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朝中變天了(2)

更新時間:2017-11-24 16:00:03 字數:4430

一會,華千華帶着青齡來到主屋書房。「四哥。」

裏頭卻沒有半點聲響,她又喊了兩聲,不禁回頭看了眼青齡,青齡聳了聳肩。華千華幹脆推開書房的門,卻不見華逸,再往裏頭走了兩步,便見他睡在錦榻上。

走到錦榻邊,瞧他面容似乎憔悴了些,身形似乎痩了些。

華千華瞅着他半晌,才從椅上拿了件他的外袍從他身上蓋下,然幾乎就在蓋下的瞬間,他驀地張眼。

「四哥……吵醒你了。」

華逸微擰起濃眉。「怎麽來了?」

「四哥不來看我,我只好來看四哥。」這話不假,她确實是想他了。

華逸坐起身,轉動着脖子。「這陣子事多。」

「皇上刁難你?」她幹脆往他身旁的位置一坐。

華逸不動聲色地往旁挪動了下,她敏感地察覺了。

「皇上刁難我做什麽?他不過是派了點事給我……嗯,新皇上任,有意整頓朝中貪渎,這是好事。」他噙着笑,沒瞧她。

「真是如此?」她刻意再靠近他一些。

華逸吸了口氣,幹脆起身走向紫檀大案。「就是如此。」他翻看着案上的書冊,彷佛極為忙碌似的。「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去歇着。」

華千華揚起秀眉,走到案前瞪着狀似忙碌的他,确定不是自個兒的錯覺,他确實是瞧也不瞧她一眼,甚至閃避着她,既是如此——

「既然四哥不待見我,我也就不惹人嫌了,過幾日,我就住進公主府。」話落,她轉身就走。

「千華!」

「時候不早了,四哥也早點歇下吧。」她頭也不回地道,快步離開書房。

她一路快步走着,沒聽見後頭跟上的腳步聲,心不禁微微發疼着。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怎會教他避着自己?華千華全然摸不着頭緒,心頭悶得一夜未眠,換來的是隔日的昏昏沉沉。

未及掌燈時分,她連晚膳都不想用,幹脆早早上床歇着。

半夢半醒之間,感覺有人撫着自個兒的額,教她防備地張開眼,對上華逸不掩擔憂的神情。

「……四哥不用擔心,我已經不再是那個每逢入秋就病倒的小姑娘,四哥政事繁忙,就不勞四哥費心了。」一開口就是反唇相稽。

「千華……」華逸在床畔坐下。

「我只是困了,沒事,與其陪着我,四哥倒不如多陪陪四嫂。」她閉上眼,鐵了心不想睬他。

說真的,要是兩人真能交惡,對她而言是好事,省得她老是牽挂着不放,可偏偏他疏離閃避她時,又教她無法隐忍。

「……妃伶跟你說了什麽?」

華千華皺了皺眉,怕因為自己語氣過沖,累及守妃伶,才又開口,「四嫂沒跟我說什麽,只是我在想你都成親這麽久了,怎麽還不能讓我當姑姑?」

華逸僵硬地移開眼。「這事能急嗎?還有你,一個姑娘家怎能跟四哥問這事?」

「随口問問而已。」算了,只要能不累及守妃伶,教他夫妻倆感情失和就好。

「千華,青齡說你今兒個吃得少,就連晚膳都沒用,起來陪四哥用膳吧。」

「我不餓。」她不是拗,與其用膳她寧可補眠。

「四哥餓了。」

「四哥可以和四嫂一道用膳。」她給了衷心的建議。

平心而論,守妃伶是個極好的姑娘家,不刁不蠻又沒架子,待人和和氣氣又嬌柔多情,是真正的大家閨秀。

「……四哥想要你陪。」

「四哥都多大的人了,還要人陪?」

華逸噙着笑,軟着聲道:「千華,四哥好久沒跟你一道用膳了,陪陪四哥吧。」

無奈地嘆了口氣,她掀被坐起,見他的神色突地一僵,随即起身,教她微惱地道:「四哥這又是怎麽着,要是真不待見,何必又纏着人?」

華逸喉頭滾動了下,背對着她,指着自個兒的襟口,邊說邊往外走。「衣襟開了。」「咦?」她垂眼望去,驚見自己的襟口大開,就連抹胸都瞧得一清二楚,羞得她趕忙拉緊衣襟。

欸,難道說昨兒個她去書房時,衣襟也是開的,所以四哥才不自在?不對,有青齡跟着,哪可能發生那種事?

那到底又是為哪樁?算了,不想了,她好像餓了。

這天過後,華逸像是上了瘾,只要趕得及用膳的時間,必定到千華園伴着她,陪着她看銀杏如玉蝶般漫天飛舞,陪着她整頓千華園裏的花草,陪着她看霜雪細如絲地從天而降。直到,她即将成親。

「過來這兒吧,雪變大了。」華逸拉着華千華上廊道,倚在廊杆,看着飛雪被園子裏的大紅燈籠映成了一片流光。

華千華揚笑看着美景,後腦勺往他的胸膛一貼,他很自然地拉攏了身上的羽氅包覆着她。

「嗯?」後腦勺像是被什麽給磕着,她回頭拉着他的衣襟。

華逸一把抓住她的手。「做什麽呢?醉了不成?」方才才用過膳,因為天冷,他讓查慶備了一壺小曲,難得的和她對飲了兩杯。

他不敢喝多,實是他的理性愈近她的婚期愈顯薄弱。

「哪會醉,是四哥胸前藏了什麽磕着我。」她指着他的胸膛,循線往上,瞧見他頸子上戴着什麽,随即挑着紅繩,只見下頭系了個小巧錦囊。「……這是什麽?」

伸手才要掐掐錦囊裏頭裝了什麽,他卻是快手把錦囊給抽了回去。

「是四哥的護身符,別亂碰。」他噙着淡柔笑意。

「就連我也不給瞧?」她佯怒眯着眼。

華逸低笑着,搖了搖頭。

「小氣。」她啐了聲,心微微地痛着。

華逸不像其他皇子喜歡在身上披金戴銀,幾乎不戴贅飾,可如今卻藏了個錦囊在心窩處,許是成親之後,守妃伶送給他的吧,她看過守妃伶的針線活,總能将花草祥獸繡得栩栩如生。

「明日就要出閣了,還要跟四哥拗脾氣?」

華千華沒好氣地睨去。「我何時跟四哥拗過脾氣了?」她不拗的,因為她知道拗是沒有用的。

想要的,她會自個兒争,不該是她的,她不會強求。

「可四哥好遺憾沒瞧過你的拗勁。」他俯近了她,卻不再用雙手環抱她。

不敢靠她太近,怕她發現他滿腦子下流心思,更怕他将下流心思付諸行動,可是離她太

遠,他心裏難受,尤其她要出閣了,往後要相見……不,他不要再見到她了,所以他要趁現在将她看個夠。

「……四哥,你喝醉了?」那雙眼笑得像星子般燦亮,怎麽她要出閣了,他極開心似的。

「小曲醉不了人的。」他笑眯了眼。

他的千華正要盛放,可這朵花卻始終不屬于他……盼着她出閣,別再擾亂他,又不願她出閣,惹得他心痛欲死,他的心思反反覆覆了一整年,搞得他快要瘋了。

「來了來了,這可是宮中禦釀的江南曲。」查慶喳呼着,捧着剛溫好的酒壺跑來,擱在門邊錦榻的榻幾上。

這張錦榻是從她房裏取出的,方便他倆就坐在這兒賞景,只因從這角度望去,方巧可以将千華園的美景盡收眼簾。

「過來吧,先喝點酒暖暖身。」華逸拉着她在錦榻一邊坐下,替她斟酒,回頭瞧查慶和青齡等一幹下人立在左右,道:「天冷,都下去吧。」

「可是王爺,明日是公主大喜的日子,最遲寅初就得要開始沐浴更衣。」青齡輕聲提醒着時間,就怕兩人聊過頭,就把正事給忘了。

「知道了,下去吧。」擺了擺手,他把酒杯遞給她。「嘗小口點,宮中禦釀後勁很強,要是醉了就不好了。」

華千華雙手捧杯,先是淺啜了一口,随即疑惑地瞅着他。「四哥騙人的吧,壓根不辣,比小曲還易入喉,喉底還回甘呢。」

「這就是江南曲可怕的地方,易入喉,便會沒有防備一飮再飲,待回過神時,就醉得不醒人事。」華逸跟着淺啜了一口,又道:「以往聽說父皇有回犒賞五軍營時,有個提督內臣貪杯,喝了一壇後,狠狠地醉了三天三夜。」

「真的?」華千華垂眼看着已空無一物的酒杯。

一杯……應該還成吧。

「好了,別喝了,再兩個時辰你得要準備了,一會去睡吧。」

「可我不倦,不想睡。」雖說公主府就在豫王府隔壁,但明日出閣,過了歸寧之後,她不會再跟他見面了。

既然注定無緣,她就要自己徹底死心,再痛也要扼殺。

他想要個妹子,那麽,她就當他永遠的妹子,既然是妹子……她眯眼呵呵笑着,起身将榻幾挪到一旁,随即往他身旁的位置一坐,朝他嘿嘿笑着。

華逸垂眼瞅着她,飲盡了酒,跟着低低笑開。「你醉了。」

「沒有。」她只是有點頭暈,人有點浮,但這壓根不能算醉。

「你不是醉了,又怎會笑得如此開心?」在他的記憶裏,他不曾見過她如此揚笑。她是外冷內熱的性情,她待人的好,唯有親近的人才會察覺。

「因為我明日要出閣了。」她笑道。

她深信,只要不再見他,她一定可以重新生活,她不要讓自己變得更醜陋。

華逸靜靜地瞅着她,笑意還在眸底,心卻在狂顫,不着痕跡吸了口氣,長臂橫過她,将那壺江南曲抟在手裏。

「你就這麽喜歡範恩?」

「嗯,範恩是個很好的人,我相信他一定會待我好。」所以,她要忘了他,尋找自己的幸福。

華逸就着壺口呷了一大口,輕點着頭。「嗯,範恩是個好家夥,比宮裏那個家夥還像我的兄長……他一定會疼你的,他要是敢待你不好,甚至敢納妾,跟四哥說,四哥揍得他滿地找牙。」

「不行啦,四哥,他可以納妾的,不讓他納妾,人家會說我是個妒婦。」她嘻嘻笑着,頭暈地往他胸膛躺。

華逸震了下,垂斂長睫瞅着她不曾有過的撒嬌樣,聽着她說——

「可是呀,我不會主動幫他納妾,倘若他日他有更喜歡的人,只要他跟我說,我會允他的……四哥別打他,男人納妾是天經地義的。」

「……我不會納妾。」他啞聲喃着,感覺她柔軟的身軀貼覆着自己,他的理智幾乎快要潰不成軍。

要了她吧,将她鎖在千華園裏,對外說她急病死了,他守護的妹子為何要拱手讓人?她是他的,是他的!他忖着,心在顫栗着,血在逆沖,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僅剩的理智如絲般脆弱。

「是四嫂子好運氣,才能碰上四哥。」她突地從他懷裏坐起,擡眼沖着他笑。

她的笑臉太燦爛,威脅映照出他內心肮髒的欲望,教他狼狽地轉開眼,拎起酒壺又灌了口酒。他太清醒了,清醒得讓欲望一再鼓噪着。他答應母妃的,他不能忘,況且明日範恩就要上門将她迎去公主府,賓客中會有皇上的眼線,此時說她急病而亡,誰信?

「四哥,別喝太多。」華千華輕扯着他,讓他放下酒壺才又道:「四哥,我明兒個要出閣了,想不想再親親我?」

華逸瞪着她,懷疑自己聽見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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