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回到府裏,心一和桃子興沖沖地去找謝淩容要表揚,一進門就看到她和揚威正圍在桌前研究什麽東西。兩人上前,只見桌上擺了個攤開的布囊,布囊裏有一些不太值錢的小東西,裏面還有一顆珍珠。
“這些不會是魏康的東西吧?”心一指着布囊問。
“少爺,您回來啦!”揚威點了點頭,道,“這是魏康三天前當掉的東西,我從當鋪老板那裏要來的。”
謝淩容坐在桌前,從布囊裏挑出了那顆珍珠,捏在手裏仔細觀察,道:“這顆珠子……你們覺得能值多少錢?”
心一和桃子對視一眼,彼此的眼神意味深長。
“明天應該就能結案了。”謝淩容若有所思。
再次開審,證人和原告被告同時被傳喚到場,魏康還是那副不耐煩的樣子,似乎覺得這種官司非常浪費他的時間。證人方面,胡公子今天沒再來了,來的是懷媽媽和另一位合歡坊的姑娘,兩人站在原告何婉和被告魏康中間,等待判官問詢。
今天來郡守府看熱鬧的百姓比昨天還多,事件經過了昨天的傳播,這個案子勾起了更多人們的興趣。百姓們擠在門外,一邊好奇地打量公堂上的人們,一邊跟身邊人興奮地讨論着,露着一副早就将這個案子的真相看透了的自信。
面對熱情高漲的圍觀群衆,謝淩容非但沒有覺得吵鬧,反而沖門外的百姓們淡淡一笑,提高了聲音道:“請問大家,你們有沒有發現何婉和懷媽媽以及這位合歡坊的姑娘有什麽不同?”
人群“咦”了一聲,跟周圍的人竊竊私語起來,一時間,全在說什麽“同”與“不同”的字眼。謝淩容稍待了片刻,收斂了帶笑的表情,問面前的何婉:“何婉,你今天出門怎麽沒戴耳環?”
何婉一怔,下意識摸了摸兩只耳朵,道:“我……我的耳環不見了。”
“什麽時候不見的?”謝淩容道,“像你這麽漂亮的姑娘,不戴耳環可惜了。”
何婉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她自知論容貌,在場的所有女人都比不上謝淩容,但聽到公主這樣稱贊自己,心裏還是挺開心的。她心情放松了不少,如實回答:“大約是五天前,我從官府報案回來以後,就發現耳環不見了,興許是白天的時候丢在哪裏了吧。”
謝淩容點點頭,然後從案上的證物盒裏拿出了一顆珍珠,問:“何婉、懷媽媽,你們看,你們合歡坊的姑娘是不是都戴這種耳環?”
何婉伸長了脖子,但離得有些遠,不能判斷謝淩容手裏的東西是珍珠還是耳環。懷媽媽看了一眼,卻立即笑了:“對,我們都戴珍珠耳環。”
這時候,圍觀的百姓終于發現,原來懷媽媽和另一位合歡坊的姑娘戴着一模一樣的珍珠耳環,而何婉耳垂下面空空,打扮也樸素,這就是她和另外兩個人的區別。
Advertisement
“你們知道這只耳環是誰的嗎?”謝淩容先是問了看熱鬧的百姓,不待他們胡亂猜測,又望向了被告,“魏康,你三天前在當鋪當掉了一只珍珠耳環,你還記得這件事嗎?”
“我……”魏康的臉色變了,趕忙道,“你胡說!我、我當掉的是珍珠!我們河間近水,雖然不在海邊,但偶爾也會有珍珠的,這、這根本不是什麽耳環!”
“你可以向帝都打聽打聽,本公主是帝都三家金鋪的首飾圖樣設計人,難道會看不出這顆珍珠曾經被做成了耳環嗎?”謝淩容收斂了笑容,冷冷道,“上面的刻痕一目了然!”
魏康張了張口,明顯有點慌了。
“好啊!原來是你!”何婉見狀,趁機沖到魏康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情緒激動地大罵,“一定是你那天趁我昏迷不醒,偷走了我的耳環!你這個敗類!你不僅強/暴了我,還偷了我的錢財!你罪大惡極!”
沒人及時阻止,何婉緊接着就罵了幾句極其粗魯的髒話,除了當地人聽習慣了,帝都來的幾位都聽得目瞪口呆。
“胡說八道!”魏康被她罵得臉一陣青一陣白,恨不能上前揪住何婉的衣領狠揍一頓,怒道,“你他/媽什麽時候昏迷不醒了?你被老子幹/爽了,精神抖擻罵了老子半天!老子沒偷你東西,少在這裏放/屁!這顆珍珠,是老子在水井裏撿到的!”
“哦哦哦!”人群爆發出一陣呼聲,看來這就是案情的真相了。謝淩容也沒想到,這個魏康一直很硬氣不肯承認自己強/暴了何婉,這會兒被何婉一激,居然這麽快就主動說了出來。看來他由于平時需要照看小孩,對名聲還是比較看重的。
謝淩容看了左右的心一和衛黎一眼,三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她一拍驚堂木,道:“魏康,既然你承認了罪名,那便聽判吧!”
魏康被這話一堵,脖子梗得老粗,重重地呼吸着,表情依然十分不甘。
“依大胤律法,強/奸罪應處以三年監/禁之刑。”謝淩容道,“魏康,你認罰嗎?”
“什麽?三年?”魏康臉色驟變,頓時跳腳起來,“我他/媽睡了個妓/女也算強/奸嗎?這個女人不就是要錢嗎?我補給她不就好了!”
“依大胤律法,任何違抗本人意願的媾/和都屬于強/奸,不管這個人是什麽身份,是男是女,貧窮或富有,在大胤律法面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謝淩容道,“你既然入我大胤領地,就應當遵守這裏的律法!”
“這不公平!”魏康道,“有多少男人睡/女人的時候問過她們的意願了?更別說老子只是睡了一個妓/女!你憑什麽只抓我?這不公平!”
“那你就把這些人揭發了!”謝淩容冷冷道,“本公主一個個判給你看!”
“你……你們……”魏康被她一呵斥,臉色漲得通紅,頓時說不上來什麽,他指着謝淩容,惱羞成怒道,“一個女人拿着雞毛當令箭,用什麽律法制裁我!我告訴你們,大周的太後就快完了,沒有她的保護,你們雪後算個屁!你以為你們大胤還能太平多久?這種可笑的律法又能堅持多久?等大周的軍隊打過來,你們大胤的女人一個都跑不了!到時候!老子愛睡哪個就睡哪個!等着吧!女人!你們完了!你們全都完了!”
“啪!”謝淩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發出一聲巨響,坐在旁邊的心一都吓了一跳,擔心她的手會疼。謝淩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面如寒霜,一字一頓道:“魏、康!”
“魏康你說什麽!你居然侮辱我們聖後!”
“魏康王八蛋!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在我們大胤讨生活又看不起我們大胤!你這個狗東西,我X你他/娘的……”
“你有種就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你敢動我老婆?”
“滾回去!下三濫的玩意兒!把他丢到逐鹿江對岸去!”
“這種忘恩負義的狗東西,應該淹死他才對!”
……
圍觀百姓群情激動,高舉手臂瘋狂辱罵魏康,其他兩國的子民也知道魏康這話說的太不夠意思,他們本就是在自己國家過不下去了,才想盡辦法跑到大胤來的,在這裏吃着別人的米又說別人的壞話,實在太忘恩負義了。他們有些知趣的就把嘴巴緊閉,當然也有不少認同自己新身份的,便加入了大胤百姓的聲讨隊伍。
“哼!”魏康面對撲面而來的聲讨和咒罵,不怒反笑,“看着吧,就憑你們這些沒有血氣的男人,有什麽本事能抵擋住大周的鐵蹄,哈哈哈哈……”
“魏康聽判!”謝淩容打斷了犯人的話,一把抓過驚堂木,重重拍案,怒道,“你藐視大胤律法,對聖後出言不遜,本公主今日便削去你的大胤戶籍,來人,把他給我關進大牢!待三年刑滿,立即遣送回大周,此人永遠不得踏入大胤領地半步!”
“是!”侍衛們吼聲如雷,上來兩人,将魏康一左一右夾住,立即将他拖了出去。魏康又怒又恨,面目猙獰地大聲喊叫,手腳不斷掙紮,人們不斷能聽到他口中傳來極其肮髒的咒罵,有幾句涉及了謝淩容的,心一聽到了,立即站了起來,想用手去捂她的耳朵。
不過,他剛站起身來,謝淩容就拍了驚堂木,宣布:“退堂!”
何婉沒想到事情發展成了這樣,謝淩容開始宣判後,她便有一種終于出了口惡氣的痛快/感,但沒想到,魏康居然當着公主的面出言不遜,她後來就不敢吭聲了。懷媽媽上前拉了她一把,讓她回合歡坊。何婉看着漸漸散去的憤怒人們,偌大公堂只剩下了零星幾個人,她搖了搖頭,道:“我明日再回去。”
她去市集買了香燭紙錢,徑自出了城去了,北邊有一座不起眼的荒山,她去過這那裏很多回,都快用雙腳将上山的路踩出來了。何婉拎着竹籃和祭品,找到了山背面的一座簡陋墳墓,焚香點燭,然後在墳前坐了下來。
龍鳴從頭到尾看完了謝淩容審案,見他們從郡守府出來,悄悄留意了一下謝淩容的臉色,發現她似乎沒被魏康的污言穢語影響多少,而心一正陪在她身邊,不時跟她說幾句話,好像在哄她開心。龍鳴抓住機會,趕緊上前,開口便笑道:“公主殿下、世子爺!”
心一和謝淩容循聲望去,同時駐足,兩人都很有禮貌地回應了龍鳴的笑容:“龍公子!”
“在下聽了公主審案,公主真是冰雪聰明,非常人所及!”龍鳴贊嘆道。
謝淩容淡淡一笑,道:“還要多虧了胡公子提供的線索,若不是他告訴我們魏康前幾日突然還了賭坊的欠債,我們也想不到去找這些線索。”
“對啊!”心一接話道,“一個賣魚為生的漁夫,除了養活自己還要照顧福社的孩子,又染上了賭博的惡習,日子多半過得很拮據。他突然有錢還債,極有可能是得了什麽意外之財。公主就是想到了這一層,才讓人去當鋪找線索的,沒想到這麽好運,居然真給找着了。”
“公主能從原告和被告的生活細節想到破案的突破口,實在非常難得。”龍鳴道,“公主殿下斷案公正,又聰慧過人,這個案子過後,想必河間的百姓将會對您愛戴有加。”
“龍公子過獎了。”謝淩容都被他吹得有些不自在了。
“哎呀!”心一突然嘆了口氣,從衣袖裏拿出一個小東西,道,“幸好魏康眼瞎,沒發現掉在泥潭裏的第二只耳環,我們還是将它還給何婉姑娘吧!”
謝淩容從他手裏接過那只小小的珍珠耳環,先是看了看跟在身後的桃子,又看了看身邊的心一,不禁問道:“當時天色很晚了,桃子算是很細心的丫頭,她都沒發現這只耳環,你怎麽會有這麽好的眼力?”
“哈哈!”心一摸了摸腦袋,笑道,“碰巧而已。”
謝淩容看着他的笑容,目光頗有深意。龍鳴站在一旁,見他們兩人互相對望,一時找不到插話的機會。桃子則在謝淩容身後嘀嘀咕咕:“怎麽還不走?這個氣氛感覺容不下外人呀……”
謝淩容收了珍珠耳環,率先開口:“我們去找何婉姑娘吧。”
心一點頭:“嗯。”
兩人說着,一起離開了郡守府的門口,桃子放慢了腳步,向龍鳴點頭致意,然後快步跟了上去。望着離去的公主府一行人,龍鳴有些氣餒,但他勸慰了自己幾句,很快又充滿了信心,臉上也有了笑容。
他想:“你總有一天會來求我幫忙的,公主殿下。”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