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三一
逗弄嘉妍真是太好玩的一件事, 每次看着她表情變化, 紀琛都能獲得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快感。
嘉妍是公認的好脾氣, 無論遇到多糟糕的事都不惱,偏偏是紀琛, 每次都能惹得她無言以對, 只能在心裏默默嘆氣。
這會兒皺着眉頭,含着幾分怒氣看他。想做出生氣的表情, 奈何聲音依舊軟糯地說他, “你好煩!”
“哥哥煩?”紀琛咬着字, 慢吞吞地問, 湊近了盯着她眉心皺起的小褶子看,“哪裏煩?你說,哥哥改。”
眉眼裏分明是故意的逗弄和調戲, 一點真誠都沒有。嘉妍推開他,氣得長出了一口氣, 憋了半天也沒有憋出什麽話來, 氣惱地別過了臉,悶聲說:“就是煩。”
耳朵紅了,還被他揪了下。紀琛沉沉笑了兩聲,不逗她了,待會兒真逗惱了,真不理他怎麽辦。
車子終于開動,回去的時候,大雪依舊鋪天蓋地地籠罩着這個城市, 行得很慢。
嘉妍側頭看着窗外,卻是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
好像每次和他在一起,就覺得特別快樂,開心,就連這漫天惱人的白色,也變得絢爛起來。
新家就在學校附近沒多遠,兩居室,格局比他那個公寓要緊湊,一梯一戶,雙陽臺,開放式廚房,客廳陽臺是半開放的露臺式陽臺,外面是江景。
嘉妍在屋子裏轉了一圈,臉上是小孩子般容易滿足的驚嘆和笑容。紀琛跟在她身後轉,忍不住也笑了。
這房子局促了些,但她似乎挺喜歡。
主卧是大床,嘉妍的大熊擺在上面,意思是兩個人睡主卧,同居。
這也沒什麽,好像是件順理成章的事,嘉妍只是腦子轉了兩圈,就接受了。
嘉妍要進客卧的時候,客卧門關着,紀琛說裏面是空的,所以嘉妍就沒進去。
紀琛晚上有個電話會議,嘉妍洗完澡他也沒有閑下來,于是嘉妍去看資料了,剛帶回來的一些文獻還沒有看,認認真真學起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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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狀态。
紀琛有些不耐煩,會議的內容讓他有些窩火,于是人很強硬地下了命令,提早切斷了。
人往卧室去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是個陌生的號碼,他接起來“喂”了一聲,那邊忙表明來意,“您好,我是早上和您聯系過的嘉妍的師姐,我們教授有些情況要和您談,請問您方便嗎?如果可以,希望能先避開嘉妍……為了她好,也許。”那姑娘有些遲疑,畢竟從沒遇到過這種事,不知道這樣處理對不對。
換了個人,應當是那個教授,沒有過多寒暄,開門見山問他,“知道最近有人挖嘉妍嗎?”
紀琛透過半開的卧室門看見盤腿坐在床上翻看資料的嘉妍,她似乎正投入,并沒有注意到他。
他退後兩步,轉身去了客廳,然後才“嗯”了聲,“知道。”
心裏已起了一絲猜測。
蘇教授仔細問了紀琛和嘉妍的關系,确認和自己了解的沒有太大出入,終于說了情況:“斷斷續續收到幾封信件,寄給研究所的,沒有署名,是那孩子父親出事時候的各種媒體照片。我們怕她心裏難受,就沒告訴她。”
沒有寄給嘉妍,而是寄給研究所,這種奇怪的行為很有可能是一種挑釁和警告,嘉妍今天無意提起有人想挖她去京西制藥,他們才有些明白。
但這種行為讓他們很憤怒,嘉妍是個挺好的小孩,認真、刻苦、意志堅定,對研究有着無上的熱情和虔誠。以後大有可為。
至于家庭,那些不配為人父母的人犯下的錯事,沒道理要影響到她。
紀琛眯了眯眼,那些照片紀琛大多都看過,照片上小孩總是顯得有些呆,呈現一種格格不入的漠然,沒有太多的悲傷情緒,也不像她母親那樣憤怒,恐懼也沒有。
那種漠然不像是冷漠,更像是一種無所适從的茫然和自我封閉。
那是他再也不想看到的場面。
紀琛回卧室的時候,嘉妍還在看資料,戴着一副窄框眼鏡,湊得很近在看書。書忽然被收了,嘉妍擡頭的時候,紀琛順手把眼鏡也給她摘了,擁着她坐在床上,給她揉着太陽穴和眼眶,“看書別湊那麽近。累嗎?”
搖頭。
安靜了一會兒。嘉妍閉着眼,發緊的太陽穴舒緩下來。
紀琛點點頭,“不累就好。”
做點兒別的。
嘉妍沒反應過來,安靜地窩在他懷裏,腦子裏還在思考剛剛看過的資料,幾種化合物的合成……
身子不知道什麽貼緊得沒有縫隙,紀琛在咬她的耳垂,淩亂的呼吸裏摻着欲,嘉妍回神轉身的片刻,身子僵住了。
挨得太緊,他一點點變化她都能感受得到。
他卻沒有退開也沒有躲避的意思,坦坦蕩蕩看着她,似乎在詢問她的意思。
嘉妍沉默片刻,圈住了他的腰,算是回應……
……
洗了澡,嘉妍開了窗通風,剛剛不小心把資料碰掉了,這會兒撿起來整理好,順便把扔得亂七八糟的衣服撿了扔到髒衣簍去。
腿有些發軟,嘉妍做完這些就窩在吊籃上睡了。
紀琛沖了個澡出來,卧室已經大體整潔了,只床上還一派淩亂,被抓皺的褶子擰成一團,殘留着幾分瘋狂後的餘味。
嘉妍大概是太累了,實在懶得去換床單,最後只好窩在吊籃上睡了,紀琛看了一眼,頭發向後抓了抓,輕“啧”出聲,過去把嘉妍抱了起來。
睜開眼看到紀琛,嘉妍正被他往懷裏抱,她順勢摟住了他的脖子,小聲說:“被單沒有換。”
“不換了,去客卧睡。”紀琛低聲說。
嘉妍點點頭,眼皮困重地睜不開,只保持着幾分清醒閉上了眼,腦袋挨着他的胸口,聽他一下一下悶重的心跳。
方才好像也聽見過,頭抵在他胸口,身子蜷成緊繃的姿态,他的心跳混着氣息包裹住她。
推開客卧門的時候,嘉妍睜開了些眼睛,以為裏面只簡單擺放了床和衣櫃。
入目卻是大片的粉和紅,玫瑰花瓣撒了一地,氣球升到天花板,随着氣流輕微晃動,彩帶上墜了些小照片,像鈴铛一樣錯落搖晃。
大大小小的熊毛絨玩具,堆在各個角落。
暖黃色的燈光籠罩着。
紀琛把嘉妍放在了床上,那上面也撒了些花瓣,他撿了幾片,擱在她腦袋上,俯身和她視線平齊,低聲說,“哥哥是俗了點,這不是年紀大了,你見諒。”
說着從頭頂一個大氣球上解下來一個小盒子,單膝在床上跪下來,從裏面掏出一枚戒指來,“嫁給哥哥吧!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嘉妍愣在原地,好半天反應不過來,好像在做夢一樣。
那些小照片來回晃動,她看見幾張,都是她和紀琛的合影,或者她自己的照片,各式各樣各種動作,兩個人不經常合影,拍照也很少,不知道他從哪裏弄來。
有點兒想哭,明明也沒什麽大場面,只是一屋子的小東西,還有他幾句話,嘉妍就想哭了。
“哥哥心裏一點兒底都沒有,你倒是說句話。”紀琛輕揉了下她指尖,放在嘴唇邊輕吻。
嘉妍只是愣住了,這會兒終于回過神來,但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有些無措地雙膝跪坐在床上,變俯視為仰視,看着他,老實回答,“戒指是要戴上嗎?”
明明堅信她不會拒絕他,但到頭來還是緊張,看她每一分表情變化都覺得像在接受一場難捱的審判,而最終結果他不知道如何。
而現在,倏忽松弛下來,終于找到了平日裏的狀态,低笑了聲,把戒指拿出來套在她無名指上。
“明天就去領證?”
嘉妍倒是無所謂,點點頭。
“蜜月想去哪?”紀琛把她擁在懷裏問。
嘉妍搖搖頭,“暫時可能去不了,教授最近有個重要項目,估計要忙很久,沒有空的。”
雖然她現在并不能做太複雜的東西,但團隊的妙處就在于,人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并且不可缺失。
更何況嘉妍前途無量,蘇教授有意多帶帶她。
這些都是細枝末節的事情,無論如何,紀琛都覺得好,現在不行,以後總有時間,他們還有一生,該做的想做的事,都能做。不會叫她為難,也不願意讓她不舒服。
“行,等你閑下來再補。”
兩個人待在客卧說話,紀琛簡單跟他講了公司裏的事,說要把工資卡上交給她,提前叫了聲,“老婆。”
嘉妍聽得認真,其實也不太懂,但他願意說,她就願意聽,其實也挺糟糕的,紀氏如此龐大的産業,紀琛只有一些暫時不能變現的股份,股份數量也不多,堪堪夠得上去參加股東大會。
現下名下就一個公司,最近趙詩音聽說他把普諾制藥公司給接手了,正怄氣。
無比擔心的一件事,就是嘉妍過去幫助他。
普諾的研究方向和嘉妍擅長的藥化領域很契合,研究生畢業,嘉妍很可能會被研究所吸納,但以嘉妍對紀琛的态度,去幫他也不是不可能。
甚至趙詩音都懷疑,紀琛接手普諾,就是因為嘉妍這個保障。
但她顯然高估了個人能力,充足的資金投入和孜孜以求的團隊精神才是研發的重中之重,所以趙詩音這種短視的人很難在這條路上走太遠,紀琛并不擔心。
“沒破産,也沒欠人錢,養活你和我綽綽有餘,你想買什麽,哥哥也不至于委屈你,所以這麽看也還好。”
嘉妍點點頭,“你以後會很厲害的。”
“……這你都知道?”
“嗯,就知道。”勝不驕敗不餒,曾經放過大話要趙詩音好看,失敗的時候內心應當是很難堪的,但他現下仍舊能理智看待對方和自己,嘉妍覺得他很厲害。
以後路那麽長,輸贏都還不好說,一時低谷也沒什麽。
“不過無論你怎麽樣,我都不會嫌棄你的。”嘉妍說。
一團孩子氣。紀琛嘆口氣,“同甘就行了,共苦就不必了,不是說你吃不了苦,是哥哥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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