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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憶和莊瑾，一前一後的上電梯。

程憶家雖不是別墅，但也是市裏有名的高檔小區，全都是大戶型，電梯直達入戶。

電梯門開，是程憶家的入戶花園。

入戶花園全被植被給填滿，綠蘿，富貴竹，多肉，臘梅，水仙……高矮不一，錯落有致。

地面鋪着細碎的鵝軟石，鞋櫃鑲嵌在牆壁裏。

程憶打開鞋櫃，從裏面拿出一雙男士拖鞋放在莊瑾面前，“我聽到廚房裏抽油煙機的聲音了，我媽知道我今天回來應該正在做飯。”

“聞起來很香，你|媽做菜的手藝應該不錯。”

程憶不知想起什麽，唇邊滑過一抹淡淡苦笑。

小的時候，在她爸媽還沒離婚那會，她媽算是全職主婦，天天換着花樣給她做好吃的。

可自從父母離異後，她媽開始自己做生意，便顯少回家，而那個時候，她也開始了學校的寄宿生活。

程憶：“不知道是不是濾鏡，我覺得我媽在我讀小學的時候做飯更好吃，現在……廚藝有點退步，不過還是秒殺外面很多餐廳，只是可惜，你現在沒以前我那個口福。”

“沒事，往後時間還長得很，我想阿姨的廚藝有朝一日一定能重返巅|峰。”

程憶剛才還失落的心情，不由被他這句話給逗笑了。

“那就借你良言。”

兩人說話的動靜很快引起程憶媽注意，鍋裏的紅燒肉拿鍋鏟抄了一下後把火開小，擦幹手從廚房出來。

程憶媽看到莊瑾時，先是一驚，随即疑惑，接着又似反應過來程憶和莊瑾的關系似的，眼睛來回在莊瑾身上打量，眼神由審視變為滿意的和藹慈善，最後轉化為笑容滿面的熱情接待。

“小憶，這是……”

人都帶回來了，程憶幹脆也不藏着掖着，反正說是一般同學她老媽肯定也不會信，哪有一般同學在春節前兩天提着一大堆禮品帶回家的。

程憶：“媽，這是我在學校交的男朋友，您就喊他小莊。”

程憶媽早就反應過來，面上的表情也已經過了震驚，“小莊啊，你今天過來這丫頭也沒提前通知，阿姨也沒特地買什麽菜招待，待會你就湊合着吃，做的不好吃別見怪啊。”

莊瑾禮貌道，“阿姨，您太客氣了。這些是我跟您買的禮品，剛小憶還說我買的不好，阿姨您不要嫌棄。”

程憶媽越看莊瑾越滿意，心說這小夥子不僅長得一表人才，也會說話，這丫頭還是有眼光的。

不過……就是長得太帥了，在學校一定很多小姑娘圍着，也不知道咱家這丫頭能不能把控得住。

程憶媽本來還想問莊瑾一些話，但鍋裏還燒着飯菜，遂先只好作罷。

“小莊，阿姨先去做飯了，小憶，你好好招待客人。”

莊瑾放下手裏的禮品，“阿姨，您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阿姨什麽忙都不需要你幫，你跟小憶先坐會，阿姨鍋裏就兩盤菜，馬上就好。”

程憶媽走後，莊瑾沖程憶挑眉，“你看，我說阿姨會喜歡我。”

程憶瞧他那得意洋洋的樣子，輕“呵”一聲，“你倒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空氣中飄來好聞的菜香，莊瑾并不是個貪食的人，此時也不禁胃口大開。

“我已經不記得我媽做菜的味道是什麽樣了。”這句話，本來是他一時的感慨，但說出來後，氣氛一下子低沉下來。

程憶見莊瑾情緒不對，心頭跟着一澀。

“你以後要是想吃媽媽做的飯菜，你就來我家。”

這句話一說，程憶自己立即意識到哪裏有點不對。

莊瑾順着她的話悠悠開口，“也是，反正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你|媽遲早也是我媽。”

程憶看在他剛才舊傷重啓的份上，不跟他計較。

不多時，程憶媽端着做好的菜從廚房出來，都是程憶以前愛吃的。

紅燒肉，酸菜魚，土豆泥，蓮藕排骨湯，椒鹽蒜蓉基圍蝦，再一盤清炒小白菜。

莊瑾看到忙碌的程憶媽，主動去幫忙端菜以及拿碗筷。

程憶媽自然客套讓他歇着，哪知莊瑾悠悠然來了一句，“您要是不拿我當外人，這些就是我應該做的。”

一頓飯，吃的比程憶想象的更為和諧。

莊瑾走後，程憶媽臉上還透着老母親的慈祥，對着程憶一個勁的稱贊，“這小夥子不錯，媽很喜歡，你一定要對人家好點，不許作，聽到了嗎。最好你們一畢業就結婚，媽跟你把嫁妝都準備好了。只要你們感情好，到時候結婚，你啊也不要太給人家男孩子壓力，那孩子要是家裏在這邊買不起房子車子，媽出錢跟你們買。”

程憶：“……”

她怎麽感覺莊瑾才是親生的呢。

程憶幽幽道，“媽，您這樣就不怕男方看清您女兒嗎？雖然我現在還小，結婚的事情還遠，但我個人覺得，女方還是應該端着點架子高貴一點，太便宜對方人家不會珍惜的。”

“你這丫頭的思想怎麽比我還老，這年頭，講究個男女平等，不能總想着男方的東西，讓男方付出。結婚後日子還長久的很，夫妻雙方要互相扶持，互相理解，這日子才過得好。”

程憶聽不下去了，那家夥簡直有毒，這才來自己家一次，就把她親生老媽思想都給扭曲了，這要是再來幾次那還不得直接不要她這個女兒，把他直接當親兒子。

……

吃年夜飯這天，早上程憶媽就跟你程憶說去一個叔叔家吃飯。

程憶媽雖趙女士雖然沒有明了的說那個叔叔和她是什麽關系，但程憶一下子就猜到了。

新年的團圓飯跑人家家裏吃，那能是一般人嗎。

大冬天的，程憶在家基本都穿的是睡衣。

出門換衣服前，程憶故意問趙女士，“媽，你覺得我穿什麽衣服比較好？是穿好點呢，還是穿土一點？要不我把高中還沒丢的校服拿出來，裝嫩一點？這樣也顯得媽您更年輕一點是不。”

這番話，自然沒遭來趙女士好臉色。

“你這丫頭，翅膀硬了還知道調侃你|媽來了，昨天媽不是帶你逛街買了好些新衣服，随便挑一件穿上。”

程憶若有所思上下打量着臉上化着精致妝容，腳上踩着高跟鞋的趙女士，“媽，您今天真漂亮，我要是個男的，估計也被迷得神魂颠倒。”

“現在才知道嘴甜，晚了。”

程憶：“不過，媽，你不是說那個什麽叔叔家裏有兩個孩子嗎，我們這樣去別人家，總感覺氣氛好尴尬。要是人家那兩個孩子不喜歡我怎麽辦？您知道，我在外面不愛說話，待會吃飯的時候要是氣氛僵硬您可別怪我不會說話。”

程憶說的是真心話，其實年夜飯她想着就像以前去表哥家去吃，人多熱鬧，表哥家好吃的東西還多，順便還能要點紅包。

“媽今天帶你過去，也是讓你幫媽把把關，你要是和對方家庭相處不好，媽想着這事就算了。”

“啊？這麽大的鍋，我可不想背，媽，您自己的幸福您自己把握，我反正以後也要嫁人的，又不會跟您一輩子。”

“你這丫頭……”

……

別墅客廳。

莊瑾坐在沙發上，看着前後忙碌的傭人，和難得露出慈祥笑容的父親，一想到待會要和一個或許會成為自己後媽的女人吃飯，心裏一陣不是滋味。

莊欣也在家，她看莊瑾一個人在沙發上坐了許久，走過去。

“小瑾，怎麽，有心事。”

莊欣結過婚，幾個月前因為老公出|軌離婚，離婚後就搬回家裏住在一起。

不過莊欣要幫忙打理生意，平時工作忙，到處飛，很少回家。

莊瑾：“沒什麽心事。”

莊欣湊在莊瑾身邊，“我從小看着你長大，你有什麽事能瞞的過我。肯定是為了待會團圓飯的事吧？其實不止你，連我想到以後家裏多個陌生人，我心裏也不好受。但你要這麽想，咱爸年紀也大了，總是要找個人陪伴的，我們當子女的，不可能和爸在一起一輩子。多個人幫忙照顧爸，我們也可以放心。這麽一想，你是不是會覺得好受多了。”

莊瑾眼眸微動，“姐，你放心，我知道。”

莊欣見莊瑾心情不佳，轉移話題，“說說看，你和你那個小女朋友怎麽樣了？過年期間，有沒有打算邀請人家來家裏玩啊？我可跟你說，你要是帶女朋友回家，我可是準備紅包了的，而且還是個大紅包哦。”

莊瑾面上剛才的黯然果然不見蹤影，漆黑的眉眼溫柔下來，“她還沒給明确回複，多半是覺得不好意思。”

莊欣眨眼，“女孩子害羞很正常，所以你身為男孩子就要主動點。待會吃年夜飯的時候，別忘了跟她打電話，最好視頻電話，讓我也跟她視頻一下，說不定我能說服她過年過來咱們家玩。”

“可爸……要知道我在大學交了女朋友……”

“嗨，這有什麽，你還真以為咱們老爸是個老古董。大學生談戀愛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學生時代不找女朋友，畢業就催婚，你說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女朋友又不是國家發放的。要是老爸敢說你，我幫你怼。”

和莊欣說了幾句，莊瑾壓抑的心情開解不少。

他拿出手機，跟程憶發信息。

【我們家馬上要吃年夜飯了，你吃了嗎】

【沒，我還在路上】

【路上？】

【我媽帶我去一個叔叔家吃】

【嗯，到了跟我發信息】

【我好像快到了，不跟你說了，有點緊張，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