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這麽遠，I

引子 愛與愁

“看什麽？”安之恒繞到江若水身旁坐下，她還在發呆，似乎沒聽見他的話。安之恒嘆了一口氣，取過她手裏的書，看了一眼封面。

《愛與生的苦惱》。

他輕聲笑了：“叔本華的悲觀主義情緒迷住你了？”

江若水托着腮冥想，“他是主觀感性至上的人，認為意志是世界的本質，為什麽對女人的理解卻如此膚淺？！”

他驚訝地看她一眼：“膚淺？”

“嗯，”她迷朦的目光轉向他，“他贊賞女人的成熟、母性，又直言她們虛僞、狡詐，并且認為這是她們的天性。”她指着書本上的一段文字，“你看。”

“絕對誠實、絲毫不虛僞的女人幾乎難得一見。正因為如此，女人對于他人的虛假極容易發覺出來，因此，我們還是不要以虛僞對待女人是上策。”

安之恒笑起來，忍不住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你在為這幾句話發愁嗎？也許叔本華說的沒有錯，但你，絕對是個例外。”

江若水愣了一下，瞪着他道：“你這樣看我？”

安之恒笑着點頭：“當然。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想跟你在一起？”

江若水咬了咬唇，放下書，兩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喜歡我什麽？”

安之恒眸光漸濃，“喜歡你的一切。”

“那如果有一天我們分手了，你還會喜歡我嗎？”江若水有一絲迷惑。

安之恒怔住，半晌才說：“江若水，你真會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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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興貴的追悼會在彙川集團總部的會場舉行，大大小小的媒體來了不少，大家都在議論紛紛，猜測吳天競的是否能順利繼承吳興貴的財産，從而進入彙川集團董事會。

江若水跟着鄒陽進了會場，他跟幾個人打着招呼，大家都一邊小聲地交談，一會密切注意着哪些大佬會出現。

那邊的人群有了些騒動，似乎有人來了。果然見到幾個人走到前臺去，一一和吳天競擁抱握手。江若水打量着那些人，基本認不出誰。她有一分懊惱，只聽鄒陽在耳邊輕聲說：“司家三兄妹都到了，還有莊景行、鄒葦，他們幾個從小玩到大的。”

聽到他說鄒葦，江若水怔了一秒，擡眼望過去，那些人清一色黑色的正裝，她也分不出誰是誰。

身後一個人小聲道：“司海揚都來了？難得啊。這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另一個人說道：“不知道司朝全來不來。”

“看樣子不來了。司海生都來了。”

那一堆人裏，只有一個女人，穿着黑色連衣窄裙，身材極好，江若水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诶，趙建成一家人來了！啊，安之恒！”有人驚叫了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江若水心頭一跳，不由自主朝門口走來的人群望去。慢步走進來的是兩男兩女，年長的應該就是趙建成和他的夫人郦秋波，後面兩個年輕的，正是安之恒與餘音。她只見過餘音一次，記得不清楚，但這樣的場合這樣的身份，是她無疑了。

四人走到吳天競面前，一一打了個招呼。

鄒陽低低嘆一聲：“安之恒和餘音訂了婚，這樣的場合也會到，不容易哦。”

身後那人笑道：“安之恒野心不小，萬安和彙川鬥了幾十年，現在居然可以聯姻！他還能來吳興貴的追悼會，厲害啊。”

“沒準兒餘音就是個跳板，他的胃口絕不只是聯姻吧。萬安要選出新的接班人，他能搞定彙川，寶座就坐穩了。”

另一人低笑起來：“不是說安大小姐急了嗎，有人透風說安小姐和吳天競也在談合作，沒準兒在床上談的。”

那人說得那樣不堪，江若水皺起眉來，忍了忍沒說話。

鄒陽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她跟他走。兩人慢慢朝前移動，朝着前面走去。會場前排的VIP席上已經坐了不少人，安之恒左手邊坐着餘音，右手邊坐了個男人，黑色的休閑裝，眉目硬朗，看上去竟然帥氣逼人。兩個人在低聲地交談，不時朝吳天競的方向打望一眼。

江若水指着那男人輕聲問：“那個人是誰？”

鄒陽驚訝地看了她一眼：“你不認識？他就是司海揚。”

江若水愣了愣，司海揚？和林淵關系不錯的五星俱樂部成員之一？

鄒陽自顧自又道：“彙川集團最有希望的接班人。司朝全最看重的兒子。不過可惜他對他爹的娛樂王國沒有什麽興趣。也有人猜，他哥司海生接班的可能性更大。那個……”他朝司海揚身旁的女人使了個眼色，“是他的孿生姐姐，司海潮，嫁給了海納影業的莊景行。不過莊樹清死了之後，莊景行和他繼母章紅英鬧得不可開交，搞不好會分家，海納影業快要名存實亡了。”

江若水定睛一看，司海潮正是先前那個穿黑色窄裙的漂亮女人，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

“看起來安之恒和司海揚關系不錯啊。”鄒陽沉思地打量着兩人，“之前沒聽過他們倆有什麽交情啊。難道兩個最佳接班人要搞什麽動作？”

江若水心一跳，朝安之恒看去。他低着頭，一邊聽司海揚講話，一邊默默地想着什麽。

司儀的聲音響起來：“媒體的朋友們，請你們到指定的位置，我們馬上要開始了，謝謝大家合作。”

後面的人嘩啦啦地開始移動，鄒陽卻拉着江若水朝另一旁走去。

“我們不去那邊？”江若水愣了愣，卻已經跟着他走到了第三排靠邊的位置坐下了。

鄒陽輕聲噓了一下，“我們的位置在這兒。今天的任務是采訪吳天競，不過我有個更好的主意。你看……”他指了指司海揚和安之恒，“是不是更有意思？”

他取出手機，飛快地按動相機，拍下了幾張司海揚與安之恒的背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