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虛驚

雲真挨了雲笙靈一掌，不由往後退了兩退，險些站不穩腳。面前的黑色身影慌忙逃竄離開後，雲真咬着牙重新站穩了起來。

什麽人？竟有如此膽量膽敢偷聽自己拜祭歷任掌門？

剛才那人明顯沒有出全力，像是不願下手打傷自己。雲真突然想起了什麽，忙沿着過道出去。快速将整個三樓檢查了一遍，藏經閣三樓的閣頂完好無損，牆壁也沒有遭到絲毫破壞，只有一種可能，方才那人是解開了結界進來的。

雲真想着想着突然攥緊了拳頭，是雲笙靈，自己剛才的話都被她聽到了。

他之所以會這般無所顧忌地對着衆掌門的靈位敘出三年前的秘密，不過是因為知道沒有什麽歹人可以闖入逍遙山的結界，即便闖入了，也不可能可以混得進這藏經閣的三樓。閣頂加了封印，無論什麽人打破，他都會立刻知曉。

只有三樓門口那道結界，是雲真用自己的心頭血煉化而成，除了自己，也就只有他唯一的女兒雲笙靈有可能可以解開。

雲真沒有想到，雲笙靈被換了臉不願被大家知道便事先回了山。

如果讓雲笙靈知道了這一切，讓她對自己心生恨意事小，萬一向蕭錦透露了一二，破壞了自己多年來的苦心大計豈非糟糕。雲真一臉凝重地走下藏經閣，出了門便禦風朝雲笙靈逃走的方向追去。

雲笙靈的飛行術不遜于雲真，且雲真在藏經閣內耽誤了一段時間，雲笙靈一路禦風朝雲夫人所住的禪院趕去，一路上心裏雖亂成一片，但也知道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當然是逃跑。

雲笙靈數度回頭看自己身後，好在雲真并沒有追上。

逍遙山別的不多，就是空地和竹林多。從藏經閣到未央閣即便是禦風也要花上好一會兒功夫，不知道多久後，雲笙靈趕到雲夫人的禪院，依舊是靈巧地避開了院中衆人，從木窗內溜進了西廂。

這次雲夫人知道是雲笙靈，雲笙靈一推開木窗雲夫人便上前将她扶下。

見雲笙靈面色煞白，雲夫人不由擔心，這丫頭別是又出什麽事了。忙将她扶至木椅上，關懷問道：“笙兒怎麽了，這麽大的人了還這麽不穩重。是不是遇到什麽人了，吓成這樣？”

雲笙靈依舊驚魂未定，方才雲真在數十個靈位下念念有詞的模樣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還有三年前的事，依舊歷歷在目就像發生在昨天。她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多麽希望只是一場噩夢。

娘親的聲音把她從思緒中拉回，雲笙靈猛地問道：“娘，三年前的事是不是都是爹一手策劃而成的，蕭錦他是無辜的。是爹利用他，爹一心想要稱霸修仙界。”

雲笙靈說着手已搭到了雲夫人的兩只手腕上，盡管她的理智告訴她娘親多半也是被蒙在鼓裏，但還是忍不住問雲夫人，哪怕是從娘親這裏得到一點點的蛛絲馬跡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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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夫人聞言臉上是驚愕的表現，似是對雲笙靈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感到大驚不已。

“什麽？笙兒你是不是被什麽人吓着了？”雲夫人仔細瞧着雲笙靈面上和眼中的神态表情，生怕她出了什麽事說胡話。

見雲笙靈沒有反應，雲夫人笑笑道：“怎麽可能，笙兒，你昨天是不是沒睡好，最近的事又多……別胡思亂想啊，三年前的事我們整個逍遙山都知道，他是你的父親，你還不相信他嗎？更何況，你爹也沒有必要去利用蕭錦那，想要稱霸修仙界是每個門派心照不宣的目标，就算你爹有此意，去利用蕭錦也起不到什麽作用啊。”

“不是的，娘，你聽我說。有一樣東西，叫煉元丹，可以将別人的畢生修為據為己有，是逍遙山的秘術。娘你不記得了嗎？”雲笙靈隐隐有個印象，小時候她曾無疑翻看過一本陳舊的逍遙山史傳，裏面就有提到過煉元丹，那是逍遙山的四大禁-術之一。因為那個，自己還被雲真狠狠訓斥了一頓。雲真說那樣的書是旁門左道之人胡編亂造而成，以妖言惑衆蠱惑人心。雲笙靈當時相信了，但是書中的許多內容都很有條有理，且很精彩，她便記下了。

“父親自己不能修煉《易擎經》，想讓蕭錦修煉，然後用煉元丹将蕭錦修煉的功法移花接木到自己身上。只是後來不知什麽原因，或許……或許是蕭錦意識到了父親在利用他，便執意離開逍遙山。後來，就有了三年前發生的一切。”雲笙靈因情緒太過激動，一番話說得語無倫次，但雲夫人聽得卻很清楚。

雲笙靈說得實在太過有鼻子有眼，很難讓人覺得這是胡編亂造的。兼之煉元丹雲夫人并不是不知道，她就曾無意中撞見過雲真修煉一些不知名的功法，這些事情聯系起來雲夫人不能不起疑。

但一下子她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便問雲笙靈道：“笙兒，這些話你從哪兒聽說的，是什麽人透露給你的？若是什麽歹人故意為之，可千萬不能因此亂了心智啊，畢竟，你爹是你的親生父親。我們身為至親之人，無論怎樣都是願意相信他的。”

雲笙靈咬了咬嘴唇，正要告訴雲夫人自己是在藏經閣無意中偷聽道了父親對衆掌門的禱詞，卻突然聽到門外一個頗有節奏的敲門聲。

雲笙靈看了一眼雲夫人，雲夫人小聲道：“可能是你爹，正好你換臉這件事還是要告訴他。”

在雲夫人心裏，雲笙靈不過是不知從什麽地方聽來的真假不明的謠傳，雲真與他同床共枕十多年，她還是願意相信自己的丈夫。現在雲真來了，最重要的事還是跟他說雲笙靈被換了臉這件事。好讓雲真帶着女兒去向歹人讨回公道，早些将臉換回來。

雲笙靈看了看自己這一身的黑衣，見娘親已走上前去開門，此時大聲叫住也是不妥，便趕緊躲到屋內一角的一個大書架後，嘩啦啦兩下将一身披行頭扒了下來。

雲夫人将木門打開，雲真一臉正色走進屋內。

雲笙靈方才數次回頭并未見雲真追上自己，以為他并不知道聽到他說話之人正是自己。将披風和面罩收入儲物囊後，心裏有些忐忑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出來迎接雲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