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長情之托
睿親王臨行那時,念瑭并未前去相送,不管出于什麽樣的目的和理由,很顯然睿親王在刻意躲避她,那麽她便順從他的心意好了,更何況她自認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送走睿親王,常祿往回走,到了自己的值廬院中,看見一只纖細的人影立在門前,像是在等人的樣子,打遠望到他忙迎了上來。
“姑娘吃了沒呢?”常祿寒暄道:“進我屋裏頭坐坐吧。”
念瑭點點頭随他進了值廬,下頭伺候常祿的太監沏了茶端了過來,她忙接了下來。
“王爺走前還念叨姑娘您呢,”常祿比了個手請她坐,“我尋思書房近段時間就清閑了,沒事兒像今天這樣多走動,孤單了來找我唠唠嗑兒,一眨眼就盼着王爺回來了......”
念瑭在他下首的杌凳上坐下身,手裏握着茶盅,望着蒸騰的茶氛發怔,她一時無法确定常祿是否清楚睿親王剿匪背後的相關底細,包括她的身份。
思忖了下還是謹慎行事為好,她的身份很敏感,不管常祿知不知道,她這邊最好還是暫時隐瞞,省的招致不必要的麻煩。
這般想着,念瑭眼前明晰起來,她把茶盅放在了桌子上擡起了頭,常祿瞧她一臉鄭重,打住了話頭問:“姑娘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同我講?”又見她點頭,便支了個眼色屏蔽了屋裏的所有人,這才回過頭說:“姑娘但說無妨。”
“我就開門見山的同公公您講了,這件事我沒來得及告訴王爺,跟您說也是一樣的。”
念瑭道:“最近我接天連日的總是做噩夢,重複夢見咱們王府上走水起火,”她說着唇色發白起來,不自覺的往窗外望去,光暈聚在她逐漸濕潤的眼底裏頭仿佛化成了熊熊燃燒的大火,“......那......那種感覺太真實了,公公真的不是我危言聳聽,我總覺得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今兒來就是給公公交待句實話,方才我還留心着,發現您院中平安缸裏頭的水都結冰了,眼下天冷,正是天幹物燥的時節,不知道王府其他各處的防火措施是否到位。”
這番講述聽得常祿暗暗心驚,他凝神想了片刻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姑娘是擔心此夢是個兇兆,依我看,這種事情雖然談不上有什麽真憑實據,只是放在當下這個節骨眼兒上,王爺不在家,萬事還是要當心為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各院各處的消防本就該做到防患于未然,這點我倒是疏忽了。我這就去通知府上的火政處,讓他們巡查各處的備水情況。”話落便要起身。
念瑭忙上前攙扶,“公公這般信任我,我萬分感激,還好您沒把我的話當做是胡言亂語。”
“姑娘心細,早就應當提醒我了。”常祿道:“不光火防這塊兒,其他方面也要嚴加防範,王爺不在,就憑咱們也得把王府給支應好了。”
守門太監看見兩人出門,上前打個千兒,“公公有什麽吩咐?”
常祿道:“去請王府的大總管,我有要事同他商議。”等太監領命去了,回過頭道:“姑娘放心吧,在府上當差的都是精幹之人,等我跟總管商量以後,叫他們照着差令辦事,準出不了岔子。”
念瑭笑意淺淺,“聽您這番話就如同吃了顆定心丸兒,我自然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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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祿從懷裏掏出一封信箋遞給她,“今兒你就是不來找我,我也是要去找姑娘的,這是王爺臨走前托付我轉交給你的。”
“這是......?”見她猶豫着到底該不該接,常祿把信箋推進她手裏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不經王爺吩咐,我怎麽敢看,想必這是王爺私下裏對您的一分情誼,不想讓外人知道,姑娘就收下吧。”
不及她細問,方才那名太監折返回來回話說:“大總管已經在外院侯着公公了,請您這就前去呢。”
常祿說這就去,便跟念瑭告別道:“姑娘敞開心過日子,別總想的太多,心寬啊這路才寬。”說着沖她擠擠眼睛“得嘞,回頭再跟姑娘聊,當下我得辦正事兒去了。”
念瑭連口答應,可當她回到衍井齋迫不及待打開信箋時,一顆心登時慌亂起來。
信封中有兩封文書,一封是她的賣身契,已經被标注為作廢,她常伴睿親王左右書墨,能夠辨認出是他的筆跡。另外一封讓她感到即意外又不安,竟然是唐家舊宅的房契。
他這時給她這些究竟是什麽意思?告訴她現下是自由身,并且有了容身之所了嗎?便是如此,他為何不等回來之後自己親口告訴她,而是要由人代交呢?
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覺得答案接近她最壞的那個推測,念瑭驚惶的從椅子裏站起身來,到廊間吹了陣冷風,打了個寒顫才勉強定下心來。
晌午大夥聚在一起吃飯,小栓兒邊吃邊嘬着牙花子道:“下午幹活,誰都別偷懶,大總管新派發的指示,王府各處燒缸解凍,開始蓄水,完了各個院兒挨着排查,可別到時候捅了簍子都不吱聲兒了。”
念瑭埋着頭默默扒着飯,心想常祿口無虛言,辦事效率可以說是極其之高了。
良子接話道:“今兒我跟常公公一路去送王爺,打外院走了一趟,聽侍衛處的幾個人商量,往後去王府各院門下匙的時間也預備要提早兒了。”
馬瑞咬了口羊肉,鼓着腮幫子問:“不能這麽嚴吧,整天瞧着你們杵在爺爺臉前頭,下值了還不能四處串門溜房檐子洗洗眼,那還不得活活給憋死。”
良子道:“你以為爺耐煩瞧你那張臭臉,驢蹄子踢開花了似的,好看相兒?這話我聽何二爺親口說的,還能有假?”
念瑭猛的一下擡起頭來,擱下飯碗問道:“您是說何二爺?他沒有随王爺去山東嗎?”
幾人都被她一驚一乍的吓了一跳,面面相觑着,良子回過神,啊了聲語氣也開始不确定了:“好像是沒有,我也不大清楚,王爺都出發半晌了,我打侍衛處門前經過那時,何二爺還在裏頭呢,聽他跟幾個侍衛在那商量,要不要提前下匙......”
不等他說完,念瑭已經丢下筷子快步出門去了,小栓兒呆呆看着門口:“這怎麽話說的,什麽要緊事急成這樣?”
馬瑞擺了下手:“莫管閑事兒了,人一大姑娘家家的,私事兒咱們也不便打聽,我瞧念瑭對王爺倒也是真心實意,自打王爺走了之後,她就跟失了魂兒似的。由着她去吧。”
昨天去找何祎未成,原本以為他會跟随睿親王東征,看來目前并沒有,她還是有可能從他那裏打探出一些消息來的。
經過一些院落時,太監們正圍在太平缸周邊架了柴準備燒火,念瑭匆匆瞥過,一時沒顧上眼前,腳下一絆往前跌去,不偏不倚撞進一人的懷裏。
對方穿着兵甲,咯得她腦子發昏,一擡頭見是宋齊,念瑭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宋齊的臉上永遠挂着晴朗的笑,問道:“你這麽着急上哪兒去呢?”
念瑭倒退了幾步立穩身子道:“說來也巧,我正要去找二爺您呢。我就不跟二爺兜圈子了,我是想問您......”
“你是不是想問我,王爺昨兒晚上跟我商量了什麽?”何祎搶先問道。
念瑭愣了下,點了點頭,“您能告訴我嗎?王爺他到底有什麽計劃?”
何祎笑道:“王爺的計劃若連你都不清楚,我又怎麽會知道呢?王爺只告訴我,他不在的這段時間侍衛處要加強巡防警戒,其餘的,我打聽了,他罵我多管閑事兒,什麽都不肯告訴我。”
念瑭将信将疑,她又旁敲側擊的問了他幾個問題,不知道何祎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的,總是模棱兩可的回答。
怎麽會這樣?她憂懼不已,眼神都頹了下去,何祎看了于心不忍,好言相勸道:“王爺他什麽人物?遇到事情總會化險為夷的......”
“二爺,您別說好聽的話來搪我,”念瑭眼眶子憋的發紅,“當年唐家怎麽沒的,我比您清楚,您同我說實話,到底是不是豫親王跟朝廷聯手設了局,要加害王爺呢?”
見她難過,何祎心裏頭也難受的緊,可是他能怎麽辦,總不能贊同她的猜測,任由她胡思亂想。總不能告訴她,睿親王抱着赴死的決心出發,要同豫親王一決高下,甚至于把她都交由他來照顧了呢。
不論結果怎樣,他不能讓她提前承受這樣的真相,那樣太過殘忍。
“我是真的不知道王爺什麽打算,”何祎橫下心準備一慌扯到底了,“我先前不也是這般猜測的嗎?可你昨晚也瞧見了,王爺橫豎不肯把內情兒透露給我們啊。不過,告訴姑娘實的,我聽朝廷裏的動向,王爺領這趟差事是有備而去,風險也許會有,倒也并非勝算微小。”
何祎平靜的看着她,看似一臉坦誠,念瑭卻沒有完全聽信他的話,如果對方有意瞞她,她從正面根本套不出有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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