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打臉

深冬的夜裏寒風凜冽,安秀院外黑咕隆咚地,憑二太太苦口婆心地勸,四房一家就是不進門兒。

二太太心頭一早就想撂挑子了,要不是礙着清平侯府的顏面,自個兒還與她們站在這兒受什麽活罪!

王寧錦身邊兒跟着花月,那明晃晃的燈籠打老遠就叫人瞧見了。

二太太眼尖,一眼便瞧見了太夫人特意差人給做的那件兒雪貂裘,面料花樣兒都是極講究的,用得是宮裏頭賜的細色北緞,攏共京中就五批,一匹賞了清平侯府。

端看這衣裳,還哪用走近了瞧。

二太太小心掩飾起心頭的不舒坦,笑意迎了上去,親熱地拉過王寧錦,又指了指門邊兒杵着的四房娘兒三個,言道:“九姑娘,這是你四嬸娘,頭年打過照面兒的。”

不提頭年還好,提起來四太太就一肚子火氣,好好地過個年,才提了一嘴想在京中安家,就叫王寧錦好一通損。

瞧這小蹄子那猖狂勁兒,呸!

“花月,把燈籠打近了讓我瞧瞧清楚,這大半夜折騰得府裏頭雞飛狗跳的,臉得多大。”王寧錦說得半分不像開玩笑,精致的小臉兒一本正經。

花月雙肩一抖,強忍着才沒笑出聲兒,手上卻也沒閑着,果真像王寧錦說的,伸長了手臂将燈籠整個兒湊到四太太臉上去。

二太太跟這兒受了半晌的凍,聽了這話兒甚是解氣,自然也不搭腔去幫四房解圍。

叫王寧錦這麽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損,四太太自是氣不過,眼睛一瞪,尖聲道:“你這孩子是怎麽說話的!”

王寧錦也不惱,上下左右将四房母女三人打量個遍,才道:“按我們清平侯府的規矩,你們,”說着,從雪白的狐皮套袖裏頭抽出一只手,從左到右隔空對着四房母女三個挨個兒點了一遍,接着道:“都要規規矩矩地喚我一聲九姑娘。”

“你——”

四太太剛欲發作,一旁的二太太也開口了:“九姑娘說得不錯,侯府的規矩不能壞。”

“你們娘兒幾個大晚上的不回去歇着,在這兒折騰個什麽勁?”王寧錦蹙眉。

Advertisement

這回四太太不說話了,她也瞧出王寧錦不是個好相與的。

與二太太她還能耍些潑皮無賴,二太太到底是侯府的正經夫人,礙着顏面也不會鬧開了去,可王寧錦便不同了,今兒個四太太要真實扯開了臉皮與王寧錦争執起來,不消一日,整個兒汴京城的人都會知道她心胸狹隘,偏與一個小輩過不去。

“四弟妹不滿意安秀院,想搬去遂安院。”二太太面色不好地說道:“這黑燈瞎火的,遂安院那頭空了有一年了,誰去給她收拾出來。”

王寧錦冷冷地瞥了四太太一眼,緩聲道:“依我看就別折騰了,左右不過幾日,住哪兒還不一樣,都歇歇吧。”

“九姑娘這話說得可不對了,咱們遠道兒來的,路上颠簸了好些日子,好容易到了地兒,怎麽着也得讓我們住的舒坦些。”

四太太這話說得就有幾分不要臉了。

可不止王寧錦一人這般想,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劉嬷嬷與二太太的臉色也都不好看。

“說來安秀院在侯府裏頭也算景致不錯的,你倒說說哪裏叫你住不舒坦了?”

別說,站在外頭才一會兒工夫,還真是有些冷。

王寧錦皺了皺鼻子,從暖融融的套袖裏頭抽出一只手來輕輕呵了口熱氣,在自個兒臉上捂了兩下兒。

這天兒着實冷了些,臉蛋都快凍僵了。

王寧錦癟了癟嘴,不大高興。才叫太夫人縱着養了幾日,她便有些嬌氣了,這可不行。

“九姑娘許是不記得了,往年我們從老家來,都是住在遂安院的,今年冷不防地叫我們換個院子,只怕還真住慣了。”四太太這會兒顯然是弄明白了,不能與王寧錦來沖的,這不,立馬放低了身段兒。

頭前兒便聽花月提了那麽一嘴,這回再聽,王寧錦噗嗤一聲兒就笑了出來,嬌美的臉上雖是融融笑意,可說出來的話卻像冷刀子似的:“呦嗬!四嬸娘一年才來一回,這就非去遂安院,住不慣安秀院了,依我看吶,遂安院怕也難入你的眼。”

說罷,揚了揚下巴,看向與四太太一左一右對峙立着的劉嬷嬷,道:“咱們清平侯府就這麽大點地兒,依我看,也不必折騰了,四嬸娘住慣了好的,咱們這兒怕都住不下去,換到哪個院子都是一樣的,不如嬷嬷去找個熟悉汴京的下人,領着她們娘兒幾個出去找可心的地方住吧。”

“這……”四太太一聽頓時慌了。

“九姑娘,這……”二太太也是一驚,今兒個人是她迎進來的,若是叫王寧錦給趕出去,回頭太夫人那頭問起來,王寧錦是她的心頭肉,可自個兒少不得要受些責難。

王寧錦卻不去看她們,而是回頭朝花月使了個眼色,道:“祖母的話你說給她們聽聽。”

花月挺胸擡頭,九姑娘的差事兒,她可得好好表現。這般想着,忙扯開了嗓子高聲道:“太夫人說了,九姑娘說的話,就是太夫人的意思!”

二夫人倒是半點兒沒懷疑,花月是她派去賢福院報信兒的,看這模樣,九姑娘是從賢福院裏來的錯不了。

太夫人都能憑她做主,自個兒還操心個什麽勁。

于是,二夫人袖手不管了,留下四房母女三人大眼瞪小眼。

四太太這回是真懵了,原想着進門兒占個先機,好不叫侯府裏的人給小瞧了,這回倒好了,竟要叫人直接把他們一家掃地出門。

“這……九妹……九姑娘,我娘一時情急口不擇言,我替她給你道歉。”四太太慌了手腳,倒是她一個女兒怯生生地開了口。

王寧錦揚眉,這是四房的大女兒,王寧翹,看似柔柔弱弱,實則随了她母親一副愛慕虛榮的脾性。

端看這娘兒三個一身兒穿着打扮,绫羅綢緞,珠玉滿頭,怕誰不知道她們生活富足似的。

“我接受了你的道歉,你又想如何?”

聞言,王寧翹悄然松了口氣,面上卻擺出幾分腼腆的模樣,道:“我們一家在汴京除了清平侯府,再沒落腳之處了,還請九姑娘能不計前嫌,讓我們一家在府上住下。”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若是王寧錦要趕她們出門可就是薄情寡義了,看來,王寧翹也不是個全然沒心計的。

王寧錦答得也幹脆:“你所求我應了,但這安秀院你們是住不得了,嬷嬷,勞你差兩個丫頭把歲松園騰出來,好叫她們一家住進去。”

歲松園?!

四房年年春節在侯府裏頭過,那歲松園是個什麽地方,她們自然也聽過。

那是侯府裏頭最荒僻的園子!

落在侯府西北角,常年也見不到什麽人來往。

四太太氣急,這個小蹄子擺明了是給她穿小鞋!

“呦,瞧四嬸娘這怒目圓瞪的,可吓死人了,嬷嬷,依我看四嬸娘精神得很,歲松園就讓她帶老家來的丫頭自個兒拾掇吧,将人領到那兒你就抓緊回賢福院去,祖母身邊兒少不得要人照顧。”

說罷轉身便朝回走,二太太不放心,差了花月跟着給送回容華苑去,自個兒也由丫頭攙着折身離去。

四太太氣得渾身發抖,她兩個女兒臉色更難看。

王寧翹不知是凍得還是憋得,一張臉通紅,她分明聽見王寧錦轉身時,咕哝了一句:“到底是鄉下來的,登不得臺面。”

聲音不輕不重,擺明了是說給她們聽的####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