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莊瑾在校外租的房子，住之前，莊瑾說陳森會跟她們一起住。

結果，陳森這家夥自覺得很，不願去當一千瓦的大燈泡，說什麽也不來，于是房子裏只剩下莊瑾和程憶兩個人住。

兩室兩廳，因為是老小區，房子裝修看上去比較陳舊，又因為是中部偏南方的城市，沒有集體供暖，也沒有單獨裝暖氣。

不過程憶在沒有暖氣的寝室住慣了，沒那麽嬌氣。

程憶和莊瑾在一起這段時間，除去之前和室友鬧矛盾時兩人住在同一間酒店外，這是第二次一起同處屋檐下過夜。

雖然有過一次經驗，但孤男寡女的，還是讓程憶感覺很不自在。

在衛生間洗完澡，她從衛生間出來前，還特地趴在門邊聽外面的動靜，又開了可縫隙觀察，确定客廳沒人才穿着睡衣出來，迅速回房。

時間還早，程憶收拾帶過來的行禮，東西不多很快收拾好。

兩間房，一間主卧一間次卧，莊瑾把房間較大的主卧給程憶住，裏面有個飄窗改的電腦桌。

程憶拿出筆電，上網查與Robomaster資料。

離機器人賽事的日子越來越近，她知道莊瑾很在意這次比賽，她一定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幫莊瑾。

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了，程憶打了個哈欠，将近十一點，她上|床。

放在枕邊的手機收到幾條信息，莊瑾發來的。

【冷不冷？】

【睡着了嗎？】

【晚安】

信息接收時間顯示一個小時前。

程憶躺在床上，蓋上厚厚的被子，熱水袋忘記帶過來了，被子裏一片冰冷。

她縮了縮身子。

【有點冷，剛上|床，你呢】

【要不我過來跟你暖被子】

這句話，看得程憶臉紅心跳，她輕閉眼睛，腦中不由浮現莊瑾抱着她的畫面。

除了有些害羞外，她內心竟然很期待？

她拉過被子蓋住臉，心裏糾結掙紮不已，其實交往這一段時間，程憶不是沒想過一個問題---什麽時候跟他發生關系。

程憶并不是那種很保守的人，并不排斥婚前性行為，只要對方是她喜歡的人，她心甘情願。

不過兩人談戀愛這段時間，莊瑾除了那天晚上在酒店親她外，再沒做過任何逾越的舉動，程憶後來也就再沒生過這方面的心思。

【怎麽不說話了？】

程憶遲疑片刻，蔥白如玉的手指輕按着屏幕。

【好啊】

按發送之前，她又覺得不大妥當，删除。

最終，還是只發過去一個字，【嗯】

莊瑾幾乎是秒回。

【确定？那我現在過來了】

程憶嗷嗷叫了兩聲，剛探出來的頭，又蒙在了被子裏。

啊啊，他不會真的過來吧？他要是過來了怎麽辦？

就在程憶胡思亂想時，門口響起兩聲有節奏的敲門聲。

程憶立即拉開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盯着門口。

“門，沒鎖……”

程憶話音剛落，門鎖輕動，門縫打開，一個高大的人影立在門口。

此時的莊瑾，身上也已換了睡衣，很有質感的淺灰色睡衣，領口的第一顆扣子上，露出性|感的鎖骨，剛洗完頭發，頭發還未全幹，往常柔順的黑發略顯淩亂。特別是額前，左右兩邊都貼着幾縷不規則的碎發。和平日那高冷不可接近的男神範相比，眼下的莊瑾，更多了些許玩世不恭放蕩不羁的味道。

偏，那張臉又極具禁欲系。

程憶只看了他一眼，便移開目光，緊張忐忑的不知該說什麽是好。

和拘謹的程憶相比，莊瑾則顯得閑适很多。

他關上房門，一步步緩緩朝床上的程憶走來，燈光映在眼底，明明滅滅。

在莊瑾走過來時，程憶一直低着頭，直到感覺到被子的一角被拉起，冷空氣竄進被窩，她才再次擡頭，還未看到臉，她鼻尖被一股好聞的香味給入侵，伴随着男性特有獨特的氣息。

這股氣息，她很熟悉。

“你手和腳，确實冰涼，早知道你這麽怕冷，我就找個有暖氣的房子。”

手心被溫熱的手掌給包裹，熱量從表皮逐漸滲透進毛細血管，順着血液流至全身，大腦的反饋告訴她，身子已經不冷。

上次兩人如此親密的時候，還是一個多月前。

時間好像很遠，又很近。

和第一次的遂不及防以及慌亂相比，這次，程憶心裏稍有準備，但心跳的速度，卻一點都不比上次要慢。

噗通，噗通，安靜的空氣裏，程憶聽得極是清楚。

也不知道從哪一秒開始，一切都發生的很順其自然。

唇畔被堵住，腰肢輕傳來一個力道，空氣逐漸變得暧|昧起來。

再等她睜開眼時，被深淵一般眼睛給吸引了去。

莊瑾近距離的注視着她，漆黑的眼底，像是在隐忍着什麽。

“怎麽辦，我的自制力在你面前，好像完全不起作用。”

程憶當然聽出來他話裏的弦外之音，本來就已經染了一抹緋紅的臉頰，更是猶若塗了胭脂一般，那張本來就明豔動人的一張臉，勾人的近乎像個妖精一般。

莊瑾見她神色緊張，低垂眼睑，在她耳邊低語，“放心，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不會輕舉妄動。”

說着，莊瑾側過身子，把她輕攬在懷裏，極溫柔的語氣，“這樣還冷嗎？”

不僅身體不冷，整顆心也暖暖的，像是有一盆炭火在旁邊烤。

“不冷。”

“那就好，我關燈了？”

“嗯。”

房間陷入黑暗，整個空間愈發安靜下來。

那“噗通噗通”的心跳，程憶聽得愈發清楚，兩人離得太近，她有些擔心自己的心跳會被莊瑾給聽到，伸手扶住自己心跳的位置，好讓心跳能稍微跳得慢一些。

今晚的夜，很是漫長……

……

寒假，程憶不回家被自家老媽唠叨了好久，哪怕程憶解釋說在學校有事，跟社友住在一起，她媽也不放心，非得讓她回家住。

好在她媽生意忙，特別是年底要收賬，念叨歸念叨，但總四處奔波天高皇帝遠的，程憶尚且還能在夾縫中求生存。

離新年還有三天的時候，社團幾乎只剩下程憶和莊瑾兩個人。

社團大多數的社員都是外地人，春運一票難求。

于是，白天黑夜，莊瑾和程憶這對情侶，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待在一起。

本來程憶還想陪莊瑾站好最後一班崗，但程憶老媽回家了，程憶再不回去，只怕她老媽就要直接來學校接她回去。

程憶無奈，只好抱歉的對莊瑾說道，“我媽回來了，這下真的要回去了。”

“嗯，沒事，多回去陪伴家人也好。”

程憶發現莊瑾最近幾天有些不對勁，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你有什麽心事，可以跟我說說看。”

莊瑾注視着程憶，“我曾經跟你說過，我媽在我小時候就不在了。”

“嗯。”

莊瑾苦笑，“我爸……跟我找了個後媽。盡管明知道我爸的事，我不該插手，可一想到以後回到家，都要面對一個陌生女人，那個本來就讓我感到極其陌生的家，更是毫無溫度可言。”

程憶很少見莊瑾用如此蒼涼的語氣說話，甚至從沒見過莊瑾頹然過，在程憶，不，近乎在A大學生心中，他莊大神就該是高高在上運籌帷幄永遠自信滿滿的模樣，哪怕天塌下來，他都會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

程憶從小也是在單親家庭長大，但要比莊瑾好的是，她親生父母都尚在。

程憶不知怎麽安慰，想了想，道，“沒事，你以後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程憶這番安慰很好笑，莊瑾剛才還黯然的神色，頓時又恢複了神采，甚至眼底還噙了兩分似有若無的笑意。

“你這話裏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以後想要跟我組建一個家庭？”

若是以往，程憶多半會否定，但她一想到剛才莊瑾說話間的悲涼，她心軟的點頭。

耳邊傳來一個蘇得不行的低沉嗓音，“這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不反悔。”

……

程憶在新年前兩天回的家，莊瑾親自開車送她。

車停在程憶所住小區樓底露天停車場，程憶家就在本市，家裏什麽都有，回家也不需她帶什麽東西。

不過，下車時，莊瑾卻提了一堆東西，什麽阿膠，燕窩，桃膠，都是滋陰養顏的補品。

程憶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買的，看他手裏大包小包的，無語道，“你買這些東西怎麽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家最不缺的就是補品，買了也是浪費。”

“不管浪費不浪費，這是未來女婿送給丈母娘的一番心意。”

未來女婿……

程憶撇嘴，“我媽現在就在家，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上去見見？”

莊瑾挑眉，“你都邀請了，那我就卻之不恭。”

“嘁，這話說的好像你很勉強一樣，我跟你說，你雖然在我哥那裏刷了好感度，但我哥他跟我年紀差不多，思想比較開放，所以我交男朋友他很支持。可我媽，看我這麽小不僅交男朋友還往家裏帶，肯定不會那麽高興的，你做好心裏準備。”

程憶說着，就要從他手裏接過一袋禮品，不過被莊瑾給側開了。

莊瑾依舊自信滿滿的樣子，“我想，你|媽應該會喜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