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IV

他的唇，直往她唇上點去。江若水順手抄起手上的蔬菜，就朝他嘴上一捂，樂得哈哈哈地笑起來。他無奈地一仰頭，手上一緊，她猝不及防，直跌進他懷裏。額頭頂上了他的下巴，他忍不住哀叫了一聲！

江若水笑得止不住，他又惱又氣，盯着她失笑出聲。

江若水趕緊幫他輕輕揉了揉下巴，小聲道：“你自己作的，不能怪我啊！”

他嘆了口氣，拉下她的手，直接吻上去。

江若水推他：“別鬧了，趕緊做飯，我還餓着呢。”

“我也很餓。”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語雙關。她的臉瞬間紅了。

“不理你了，自己搞定。”她把理好的蔬菜扔進菜籃裏，轉身走了，只留下他無奈地摸着下巴笑。

江若水走到書架邊慢慢地看，上面密密麻麻擺滿了各類CD和書，她好奇地看了許久，忍不住問：“這些都是你的嗎？”

“有些是我的，有些是房東的。”林淵動作麻利地把魚弄好，放進鍋裏蒸。別一邊支好鐵鍋炒菜。

江若水抽出一張CD來，竟然是黃耀明的一張舊專輯《借借你的愛》。她驚訝地叫了一聲：“你怎麽會有這張CD？”

林淵擡眼看了看，“哦，一個朋友送的。”

江若水不瞪大了眼睛，“送？！太狠了，當年我是到處買都買不到哎。”她抽出來，驚得大叫：“金碟哎，你哪個朋友這麽牛？也送我一張好了？！不，我買一張。”

林淵笑道：“你喜歡就送你。”

江若水狐疑地瞪他：“真的？”

“當然。”他把菜一一端上桌，沖她招手，“飯好了，拿碗上桌。”

江若水放下CD，取了碗筷，兩個人坐在餐桌旁，她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口水立刻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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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真的會做菜！”

“很奇怪嗎？”他笑得開懷，挑了一塊魚給她：“嘗嘗。”

江若水迅速地塞進了嘴巴裏，忍不住滿意地叫了一聲：“嗯，不錯哎！比在外面吃好多了。你廚藝跟誰學的？！”

“你忘了我們家有個廚師嗎？而且在家裏，都是我爸做飯。”林淵笑起來。

“哦！”江若水樂了，“你在家也要做飯嗎？”

“當然要。十歲開始我什麽事都得做。”他不在意地抓着碗慢慢吃，“洗衣服做飯打掃房間。我要做不好，我媽會一直念，念到我做好為止。沒辦法，誰讓她那麽厲害。”

江若水怔了怔，想起先前不少人說起他家在農村，想來他動手能力這麽強，應該是從小鍛煉出來的。

她低下頭笑笑：“不是說媽媽越懶孩子越勤快嗎？”

“你也深受其害呀？”他好笑地盯着她。

江若水笑道：“我沒你那麽慘。不過我媽爸倒是一致認為自己的事情應該自己做。只不過我一直懶，所以做也做不太好。”

他又夾菜給她，笑着說：“我被我媽從小灌輸，生活基本技能都搞不定，你不當個廢物還能幹啥？哦，搞得我一直緊張得要命，生怕自己成了廢物。”

江若水笑出聲：“你媽媽好有趣。”

“有趣？！”他吞了吞口水，笑了，“嗯，你是沒受過她荼毒。改天你認識她就知道她有多、有、趣了！”

江若水掩飾地低頭一個勁往嘴裏刨飯，他的手伸過來，輕輕摸她的臉：“慢點兒，不是真餓得這麽厲害吧？！”

江若水使勁咽下嘴裏的飯，咧嘴笑了笑：“好吃。”

他的眸子深了一分：“真的？那太好了，至少我已經留住了你的胃。下一步，是否該留住人了？”

江若水趕緊又埋頭苦吃，“你趕緊吃啊，不吃我全吃光了啊。”

他失笑，收回了手吃飯。

吃完了飯，江若水滿意地收了手，伸了個懶腰，林淵把碗收進水池，她沖上去叫道：“我來洗！”

林淵愣了一下，她立刻笑道：“你做飯給我吃，我洗碗很公平啊。對了，你能不能放黃耀明那張CD來聽？”

林淵點了點頭，取出CD來放。歌聲頓時飄蕩在房間裏。江若水有瞬間失神。

“想什麽？”他走到她身旁，拿起她洗過的碗，擦幹放進消毒櫃裏。

江若水低頭掩飾地笑了笑，“沒什麽……大學的時候很迷戀明哥。一個男人的聲音怎麽能有這樣百轉千回的力量？可惜……”

“可惜什麽？”

“可惜，好多人不認識他。”江若水淡淡笑，“就連安之恒都不喜歡，說他唱得太婉轉。唉。”

林淵愣了一下，江若水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又笑道：“不過每個人的喜歡都不一樣，是吧？”

林淵淡淡地點了點頭：“口味這個東西，本來就因人而異。你最喜歡黃耀明哪首歌？”

“好多都喜歡啊。一千場戀愛，美麗的謊言，愛比死更冷，如果你知我苦衷，特別是他翻唱的歌，聽完簡直想把原唱殺死。”

“暗湧？”林淵眼角笑意滿滿。

“對啊！”江若水驚訝地看他：“他還唱過‘血染的風采’，簡直神了，你聽過嗎？”

“革命性的先鋒。”他笑意淡淡地點頭，那CD裏的歌聲傳來，兩人一時沒再說話，沉默地聽了半晌。她洗完了碗，他幫她一一放進消毒櫃，收拾完廚房，兩個人終于輕松地坐了下來。此時窗外天色已經黑盡，坐在沙發上，正好将江上景色盡收眼底。

“送我車的人，是安淩風。”

他突然開了口，目光轉向她。

安淩風！江若水一愣，內心波濤暗湧。安家老太爺居然送了一部車給他！可見當年安家人并非完全不認同這個安之遙的男朋友！外界對他的猜測，是多麽愚蠢多麽離譜！

她莫名失笑，靜靜地看着他，沒有再問。

林淵低低地吸了一口氣，看着她笑道：“不打算問點什麽嗎？”

“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有點……太固執？”江若水笑笑，“你的從前，我從不曾參與。你從前如何，其實，跟我沒有太大的關系。這世間流言蜚語那麽多，幾人能看清他人的真面目？我們又真正認清多少人？既然你能接受現實，我為什麽還要糾纏不休？！我現在跟你在一起，想的就應該只是現在。”

他目光閃動，坐了起來，專注地看着她，那目光裏驚訝與震動交織，令她生出些不安來。

“幹嘛這樣看我？”

他伸手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低語：“江若水，我喜歡你。”

她唇邊漾出笑意，歪着頭看他：“我知道。”

他只是看她，濃情蜜意一覽無遺。下一刻，他低頭吻住她，纏綿溫柔，密密切切。她輕喘一聲，只能攀住他的肩膀，心跳快如擂鼓。

夜色如此醉人，沉靜得不願驚擾到任何一個。

他将她攬進懷裏，越吻越深，欲罷不能。江若水心驚他的懷抱如此有力，讓她沉淪讓她生出兩分害怕。不安地掙了兩下，猛地推開他叫了一聲：“我知道了。”

“什麽？”他瞪着她喘氣，有點反應不過來。

“吳天競！”她哈哈哈地笑起來，“我知道你要幹嘛，你想反将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