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鹿臺

他的眸異常晶亮,宛若精壯的虎豹亮爪時的威猛霸道。我擡眸細細打量他的臉龐,不難看出商王雖已年過半百,卻依舊精神矍铄、體态頗豐。一行濃密劍眉隐隐現威武之勢,雙眸厲如獵豹,須發略略斑白卻愈顯凜鋒。聞說商王往前可赤手搏猛獸,原來并非虛幻。

他身着墨色蟒紋衣袍,壯碩胸脯若隐若現,一襲滿帶侵略的笑挂于唇角。我不曾領略過如此凜冽霸道的男子,只一眼恍若攝去魂魄。我依着訓練過的商之禮數朝他福身,他滿不在意地斜過眼去,并不将我放入眼裏。

我居住的殿宇,名喚鹿臺。雕梁畫柱,奢侈非比尋常。青銅蟒獅器物巧奪天工,翠竹所制桌幾座椅皆極為舒适。一路上聽人道:“這鹿臺乃不祥之地,凡入住之人可得一時盛寵,卻終究不得善終。”

呵呵,我自選了這條路,又何曾想過要善終?溫軟纏綿的席子賜着鳳仙花紋,我随意一坐,思襯着往後的時日如何應對。

曰璃取了碧青色繡合歡花衣衫為我更衣,我便取了一碧玉篦子插于發間。對鏡自照,柔夷輕撫過發絲。合歡合歡,合,歡又從何來?我笑得意興闌珊,曰璃見我淺笑,手上亦麻利了些許。

那個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還不知我是何等狠辣無心的女子吧。

戌時一刻,正如悉人通傳的那般。商王步入寝殿,我理好衣衫起身相迎,沖他淺淡笑道:“妾見過大王。”

商王一言不發地伸出一寬厚手掌,我順着他的力道起身。他的手臂極有力量,握着我的掌間有些生疼。粗糙的掌紋磨砺在我掌間,他好似心情不佳,待我站定後便漠然甩開了我。

我有些困惑,世人皆言他愛奢靡愛搜刮天下美人,為何我看到的卻并非如此?

奢靡,滿桌竟只有青菜豆腐。我雖生活得一向貧苦,卻始終不得習慣如斯素食。商王并不理會我的興趣缺缺,只一遍遍喚我為他斟酒。他喝得極快,有些喝悶酒的意思。記得商好似有句話:人生幾大樂事,乃‘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除卻我的別有用心,他面對美麗的女子之時,也是絲毫不歡喜的麽?

直至半晌後,他瞧見我面前膳食幾乎分毫未動,他的眼中并無怒意,只略帶嘲諷地将面前的豆腐戳碎,語氣輕蔑:“你以為寡人有被你那張臉迷惑到麽?”

我震驚地望着他諷刺的神色,怔怔不知如何應對。他略頓了半刻,食指重重提起我的下巴,雙眸中的審視直直照進我眼裏,更陰沉道:“你、還有你的父親,你們的心思,寡人就算再蠢,也看了個清楚明白。”

我慌慌搖着頭,他輕哼一聲松開了我。口中冷冷發話:“接下來要做什麽,想來你最是清楚不過了!”

我心中一陣寒冷,身子也不禁哆嗦起來。他一臂将我攔腰抱起,幾個大步行至塌前,重重将我摔在了床上。沒有一絲憐香惜玉,重擊之下,我仿佛都聽得到骨架散開的聲音。

我禁不住朝他冷冷一瞥,這般暴君,我終有一日,會将你置于烈火中焚身,令你粉身碎骨,永不超生!

我不敢掙紮,只與他眼底流瀉出的不屑與輕視怒目相視。一時間,世界恍若靜止。我與他瘋狂地較量着,一身又一身的汗水将我與他吞沒。我畢竟不經人事,他每深入一寸,我撕扯的劇痛就深上一分。沒錯,這是我的選擇。一個被家族、外室送入宮裏消遣的女子,又何來的尊嚴可言?他瘋狂地攫取,我便奮力地将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背。有血腥之氣彌漫在空中,我的,還有那個暴虐的君王的。

Advertisement

他将我的憤怒當做一種挑逗,俯身吻住了我的唇,重重的啃咬,而非纏綿的吮吸。他的笑殘忍而邪魅:“美人,你可真讓朕過目不忘呢。”

我冷冰冰地與他對視,皮笑肉不笑:“大王您也是,讓妾歡愉萬分!”

他好似懲罰地在我肩上輕輕咬了一口,帶着汗水的鹹腥,笑着拿食指拂過了我的面頰:“美人怎能見寡人第一日就說謊呢?”他的手由上而下,撫着我的脖頸:“你說,寡人這樣憐愛的脖子,若是砍去了,豈非可惜?”

他的側顏依舊俊挺,不怒自威的神色夾雜着魅惑的笑意,隐隐透出寸寸殺機。我臨危不亂,勾上了他的脖頸:“妾的脖子,自會好生保留。”

他忽而笑得癫狂而開心,重重在我身側一躺,抓過我的手按于他的心口。我感受到他蓬勃的心跳,一時心莫名的就靜了下來。他的語氣少了嘲諷,卻有些無奈地道:“寡人能給你一切,卻不知道你想要什麽。”

我定了定神,沉聲道:“你的心。”

他悶悶一笑,好似聽了個極其可笑的笑話:“呵,怎麽可能?”他嘆了口氣,繼續道:“姜後乃是寡人的結發之妻,恩愛兩不疑的誓言寡人可以給,白頭偕老的詩篇寡人敢講得出。每一個入宮的女子,寡人皆會給她們一世的榮華去享,你也一樣。”

他說罷,轉身望向我:“可唯獨寡人的心,從不交予他人。”

我無言以對,之後的寝殿便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待我再想言說時,他已熟睡。

我披衣起身,慢慢步至窗棂旁,坐于冰涼的座椅上,有一縷更清更涼的月色撩簾而入。緩緩撒在我淡漠的面容上,冷得像極了滿地銀霜。

他說,他的心從不交予他人。

他有心麽?如果有,他會為他所做的一切悔過,還是會在炙熱的肌理裏凝成一塊堅冰?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