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情敵來了
是的, 錦繡見到郡王世子兼鎮國中尉的王翰, 正是與盧信良一場熱火朝天的“戰役”過後。
盧信良暴躁不止:“——這是誰煎的藥?誰?”
那天流的鼻血實在太多太多。
本來, 他要清心寡欲,晚上也決定和錦繡分房着睡, 并把自己關在屋裏, 一遍遍手抄《論語·公冶》裏的那句:“……枨也欲, 焉得剛?”這句話合起就是“無欲則剛”。并且,心靈上禁止再去幻想與錦繡的一切有關之事以外, 還專門到太醫院開了清心降火,及盡苦寒下氣之涼藥。
他開得鬼鬼祟祟。太醫院的醫官問:“首相大人這是準備開給誰吃的呢?”
“是本相的一匹馬!它瘋了!”
哦,發情了!
太醫院的醫官們裝模作樣,正正經經開了起來。
其實,背地裏, 誰不捂嘴偷笑。“嘿!你們說, 是這盧相大人發情了對不對?”
錦繡,誰不知道呀, 京城裏鼎鼎有名的第一大美人兒, 娶了這麽一個又妖又豔的尤物在府邸。啧啧,這首相大人怕是再要存什麽“天理”、滅什麽“人欲”, 怕是短板搭橋,不頂用了吧?
錦繡那天晚上把盧信良撩撥得厲害。
把什麽薛寶釵的“冷香丸”“黃柏湯”換成茸參大補湯也就算了, 夜間晚上,穿扮得妖裏妖氣,僅一層白色長袖紗衣, 外面罩一件挖雲鵝黃片金裏大紅猩猩氈鬥篷。裝作賢良淑德地,手擎了一個托盤,托盤裏,同樣是一些大滋大補的補血參湯,甚至,并有點報複與惡作劇地,還命她的丫鬟春兒抖落了一點粉末在裏面。那粉末,不消說,也是夫妻之間房/事助興用的,又叫“春/藥”。
春兒看不下去了,說:“小姐,你這麽……這麽整姑爺,是不是太缺德了?”
“哼,還沒有更缺德的呢!”錦繡得意洋洋:“我跟你說,你這姑爺,哪哪看着都還是個人,就是這裝模作态的樣子,我得治治!好好地……治他一治!”
春兒便不再說什麽了。心忖:還說不在乎,還說讨厭某某某,你那麽不在乎,你那麽讨厭,沒事兒玩這些心思作甚?……無聊!
就這樣,錦繡賢良淑德把托盤端進盧信良書房桌前之後,把身上的披風輕輕地擱邊上一撂。“相公啊……”
她笑得又媚又俏麗,牡丹花兒一朵似的,以珠釵點鬓,又五點梅花小钿貼于兩額,當真是笑摘梨花,飽含無限粉色春意。
盧信良有些愣怔。
那大補湯喝得本就氣血正上湧呢,“這是誰煎的藥?誰煎的?”冷着臉,正發着脾氣。可哪經得住她錦繡這樣的撩弄使壞?
以後之事,自然不消說了。
錦繡把那件身上的披風脫了以後,僅露白色水袖紗衣,神仙妃子一般,裏面的暗紅色抹胸若隐若現。襯得整個身形,曼曼妙妙,婀娜不已。盧信良看得:“夫人!”整個一瞬間,臉上的各式各樣表情以及顏色,當真是紅黃橙綠黑紫藍,整個掉進了大染缸一般。錦繡還不放過,玉手捧湯,一口一口又給他喂了,末了,還掏出帕子輕按盧信良的那張繃緊的嘴角:“相公啊——”她說,“古詩上雲,綠衣捧硯催題卷,紅袖添香伴讀書,瞅瞅……”複又一笑:“我這不是來為你添香捧硯,紅袖伴讀,嗯?”
說着,身子一倒,軟綿綿地,就倒進了她這相公盧信良懷裏。
盧信良感覺整個身心都在轟然炸裂。
按說,就錦繡這說話言辭以及動态,也許,春風樓的花魁都未必有如此的風情和旖旎魅惑勾人。
偏偏地,她做出來,卻又比那些春風樓的花魁顯得高貴得多,優雅得多,并且自然又可愛得多。
竟不是矯揉造作裝出來的。而是那麽的自自然然,恍若神仙妃子。
盧信良的鼻血就是那樣流出來的。
她就那麽一直撩,一直撩。最後,見盧信良整張臉又紅又青又漲,一身的火氣怒意未消,眼看馬上就快把持不住,“霏霏!”他滾滾喉結,叫了一聲,而且,肉麻兮兮地,叫的還是錦繡的乳名。錦繡,這時卻知道她是該收手了!并眼看着顫顫一雙手,就要慢慢來摟她的腰。錦繡“忒”地一聲,身子悠悠地一轉,站起,她不幹了!
拍拍手,“好了!”她笑,又是一個嬌俏可人的豔麗蕩人表情。“相公你慢慢在這裏看書處理公文,妾身就不打擾了!”說着,盈盈一拜。就要告辭,走人。
盧信良的鼻血後來真的就那麽止不住嘩嘩流了出來。
“——葉錦繡!錦、繡!”他咬牙切齒。
罵,當然已是不太管用。全身的血液在咆哮沸騰和吼鬧,身體就像打仗一樣。
錦繡的那碗參茸大補湯,又加抖落進去的指甲蓋的白色粉末——是的,也就是“春/藥”。盧信良到底一個肉身凡胎,身子後一仰,周身的硬硬邦邦,頭一暈,眼一花,轟地一聲,人就栽在了書案,不省人事。
整個盧府驚動不少。
那天的盧信良,不消說,被錦繡整的是凄凄慘慘戚戚,好不狼狽。
盧老太太等人知道事後,錦繡左一句右一句哈哈,幸而是裝模作态搪塞過去了。不過,到底有些心虛。
第二天早上,她起床,對着銅鏡婉轉梳妝。嘴裏哼哼輕唱:“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此乃《貴妃醉酒》經典名段。是的,錦繡就是這麽一個人,做了任何事,再心虛,表面上,仍舊沒心沒肺、毫無心肝脾肺腎的樣子。
唱到了“銜杯”,因見窗格子外一朵粉色山茶探頭進來,香味甚濃,她順手摘了一朵,銜在嘴裏,表演模仿着《貴妃醉酒》的動作。
正興頭上呢,“碰”地一聲,房門被踢開。盧信良站在門外。
倒背着兩手,臉色鐵青。嘴角繃起。
原來,是來算賬的!
錦繡的那朵山茶花還銜在她嘴裏,花豔人嬌,還是人嬌花豔……總之,盧信良走過來,就着那雙蘭花指還高高翹在半空的、錦繡的手一拽——
猛地身後牆壁一推,手把錦繡的手舉過她的頭頂。身子抵着她,緊緊低,抵着錦繡胸前。
“你想玩死本相是不是?——玩兒死了本相,于你有什麽好處,嗯?有什麽好處!”
實在是太可氣了!太恨了!
那天的盧信良,是的,錦繡磨齒都無法忘記,這個男人,是怎樣板着張面孔,一張俊臉漲得是又青又紅。
估計是被錦繡氣到之極,身子緊緊抵着她不說,又再往前挪挪,像要把她壓扁壓碎,以示懲戒和報複。
“葉錦繡!本相再問你,玩兒死了本相,于你有什麽好處,嗯?告訴本相!什麽好處!”
錦繡忽然有些害怕,身子一個哆嗦和激靈,平時再硬再強再辣的一張利嘴,都不怎麽管用了。
她看着他。
他也窩火而惱羞成怒一動不動緊盯着她。
微妙的氣氛顫抖而難言。
男人見錦繡不吭聲,不作氣,嘴還銜着那朵粉粉白白的山茶花,越發一上火,就着她小嘴兒上的那朵花猛地一咬 ,也銜住,且“呸”地吐在了地上。“看着我!本相在問你話!”
看來,真的是氣得已經就要發瘋抓狂了!
錦繡這一次卻沒有挑眉,也沒笑,或者像個女流氓似的,聳聳肩,眨眨眼,再調戲調戲眼前這個老古板、老迂腐男人。
她的心裏有些兒怪。
這種感覺,實在實在微妙而難言。
男人壓制住了她,不知為什麽,她還覺得挺享受樂意似的。
方才,就他那動作,那性感的,調情似的,甚至像帶着一絲兒挑逗似的,從她的嘴上,把那朵粉色的山茶銜在了他的嘴……短短一剎那,就是這一動作,瞬間的動作,簡單而直接又粗暴的動作,不知為什麽,錦繡的心有些癢癢地。
像一根羽毛在胸窩子上搔來又搔去。
怎麽就那麽性感?那麽……啧啧,那麽“流氓無恥和不要臉”呢?
人的感情也許就是這麽複雜和奇怪。
有時候,一朵花,一片雲,一絲微漾的風,一道明媚潋滟的日光,一枝隔窗而望的山茶……都會把一個人的內心攪動得天翻又地覆。
這種感覺,其實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只是,非常突兀地,這次的感覺,來得太真太劇烈。
錦繡依舊眼睛眨也不眨望着他。
那天的盧信良,真是一個大寫的“俊”。白衣,飄袖,寬大的袍子,被風吹起,飄飄乎,有極盡的儒雅仙人之姿。眉目如畫。容色精致,五官俊朗而立體……
錦繡也是“咯噔”一下,也是終于明白過來。
原來,之所以願意和這個男人發生床第上的肉/體“茍合”,且心甘又情願地。除了想要征服,還有一種就是這個男人的“美”。
他越是傲,她就越是想要征服。
因為,他“美”!
錦繡其實一點都不懼于自己的那些“虛榮”和“庸俗”。不過,她也開始迷茫和困惑起來。怕自己的心會因此而保留不住。就因為自己的這點子“虛榮”和“庸俗”,她會把自己的心交出去嗎?
不,錦繡不願承認如今她會出現這樣的感覺。
恰逢宮中的孝欽宣太後身體欠安抱恙,錦繡好幾次想要去探視探視,總是以各種理由打發了。因為她懶。
現在,錦繡終于想起這茬兒,不願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研究她和盧信良的關系上,為了逃避,決定去宮裏小住一段時間。
當然,這一住,她就碰見了同樣來宮中小住一段兒時間的延郡王世孫兼鎮國中尉,王翰。
※
錦繡以前曾女扮男裝跟随父親到軍營玩耍參觀一番。那時,她才十五歲左右。王翰,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和錦繡結識并對其展開的熱烈追求。王翰也是皇親,祖輩曾授過親王。三十出頭的王翰比錦繡大足足十歲。當時,她在他父親陳國公部下任命為中将。兩個人如何結識暫且不談。
現在,錦繡剛從她的姑母宣太後那裏出來。
太後說:“呵,我也乏了!——霏霏啊,去到外面逛逛吧!哀家聽說,禦花園裏的臘梅開了,哀家這屋子裏藥味重,幫我摘幾枝回來!”錦繡去了。她這姑母,其實是平民出生。先皇在時,宮中選秀,她僅僅一個小小縣丞之女,有幸選入妃子。當時,宮闱争鬥,十分慘烈,因着錦繡這姑母人老實,和順,誰也不把她放于眼下。于是,坐收漁翁之利,兼之越是會咬人的狗,越是不叫,最後,倒是她占了上風,當下了太後。
其實,若非這一茬,錦繡也算不得真正的皇親貴胄。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後來,福及全家,錦繡的父親,也就是這太後的親生胞弟,因戰場勇武,屢屢建功,加之太後這一關系,便被封了爵。
錦繡有時候也會想,是不是就是由于這一層上,她的父親葉予槐,才一直沒有能得到母親的心呢?
當然,她的母親家族究竟什麽來歷,這一直是個謎。她母親說,她的家族全都沒落死光,你要調查,也調查不出個所以然。
母親不喜歡她的父親,可能,就是因為陳國公那與生俱來的市井混樣。他糙話連篇,沒有一點風情和貴族情調的不說,和母親口裏的“細膩”與“精致”,簡直豪不沾邊兒。
不過,這是錦繡的猜測。
錦繡猜測母親不喜歡的,是父親的市井糙樣。
但因着那是自己的父親,對母親有一種強烈的反抗忤逆心裏。她越是不喜歡,她就越是要努力從父親的那些粗糙中有樣學樣。比如,父親動不動挂在嘴上的:“他姥姥!”錦繡就學得很快。
時下,錦繡剛從禦花園摘了幾束臘梅準備孝敬給姑母,突然,“哈哈哈”,她聽見一道豪邁爽朗聲音。
“不行!你這射箭的姿勢不對,什麽叫做‘五平三靠’啊?五平,就是兩肩要塌下,塌實了——”
錦繡有些納悶,這聲音,實在太熟,真的太熟。
不禁轉過身,一看,這下,錦繡“喲”地一聲,暗說了聲:“可不得了!”
背皮發麻地,趕緊把手捧的那幾束臘梅遮在臉上。并左瞄瞄,右瞅瞅,生怕弄出聲響,就要偷偷摸摸地藏身走人。
“呵,霏霏兒!怎麽看見我就要走?難道,我真的那麽兇,怕我吃了你,嗯?”
錦繡知道,這下她可逃不掉了。
沒有辦法,只得緊咬着牙關,皮笑肉不笑,同樣,嘻嘻哈哈,裝模作樣,沖對面那個男人打個招呼:
“嘻!這怎麽可能?就算王中尉您是只老虎,也不忍心把我吃了,對吧?”
其實,現在的這個個子高大英挺的男人,身份已經不再是郡王世孫、以及鎮國中尉那麽簡單了。
錦繡的父親陳國公退了職,因為年邁之故,現在,王翰,這個僅有三十三歲的高大漢子便接替他的職位。
所以,現在的王翰,錦繡應該稱呼他一聲“王将軍”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 盧信良:你想玩死本相是不是?
妖豔賤貨:對!老娘就是要玩死你!還有各種體位各種知識各種科室普列後面等着你,盧相大人,你,準備好了嗎?
……
哈哈,老子就看你們咋個玩,本将軍好坐收漁翁之利!(王将軍奸笑飄過~)
話說,這章這麽肥這麽粗這麽長,乃們還滿意嗎?(羞澀臉)你個小妖精,簡直不好伺候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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