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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剛開始并未聽懂那些話, 正要開口詢問,卻在看到冀行箴唇角的那分笑意後住了口。
再一仔細思量,她有些反應過來,黑着臉說道:“我不要!”
“嗯。”冀行箴顯然已經想到了她會這樣回答,氣定神閑地道:“那就還是如以往一樣罷。”
阿音看他這樣無賴, 嗤道:“太子殿下莫非真不打算讓我好好睡了麽?”
“其實我很希望你能夠睡久一點。”冀行箴笑看着她, 意有所指地道:“只是你不肯答應罷了。”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這個問題上。阿音扭頭就走。
冀行箴輕笑着從後抱住了她的腰,用下巴輕輕蹭着她的發頂,“包子, 我實在捱得難受。你幫一幫我罷。”
如果他強逼着她,她肯定不會搭理。偏他現在這樣好聲好氣地與她說着, 更何況他說得也确實是事實……
阿音羞紅了臉, 狠下心來扭頭說道:“不成!”
“我知道你心疼我,定然會應允我的。”冀行箴自顧自說着,俯身在她唇角落下個輕吻,“就這麽說定了。晚上我好好教教你。”
語畢, 他朝她發頂又是一陣亂摸,這才心滿意足地悠然離去。
阿音氣得欲哭無淚。
——這家夥!她什麽時候答應他了?真是太太太太無賴了!
為了打擊冀行箴張狂的氣焰,阿音邊讓人準備着明日觀龍舟賽的一應物品,邊抽空讓人悄悄地把她的東西拿到景華宮的偏殿去。
那偏殿是她幼時在景華宮的住所,當時元宵出事後她在那兒住了好長一段時日。冀行箴多年來一直把那裏保留着當年的樣子, 還時常讓人清掃。之後阿音嫁到景華宮方才讓人落了鎖未曾再繼續這般好好照料着。但逢年過年清掃房屋的時候,他也依然不忘讓人打掃那裏。
因此,那一處是景華宮裏最方便住人的了。只需略微收拾下就可以住進去。
萬嬷嬷對此有些擔憂:“太子妃這樣會不會不太合适?倘若皇上和皇後娘娘知道了……”
“無妨。”阿音笑着說道:“陛下那裏定然不會有空閑搭理我。至于母後, 知曉了也就知曉了,無礙。”
俞皇後早先就和阿音說過,女孩子最要保護好自己。如今她葵水未來,最好不要和冀行箴同屋而睡。
後來冀行箴待她極好,從不做過多舉動,她自然放心地與他一起住着。
可是想到這些天的事情,再想到他剛才眼巴巴說着讓她幫忙時,自己心裏的那一瞬間動搖……
她有些不敢肯定,如果冀行箴當真忍不住的時候,在那一剎那的瞬間,自己意亂情迷之際能不能十分堅決地反對。
畢竟她也是很喜歡他的。
因此阿音想着,不行的話就分開一段時間。對她對他都好。
她不在他身邊的話……他想必也沒有那麽難熬?!
萬嬷嬷是宮中的老人,男男女女的那些事情看得多了。她自然知道阿音顧忌什麽,亦是十分贊同。只要陛下和娘娘不反對,她更傾向于太子妃能夠保護好自己,免得傷了身子往後不易有孕。
由于是要去做該做的事情,萬嬷嬷處理起這事兒來分外有動力分外有幹勁兒。還沒到晚上就寝的時候,僅僅在晚膳前,她就把諸事安排妥當。
原先阿音還想着冀行箴晚膳時候會問起來,畢竟景華宮是他們兩個人的住所,她的人這番動作不會逃得過他的眼睛。
誰知晚膳時候冀行箴一如既往,半點兒的不滿意都未表露出來。甚至于還比平日裏多吃了小半碗的飯,而且還吃得很快。
阿音十分困惑,把口中的糖醋小排的肉慢條斯理吃盡了,慢悠悠說道:“如今天氣熱了,睡一起諸多不便。我想着搬到偏殿住段日子,過些時候再搬回來。”
看他氣定神閑的樣子,她有些不确定地道:“你不會反對罷?”
“不會。”冀行箴面帶微笑地道:“那處地方冬暖夏涼,住着倒也合宜。”
阿音側頭看了他一會兒,看他當真是半點不悅都無,這便徹底放下心來。
眼看着到了就寝的時辰,阿音自顧自去到浴池沐浴。洗淨後兩人交錯而過,冀行箴往浴池行,她披了外衫準備往偏殿去。
想想他這樣通情達理,她也不好表現得太過淡漠。
阿音就回頭叫了冀行箴一聲,笑道:“晚安。明早見。”
冀行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但笑不語,只微微颔首。
阿音倒也不介意冀行箴不和她說晚安。
他都能大肚量地分房而睡了,她自然不會在意這一丁半點兒的小事。
偏殿卧房的一切都已經收拾妥當,只管躺下就能睡。
阿音心滿意足地倒在床上。
雖說長時間和冀行箴同屋而眠已經成了習慣,但這兒到底是自己生活過的地方。看着熟悉環境,回想着兒時的點點滴滴,別有一番意趣。
今日到底是有些累了。阿音欣賞了會兒這裏的景致,就打算熄燈睡覺。
側身往裏躺着,她揚聲喚了錦屏一聲,說要熄燈。聽聞有腳步聲來,屋中瞬間黑了下去,她便心滿意足地閉上了雙眼。
只不過那腳步聲非但沒有出屋,反倒是朝着床邊行了過來。
阿音正要問錦屏還有何事,在将要開口的剎那,她突然想起來那腳步聲并非錦屏所有。
腦中忽地意識到了什麽,阿音倏地驚醒,正要回頭去看,腰身卻被人從後緊緊摟住。
“小丫頭竟然敢躲我。”冀行箴在少女的耳邊低喃着,不輕不重地去咬她的耳垂,“看我怎麽治你。”
因着長年習武的關系,冀行箴在黑暗中的目視能力要比尋常人好很多。他單手緊攬着懷中女孩兒細細的腰身,翻身躺在了床上,笑看着她目瞪口呆地扭頭望過來。
“你你你……”阿音在黑暗中遇到了這樣一個“驚喜”,着實是吓了一跳,“你怎麽過來了?”
冀行箴擡指輕點她小巧的鼻尖,“你既是來了,我自然要跟來。不然沒了你,我睡不着。”
饒是阿音警告自己對着他的時候一定要狠下心腸,聽了他最後那句沒你睡不着後也不由得有些心軟。
但一想到這樣的事情終究得有一個人狠下心來,不然的話傷了身子當真麻煩,她微垂了眼眸輕聲道:“我沒嫁過來那麽多年,你不也一個人睡習慣了?”
她一言不由衷的時候就聲音發虛。
冀行箴聽得有趣,哈哈大笑着拉她入懷,“你也說了那是以前。”大手趁機解開她的衣帶往裏探,“那時候小,自然許多事情不會在意。”嗅着女孩兒身上特有的芳香,他在她頸間用力吻着,“如今大了,知曉的事情多了,所求的多了,自然不一樣。”
阿音一聽到他口中的“所求”二字就瞬間緊張起來。即便現在身子開始發軟,依然開口拒絕:“不成。往後……再過段時間。再過段時間,什麽都依你,好不好?”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軟軟糯糯的,在冀行箴聽來,不像是拒絕,倒更像是在誘他犯錯。
身下更熱更脹。脹得他發疼難受。
“包子,你放心便是。”冀行箴知道小妻子在擔心什麽,在她耳邊輕吻着低喃道:“我既是娶了你,便會一直好好待你。你如今年紀不夠,我便不會做到最後一步,免得虧了你的身子。”
提及此,他索性将話說明白:“往後我還想要有我們的孩子。又怎舍得為了現在的一時沖動而讓你往後受無盡的苦處?”
他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阿音忍不住探手過去,攬住了他勁瘦的腰身。
結果冀行箴淡笑一聲話鋒頓轉,舊事重提。
“所以,你放心用手幫我就是。”他細細地吻着她的唇角,拉着她的手往下而去,呼吸急促且粗重,“我保證不會傷你。”
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阿音簡直沒法直視自己的雙手了。更沒法直視冀行箴。
最要命的是,她現在一看到他就想到那巨物。再一想到以後它要做的事,她頓時緊張得都忘記了臉紅,直接雙頰變得煞白煞白的。
……她身材偏嬌小。和它肯定是十分不搭配的。
阿音一想到它就害怕,不由自主就開始躲着冀行箴走。
冀行箴只當她是厭惡了這事兒,生怕她心裏有了陰影往後厭棄床笫之事。如今就他們兩人在屋裏,他拉了她手臂急切說道:“往後圓房了便無需你用手了。你無需緊張。”
說罷,他眼神黯了黯,“你既是不喜歡幫我。往後我自己纾解就是。”
阿音卻被他口中的圓房二字給吓得快要哭出來了,嗓子發堵地艱難說道:“能不緊張嗎?大成那樣,我還不得疼死?”
冀行箴聽聞後瞬間愣住了。待到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麽,他方才曉得她并不在意幫他,而是在意……在意……
“乖女孩兒。”冀行箴歡喜地把她摟在懷裏,不住地吻着她的唇角,“到時候我一定會小心的。你放心就是。”
雖然他信誓旦旦說得好,但阿音還是很憂心自己以後的生活。一想到往後可能會疼得爬不起來,就忍不住脊背冒冷汗。
好在今日是端午節,需要處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忙起來後她就也顧不得去想那許多。
冀行箴今日需得處理完緊要政事方才能夠出宮觀龍舟賽,和阿音匆匆暫別後他就去了昭寧殿。
阿音則往俞皇後那兒去。
之前她和俞皇後說起一同出宮觀賽之事,俞皇後果然有些意動。阿音昨日裏吩咐下去準備物品時就将俞皇後的份兒一起備下,冀行箴又多添了些護衛人手。一行人打算換了常服出宮去玩。
俞皇後今日穿了绛紫色桃花紋錦琵琶襟上衣,戴了赤金點翠如意雲紋簪子,端莊穩重而又不失柔美。
她看阿音來了,主動過來拉了阿音的手道:“聽說昨兒你們搬去偏殿住了,怎麽回事?”
如今萬嬷嬷跟了阿音那麽多年,早已是阿音身邊的人,萬事都不用向俞皇後回禀了。這也是俞皇後的意思。
故而昨日之事的細節,俞皇後并不曉得。
阿音笑道:“偏殿涼爽,暫住些時候也好。”
俞皇後這便沒有多說什麽,轉而和阿音一起為了出行做準備。
今日是端午節,早膳時候禦膳房已經往各處送了粽子,大家早已吃過。這個時候俞皇後又讓人端了五毒玫瑰餅來,和阿音分着吃了。
之後讓人把東西收拾起來的時候,俞皇後往阿音的手上看了眼,奇道:“你怎地沒戴五色絲線?”
“那是小孩子玩的。我今年不用了。”阿音笑道。
到了今年的九月初,她便将要滿十五了,到了及笄的年齡。故而有此一說
“這怎麽成。”俞皇後佯怒板起臉,讓人現拿了五色絲線來,親自給阿音系在了腕間和腳踝上,“現在還沒及笄就是孩子。戴着好,保安康。”
阿音知道俞皇後身子不妥,故而最在意的就是“康健”二字。聽聞這話後,她就沒再多說什麽,只認真謝過俞皇後。
“這就對了。”俞皇後也歡喜于阿音在這件事上的乖順,“旁的事情都可以不顧,平安康健卻是一個也不能少。”
兩人說了會兒話,冀行箴就來借了她們。三人帶了七八個随侍之人與三十多名穿了常服的禦林軍護衛,這便出宮往京裏行去。
如今已然是夏日。還未到晌午,陽光已然熾烈,好在風還算涼爽,氣溫也還不算特別高。一路行去倒不至于難過。
雖然阿音說了,冀行箴騎馬,她要和俞皇後坐一起。但俞皇後堅持要自己獨自坐一個馬車,而讓冀行箴陪着阿音坐。
“你們小兩口甜甜蜜蜜的我就不多管了。”俞皇後笑道:“我一個人還自在涼爽些。”
說罷,不管阿音如何說,她自顧自擇了一輛馬車坐了。
冀行箴笑着對了俞皇後的車子道:“多謝母後成全。”
俞皇後的聲音從裏面飄出來,“記得你保證的就成。別亂做壞事。”
冀行箴躬身道:“兒子省得。”
俞皇後的馬車便當先行了出去。
冀行箴拉了阿音在後面那輛車上同坐。
阿音昨日裏和冀行箴的關系算是更近了些。雖然沒有到最後那一步,但因着“幫助”而更為親密。冀行箴情真意動下不由得和她多纏綿了會兒,導致她又睡得晚了。
今日起得頗早,先前有事故而不覺得,如今放松下來頓覺困倦。
左右都是和那壞家夥在一個車上坐了,阿音索性把他當成免費的靠枕。推了冀行箴在車子裏坐好,她在他懷來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靠着,然後就沉沉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經到了郊外河邊。
每年京城的龍舟賽都熱鬧且盛大,京城的百姓都會在這一日到了此處來觀賽。阿音他們到的時候,河邊已經聚集了很多的人。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
阿音揉着眼睛慢慢讓自己清醒過來。
冀行箴望向車外問徑山,“如何?可曾尋到了?”
徑山還在四顧看着,一旁騎在馬上的禦林軍卻是說道:“瞧見了!就在那兒!”
冀行箴朝那邊看過去的時候,阿音也掀開車窗簾子往外面看過去,恰好看見俞林琛正從稍高處往這邊急急行來。
今日端午節,各處衙門都放了假,翰林院亦是如此。俞林琛便跟着俞家人來了此處觀賽。
昨兒冀行箴遣了人去和俞老太爺說了聲,他們今日會來河邊。俞林琛便奉了祖父的吩咐早早來這裏守着。
阿音看到兄長後笑着招手,“這裏這裏!”
冀行箴當先跳下車去,親自扶了阿音下車。
俞林琛這時也已經到了車子這兒。
俞皇後看俞林琛來了方才在段嬷嬷的攙扶下走了下來。
看到一表人才的侄子,俞皇後笑得心滿意足,側首和阿音道:“你這哥哥往後定然有大出息。我可是瞧好了他。”
俞林琛笑道:“多謝姑母。借您吉言。”
說罷,他便引了俞皇後、冀行箴還有阿音往俞家的棚子行去。
河邊的東西兩側的高處均設有涼棚,專為官家氏族而設。俞家的涼棚便在東邊的邊上位置。
原本俞家涼棚要在最中間的位置。後來俞老太爺考慮到皇後、太子和太子妃都要出宮觀賽,特意和別家換了個地方。這樣一來,位置雖然偏了點看龍舟賽有些遠,卻勝在更能保證安全。
阿音邊和冀行箴緊緊牽着手,邊和哥哥說着話。不多時,大家便來到了俞家聚集之處。
衆人急急地迎了過來,紛紛向阿音她們行禮。
俞皇後忙說“自家人無需多禮”。三人趕緊上前扶起了俞老太爺、俞老夫人還有家中諸人。
寒暄過後,俞皇後眼圈紅紅地和俞老夫人去講體己話。冀行箴則去和阿音的兄長俞林琛、俞林安說話。
吳欣妍歡歡喜喜地拉了阿音去到涼棚最邊上近乎無人的位置。
一看到吳欣妍神采飛揚的樣子,阿音就知道她有好消息要說,一停了步子就笑道:“又有什麽好事了?可別賣關子,趕緊與我說罷!”
吳欣妍笑着握了她的手道:“告訴你。咱家二姑奶奶啊,被老夫人給強行送回王家去了!”
阿音十分意外,“有這種事?”
“可不是!二姑奶奶當時可氣得不輕,卻還不敢反抗!”
聽吳欣妍說起後阿音方才知道,就在她走後的第二日,俞老夫人便讓人把俞千雪推上馬車硬生生給送回了王家。
而且俞千雪“上”了馬車後,俞老夫人站在車子外給她丢下了幾句話。
——真想回家住,可以,俞家不缺這雙筷子這個碗。但要和王家商量好了當真雙方都答應和離再說。
俞家可是講道理的。
當初是她同意了父母嫁過去,王家人也從始至終并未做錯什麽。既然如此,那就自己想法子把事情解決掉,別用俞家做靠山擺臉色給王家看!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媳婦兒~晚上你去哪,本宮就去哪~絕對跟随媳婦兒的腳步~(*  ̄3)(ε ̄ *)
阿音:……求不圓房!!/(ㄒoㄒ)/~~【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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