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讨價還價

看着父子兩人一臉期待的樣子，她饒有興味的看着外面，緩緩說道：“任由客人吃，這樣賺錢只是一時，很容易讓人吃膩。相反，每天美食限量，吃不着了，或者吃得不過瘾，他會時時刻刻惦記着，明兒自然還會來，做生意就應該這樣，細水長流。”

章家父子對視一眼，看向陸鈴的時候眼中微變，兩人都忍不住要重新估量眼前這個小婦人了。章老爺甚至在心裏暗暗想着，如此寶玉，以前居然沒有重視。

章老爺說道：“給我說說你的打算。”

“接下來的事情咱們去兔舍看過後再說。”在她看來紙上談兵有點不切實際，要看過那些兔子，再商議接下來的事情。

一行人抵達了楚家的時候，這裏已經安靜下來了，只是門外放着不少今天收上來還來不及清洗幹淨的鮮草。陸鈴和楚東迎着章家父子進了兔舍，饒是有了心理準備，親眼所見的時候還是有點震驚的。

章弈航問：“楚叔，你這裏到底養了多少兔子？”

楚東在章家做了十多年賬房先生，是看着章弈航和章家的公子小姐們長大的，老夫人便讓這些孫輩都尊稱楚東一聲楚叔，也算是全了楚東十多年來為章家辛勤付出了。

“少爺，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要問阿貍或者我妹妹妹夫他們。”楚東說完後，看向陸鈴：“阿貍，如今有多少兔子了？”

“九百多。”陸鈴淡笑：“現在每天都有幾只母兔會産下小兔子，所以數量漲得很快。”這些兔子懷孕的速度還真是讓她震驚。

“現在還有一百多只懷着小兔崽的。”陸鈴一邊走，一邊說：“現在出生的母兔最快五個月就會第一次懷上小兔崽，往後一個多月就會産下小兔崽，所以兔子的繁殖能力是很強的。楚家的兔舍才是剛剛開始，所以要大批量供貨給你們酒樓，這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若是等到明年，就會好多了。”

從兔舍轉悠了一圈出來，他們就去了楚家堂屋裏說話。阿媛上了茶後，又跑得不見人了，而張氏一個寡婦不好出來見外男，所以和花繁玥一直都在自己的房間裏繡花。

章老爺喝了一口茶後，看向陸鈴說道：“章家酒樓在泷州就有十三家，楚家現在是不可能供應這麽多兔肉給章家酒樓。”

陸鈴聽了，淡淡說道：“若是以限量的方式推出新菜，今年冬季，我只能負責你們在泷州的十三家店。那就以泷州為試點，明年的事情明年再商議，如何？”

章弈航聽了，笑着問道：“若是有人出更高的價格，楚娘子來年是不是就會把兔子和菜譜賣給別人？”想要買到大批量的兔子肉可不容易，所以他不希望和楚家的合作只是短期。

陸鈴聞言，搖搖頭：“我若是選擇了你們章家作為合作夥伴，我就暫時不想別的。至少，我和你們合作的菜譜，不會再給別的酒樓。這一點你們絕對放心，雖然說商人重利，我陸鈴還不至于為了一些銀兩而壞了自己和楚家的名聲。”

章弈航看了看她，覺得這個女人還真是厲害，涉及到利益也能如此淡定：“那你想要如何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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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鈴說道：“這個冬天，泷州十三家店的兔肉我楚家負責供應，菜譜我出，所得的銀子五五分。”她以前是打算出菜譜，可是購買兔子的銀子章家要給。随後每銷售一道菜，她就得分三成。後來想想很麻煩，倒不如菜譜和兔肉他們楚家負責，賺的銀子他們五五分。當然，她在說出五五分的時候就猜得出章家不可能會答應，所以她的底線不是五五分。

章老爺和章弈航都覺得不可思議，而楚東也覺得陸鈴這樣有點過了。誰會願意和她五五分？這不是喝別人的血，吃別人的肉嗎？

陸鈴看到他們父子兩人臉色都不是很好，對他們的反應她一點也不在意，反而是淡淡一笑，等待着他們的回答。

章弈航心裏已經飛快的算計起來，兔肉不用他們出，菜譜日後也是屬于章家的，雖然眼下五五分，導致他們賺到銀子沒預期的多，可若是生意好，打出了門道，也算是不錯的選擇。他不由得看向自己的父親，卻見父親已經陷入了沉思。

陸鈴看到他們還在猶豫，便說了一句：“若我是你們，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同意。客人進入酒樓吃飯，點的肯定不是一兩道菜，這樣一來，也算為你們酒樓帶來客源，真正算起來，賺的人只會是你們。”

“你還有什麽要求？”章老爺問道。

陸鈴一笑：“姜還是老的辣。”她抿了一口茶，這才說道：“我暫時只能提供你們在泷州的店，可是我出的食譜你們可以在泷州以外的店鋪推出，只是賺的銀子，我要一成。”

章家的酒樓開遍了嶺南，甚至嶺南外也有不少他們的店，瞧着是一成，實則計算下來，這一成銀子絕對驚人。

章老爺看向陸鈴，眼裏滿是探究：“小姑娘，不覺得你這樣很貪心嗎？”他走南闖北二十多年見了不少做生意的女人，可是如此肆意妄為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陸鈴搖搖頭：“做飲食生意本就是一本萬利，而一家酒樓，最重要的是食譜。好吃的菜，吸引更多客人來，自然就有不少進賬。您老相不相信若是我把這五道菜的食譜拿出去拍賣，得到的價格絕對不低。”

章弈航看着被氣得不輕的父親，不由得對陸鈴更是好奇幾分，父親是章家長子，也是現在的家主，他向來是一個冷靜自持的人，輕易不會發脾氣，現在陸鈴卻能把父親逼到要跳腳了，不得不說她有幾分手段。

楚東見狀，忍不住開口說道：“阿貍，好好和章老爺說話。”

章老爺深吸一口氣，看着楚東：“你這侄兒媳婦比你兩個長子還要厲害。”說完後，他看向陸鈴：“泷州這邊，你們占三成，泷州以外，每賣出一道菜個你一百文，你看這樣行不行。”

陸鈴抿唇，想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說道：“泷州賣兔肉所得楚家占三成，泷州以外每道菜一百文。可是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章家酒樓殺的兔子，所有的兔毛歸我。記住，我要的是你們章家所有店鋪的兔毛無條件送給我。”

章弈航問道：“楚娘子要這麽多兔毛有什麽用？”

以前店裏的兔毛一般都是扔了，除非毛色很好，在殺的過程中沒有弄髒，這樣的情況下有可能會留下來做冬衣或者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