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隕落
衆妃在帝辛的暴怒下悻悻離開,待到盡數散去之時,帝辛冷淡地松開了我。
我知道,他不過是将我作為衆矢之的,姜後等人的外戚于朝中的勢力使得大商王朝鼎立,衆諸侯間一并認為帝辛昏庸無道,只需用心操練軍閥,便可取其而代之。實則衆諸侯皆有希望,卻相互制衡。多年間商的版圖依舊穩固如新,且尚有壯大之勢。
我的面上并無一絲波瀾,屈膝福禮道:“妾先行回宮。”
帝辛的唇角勾起一抹試探的笑意:“你就沒有什麽想問寡人的麽?”
我的神色依舊雲淡風輕:“大王所做一切皆有自己的謀算,而大王的心思,妾猜度不出。”
帝辛在原地站定,我的眸光也從他的面龐飄到了足尖。他身上隐隐透出的脂粉香氣讓我辨不明那是誰身上的味道。
忽而,他上前以食指勾住了我的下巴,玩味笑道:“別,寡人欣賞你的聰慧。”他的笑意愈盛,壞壞地評論着我:“你就像山間的一只狐貍,機智,又野性。”
我與他對視,定定道:“妾不是。”
他笑了:“不論是不是,要不要與寡人一同去見證一場好戲?”
他沒有給我思慮的時間,牽住我的手向前走去。這樣的動作在旁人眼中該是極恩寵的,可我真切地感知到相握的手是空蕩蕩。
他将我帶入摘星,遣退衆人。我憶起那日,我無意撞見了那首豔詩。如今偷瞄着那個角落,已是空空如也。
帝辛淡淡笑着:“怎麽?還在怕寡人?”
我無言地笑着,搖着頭。
他揚袖示意我坐下,繼而重重嘆了口氣:“該怕啊,即便你對寡人心懷不軌,也不過只一文弱女子而已。只要寡人不曾為你所惑,你又豈能動搖我殷商根本。”
我怔怔地望着他,有些困惑的動容:“那麽,大王今日與我說這些,又是想做什麽?”
他的手覆上了我的手,溫熱的掌間暈着冰涼的殺機,語氣森冷:“寡人,要你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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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鹿臺的我,想着帝辛所說的話,心寒着寒着就笑了。
我自诩一向聰明,還是看錯了人。原來帝辛的狠厲不在對百姓的搜刮剝削,而連枕塌上的女人也不放過。據他所言,太子殷洪因着姜後的外戚勢力而得封太子,其實向來不得聖心,帝辛顧惜多年夫妻情分,予以高位。姜氏一族卻虎視眈眈于皇位,帝辛欲先廢太子,後除姜氏。将此作為重掌大權的第一步。
而我,作為天下人眼中的禍國寵妃,自然就被擋在了最前。只需我陷害太子殷洪欲殺我洩憤,依帝辛的暴虐,除掉姜氏可謂易如反掌。
曰璃為我拿來帝辛方賞的胭脂以及奢麗發飾為我重又梳妝,聽聞女子的容貌可做殺人的利器,如今看來,又有幾分是出自君王的愛幸?妺喜遭千古罵名,若夏桀懂得去保護,也不至夏朝覆滅的罪名落在她一弱女子頭上。
夜,我披着華麗的銀妝入摘星赴宴。
帝辛牽引着我入那最高位比鄰而坐,衆妃既妒且恨。他輕柔為我拂去衣襟上的絨毛,惹得衆女子的一陣嫉妒。我卻知曉,他以挑眉來提醒我莫忘了白日裏的計劃的目的。
這個計策并不難,我只需乖乖地‘死’就好。
曰璃為我呈上赤色錦盒,裏頭裝着的是一鴿子蛋大的夜明珠,極為璀璨珍貴。白日裏尚不覺得,黑夜裏取出,卻似散了滿天熒光,分外震撼。我命曰璃取了夜明珠來呈給諸人看,衆人一時豔羨不已,一瞬便炸開了鍋私下交談着。好物什自是人人都喜歡的,我盈盈一笑,将珠子呈給姜後:“這夜明珠乃是東海貢物,尊貴無比,合王後所用。”
姜後雖也喜愛的緊,也礙着面子淡淡一瞥,本就為中宮之尊,而今竟居于我的下位。母家昌盛,又是太子生母。怎能受得這般委屈?便是蹙眉起身,行至大殿中央跪下,朝帝辛一拜再拜。
正堂的歌舞升平,她這般肅穆,帝辛顯然有些掃了興致,因着王後之尊,還是遣散了歌舞命她回話。
姜後緩緩擡首,已然眸中含淚,神色愈是凄婉:“妾求大王莫再癡寵那蘇美人,大王難道不知?大王連日不朝,修築鹿臺,兼之令蘇美人坐于王後之位,又賜如此名貴之物于蘇美人,已惹得天下百姓怨聲載道了麽?”
帝辛的眉頭驟然颦起,眸光冷酷地幾乎将周遭一切凍結成冰。
帝辛果真是了解姜後的,亦或許姜後的賢良在後宮中已是人盡皆知。我依着計劃惶然跪地,以最為可憐的姿态,委屈道:“妾無知,不知無心之舉令王後心中不快,這座次,妾讓回給王後便是。”
帝辛狠狠瞪向姜後,暴怒的神色太過逼真,一把将桌幾上珍馐美酒盡數掃落于地,厲聲喝道:“這天下是寡人的天下,寡人寵幸蘇美人,王後也有異議麽!”
商王的發怒令姜後的兩兒:殷郊、殷洪趕忙上前求情。帝辛不耐地就要拂袖而去,殷郊尚有理智在先,可那殷洪卻是年少輕狂,見求情無果便将矛頭轉向我,怒目而視道:“蘇美人乃亡國禍水,父君不可再生寵信!”
殷郊一驚,忙要捂住殷洪的口。我微微一笑,父總是最了解子的,帝辛就是算準了殷洪的性子,才生了此計。我取了夜明珠下殿,沖殷洪妖媚一笑:“二王子何必如此焦躁?”我步步走向殷洪,他極嫌惡的步步後退,直至退到又夜風灌入的窗棂。我朝下望去,不由慨然一嘆,原來摘星竟是如此高。
帝辛,他不愧是帝王之才,心夠狠!
我深深閉目,借着衆人的盲點,從摘星頂樓墜落。
我知道我不會死,因為帝辛飛身而過,我的身子在嗚咽冷清的夜風中吊着,他的速度極快,寬闊的手臂牢牢将我擁住。我為了活着,緊緊地靠在他的胸口。蓬勃的肌理下‘撲通’作響的心跳好似振聾發聩的鼓點,直引着我的心從制高點墜落,又騰雲而上。是他親手推我入萬丈深淵,卻又做戲地将我在邊緣拉回。
帝辛,你視我于一把刀,為你除盡荊棘。卻不知,我最想除去的人是你。
在空中騰飛旋轉下墜之際,我拔下發間的一顆珠釵,死死插入了他的心口。
血,噴湧而出,染透了我的衣襟。他面目一獰,死死扣住了我的腰間,咬牙切齒道:“你不想活了麽?”
我的笑渙散卻冷豔:“帝辛,我想死,你也別想活!”
他飛快拔下珠釵,蝕骨的痛意讓他有些虛弱。我靜靜等着他松開我,我摔得粉身碎骨那刻。卻不想及地的那一瞬,他用盡力氣反身一撲,生生墊在了我身下。
他為什麽又救了我?
血一簇簇染紅了我的衣襟,絲毫感知不到疼痛的我,心裏有些難過。
悉人們尖叫着下來為帝辛檢查着傷口,我還惶然地跟在身後,一直陪着他重又躺在摘星的塌上。禦醫見了帝辛的傷勢,連連嘆息着道:“若是這傷口再深上一分,大王可就活不成了!”
姜後颦起雙眉,哭得嘶聲裂肺,指着我痛心道:“蘇美人,你的心好狠!大王為了救你跌落摘星,你怎麽還下得去手來害他!”
我無聲地搖着頭,是啊,他為什麽要留着我?是為了假死的約定,還是以後還能用得上我?帝辛不可遏制地發出了一聲低低的痛呼,接着氣若游絲道:“蘇美人。。。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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