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大戰不斷

秦颉幽幽轉醒已是第二天正午,軟塌前鄒靖垂頭喪氣,滿面羞愧,黃忠、蔡瑁、文聘諸将,不是義憤填膺便是神情惶恐,就連門口駐守的士卒都驚魂未定,顯然還沒從昨日的大敗中恢複過來。

“如今是什麽時候?這是在哪?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了秦颉的問題 ,眼尖的鄒靖清清楚楚看到秦颉捂着嘴的左手上沾染着斑斑血跡。

“大夫,快去找大夫!”

鄒靖焦急的叫喊聲響起,卻被秦颉一揮手壓了回去。

“老夫...無妨,還沒人回答老夫的問題呢。”

“禀大人,如今已是午時,此地乃是西鄂。”拗不過秦颉,鄒靖小心翼翼扶着秦颉背脊,低聲答道。

“昨日大戰,我軍傷亡幾何?”

秦颉強撐着坐了起來,臉上浮現一絲不正常的殷紅。

一提起這個,衆将面色鐵青,一臉尴尬之色。

“我軍原來4582人,當日在荒山下,折損200餘人,昨日又折損千餘人,如今可戰之兵大約三千人上下,且士氣不高,多有惶恐之意。”黃忠抱拳躬身,答道。

虛弱的擺擺手,秦颉幽幽的說道:“此戰之敗,乃本官之過,與爾等無關。事已至此,多言無益,博望失守已成定局,接下來賊寇必然棄博望,南下江夏,我軍新敗,士氣全無,江夏兵又不知到了何處,局勢危矣。”

黃忠還不曾認輸,铿锵有力的道:“大人,我軍雖敗,但是因為準備不足,賊寇偷襲而已,如若正面交戰,我等定可取勝,況且江夏郡兵由縣尉趙慈已到西鄂,大人可要召見?”

秦颉聞言,精神一振,喜道:“江夏兵果然來矣?數目幾何?”

“千真萬确,大約千餘衆,不過有不少老弱病慘,不甚精銳。”

秦颉不以為意,冷笑道:“江夏太守王叡與本官不睦,趙慈任兵曹掾之時亦與本官多有龌龊,如今不過礙于律令不得不來而已。如今我等剿匪不利,荊州刺史之位,必為王叡所得,他派趙慈來,如果我等能剿滅賊寇,則他亦有功勞,如若不能,也是我等指揮不利,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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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忠肅然道:“如此,末将願率一隊軍馬效仿賊寇,輕裝簡行,誓死剿滅賊寇,将功折罪。”

蔡瑁冷笑一聲,道:“漢升還記得河灘之敗乎?”

黃忠勃然變色,道:“此一時彼一時,安能一概而論,河灘之時末将輕敵冒進,如今末将已知張揚厲害,安有重蹈覆轍之理。”

蔡瑁表情陰翳,道:“那可難說,畢竟連大人也...”

突然意識到不對,蔡瑁止住話頭,但言語中的意思衆人清清楚楚。

黃忠大怒,道:“末将願令軍令狀,如果不能擒殺賊酋張揚,提頭來見!”

秦颉沉思一陣,低聲道:“張揚狡詐勇武,而且賊軍中猛将不少,連博望縣尉李正方都已經從賊,只漢升一人絕非敵手,衆将聽令!”

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子,秦颉感覺天旋地轉,若不是鄒靖扶着,他恐怕立馬就要摔倒在地。

“以黃忠為主将,蔡瑁、文聘、王威為副将,引所剩全部南陽兵輕裝疾行,務必追上賊寇,一鼓作氣擊滅之。諸将謹記,不可分兵,不可輕敵,斥候多放,以免給賊寇可趁之機。”

“遵命!”

黃忠、文聘、王威大聲應諾,唯有蔡瑁勉強拱了拱手,一臉不屑。

“本官自與江夏兵留守此處,等候衆将捷報。”

黃忠森然道:“末将定不負大人所托,勢必斬殺賊酋張揚首級,獻于大人坐前。”

秦颉随意地揮了揮手,衆将轉身昂首闊步而去,只是他們不曾聽到,身後的縣衙內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

博望城西,陷陣營已集結完畢,張揚身後的大旗迎風烈烈作響。

管亥湊近張揚,小聲問道:“子昂,接下來咱們去哪?是不是南下江夏,聽說哪個地方富得流油啊。”

邊說管亥還不忘搓搓他那雙大手,仿佛數不清的金銀財寶就在他的面前一般。

“不!”張揚果斷搖頭,手指西南方向,道:“我們去西鄂。”

管亥伸手掏掏耳朵,确定他沒聽錯以後,不解道:“西鄂?斥候不是說官軍退回西鄂了嗎?左右都是拼,昨天晚上幹嘛不追殺官軍?”

廖化也疑惑不解,道:“是啊,昨日便損失不少弟兄,還是我們偷襲才勉強打贏,如今官軍應該不會這麽大意了,偷襲不成,官軍人數衆多,只怕剩下的這點人也都要折在西鄂。”

張揚詭異一笑,并不答話,吳用輕搖羽扇,站出來道:“兩位頭領莫急,主公去西鄂可不是和官軍硬拼的。”

管亥想不明白,忍不住問道:“我說,你們打什麽啞謎呢?去西鄂怎麽會不是硬拼。”

吳用不急不緩,展顏一笑,道:“換成管頭領率領咱們這支大軍,該往何處去?”

吳用上輩子就是教書先生,教授管亥這種笨孩子很有心得。

管亥不加思索,道:“當然是南下江夏了,那地方好啊,數不盡的金銀財寶,而且沒聽說那的官軍厲害。”

吳用又轉過頭,問廖化道:“如果廖頭目是秦颉,現在的形勢,該當如何?”

廖化仔細思考半晌,道:“追擊我軍或者堵住我軍南下的道路,把我等一往打盡,你是說...”

“沒錯。”吳用肯定了廖化的猜測,繼續道:“秦颉必然以為我等會向南流竄,全力追趕,如果我們此時出現在西鄂,定然殺秦颉一個措手不及。”

管亥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說,等我們趕到西鄂,那就是一處空城了,對吧?”

吳用不再多言,又把羽扇搖起,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

“娘的,老子以後要離你們這些讀書人遠點,太能算計人了。”管亥的小聲嘟囔傳出吳用的耳中,害他差點一個不穩,栽倒在地。

張揚咧嘴一笑,森森的白牙仿佛閃着寒光一般。

...

西鄂,縣衙大堂。

天色昏暗,黃忠領兵離去多時,秦颉心頭莫名升起一陣不安,可他思來想去,也不清楚究竟是什麽地方出了纰漏。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鄒靖面色慌張,急步而入。這兩日的疲勞加驚吓已經讓秦颉變成一只驚弓之鳥,見到鄒靖如此慌張,秦颉頓時打個寒顫,頗為緊張的問道:“何事慌張?莫不是漢升大軍...”

秦颉實在不願多想,如果黃忠再敗接下來他該如何。

鄒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道:“黃校尉大軍尚未有戰報傳回,但斥候回報,城東發現大隊賊寇身影。”

“什麽?!”

秦颉大驚失色,一口甜腥湧入喉頭,被他生生咽了回去,接下來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讓人擔心他一口氣喘不上來便會悶死過去。

鄒靖連忙搶步走到秦颉身後,輕輕拍打秦颉背脊。

好半天,秦颉才回過氣來,顫聲道:“賊寇不是南下江夏?為何城東會有賊寇出沒?”

鄒靖道:“按道理來說,賊寇不知我等分兵,應當不會直奔西鄂而來,城北的賊寇興許是南陽黃巾的餘孽,聽聞張揚攻占博望,前去投靠,路過西鄂而已。”

秦颉心神大定,只要不是張揚的陷陣營,其餘賊寇不足為慮,西鄂還有一千江夏郡兵,雖說不是精銳,但依托城牆守住城池應該不是什麽問題,趙慈雖然與他秦颉不睦,但想來也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西鄂的城牆可不是博望那種夯土能比的,作為朱儁曾經的駐地,西鄂城牆足有兩丈高,還是用大塊青石鑄成,堅固非常。

西鄂城西,一支人數在六百上下的隊伍伫立在齊膝深的積雪之中,凝視着高聳的城牆,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聲。

“子昂,咱們悄悄偷襲不就行了?幹什麽要讓老裴帶人在城東虛張聲勢,那不是告訴官軍我們來了?”管亥疑惑不解,問道。

張揚邪笑一聲,道:“偷襲,怎麽偷襲?這城牆你能撞塌還是能翻過去?”

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再看看牢固的城牆,管亥默然無語,但還是開口問道:“那讓老裴虛張聲勢有什麽用?官軍還能追出去不成?”

“至少能吸引官軍的注意力,只要官軍人數不多,我就能打開城門!”

張揚的話語擲地有聲,透露出無比強大的自信。

就在此時,城樓上的官軍果然有了動作,本來至少一什十人駐守的城門瞬間走的就剩下兩人,還俱是老弱病殘。

見左右無人,那兩名官軍迅速轉入城樓,靠着篝火取暖,其中一人還從懷中掏出一個酒葫蘆,對另外一人道:“怎麽樣,來一口?”

另一人面露猶豫,道:“不好吧?城東有賊寇出沒,如果...”

“膽子忒小,有賊寇又如何,他們能飛上這城牆不成?”

“哦?你們說的可是我?”一道陰冷的聲音在兩名官兵的耳邊響起,仿佛從九幽之中升起一般,冰冷的好像不是人類的聲音。昏暗的火光映照出兩名官軍驚恐的表情,說不出的可怖,時間,好像在這一刻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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