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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沈叔叔, 我總覺得, 他對我的态度有些奇怪……”
晚會結束回去的路上,徐睐忍不住朝張行嘀咕, 皺着秀氣的眉頭道:“才第一次見面,就要送我一個金镯子,這也太大方了吧。”
張行笑了笑, 摸了摸她的頭, 嘆息一般的道:“一個金镯子而已,根本不值什麽。他該給你的, 應該更多才是。”
徐睐茫然的看着他, 張行忙補充道:“沈家有錢,沈叔叔大概也是看你有緣, 才會想着給你一件見面禮。”
“我和他以前又不認識, 哪能拿他的東西?”徐睐不是喜歡會占人便宜的,嘟囔道:“我不喜歡他。”
張行有些驚訝,徐睐性子軟,脾氣好,英語老師黎臻是她難得記仇到現在的, 她不喜歡的人實在是很少。
那一瞬間,張行腦海裏閃過無數個念頭, 忍不住開口:“來來……”
“好了,外邊好冷啊,我們快回去吧!”徐睐忍不住跺了跺腳,穿着棉鞋, 可是她覺得自己的腳丫子都要被凍僵了。
張行注視着她的背影,幾步走上前去抓住她的手,和她牽着手回家。
元旦過後熱鬧的氣氛還沒散,但是徐睐他們已經再次專注在學習上邊了,張行各科的錯題本已經用去了一大半了,等到周末放假的時候,他和徐睐去了書店買了一本英語字典。
“……英語最主要的是你的詞彙量,回去你就從第一頁開始,把這本字典上的英語單詞都背下來。”張行一邊拿着書,一邊又去看另一邊的英語磁帶,問:“家裏的磁帶你都聽完了吧,再買一份?”
徐睐随意翻了字典一下,這個字典很厚,足足有二指厚,要把整本字典背下來,看起來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徐睐心裏倒不覺得有什麽,對于學習她一直是很熱衷的。
“買兩張吧,家裏的磁帶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這半個學期,徐睐的英語聽力和口語都有很大的提升,每日張行都會讓她和自己用英語對話,在這樣的環境下,她的口語聽力簡直是飛速的在提升。
張行又拿了兩張英語磁帶,兩人又買了兩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張行還專門買了一本屋裏題集。他數學還過得去,但是物理就差了些,需要特意的鞏固訓練一下。
外邊天氣倒是不錯,陰霾了好幾天終于出了太陽,不過倒是更冷了,徐睐穿着棉絨絨的大衣,脖子上戴着圍巾,腦袋上還戴着毛線帽子,只露出一張巴掌大小的臉來,整個人裹得跟頭熊一樣,圓乎乎的一團,根本沒有什麽形象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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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行給她戴圍巾的時候右手握拳抵在唇邊,忍不住笑了笑,眼裏全是笑意。
“你要笑就笑。”徐睐有些郁悶,她把毛線帽子戴上,道:“我知道我這樣很醜,但是我就是怕冷。”
張行伸手把她的右手抓住塞在自己的口袋裏,他穿着一件羊絨大衣,裏邊只穿了一件毛衣,身材又高又大,身上布着有力的一層肌肉,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清俊挺拔,就是一張臉太兇惡了一些,讓人生畏。
和徐睐怕冷的體質不同,他天生火氣就重,口袋裏暖烘烘的,把手塞在他的口袋裏,徐睐忍不住舒服得舒了口氣。
真的是太熱乎了!
張行歪了歪身子,小聲道:“你怕冷,這樣你就會主動撲在我懷裏,我高興還來不及了。而且,你這身打扮,很可愛。要不是現在有這麽多人,我一定好好的親親你。”
徐睐臉有些紅,放在張行口袋裏被他抓住的手手心裏滲出一層汗,她小聲道:“這是在大街上了,你胡說什麽了。”
張行挑眉,啧了一聲,倒是沒再說什麽了。
到家的時候,他讓徐睐先進屋去,道:“我去找李樂有點事,很快就回來了,你先進去。”
等徐睐進屋了,他才雙手插在上衣口袋中,慢吞吞的走到巷子口的一輛車旁,輕輕敲了敲後座的車窗。
車床放下,他眯着眼看着天邊的太陽,慢條斯理的道:“跟蹤人,這可不是什麽正直的行為啊,沈叔叔。”
車內,沈絡目光複雜的看着他。
“沈叔叔,有興趣和我喝杯茶嗎?”張行指了指對面的茶樓。
“……這家茶館已經做了很多年了,傳了三代,這裏的茶的味道沒得說,泡茶人的手藝也好。”張行一邊給沈絡倒了杯茶,伸手道:“您嘗嘗吧。”
茶香渺渺,沈絡在茶水中看見了自己疲憊的模樣,他現在哪有什麽心情喝茶呢?
茶館裏有琴師,倒是巧了,正在演奏的曲子正是《高山流水》,無論是沈絡還是張行,他們二人對這首曲子都是一樣的熟悉。
聽了一會兒,張行笑道:“我也不懂音樂,不過聽着,還是沒有我家來來彈得好聽。”
沈絡:“……”什麽你家來來,明明是我家的!
張行似是能看出他心中所想,道:“沈叔叔,你和我家來來可沒有任何關系。”
沈絡:“……你……”
“我知道你是來來的親生父親,那個她從來沒見過的爸爸!”
張行語氣輕飄飄的,好像說的只是今天吃什麽這種随随便便的話,卻在沈絡心裏掀起了波瀾。
沈絡扶額,他道:“我沒想到,她離開的時候,懷有身孕。如果我知道的話,知道的話……”
如果他知道又能怎樣呢?難道他能忽視自家爺爺的請求,忽視那個一直疼愛他長大,已經瀕死的老人的要求嗎?
一切都不能重來,所以沈絡也不知道,如果時間倒回十八年前,他又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沈絡幽幽的道:“我只是想補償那個孩子,是我的錯,害她受了這麽多年的苦。”如果她是出生在沈家,那麽一定是錦衣玉食,而不是和自家外婆相依為命,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張行嗤笑了一聲,道:“沈叔叔如果您真的想補償來來,那就離她遠一些,她現在身邊有我,我會保護她,愛護她,她并不需要你這個遲來的父親。你的到來,只會讓她想起不愉快的事情來。”
“你沒資格說這樣的話,她是我的女兒!”
沈絡有些生氣,張行這樣的話,就好像他和徐睐沒有一點關系一樣,可是他們之間本應該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我有資格!”
張行絲毫不懼他的低氣壓,他挑唇,譏諷道:“您有心思放在我家來來身上,還不如多把關心放在你那寶貝女兒沈舒雅身上。沈舒雅,怕是比你這個做爸爸的還要先知道來來的存在,甚至還想毀了來來。”
想到上輩子因為沈舒雅徐睐所遭遇的一切,張行眼裏就忍不住閃過一道戾氣。
聞言,沈絡卻是驚訝萬分,他突然想到沈舒雅最近的不對勁來,她對于g縣表現出了極大的反感抗拒。如果真像張行所說的她知道了徐睐的存在,那就怪不得她會一直抗拒自己到g縣來。
“怎麽會?舒雅她不會這麽做的!”
沈絡有些大受打擊,在他心裏,沈舒雅脾氣雖然有些嬌氣霸道,但是總歸來說,卻是個乖巧的孩子,可是這個孩子現在有了自己的心思。
張行冷哼了一聲,他道:“如果沈叔叔您仔細查查,應該能知道您的女兒做了什麽。如果您管教不好您的女兒,我并不介意代您管教,只是到那時候,我的手段,就怕您不能接受了。”
沈絡渾身一震,作為b市有名的渾星,b市那個圈子裏的人都知道張家小少爺是個混不吝的,如果他想,足以将你折磨的死去活來的。
端起茶杯将茶水豪邁的一飲而盡,張行站起身來,道:“我希望以後沈叔叔您別再來找來來了,她并不需要您,您對于她而言,只是個多餘的存在。對了,沈叔叔是大人,這杯茶,您應該能請吧?”
沈絡神色有些頹然,很顯然剛才張行對他的話讓他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張行雙手插在兜裏回到家,家裏張母正在炖排骨,徐睐系着圍裙正在切蘿蔔,切好了放進湯鍋裏,等稍微炖一下,蘿蔔裏邊吸了排骨的湯汁,就會變得十分香甜可口,甚至讓人覺得比排骨還要美味。
張行走過去抱住她的腰,偏頭在她臉頰上親了親,道:“才剛回來,你怎麽就又幹起活來了?不知道的人看見了,還以為我家在磋磨媳婦了。”
媳婦……
徐睐紅了臉,道:“阿姨被人叫走了,我就切個蘿蔔而已。對了,你嘗嘗這個蘿蔔,又脆又甜的。”
她拿着一塊剛切好的白蘿蔔塞在張行嘴裏,期待的看着他,問:“怎麽樣,好吃嗎?”
張行嚼了兩口,忍不住點頭:“蠻甜的。”而且還很脆,沒有一點苦味,純粹的清甜。
徐睐笑彎了眼,道:“這是二叔送來的,今年剛出的蘿蔔,他家的是黃土,種出來的蘿蔔最好吃了。以前冬天的時候,我就會和外婆去拔蘿蔔,削皮吃甜甜的。”
張行摸了摸她的頭,道:“等過年的時候,我們再去看看外婆,給外婆上香。”
徐睐笑眯眯的點頭,看起來軟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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