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齊玥和林競被帶到了霍念成的‘基地’。
所謂‘基地’,其實是一座後現代化風格的球形建築。建築外觀看起來很漂亮,被一層水藍色的玻璃所覆蓋。這樣一座風格清新的建築,坐落在這片硝煙彌漫、滿目瘡痍的大地上,有種遺世獨立的違和感。
然而林競只一眼就看出,那漂亮的水藍色玻璃是由兩層材質不同的玻璃構成的超強化防彈玻璃——外面是一層防彈玻璃,裏面是鋼化玻璃。
基地的具體位置于他們來講不是很清晰,因為他們這一路上都被蒙着頭套,等人摘了頭套時,已經身置于這樣一座稱得上是優雅的‘基地’內了。
基地內部空間非常大,一樓是一個接待大廳,裏面來來往往的都是一些穿着普通職業裝的像是上班族一樣的工作人員。因為大廳中央設計成了天井一樣的構造,所以從一樓擡頭往上看,能數出九層樓。乍看之下,還真挺像一座裝修時髦的辦公樓。
齊玥和林競直接被帶往了頂層的一間會議室。
會議室不大,不過對于三個人來講,倒是綽綽有餘了。
一個黑衣墨鏡男将一只黑色的塑封袋放在了霍念成的左手邊。
齊玥的視線随着墨鏡男的動作落在袋子上——袋子裏裝着林競的槍械和通訊裝備。
林競反倒沒那麽在意那袋子,全程都只盯着霍念成的一舉一動。
那人有些慵懶地坐在會議桌的另一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桌子上輕輕敲着。待他的手下将東西放在桌上後,他像是有意,又像是無意,将那袋子翻了過來,擺弄了一下,又翻了回去。
全程都是那種無可無不可的态度。
這是在煎雞蛋麽?
齊玥感覺血液裏的每一個細胞都開始暴躁起來。
這男人似乎很懂得怎麽挑戰人的忍耐力。
霍念成擡頭看向齊玥,對上她憤怒的眼神後,忽然笑了那麽一下,而後對着墨鏡男略微揮了一下手。
Advertisement
墨鏡男立刻轉身,從會議室裏退出了去,走的時候還貼心地将門帶上關好。
霍念成随意地對着他們擡手示意了一下:“坐下談吧。”
林競沒動,齊玥也沒動。
霍念成微微挑了一下眉,玩味一笑。
林競用漠然疏離的神色看着他:“有話直說吧。”
霍念成又笑了那麽一笑:“其實我這次,是專程想齊玥小姐過來,談一筆合作的。當然,沒想到在那兒遇到你,也算是一個驚喜。”
齊玥面色如常,心中卻有些震驚,這男人的情報網不簡單。且不說霍念成是怎麽知道她身份的,從她落地,到被抓,到獲救,前後不過三天時間,中間還輾轉多處地方,單就霍念成能夠精确在半道上堵住他們這點,就足見這人的情報和行動力了。
林競眉心微微收攏:“你監聽了軍方的通訊設備?你手下有頂尖黑客。”
他用的是陳述句。飛刃的特別行動隊因為常年執行機要任務,所以通訊頻道都用特殊方法進行了層層加密,連軍方內部的專業人士也無法破解。所以當時在叢林裏所有通訊設備信號中斷時,他首先懷疑的是當地有強磁場幹擾,其次才懷疑是人為。
霍念成不置可否,他看着林競,眼神裏似乎透出了些許懷念,但那種情緒轉瞬即逝,讓人難以捕捉。
他輕笑了一下:“你這些年,似乎成長了不少。”
林競冷笑一下:“彼此彼此。你究竟為什麽會在這裏?搞來這麽多雇傭兵,想幹什麽?”
和霍念成的那批打手交過手後,林競就知道他們都是各國前特種部隊的出身的了。國外這種情況為數不少,很多特種兵退役後為了謀生,都加入了雇傭兵或是保镖集團。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霍念成微微擡眸,轉頭看向齊玥,“我請齊小姐來的目的。”
齊玥雙手環抱在胸前:“你說。”
霍念成:“我需要你幫我完成一臺腎移植手術。”
齊玥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霍念成:“你沒聽錯。”
齊玥安靜了片刻:“為什麽找我?”
霍念成:“我聽說你之前在國內就已經獨立主刀過幾臺腎移植手術了,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是不難。
但是——
“為什麽找我?”齊玥看着他,把問題再次重複了一遍,“正常情況,需要腎移植的病人,不應該直接送醫院接受治療嗎?”
霍念成和顏悅色地攤了一下手:“我說過了,這方面,你是專家。現在的醫療支援隊裏,最适合的人除了你,就只有你的導師蘇青了。”
“請不要回避我的問題。”齊玥冷冷一笑,“說實話吧,病人是誰?為什麽不找利維亞當地的醫院?”
霍念成難得地收起笑容:“病人是被利維亞政府和‘以瑟’政府雙向通緝的在逃犯人。”
***
——“你們可以在此先休息一下。想好了随時告訴我。”
說是休息,其實就是囚禁了。
兩邊談崩了,于是齊玥和林競就被關到了囚犯應該待的地方。
齊玥伸手敲了敲黑色的牆:“實心的。”
整間屋子以黑白色調作為主打,牆面貼着黑底燙金牆紙,地板上鋪着柔軟厚實的米色地毯。走的是極簡的風格,簡單但不簡陋。
一間卧室套一個洗手間的構造,很像是酒店的房間。進門的過道靠牆擺着一個純黑大理石打造的吧臺,上面擺着各種酒水飲料,水果和零食。屋子正中央擺着一張King-Size的床。正對着床挂着一面巨大的屏幕,不知是為了給他們提供娛樂項目,還是把他們當成娛樂項目。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麽舒适優雅,唯一讓人覺得壓抑的,是這間屋子沒有窗戶——一扇都沒有。
這樣的惡趣味,倒是和霍念成的風格很相稱。
齊玥繞着屋子轉了一圈,确定沒有暗格暗道後,走到吧臺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橙汁。
林競本來坐在躺椅上閉目養神,聽到水聲,便睜開眼向她這邊看過來:“不怕有毒?”
齊玥擡起手抿了一口杯中的橙汁:“真要下毒他就不會費勁心思帶我們過來了。你不也一樣?”
林競微微一挑眉:“什麽叫‘我不也一樣’?”
齊玥:“以少校你的本事,真想逃的話,半路就逃了。還等着他把我們‘押’過來?你不就想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麽?”
林競複又閉上眼,從喉嚨裏發出一聲低笑。
齊玥卻不打算讓他蒙混過關:“你和他……似乎是舊識。我怎麽沒聽說過?”
齊玥有這一疑惑也不奇怪,兩人一起上高中又一起考入軍校,可以說林競的半個青春她都有參與,但卻從未見過霍念成其人,連名字都沒聽過。
不過,高中有一次她親眼見到有一群混混帶人堵過林競,而且是為一些幫派舊怨。當時小混混也說過,之前林競也混過社會,只是後來不知什麽原因金盆洗手了。也虧得她記性好,才會記得那麽久以前的一段插曲。直覺告訴她,霍念成和這段她不知道的過往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林競依然閉着眼,似乎是很累的樣子。隔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道:“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齊玥:“你們以前……到底是什麽關系?”
房間了安靜了不斷的時間,林競維持着閉目躺在椅子上的姿勢,像是睡着了一樣。
齊玥索性從吧臺走到了他面前:“喂,問你話呢。”
林競的呼吸比平時重了一些,面色也微微有些潮紅。
齊玥忽然覺得不對勁,伸出手朝他額頭探去。
手下的溫度滾燙。
“林競……林競!!”齊玥按住林競的肩輕輕晃了一下,聲音也忍不住提高許多。
林競微蹙了一下眉,而後緩緩睜開眼:“……我聽得見。”
在這樣的距離下,齊玥也終于看清,他眼底布滿滿血絲,嘴唇因為缺水和發燒而有些幹裂。
齊玥蹲下身扣住他的手腕探查了一下他的脈搏,心跳速度也比正常情況下快了許多。
她不再猶豫,伸手去解他作訓服的口子,語速也有些急:“你之前是不是受過外傷?趕緊讓我看看!”
林競擡手揉了一下眉心,而後坐直身體,脫下作訓服扔在一旁。
他微微側過身,将背部轉向齊玥那邊。
這一看之下,齊玥不由倒抽一口涼氣。一道不算淺的切割傷從他的肩胛骨斜貫後背直拖到後腰的位置,看上去像是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劃的,但傷口的邊緣又不是很規則。而且這傷看着不像是新傷,雖然很多位置依然皮肉外翻滲着血和膿液,但有些淺一點的位置已經結痂了。中間最深的地方,傷口周圍的一圈組織都有紅又腫,很明顯是發炎了。
齊玥焦急道:“你還有什麽不适的感覺?頭痛?四肢無力?有沒有氣短胸悶的症狀?”
林競‘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說了一句:“累,困。”
齊玥幾乎已經能确定,林競現在出現的症狀,就是因為沒有及時處理,傷口感染造成的。
她手指緊緊摳如手心中,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昨晚山洞裏光線昏暗,林競也一直沒有背對過她,是以她竟然沒能發現。她是不夠仔細,因為堵氣,再加上見他精氣神都挺好,也就沒想着去檢查一下林競有沒有受傷。但更讓人生氣的,是這人受了傷連吭都不吭一聲,還一直硬扛着裝沒事人。
裝個屁!
齊玥極力壓抑着心裏的火,一字一頓:“這是什麽時候受的傷?”
還不等林競回答,她已經自顧自繼續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傷口周圍的組織有些已經發白發泡,這都是在水裏泡的!你是在河裏被什麽石頭劃到的,是不是?!”
說道最後,她終于克制不住地吼了出來。
“當時情況緊急,沒來得及說……”
林競其實已經燒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了,之前還硬撐着,現在到了晚上,體內的高溫一下就爆發了出來。他注意到齊玥自殘的動作,也沒力氣多想,自然而然地就伸出了手,一根一根掰開她死死陷入掌心的手指……
他将她的手指攥在手心,緩聲道:“我沒事。”
齊玥微微發着抖:“你覺得這樣很英雄、很厲害?!你知不知道傷口感染處理不好也會要人命的!”
感覺有東西從眼角不自覺地滑了出來,齊玥‘唰’地別過臉,死死咬住嘴唇不再說話。
林競因為閉着眼,所以并沒有看到這一幕。
他只覺得四肢灌了鉛一樣,上下眼皮也像是粘住了一般。
他低聲道:“我睡一會兒就好,別擔心……你就待在這兒,別亂跑……”
又過了一會兒,齊玥伸手去探了一下林競的額頭。他沒有再說話,似乎真的睡了過去。渾身高熱的溫度和四肢的疲乏酸痛讓他急需睡上一覺來恢複體力。
齊玥知道,之前他一直撐着,現在暫時脫離了險境,一松懈,所有積壓的傷啊痛的便一下全爆發了出來。
她擡手擦了一下眼角,忽然站起身走到屏幕面前,低聲道:“喂,那誰,你聽得到吧?”
屏幕忽然一亮,霍念成那斯文敗類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他露出個稱得上是和善的笑容:“齊小姐找我什麽事?”
齊玥冷冷看着他:“我想好了。我跟你談條件。”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