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被押仙牢

雲夫人引着雲真向屋內走來，見雲笙靈已脫去了披風和外套，心中些許安慰，笙兒這丫頭終于穩重了些，知道一身賊人打扮出現在父親面前不妥便換掉了。

雲夫人不知道雲笙靈是心裏有鬼，不得不為之……

雲真坐到漆木桌旁的一把大木椅上，雲夫人則坐在他的對面，示意雲笙靈站在自己身後。

雲真自打一進門就盯住了一身綠紗衣的雲笙靈，但他只是和雲笙靈對視了一眼，雲笙靈不知道雲真已發現了自己，并沒有什麽心虛的表現。

“爹——”雲笙靈努力地像平時一樣乖巧地叫雲真，但由于心裏的害怕，聲線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雲真起初并沒有什麽反應，他還是在試探雲笙靈，盡管他确認偷聽自己講話之人就是她，但還是盡可能試探雲笙靈此刻的心境。

雲夫人以為是雲真出神去了，詫異地看了雲真一眼。雲真從鼻腔裏呼了口氣後，點頭應道：“笙靈回來了，怎麽沒有和若北他們一起回來？”

雲笙靈心裏一緊，無論怎樣，她這次闖了禍是名實難逃的。

但雲夫人及時替她擋了一下：“笙兒她這次回來不易，下山出了點事，但好在沒有受什麽傷，也沒損修為。”雲夫人道是雲真心情不好，擔心知道了雲笙靈惹了禍會責備她。

“又出事了？”雲真凝眉。

其實從小到大雲笙靈是有幾分畏懼雲真的，現下雲真明顯是不高興，雲笙靈不由得心中七上八下害怕起來。

雲夫人正欲開口替雲笙靈解釋，被雲真攔下：“笙靈你說，這次是出什麽事了？”

“爹，有一種妖邪之術叫愈顏術……這次下山我遇到了一個歹毒的女子……她，她對我使了愈顏術。”雲笙靈有些緊張，話說的支支吾吾。

盡管剛才的事還在雲笙靈心裏存留着抹不掉的陰影，雲笙靈還是盡力按了原本的計劃将這件事告訴雲真。或許，雲真知道愈顏術，而且知道破解的方法，那樣最好不過。

雲真聞言眼中精光一閃，繼而猛地拍桌發怒道：“荒唐，愈顏術這樣的功法一聽就不是什麽正道之人所修之術，你不過是下山一趟，怎麽惹上了這樣的人？”

雲真突然發怒，誰也沒有想到，雲夫人忙替雲笙靈辯解道：“如今正邪兩道混雜，即便是什麽邪道之人，笙兒年幼，也沒有辨別能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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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真冷哼，依舊怒目看着雲笙靈。

雲夫人并不知情，眼看娘親急着為自己辯解，雲笙靈怎麽也難以安心獨自做縮頭烏龜。

“那人名喚莫織雲，是玉清宗中之人——”雲笙靈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一下子變得果敢了起來。

雲真見雲笙靈硬氣了些，方放緩和了些語氣，問道：“她對你使了愈顏術是嗎？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雲真雖然聽說過愈顏術這類的毒功，但并不知道具體的效力情況，還是要雲笙靈親自說出來換臉的事實。

這件事委實不是什麽光彩事，雲真和娘親不同，在娘親面前雲笙靈可以毫無顧忌地說下跪就下跪，說撒嬌就撒嬌，但是換成了雲真，她的膝蓋莫名硬了起來，不願低頭認錯。

見雲笙靈為難，雲夫人欲替她說出來，便扯着雲笙靈的手臂将她拉到跟前，吩咐雲笙靈：“笙兒，讓你爹看看你的臉吧，門窗都是鎖好的，不會有外人進來。”

雲真的目光落在雲笙靈的臉上，似有致命的穿透力。

再怎麽樣，雲笙靈都是女兒家，該有的自尊心還是有，要她在還不能确定雲真态度的情況下就扒下面-具，就像撕下了自己唯一的保護。

“爹，莫織雲和我換了臉。她把我的臉換到了自己身上，現在我臉上長的是她的臉，是陰山門的卓月師兄，給我做了幾個人-皮-面-具，才能暫時恢複原樣。”雲笙靈一句一頓地同雲真說着，說完一直斜眼偷觑雲真的神色，害怕接下來迎接自己的是劈頭蓋臉一陣痛罵。

而事實上，會那樣便好了。

雲真眼中又是精光一現，且嘴角似是出現了一個很難察覺的奸笑，雖只是出現在一瞬之間，但雲笙靈好像恰恰感覺到了那個可以說有些陰險的笑意。

“胡言亂語，魔宗之人換走笙靈的臉有何用？且笙靈法門在八重之上，以為是什麽人都能挾持加害的嗎？夫人，我看這分明就是魔宗派來的奸細，妖言惑衆，不過是想混入我逍遙山。”雲真突然站起身來，眼角裏一道淩厲的目光帶過掃向雲笙靈。

這樣的情況雲笙靈怎麽也沒有想到，面色不由一顫，連帶着眼波都是一顫。魔宗？是指玉清宗嗎？父親竟然懷疑自己是莫織雲假冒的。

雲夫人亦沒有料到雲真竟是這樣的反應，略微有些擔憂地望了雲笙靈一眼，忙勸雲真：“夫君先莫沖動啊，我剛剛和笙兒交談過了，她絕對是笙兒不錯。就算可能不是，也不能妄下定論，誤傷了女兒可怎麽好？”

“哼，若是笙靈，為何不和若北他們一起回來，反倒是一個人鬼鬼祟祟溜上山來。”雲真說着，将雲夫人拉到一邊，細聲細語不知道說些什麽，将雲笙靈晾在一邊。

雲笙靈一個人在原地，心中莫名涼意透骨，就算她剛剛聽到的半字不假，雲真到底是她尊敬了十幾年的親生父親。出了這樣的事，父親竟然不相信自己，她是他的親生女兒啊，難道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辨認不出嗎？

有對比就有傷害，尤其和娘親的反應相比，父親實在寒心。

雲真同雲夫人說完了，已轉身，負手向雲笙靈走來，言辭冷厲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笙靈，逍遙山幾百年的基業我不能讓外人動搖。如果你是什麽魔宗妖人，膽敢冒充我女兒，我必定不會輕饒。”

若是父親給了她解釋的機會，她還可以盡力解釋一番。可是雲真一口咬定自己是魔宗妖人冒充真正的雲笙靈，她又有何顏面去再說什麽？自己臉上的不過是一紙面-具，揭下來了便說什麽也是徒勞。

見雲夫人想為雲笙靈辯解，雲真忙開口阻攔：“夫人，休要多言。此事關系重大，我看此人多半是魔宗妖人僞裝而成，為了以防萬一，我不得不将她收入仙牢。具體的我會另行調查，等若北他們回來了，一切自會水落石出。”

雲笙靈來不及解釋，雲真已用了一道她沒有見過的靈鎖法器，将她的雙手捆住。而這法器不似尋常的鎖鏈，雖看上去只是兩道金光捆住了雲笙靈的雙手，實則全身筋脈皆被封鎖，分毫不能運氣，施展不了武功法術。

雲夫人了解雲真的脾氣，若是下了決定的事，什麽人勸也無用。且別人越是勸阻，他便做的越是狠辣，不得已只能眼睜睜看着雲真将雲笙靈送入仙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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