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IV

江若水愣了一下，沉默地點了點頭，往電梯間走，見她進了電梯，他才開車離開。一個下午他沒再回辦公室，她有些心神不寧。翻出微信來，找到辜之寧，發了一個消息過去：“我想補習一下英語，有沒有什麽好介紹？”

微信久久沒有回音，她的心煩燥起來。快下班的時候，田甜和謝芳英站在走廊盡頭的露臺旁嘀嘀咕咕，只聽見隐約的聲音傳來：“真的是林淵啊？”

她腳步一頓，控制不住走過去瞧。順着眼看過去，果然見到林淵和花菲菲站在底下的路邊，似乎在激動地說着什麽。林淵去拉她的手臂，她憤怒地甩開他，激動了說了幾句，似乎哭了，林淵猶豫了一下，輕輕地上前抱住她，她竟然索性靠在他肩膀上哭起來。

“啊！我早說過他們有一腿！”田甜又驚訝又得意地叫了一聲。

謝芳英沒好氣道：“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虧我還以為他……算了。”

“不知道江若水知道他腳踩兩條船會怎麽樣？！”田甜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謝芳英也樂了：“不是說了，林淵不能碰。誰讓她不信邪！”

兩個小姑娘笑得叽叽喳喳，一轉眼見到站在身後的江若水，都吓得呆了一呆，慌忙互相拉扯着走了。

底下的林淵已經拉着花菲菲走了，不一會兒，就見林淵的車開出來，很快消失在車流中。

江若水心中亂作一團，已經沉到谷底。忽然手機一響，是辜之寧回了消息過來：“你要學英語？想幹嘛？”

江若水回過神來，打起精神回了一句：“嗯，學校學的忘光了，想重新提高一下。工作也需要。”

“提高？你想提高到什麽水平？要考級嗎？”

“不，不，我只是希望口語聽力可以再提高一點，不需要考級。你能幫我嗎？”

“啊哈，那還不容易。你身邊就有個現成的老師啊。”

“什麽？”

“嗯，你不知道？Aaron會英法德意四國語言，你想學什麽直接問他不就好了？”

江若水握着手機的手一抖，內心狂湧而來的不安，讓她有些恍惚。她吸了一口氣，發過去一條消息：“晚上有空嗎？”

辜之寧發過來一個笑的表情：“有啊。美女想約我嗎？”

江若水淡淡失笑：“一起吃飯？”

她發了一個“OK”的表情，江若水立刻發了一個地址和時間過去。下了班，她搭公交去了約定的地點，不一會兒就見到辜之寧的車開了過來。江若水一見她就吓了一跳，她的頭發亂篷篷的，搞得很有個性，化着很誇張的妝，與先前見的判若兩人。

她一屁股坐下來，盯着她笑道：“幹嘛請我吃飯？是不是又有什麽好消息可以分享一下？”

江若水搖頭輕笑：“沒有。”

她撅起嘴：“不夠意思，你們那個‘歌聲魅音’搞得那麽火熱，也不弄點八卦來消遣一下。”

江若水笑道：“真沒有。我們這兒又沒什麽明星，你不會感興趣。”

“也是。”她扁扁嘴，抓了一下頭發，“幹嘛突然想練英語？”

“哦，只是想提高一下。沒別的。嗯，林淵會四國語言？他什麽時候學的？”

“他沒跟你說過嗎？”辜之寧好奇地看她一眼，“他大四就差不多學完了，之後在歐洲呆了很長一段時間，他超有語言天分。”

天分！他到底有多少天分是她不知道的？還是她真的對他所知有限？！江若水努力地笑了笑：“我們……沒機會說這些。”

“那你們平時在一塊兒都幹嘛？”她問了一句，突然詭異地笑了兩聲：“我知道了，肯定忙着做運動！哈哈哈！”

江若水尴尬地低了低頭，“沒有啦。你想多了。”

辜之寧不以為然地抓過杯子喝了一口水：“哎喲，大家都是成年人，這有什麽？！”

江若水莫名有點急了：“真的沒有，我們從來沒有過。”

辜之寧驚訝地張大了嘴，一口水漏了出來，江若水趕緊扯過紙巾給她，又好氣又好笑：“你，至于嘛？！”

辜之寧擦了擦嘴，盯着她有點不可思議：“姐姐，你是哪個世紀來的？”

江若水無奈地瞪她，半天沒說出話來。

辜之寧壞笑道：“你跟他在一起有多久了？”

“嗯……大半年了吧。”江若水皺着眉頭，思索着。

“真的……從來沒有……”辜之寧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江若水無奈點頭。她忽然笑出聲來，用力地拍着桌子，有點接不上氣。她不容易喘勻了氣，她仍然笑不成聲：“克星……報應……哈哈哈……”

江若水不安地看着她：“你到底想說什麽？”

辜之寧撫着胸口，喘勻了氣，喝了兩口水，指着她笑道：“你知道Aaron有過多少女人？”

江若水變了臉色，盯着她說不出話來。

她捂住了嘴巴，鎮定了一下神色，認真地看着她道：“你有沒有去過‘喋喋’？”

“什麽？”

“喋喋，一家高級酒吧。只接待會員。去那兒的人多數就是去尋找一夜情。”

江若水搖頭，“我不喜歡酒吧。”

“哦。”她笑着點了點頭：“喋喋的會員管理很嚴格，去那兒的人，非常注重保護隐私。除非自願，絕不能打聽客人的任何信息。Aaron是那兒常客，你們公司還有個女人，也常去，我不知道她叫什麽。不過他們的老板你肯定聽說過，是司朝全的女兒，司海潮。”

江若水愣住了，腦海閃過那個穿着黑色窄裙女人的身影，但她已經記不清她的樣子了。公司還有個女人常去，難道是花菲菲？應該是了。

“因為它很會保護會員，所以好多有錢人喜歡去那兒尋歡。你知道嗎？Aaron在喋喋很有名。”

江若水一驚，辜之寧笑意加深，又說：“但是他已經大半年沒有去過那兒了。也就是說，自從跟你在一起之後，他再沒找過別的女人。”

江若水喘了一口氣，想笑卻笑不出來。

“說實話，”辜之寧聳聳肩膀，“據我所知，除了跟我姐在一塊兒那兩年，他就沒有這麽老實過。”

江若水低下頭，手握着杯子莫名緊張。內心複雜難安，竟然毫無頭緒。

辜之寧眯了眯眼，沉思道：“他那麽愛玩，身邊根本不缺女人。當年我姐跟他分手，多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對了，他跟我姐的事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