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如花似夢
兩人談話的勢頭愈發讓人感覺不妙起來,成親王諱莫如深的樣子,顯然不打算再往下說了,“就這麽茬兒吧,又不是開鹽廠,沾兩手閑事兒什麽個意思!”
祝兖淡笑了下道:“這麽說,二爺是打算甩手站幹岸?您就不怕得罪太子爺?”
成親王冷笑一聲,“說實話,我也為難,一邊是哥哥,一頭是弟弟,這叫我怎麽弄?橫豎只能瞧我阿瑪的意思。他老人家向着豫三爺,我這當兒子的可不得跟老子一般心齊嗎!”
祝兖點了點頭,“您要這麽說倒也沒錯。”
成親王見他态度中庸,斜看他一眼,“你這頭什麽意思?這事兒不管了吧?”
祝兖默然垂着眼,撥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不疾不徐的道,“當初這案子若不是交給我辦,我也懶得狗攆耗子多管閑事,既然眼下交到我手裏,總不好睜着眼睛蒙事兒,不論最終會審出什麽結果,都照着章程辦事,想必朝廷那頭也沒什麽可指摘的。”
“不是,”成親王呆着兩眼,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是我話說的不夠明白?你聽不懂還是怎麽着?這案子就是個渾水潭,內裏的名堂惡心壞了,跳進去沾一身臭泥,洗都洗不幹淨,你又何必跟着攪和,別回頭栽了跟頭,想再爬起來可就難了。”
祝兖未言聲,慢條斯理喝了口茶方道,“放着這案子不管也不見得自身能有多清白,幾十戶人口枉死,倘或不仔細追究,那跟自己動手殺人有什麽分別。”
成親王哼笑,“你還真打算學開封府的包公,來一回鐵面無私?挺聰明個人,腦子裏哪根弦兒崩了?我勸你省省吧,你想清楚沒有?要真的正兒八經查這案子,将來要是對我那弟弟形成不利,你當萬歲爺老人家能給你好臉子瞧?你可甭忘了勳貝勒那回事兒了,因為押送刑犯回盛京的路上,沒留心讓跑了倆人,一件差事辦的不利索,照樣削你的爵,治你的罪,再說了我那弟弟多牛氣啊,人額娘是皇貴妃,外祖是兩廣總督,犯不着得罪人家吶,你要是也被發放到伊犁去充軍,我往後還找誰喝酒去?”
話落,殿中又沉默了下來,往窗外看去,狂風席卷,其中夾雜着迷蒙的白霧,一刻不停歇的四處彌漫。
念瑭在漫天的大雪中緩行,眼睛被飛舞的雪毛迷得無法張開,腮幫被寒風吹得麻木,心裏也跟着失去了知覺,她回憶着成親王的那些話,一種絕望的感覺逐漸從四面八方侵入骨髓,幾乎将她吞噬。
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地裏穿行,有好幾次都險些滑倒,回程的轎子停在她的身側,簾子掀了起來。
“上來。”有人命令她道,她詫異的轉過身,睿親王視線穿透風霜雨雪看着她,念瑭怔怔跟他對視,呆杵着一動不動,他眉眼清晰,面容在冰天雪地的雕刻下,顯得更加冷峻。
“上來。”他面無表情,略略往回勾了勾下颌又一次吩咐她道。
念瑭瞧他微微聳動的勾結,這嗓音聽起來有一種熟稔的感覺,不久前仿佛在哪裏聽過,她學着那些跟轎太監們,死死低着頭,走近蹲下身本想拒絕,手肘被他端住了,他手上的力道加重,輕輕一提便把她拉進了轎廂裏,不及她反應,轎身一颠緩緩又開始前行。
她肩頭撞上他的忙抖着身縮開了,簾隙裏的冷風透進來灌進腦仁裏,才把她徹底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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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瑭縮在一角,不明白怎麽回事兒,迷迷瞪瞪的就跟他并排坐在了一起,廂內同樣是模糊的夜色,她緊緊攥着衣角,盡量忽視周邊的存在,卻無濟于事,轎身內本來就沒多大地方,她緊挨着,無法距離他更遠。
正緊張着,她的手背上覆蓋上了一層溫度,他捆握住她的手把她束縛在角落裏,念瑭毫無掙脫之力,依稀看到他眉間的輪廓,她想呼救,嗓子眼兒裏塞了棉花似的,噎着根本出不了聲。
她擰了擰身子反抗,卻被他掣肘得更牢,念瑭急得嘤咛出聲,他的呼吸追近沿着她的唇角吻了上來,她一瞬間有種窒氣的感覺,他的溫度緩緩渡了過來,注入到了她心裏。
見她不再掙紮,祝兖漸松開手,他隐隐有了汗意,她脖領裏有股甜氣,說不出的好聞,他迫不及待地扯開了她領口的蝴蝶扣,往下探尋下去。
他手掌深入她下襟裏,沿着她的腰線往上游走,念瑭渾身顫栗,她害怕極了,兩手緊緊攀着他的肩頭,“王......王爺,”她抖着調子,斷斷續續哀求道,“求您......求您放過奴才吧......”
“念瑭,”他下颚摩挲着她的臉頰,輕呻着道:“你別距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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