經回了房間，曾經已經很久沒有被鎖在床上了，這麽多年，早就學會了如何忍耐，自傷的現象也越來越少了，而今日是近幾年來第一次在幻靈谷以外的地方毒發，沒有暖玉床，沒有絕佳的療養條件，加上之前受了傷，誰都知道這次一定會比以往每一次都難受，為了防止他自傷和傷人，櫻辰羽一早就讓離殇将他鎖在床上，四肢都被困住，櫻辰羽淡淡的開口：“離殇，你們出去。”

“阿羽……”離殇有些猶豫，雖然這幾年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受着，但這次情況不一樣，他還是有些擔心。

“出去，和以前一樣。”櫻辰羽聲音雖輕，卻有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離殇雖然擔心，但也不得不聽他的話出去，陌也跟着離殇出去，把門關上後，靜靜的站在門前守着。

房間裏一片寂靜，心口已經開始隐隐作痛，不過一會兒，就疼的他臉色蒼白，果然是換了地方，又受了傷，毒發不僅重了，更是提前了。

櫻辰羽死死的咬牙，不發出一點兒聲音，疼痛慢慢席卷，身體像是一點一點被撕裂，從心口到五髒六腑都疼的厲害，他臉色慘白，汗水一滴一滴落下，雙手緊緊握拳，承受着一波一波的疼痛，一次一次的昏迷後又被疼醒，都是更加一層的折磨。

離殇站在門口，眼神冷的似冰，沒有人比他清楚櫻辰羽在承受着什麽，即使他沒有出聲，即使房間裏一片寂靜，離殇也明白，他一定疼的難以忍受。

紫芊玥忽然微微蹙眉，當時在天牢的夢境再一次重演，疼，疼的撕心裂肺，那個人不是她，她卻刻骨銘心，感同身受，她不停的找，但是找不到，只感受到了仿佛血液流逝的冰冷，永遠掙脫不了的桎梏，忽然，紫芊玥醒了過來，她揪住胸口的衣服微微喘息，平複下來後，忽然想起了他睡之前似乎在聽櫻辰羽彈琴，那琴聲很奇怪，會讓她很舒服，很放松……

舒服？紫芊玥想着，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麽，有些慌亂的叫到：“晴瑤！”

“小姐？你怎麽醒了？”晴瑤疑惑的問道：“姑爺說你會睡到明天早上的啊！”

“睡到明天？”紫芊玥冷笑：“他竟然還會催眠！”

“什麽？催眠？”晴瑤有些震驚，不是說紫芊玥是太累了才睡着的嗎？

紫芊玥此時沒有功夫理會晴瑤的疑惑，看了一眼天色，迅速掀開被子跳下了床，飛快的奔向櫻苑，她用着輕功，但還是覺得自己的速度不夠快，不過眨眼功夫，紫芊玥已經落在離殇面前，推門就要進去。

“不行，王妃，王爺不許進去！”離殇見到紫芊玥過來有些驚訝，但還是伸手攔住了紫芊玥。

“讓開！”紫芊玥的語氣結了冰，冷冷的說道。

離殇從沒見過紫芊玥有這麽冰冷的樣子，只覺得渾身都被冰封了，但還是堅定的說道：“王妃，你不能去。”

紫芊玥聽他這麽說，一句話也不再說，直接伸手向離殇攻去，紫芊玥沒有手軟，強硬的攻擊離殇，離殇不能躲閃，只好出招對付紫芊玥，紫芊玥武功極高，但離殇的武功也是不俗，對上紫芊玥雖然有些費力，但一時間兩人打的難分難舍。

晴瑤急匆匆的趕過來，看到的就是紫芊玥和離殇打成一片，她急忙叫停，然而紫芊玥鐵了心要進去，全然不理會晴瑤的聲音，出招愈發淩厲，離殇也片刻不敢疏忽，即便如此，還是受了輕傷。

雖然離殇受了傷，但依然站在門前，紫芊玥渾身都帶着寒氣，聽不進任何人的勸阻，推開離殇繼續向前進。

“玥玥，別進來。”忽然，櫻辰羽極為虛弱的聲音傳了出來，紫芊玥過來的時候他剛好疼的暈過去，又醒來就聽到了紫芊玥的聲音，他知道離殇攔不住紫芊玥，也知道紫芊玥想要進來是為了他，但他還是做不到。

紫芊玥堪堪頓住了腳步，輕輕的說道：“你不是說給你時間，你會好好想想嗎？就是這樣的結果？”

沒有人回答，月上中天，所有的痛苦一下子襲來，櫻辰羽緊緊握拳，手腕也被玄鐵磨破，鮮血之下，隐約可見白骨，血液似乎瞬間凍結，又瞬間滾燙，他再也忍不住，輕輕呻吟出聲，但出聲的一瞬間，想到紫芊玥在門口，堪堪止住了聲音。

可即使聲音再小，紫芊玥還是聽到了，她再一次不管不顧，前進兩步伸手要推開房門。

“攔住王妃！”極痛之下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拼命的忍着，瞬間幾名黑衣人出現在房門前，攔住了紫芊玥的去路。

紫芊玥後退幾步，自嘲的一笑：“果然，這幾天你想的，還是這樣的結果。”

紫芊玥閉上眼，忽而又睜開，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覺得陌生，離殇，晴瑤，陌，擔心的看着她，幾名黑衣人守在門口面無表情，那個她最在乎的人在那扇門後面疼的生不如死，而她，只因為他的一句話，站在這裏不能前進一步。原來，他還是不敢接受她。

忽然，風中有着微變的氣息，櫻辰羽的房間靠着羽王府的圍牆，後面便是羽王府後面，這處，是一片林子，林子裏似乎被驚起了飛鳥，飛過正圓正亮的月亮，渲染一種悲涼的氛圍。

衆人神色均為一變，紫芊玥飛身上了房頂，遠遠看見林子裏似乎比平日更暗了許多，樹影下，似乎有人影閃動。

紫芊玥忽然飛身而起，徑直向林子裏飛去，離殇和晴瑤一驚，立刻跟過去阻止她，紫芊玥忽然開口，聲音冷的可怕：“誰也別過來！”

晴瑤和離殇均是一怔，都不敢再往前進，紫芊玥在安靜的林子裏站着，眼看着一群人漸漸接近她，當那群人看見她，領頭的臉色忽然一變，紫芊玥就穿着淺藍色的衣裙，天還不是很涼，她的衣服很單薄，被風輕輕吹起，及膝的長發未紮，和衣服的輕紗糾纏在一起，入骨清涼。

不等黑衣人反應過來，白紗已經向他襲去，黑衣人閃避不及，白紗穿胸而過，又迅速飛了回來。

其他黑衣人更加驚訝，有人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是誰？”

紫芊玥輕笑，笑的是那麽輕，那麽涼：“我是羽王妃……”

“羽……羽……羽王妃，你……”黑衣人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不過片刻，他就已經再也不能說話了，白紗再一次準确無誤的從他的心髒處穿過。

黑衣人大駭，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殘忍的女人，早就沒有了鬥志，均是想先回去請示完了再來，畢竟買兇之人并不許殺了目标。

“想走？”紫芊玥輕笑：“知道了我的身份還走的了嗎？”

黑衣人大驚，紫芊玥早已沖進了人群裏面，黑衣人沒辦法，只好盡力和紫芊玥對打，不過這些人武功均不是很高，幾乎沒有在紫芊玥手下超過三招的，林子裏瞬間彌漫着濃濃的血腥味，離殇他們想要去幫忙，但礙于紫芊玥的命令，沒有一個人敢動。

殺人是會上瘾的，此時的紫芊玥裙擺上已經染上了血，她不再是平日裏或淡然，或俏皮的女子，此時的她，像是回到了前世訓練時的血海，殺人讓她激動，但不是前世那種為了生存而殺人，此時，她只知道，她為了一個人，不惜一切，誰敢傷他，甚至企圖傷他，都要死。

殺戮似乎無休無盡，殺完了之前的一波黑衣人又來了一波黑衣人，他們比之前的人厲害，而且他們不會躲閃，要麽殺，要麽死，紫芊玥再厲害也不能完好無損的同時對付這麽多人，白紗在她手裏翻飛，即使她也受了傷，依然不許離殇他們過來。

寂靜的林子裏，月光下女子舞着白紗，本是美不勝收的畫卷，卻被一地血腥打擾，不知道舞了多久，紫芊玥也不知道累，受了傷也不知道疼，知道最後一個人倒下，紫芊玥靜靜的站在血腥中央，冷眼看着一切，離殇們聽到林子裏的寂靜都迅速過去看，只見女子依然站在那裏，背對着他們，青絲依然和紗群輕輕纏繞，在微風下飛舞。

晴瑤忽然哭了起來，離殇抱住她，別說晴瑤，離殇也從未見過一個女子這般，明明是殺人如麻，嗜血殘忍，但她的背影，卻是那樣的清涼如水，孤寂入骨。

紫芊玥運起輕功，不看離殇他們一眼，徑直離開，離殇要追，紫芊玥卻忽然回過頭，她再笑，看了離殇一眼，又看了看晴瑤，最後，她看着那個人所在的方向，仿佛可以感受到，那個人，此時一定疼的生不如死。

紫芊玥輕笑，伸手将手中的白紗扔給離殇，離殇亦是伸手接住，感覺到白紗的濕意，低頭一看，白紗俨然變成了紅紗，甚至還有血跡滴落。

離殇擡頭，紫芊玥已經轉身離開，只留下一條白紗，同時告訴他：不必追。

晴瑤親眼看着紫芊玥離開，也是趕緊運起輕功追她，離殇忽然到了晴瑤面前抱住她不讓她再走，晴瑤在離殇懷裏掙紮，她哭着，不停的錘着離殇，離殇死死的抱住她不讓她離開：“晴瑤，你冷靜一點兒，王妃不讓追她。”

“你放開我，我要找小姐！你放開！”晴瑤在離殇的懷裏鬧着，她從來沒有見過紫芊玥這樣，紫芊玥其實平日裏很少殺人的，她雖是冷淡，但不會輕易的置人于死地，今日裏卻一次殺了那麽多人，單槍匹馬，雙手染血，那是有多傷心多生氣才做的事，晴瑤不敢想，也不敢讓紫芊玥離開，但她卻掙脫不開離殇。

“小丫頭，你聽話，你家小姐最在乎阿羽，你在這裏照顧阿羽，你家小姐才能放心。”離殇安慰着晴瑤，試圖讓她冷靜下來：“小丫頭，要是阿羽出了什麽事，你們小姐才會更傷心吧？”

“可是我家小姐……”晴瑤顯然是聽了進去，她最了解紫芊玥，紫芊玥若是真的徹底和這裏斷絕關系，絕不可能把她留在這裏，晴瑤知道，紫芊玥留她在這裏，多半就是為了櫻辰羽，但她依然不放心紫芊玥。

離殇見她沒有那麽激動，輕輕的放開她，安慰到：“好了小丫頭，阿羽的毒沒解，你家小姐會放棄嗎？”

“不會，小姐根本不可能放棄姑爺。”晴瑤抽泣着說道。

離殇拍了拍她的背，心疼不已：“好了，王妃就是心情不好，會回來的啊，乖，我們先回去看看阿羽好不好？”

“好吧！”晴瑤看了一眼紫芊玥離開的方向，她最是知道紫芊玥的性子，她不高興的時候向來都會一個人靜一靜，晴瑤想着她這次應該也是一個人去靜一靜，很快就會回來的，便也跟着離殇回去照顧櫻辰羽，畢竟所有人都知道櫻辰羽是紫芊玥的命，甚至她這一場殺戮都是為了他。

離殇捏着滴血的白紗，指尖緊了緊，片刻後，帶着晴瑤和其他人回去。

櫻辰羽還在辛苦的承受着疼痛在他體內橫沖直撞，如今早就被疼痛折磨的沒有理智，只是拼着那一絲求生的一年咬牙堅持，一滴一滴的血落下，早已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人，阻止紫芊玥進來的那一瞬，月上中天那一瞬，終究還是害怕了！

此時聖都幾乎玩家燈火早已熄滅，只有一處正是燈火通明之時，“君心月”是默言閣名下最大的青樓，“君心如月，妾心随之”，這是紫芊玥親手題的名字，也是默兒的地方。

“君心月”建立在湖中心的島上，雖是煙柳之地，但卻自有幾分風雅，紫芊玥翻身進入了其中一間屋子，自然還是上次來找默兒的地方。

默兒正坐在軟塌上無聊的剪着指甲，紫芊玥忽然帶着一身的血腥味進來，默兒一驚，看清楚是紫芊玥後，趕緊将她扶到了軟塌上。

“小姐你受傷了？”默兒平日裏雖然喜歡和紫芊玥玩鬧，但她是真心尊重和在乎紫芊玥，看見她一身是血不禁心疼起來。

紫芊玥疲憊的靠在塌上，輕輕的點了點頭。

默兒瞬間急了：“小姐，誰幹的？”

紫芊玥搖搖頭，沒說話，片刻後，看着默兒急得不行，嗓音有些沙啞：“默兒，我受傷了，給我換身衣服，倒杯水。”

“是，小姐。”默兒聽見紫芊玥說話紅了眼眶，急忙跑過去給紫芊玥倒水，同時拿出一身幹淨的衣服給她換上。

“我要沐浴。”紫芊玥喝了水，嗓子好了很多，扯了扯自己一身血污的衣服，一臉嫌棄。

默兒看着紫芊玥嫌棄的樣子，紅着眼眶也被氣笑了，說道：“等着，我讓人給你準備。”

“嗯！”紫芊玥輕輕點頭，任由默兒派人去給她準備沐浴。

婢女們送上了洗澡水，一個個都退了下去，默兒走到紫芊玥面前：“要不要我來伺候你沐浴啊，小姐？”

“不用，你在外邊等着。”毫不意外的紫芊玥拒絕了她，本來還想着趁着紫芊玥受傷偷看她洗澡的默兒瞬間蔫了下去，這不怪默兒變态，實在是人家小姐都是讓一大群婢女伺候沐浴的，她家小姐卻死活不願意，向來都是親自沐浴，也不知道是什麽怪癖。

默兒讓準備的水裏放滿花瓣，紫芊玥其實不是很喜歡那種東西，但也不想再去換了，便也就這樣沐浴了，她将頭埋在水裏，忽然想起了那人現在還在那裏生死煎熬呢，他一定很辛苦，也很痛苦，可是他不讓她進去，水面上不斷冒出小泡泡，紫芊玥一直在想着，不知道想着什麽。

“小姐，你快出來，你身上都是血，快換些水吧，髒死了！”默兒忽然叫了起來，打斷了紫芊玥的思路，紫芊玥從水裏鑽出來，這才發現水裏也是血腥一片了，她竟然把頭埋在這樣的水裏這麽久，不由得一陣惡心，趕緊吩咐婢女們換了水。

紫芊玥沐浴完，默兒細心的給她檢查傷勢，她身上被箭啊什麽刺傷的不少，不過沒有什麽很大的傷口，但是因為長時間大範圍的打鬥，除了一些外傷之外還受了不算輕的內傷，默兒給她包紮着傷口，更加心疼起來：“小姐，到底是誰傷的你你說啊？”

“我沒事，你先出去，我想休息了！”紫芊玥想起那場殺戮，不願意多說什麽，臉色昏暗的讓默兒離開。

默兒從來沒有見過紫芊玥這樣，便也不敢再多說什麽，想着晴瑤一直跟在紫芊玥身邊一定知道這件事，明日去問問晴瑤就好了！

默兒走後，紫芊玥卻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沒辦法，她只好捋了捋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丞相府，楚汐雲，四公主，大公主，夜輕，以及剛剛她經歷的那場殺戮，所有的事情看似沒有什麽關聯，但卻似乎這其中都牽扯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櫻辰羽。

所有的一切都是從他回來之後開始發生，或多或少有和他有關，而他并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人，這些所有的事情，到底有沒有關聯？櫻辰羽在其中，扮演着什麽樣的角色，她紫芊玥，在其中又扮演怎樣的角色呢？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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