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Eyes On Me (一)
周六早上六點鐘, 年畫被顧天北從被窩裏拎出來, 黑眼圈都要耷拉到臉頰上去。
她托着腮在在沙發上打盹,沒幾下, 頭一歪栽到柔軟的沙發裏去, 重又陷入夢境。等再次被捏着鼻子揪起來時,顧天北已經拖了她的行李箱出來,一手拿着擠好牙膏的牙刷,不由分說塞進她因打哈欠而張大的嘴巴裏。
他捧着她的腦袋,一副問小孩子般的輕柔語氣:“要不要幫你刷?”
舌尖被薄荷猛然一冰, 年畫不情願地從他手裏拿過牙刷柄,機械又緩慢地一下下刷着,對着鏡子低眉耷眼。
顧天北穿一件淺藍色條紋襯衣,清爽又幹淨, 斜倚在門邊看她烏龜似的慢慢吞吞的動作,忍不住搖着頭嘆氣。
“昨晚又熬夜了?”
年畫點頭, 擠出洗面奶在手掌上搓了搓, 閉着眼睛往臉上胡亂地搓, 那粗魯随意的手法, 看得顧天北直擰眉頭。
“不是叮囑你要早睡?”
昨晚他特意在視頻時反複叮囑她, 要提前收拾行李,要早點休息, 明天一大早就要出發,她當時笑嘻嘻地點頭如搗蒜,實際上呢?他一早過來, 只看到攤在地上被扔得亂七八糟的箱子,還有紮在被窩裏睡得橫七豎八的小懶蟲。
顧天北對上鏡子中她不願完全睜開的眼睛,悠悠下了結論,“看來以後我要實地監督了。”
實地監督……
腦海中閃過那晚被他推拉地七零八落的睡衣,萬鈞重的眼皮倏忽一下撐起來,整個眼睛都瞪圓了。
還未來得及轉身拿毛巾,那剛若無其事威脅了她一下的男人已經貼着她後背站了過來。
年畫眨了眨眼睛,被他扳着肩膀轉過身來。
清新的沐浴露味道混合着他的氣息撲了年畫滿鼻,她皺着鼻子吸了吸氣,一張柔軟的小毛巾突然蓋在臉上。
顧天北捏着她的下巴,從額頭至臉頰,再慢慢到鼻梁,唇邊,細致地将她臉上的水滴擦幹淨,無比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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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捏着她的臉頰又在批判她:“這麽好看的臉,怎麽能像揉泥巴似的狠搓呢?”
年畫被訓得如沐春風。
……
顧天北此次私人行程的目的地是貴州省六盤水市下的一個偏遠小村莊,村子位于貴州省南部,地勢又高又陡,起伏較大,最高的山峰達到2000多米,交通閉塞,農業基礎薄弱,農民科技意識較低,缺乏支柱産業,沒有穩定的經濟來源。可想而知,教育基礎設施更是簡陋至極。
這些信息都是年畫在車上了解的,此時,她坐在顧天北車上,行駛在去機場的路上,去與他的團隊集合。
她小口小口地啃着顧天北帶來的包子,就着牛奶聽他講村子裏的艱難環境,聽他說孩子們如何走很遠的山路去學校上課,中午只能帶冰涼的幹糧在學校草草解決,一口膩歪地咽不下去的肉包生生被她吞了下去。
她偷偷瞄着他嚴肅的側臉,揉着肚子默默吃完所有早餐,不敢浪費。
說起那些吃不好飯的孩子,他的眼睛裏有心疼和痛惜,年畫想起那次在面館,曾當着他的面倒掉的那碗牛肉面,有些後悔。
他那時,一定很惋惜吧,當時看她的眼神都涼了幾分。
……
顧天北帶年畫進入VIP候機室時大超正翹着二郎腿打游戲,方銳帽子蓋在臉上眯着眼睛,還有另外幾個随行的工作人員都在無所事事地等着。
他們一個挨着一個坐成一排,像等待檢閱的士兵般齊齊擡頭看跟在顧天北身後進來的年畫。
年畫一瞬間被這麽多雙眼睛盯着,雖不怯場,難免有些心虛,下意識地往顧天北身後躲躲,眼看顧天北慣性地向後伸手,想要牽住她,立即像躲炮仗似的直接跳到大超身邊。
“嗨,大超,好久不見。”
手一碰大超的肩膀,大超的屏幕暗了暗,年畫垂眼,看到手機界面正在回放他的死亡鏡頭,幹笑兩聲挪開,跟大家打招呼去了。
大超打到關鍵時刻,遭此巨大變故,氣得連呼吸都沉重幾分,委屈巴巴地擡起眼,還沒說什麽,就看到他家北哥自帽檐下淡淡壓來的眼神。
他一口氣提着,生生憋回肚子裏去,誰讓人家是蘇木白的表妹呢,又這麽得北哥關愛,忍了!
機票是顧天北的助理統一訂的,全都在商務艙。年畫坐在靠窗的位置,身旁是大超。
一落坐,年畫就歪頭往座椅上一靠,開始補覺,大超又老神在在地摸出手機。
屏幕上的字還沒看全,就看見顧天北拎着個U型枕過來,悄無聲息站在他旁邊。
大超嘿嘿一笑,瞄了眼他的枕頭,“北哥,要給我用嗎?”
顧天北沒什麽表情地輕扯唇角,手指直直地越過大超的身子,向裏側一指,“給她。”
體貼女孩是應該的,大超十分理解地伸出手臂,就要接:“我幫你拿給她?”
“不用了,”顧天北不着痕跡地将手臂微向上擡了擡,垂眸,溫柔地對大超說:“換個座。”
大超:“……”
一路上,大超百無聊賴地盯着側方前排顧天北和年畫的後腦勺,觀察着。
看來北哥和年畫關系果真很好,早上還親自去接了她。
不過,這都過去一個多小時了,也沒見這倆有啥交流啊?
行程過大半,大超頭抵着窗戶,盯着年畫睡得颠來倒去的後腦勺和不時托一下她腦袋、安靜看書的的顧天北,艱難地得出一個結論——北哥果然不喜歡坐靠窗的位置。
******
上午十一點半,飛機平安降落在六盤山月照機場,年畫睡了一路,此刻精神抖擻,背着相機在前面沖地飛快。顧天北戴着鴨舌帽,低頭混在團隊中。
早有方銳事先聯系好的車輛來接,先送他們去酒店放行李。
年畫被分到四樓邊上的房間,顧天北的房間就在她隔壁。顧天北幫她将行李推到房門前,年畫接過箱子,刷卡進房,毫不猶豫地把房門關上。
顧天北在門前怔怔地摸了摸鼻子,失笑打開自己的房門。
方銳聯系了市裏的一家慈善機構,為他們此次的慈善之行牽線。
物資已經提前準備好放在暫借的小庫房裏,顧天北和方銳一起看過後,還是覺得太少。
顧天北決定增加500本課外書籍和三百套運動服,只能臨時找廠家去買。
雖然是私人行程,顧天北畢竟是公衆人物,剛才在酒店前臺已經被一兩個小姑娘偷拍過,不好大張旗鼓地和方銳去購買物資,只得回酒店房間電話遙控。
團隊裏帶來的幾個勞動力都跟着方銳去發光發熱了,顧天北在房間電話遙控完畢,才發覺午飯沒吃幾口的小姑娘已經沉寂許久了。
這實在不像她一貫的風格。
他換了套灰色家居服,關上房門去按隔壁門鈴。
一聲、兩聲、三聲,房內毫無動靜,顧天北不由得蹙起眉頭,找到年畫的手機號,撥通。
彩鈴剛響了一聲,門開了,下飛機時那個生龍活虎的小姑娘仿佛是他的錯覺,眼前,年畫睡褲挽起一邊褲腳,睡衣揉得皺皺巴巴,頭發再次恢複到雞窩狀态。
她有氣無力地開了門,也不看來人,軟趴趴地轉身回去。
顧天北跟進去反手把門鎖好,一個箭步追上蔫了的小螃蟹,握着她的腰從背後将她攬進懷裏。
年畫索性卸了全部力氣,軟泥一般癱倒他身上。
顧天北施力将她抱緊,下巴貼着她耳垂低低問:“還沒睡夠?”
“睡不夠睡不夠,”年畫有氣無力地側過臉來,鼻尖無意識地輕蹭着他的臉頰,“顧天北,你忙不忙?不忙的話來陪我睡覺。我今天一天都沒好好和你相處,都有點想你了,但我這會兒實在睜不開眼睛。”
顧天北哭笑不得地親親她鼻尖,略微無奈地點頭說好。
敢情他花錢雇了個攝影師,正事沒做,反倒千裏迢迢跑來□□了。
但他抱着她,聽着她軟軟細細地說想他,心裏就軟的一塌糊塗。
顧天北将年畫摟在薄被裏,輕撥着她的雜亂的發:“昨晚幾點睡的?”
“……五點半。”
五點半睡,六點多就被他叫起,睡眠時間連一個小時都不足。他訝異,“熬夜修圖了?”
“沒,”年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往他懷裏縮了縮,含含糊糊說話:“大後天就要畢業答辯了,通宵改論文做PPT了。”
大後天?顧天北揉了揉她後腦勺,眼中滿是憐惜,“怎麽沒告訴我?”如果知道這樣,他一定不會這麽匆忙地帶她出來。
年畫笑了笑,嘴唇悉悉索索湊上去,吻上他的喉結,“想和你在一起啊。”
話音剛落,柔軟的唇細細落在她的眼角、眉梢、鼻尖、嘴唇,最後他吻了吻她的發頂,輕拍着她的後背,溫聲哄着,“睡吧,我陪你。”
……
年畫在顧天北懷裏捂出一身密汗,朦朦胧胧醒了幾次,又舍不得把他推開,将被角掀開透透風,繼續睡,如此反複幾次,等被門外的動靜吵醒,天色已經擦黑。
她模模糊糊聽到大超在喊她的名字,說從外面帶了當地小吃水晶涼粉,讓她出來拿。
年畫中午沒吃多少東西,又睡了一下午,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一聽到有吃的,掀了被子就往床下跑,砰一下将門扯開。
“涼粉呢?”
大超仗着他超高的身高優勢,探頭往裏面看看,室內光線昏暗,他模糊瞄見放在床邊的拖鞋,順勢低頭去看年畫的腳。
“你怎麽兩雙拖鞋都……”
話音未落,年畫咚一下将門甩上,硬硬的床板險些砸在他臉上。
大超摸了摸鼻子,有點搞不清狀況,他剛想說她怎麽把兩雙拖鞋都穿了浪費資源,她就甩了門将自己晾在門口……說錯什麽了嗎?
大超摸着後腦勺,擡手敲門。
門內,年畫三步并作兩步,将熟睡中的顧天北晃醒,想要将人拉到洗手間藏着,結果剛一挨上他肩膀,就被他迷迷糊糊伸手,攬住腰身拽倒在懷裏。
外面大超敲起了門。
“等一下,我換件衣服。”年畫沖着門口扯了個謊,用力去推顧天北的肩。
他睡得渾身散發着灼人的熱氣,嘴角懶懶地勾了勾,就去尋她的唇。也不管她在着急什麽,摸着她腰上的癢癢肉,不由分說封住她的唇。
年畫:“唔唔唔唔唔唔唔……”
作者有話要說: 說句不客氣的話不開車的床戲我能寫100章哈哈哈羨慕可以睡一下午的小畫,我都連續三天每天只睡5個小時了,一邊碼字,一邊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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