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保衛戰
第二天有課, 紀琛晚些的時候送嘉妍回了學校。
臨走的時候, 嘉妍把一張卡塞到了他的口袋裏。
兩個人站在校門口, 入了冬,風刮在臉上有些刺, 嘉妍縮着脖子, 只露出兩只眼睛來。
是她從暑假到現在做兼職攢下來的錢,還有獎學金什麽的。
林林總總, 有三萬。
紀琛凝視了她一會兒, 嘉妍先垂下了頭, 不自在地說:“反正, 放在我這裏,也沒有用。”聲音悶在圍巾裏,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這小孩, 還是一樣的固執。
紀琛最後也沒拒絕,收了, “行, 哥哥先替你收着,不過以後不要再做兼職了,以後有你還的機會。好好學習。”
嘉妍重重點了點頭。
松了口氣。
不想一直欠着他,總覺得欠着他,就沒辦法平等地談戀愛。
想和他,靠得近一點,各個方面。
之後好多天,嘉妍忙着複習, 因為住在宿舍,晚上想和他視頻都不太方便,于是就不怎麽聯系了。
嘉妍不是那種很黏人的女孩子,紀琛大約年紀大了,除了偶爾逗逗她,也很少纏着她。
年齡差太多,所以相處起來需要磨合的地方就多。
總之,不常見面的時候,兩個人都是那種相對冷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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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寧經常感嘆,“你們這樣不行啊,這哪像談戀愛。”
嘉妍想了想,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
只是總會冒出來那個念頭,如果自己再長大幾歲就好了。
這樣就不會和他,像是隔着一個永遠也跨不過去的鴻溝。
他在做什麽,她不懂。
而她的世界,又乏味單調,不足說給他聽。
最後一門考完收拾東西離校的時候,是秦凱來接嘉妍。
嘉妍斷斷續續見過他好幾次,知道是紀琛的朋友,在國外留學的時候認識的,秦家和紀家是合作夥伴,所以兩家也有來往,相比兩家不鹹不淡的關系,倒是紀琛和秦凱兩個人關系更好一點。
秦凱開了一輛黑色保時捷,停在不顯眼的地方,步行到嘉妍的宿舍樓下接她,他帶了一個長起來野性又性感的身材很好的女人,介紹道:“我女朋友,我怕我單獨來接你,紀二要三分鐘給我一電話,這狗談了戀愛,一點人性也沒有。”
嘉妍配合地笑了笑,點點頭,“你們好。”
秦凱的女朋友和上次見到的不一樣,好像他換女朋友挺頻繁的,而且介紹的時候一點也不感覺到尴尬。
嘉妍雖然笑着,心裏卻有些擔憂,紀琛說她考完來接她的,兩個人在這邊過年。
“紀琛……在忙嗎?”上車的時候,嘉妍有些遲疑地問了句,心裏卻在想,如果只是忙,不至于也不告訴她一聲。
秦凱知道瞞不住,收起了輕松的表情,換成一臉凝重,“紀伯伯車禍,兇多吉少,紀琛趕回家了,紀氏要變天,他接下來的路會很難走,所以可能暫時顧不上你。”
對于嘉妍來說,這些是突然發生的事,就好像一個難以接受的噩耗,但對紀琛來說,這是一場早就埋下伏筆的遲早要爆發的沖突。
只是這沖突來得早了點兒,他還沒能完全做好準備。
紀伯恩的身體一直不大好,就算沒有這次車禍,估計也沒幾年了。
所以紀琛一直沒有辦法理解,他為什麽非要執着地娶趙詩音。
那個女人無論有多好,可終究野心過于大了些。
紀琛和紀言的關系也談不上好,沒有紀伯恩在中間橫着,兩個人遲早要爆發。
而趙詩音和紀言又是一夥的。
紀言又有外公家做後盾,紀琛無論如何,根基都太淺了些。
但他不能不争。
從十四歲開始,他就被當做繼承人培養,無論是出國也好,在公司歷練也好,他所有的準備都是為了集團,如果要他潇灑的放棄,幾乎是要抹殺掉他十多年的努力和經營。
還有,咽不下這口氣。
嘉妍大致聽了一遍,大概明白了,也不太懂。
這不是她能插手的事,她能做的也只有等待,等着紀琛厮殺結束。
她又在心裏默默地想,如果自己是二十九歲,而不是十九歲就好了。
她這時候,真的像個小朋友。
無能為力。
嘉妍帶着行李住在了紀琛在B市的小公寓,好像回到了高中的時候,她住在別墅,紀琛好幾個月都不回家。
嘉妍生日紀琛都沒能回來,只過年那兩天,紀琛來看了她一趟。
好像也就一個月沒見,他瘦了好多,整個人線條愈發淩厲了。
一見面,他就擁住了她,然後把她橫抱起來,一邊往客廳走,一邊噙着笑問她,“想哥哥了沒?”
嘉妍明知道他只是耍貧嘴,依舊乖巧地應了聲,“嗯。”
很想他,很多次都夢見他。
有時候還會做那種夢,醒過來的時候就發懵,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想過那種事,怎麽一直做那種夢。
後來得出結論,大概是他經常亂說話。
紀琛愣了愣,旋即又自責起來,他破事一大堆,倒是冷落了小朋友。
他把她擱在沙發上,壓着親吻。
嘉妍有很多話想問,最後也只是沉默了,紀琛這時候恐怕也不需要徒勞無畏的蒼白安慰。
只微微仰着頭,回應他,兩個人從沙發親到卧室,紀琛的衣服都散得七零八落,最後低頭看了下自己敞開的衣襟,取笑她,“這麽熱情?”
嘉妍平複着呼吸,把他衣襟重新掩上的時候,紀琛笑了笑,放開了她,“別鬧,再鬧我可收不住了。”
嘉妍小聲說了句,“那就……別收了?”
“喲,膽子這麽大?”紀琛捏着她的臉揉了揉,最後沉下聲音,“你還小,不急。”
嘉妍低聲“哦”了聲。
瞧着她有些失落的樣子,紀琛失笑,但也沒繼續,默默平複着。
兩個人在一起待了三天,沒有去別的地方,只是在家裏膩歪,紀琛經常一個人站在陽臺上接電話打電話,抽煙的頻率越來越高,回到屋子裏,又是一副正常的樣子。
兩個人經常膩在一塊兒親熱,紀琛總是很有分寸地在即将要失控的時候停下,有時候還會拍拍她,叫她回自己屋裏待一會兒。
紀琛訂了票要走的這一晚,嘉妍沒聽他的話,他要她回屋,她還是固執地待在他身邊,遲來的任性一樣,抱着他的腰不說話。
怕一醒來他就走了,怕他再也不回來了。
其實嘉妍挺怕的。
他太有分寸了,對她也始終是保護大過占有,讓嘉妍總覺得,他随時抽身想要離開。
嘉妍黑沉沉的眼珠凝着他,紀琛最後投了降,抱着她去床上躺了會兒,只是最終也沒幹什麽。
倒是被她折騰得渾身燥,生理反應強到靠意志沒辦法平複,起身去了浴室。
嘉妍盤腿坐在床上呆着,聽見他在浴室待了很久也沒出來,忍不住過去敲了敲門,“你怎麽了?”
紀琛真要氣萎了,最後還是耐着性子跟她說,“你再招我,我就把你捉進來幫我了。”
額,嘉妍猛地反應了什麽,默默走開了。
回去自己房間躺到床上的時候,腦子裏冒出了些奇奇怪怪的畫面。
原來……他也……啊……那樣……
紀琛算是陪她過完了新年,走的時候塞了個大紅包在她枕頭底下,親了親她的額頭,叫她不要起來,然後自己走了。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嘉妍才慢慢揉了揉眼,有些酸漲。
嘉妍對過年沒什麽特別的感受,以前在家裏,都是吵架聲,每到過年就吵吵嚷嚷,全是尖酸刻薄的話,耳朵眼都是疼的,十幾年的時間,練就了了一身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自動屏蔽特異功能。
也就和紀琛待在一起的這兩年,她才對新年有了一點喜愛。
紀琛走了,嘉妍把紅包拆開來看,厚厚的一沓,還有他的一張照片,之前嘉妍一直問他要,想放在自己錢包裏來着。
照片卻是兩個人,很久之前了,在別墅裏,那天秦凱過來,送了一架相機給紀琛,紀琛正和嘉妍在吃飯,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着天,忽然秦凱舉了攝像頭,紀琛偏頭挑眉,嘉妍手頓了頓,表情有些愕然。
秦凱把相機遞過去給紀琛看,“怎麽樣,不錯吧?”
紀琛偏頭瞥了眼,“湊合!”然後看了眼嘉妍,笑說:“這小孩還挺上相。”
從小到大沒怎麽被誇過的嘉妍,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大年初二嘉妍自己一個人過的,手機裏倒是收到了許多的祝福短信,上了大學之後,倒是認識了很多人,雖然不是很熟,但勉強算得上朋友。
陳小寧則是唯一走得比較近的朋友,也發了紅包給她。
嘉妍一一回了短信,然後回了紅包給陳小寧。
陳小寧是本市的,知道她是個孤兒,特意問了她要不要新年去她家過,“來吧?我爸媽人很好的,我還有個弟弟,小帥哥,特逗,我家裏親戚不多,也不怎麽走動,我自己也無聊,你來陪陪我?來不來?”
嘉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拒絕了,“不了,謝謝你啊小寧。我想多看看書。”
“靠,你怎麽這麽拼。”
嘉妍抿着唇說:“我想提前畢業。”
追一追紀琛。
陳小寧從小到大也是別人家的孩子,上了大學之後才發現牛人輩出,自己這種完全就是普通的稍微努力點的人罷了,完全夠不上“學霸”兩個字。
像嘉妍,完全是那種悟性特別好一點就透一學就會還特別拼的那種。
B大實行學分制,提前修夠學分,加上其他條件,是允許提前畢業的。
于是整個寒假,嘉妍都在讀書和教授發郵件請教問題中度過。
本來嘉妍還很不好意思打擾教授,但教授很熱情地給她解釋了,甚至還提問了一些問題,後來演變成了郵件讨論。
很快就是開學。
紀琛寄了開學禮物給她,一個抱抱熊,十八歲生日禮物也是一個熊玩偶,嘉妍走的時候因為帶不走還覺得很沮喪。
她把這個帶去了寝室,陪她睡覺。
沒有問紀琛怎麽樣了,想來不會太好過,爸爸去世了,雖然沒什麽感情,但紀琛對紀伯恩,也談不上怨恨,反而沒了紀伯恩,和紀家的許多矛盾,頃刻間沒有了緩沖劑,一下子就爆發了。趙詩音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遺書,遺書上冠冕堂皇列了一大堆,但大致意思是公司股份留給紀言,名下不動産一部分捐贈,一部分留給兒子和趙詩音,留給紀琛的,折算折算,寒碜得很,股份只拿到很少,和紀言沒辦法争。
下頭人都是跟風倒,紀琛就算留在集團,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趙詩音在鏡頭面前流了不少淚,私底下大把大把撈錢,紀言放任她不管,紀琛由起初的憤怒,已經轉為如今節節敗退的漠然。
這一場保衛戰,紀琛輸得有點兒慘。
報道鋪天蓋地,嘉妍只能從那些密密麻麻真真假假的消息裏窺探到他的兇險和不容易。
一邊心疼一邊痛恨自己,什麽時候能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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