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十幾分鐘後，季明一手摸着後腦勺，一手摸着肚子出現在書房門口，看着如同在自己家一般自在的刁溪說道：“你來了啊。”
“醒了？”刁溪擡頭看向他，道：“給你買了早餐，在餐廳裏，你先熱了吃吧。”
說罷，他繼續看向屏幕。
季明看着男人認真工作的臉，心念一動，卻是強行忍了下來。
這是不屬于他的人，他對這人動心十年，已經是放肆，現在，是時候将那放肆收斂，去找自己的另一段人生了。
這麽想着，季明舒了口氣，沒有聽從男人的話去吃早餐，而是靠着門，一字一句地将準備好的話語說出來，“刁溪，我交男朋友了。”
刁溪：“哦，先吃早飯，別餓着肚子說……你剛剛說什麽？”
季明認真地看着他，不錯過男人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我說，我交男朋友了。我就是跟你說這事。”
刁溪愣住，看着他，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動作，宛若靜止。
季明面上鎮定，實則心已經吊在了半空，男人的一舉一動，能夠輕而易舉地把他狠狠地砸在地上。到了這種時候，季明無法否認自己內心還是帶着一絲絲的期許，期許對方會有不一樣的反應，但他也明白，那不可能。
十年都沒有發生的事，現在也不會。
刁溪問：“是誰？”
“工作上認識的人，你之前也見過。”刁溪這句話就等同于答複，季明的心慢慢落下來，失望、失落，卻在意料之中，“簡爍，他昨天跟我表白了，我想了想，我也單身這麽多年了，就……”
“我不同意。”
季明一愣。
“你既然把我叫過來，也是認真詢問我的意見。”刁溪慢慢說道，“既然如此，我的意見就是不同意。你才工作多久，你了解那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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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眨眨眼，抑制住心底那一絲不該出現的喜悅，說：“這公司我也來半年了，大部分時間都跟簡爍在一起工作，應該算了解了吧？”
他也是認真想跟簡爍談的，自然會把這件事裏裏外外都考慮清楚。從各方面來說，他與簡爍都稱得上是合拍，如果是想要一直相處下去，季明相信自己跟簡爍可以細水長流。
光是不排斥簡爍這一點，就足夠季明接受對方了。
雖然要斬斷刁溪這邊的情絲，讓他覺得異常的難受，但季明也很清楚，真的将自己這份得不到結果的暗戀結束後，他會比現在輕松百倍。這是個高收益的買賣，除了……除了……
季明的眸子微暗，聽見刁溪說道：“應該？你考慮了你跟他，那我呢？還有你家人，你這麽正經的跟我說，是打算跟他一起過日子了吧？既然如此，你總不能不考慮周圍人的感受吧？”
季明：“……刁溪你怎麽了？”
刁溪的性格比他還自我，從小到大只管自己的事，從來不會顧慮別人。小時候他是覺得這樣真潇灑，長大後，即便是他喜歡的人，季明也會想，刁溪如果不那麽自我，會不會就發現自己喜歡他的事？
但他也只是想想。
現在的刁溪在外看上去成熟穩重，實則本質根本沒變過，既不願意管別人的閑事，也不願意別人管自己的事。自然，與他相識十年的季明好歹算在自己人的範疇內，但涉及感情上的事，刁溪連他爸媽的意見都不聽，這時候跟季明說要顧慮別人的感受……
聽見季明的話，刁溪微微一頓，欲言又止。
季明卻是丢出一記炸彈：“我交男朋友的事，我已經跟我爸媽說了。他們也早就知道我性向，催着我找來着。”
刁溪失聲：“我怎麽不知道！”
季明：“……”
有那麽一瞬，季明差點就告訴刁溪：你不知道，是因為我喜歡的就是你。
但他忍住了，他只是說：“我怕你誤會。”
“這有什麽好誤會的，我跟你誰跟誰啊……”刁溪說着，卻是起身，大步往外走，“反正這事不同意，你……你若是真喜歡他，下次帶給我正式見一見。我幫你看看，他要是好人，我……反正到時候再說，我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季明：“……哦。”
季明跟着刁溪的腳步走到門口，看着他動作利落地換好鞋，心裏的那一點喜悅徹底熄滅，“路上小心。”
刁溪：“嗯。”
本好有些竊喜對方的反應，但看對方這舉動，稱不上是慌亂。恐怕刁溪真的只是單純覺得他跟一個自己不熟的人交往，讓他不放心，所以才第一時間反對。季明不是很能理解這種反應，因為站在他的角度，刁溪的每一任女友都足夠引起他嫉妒的情緒。
雖然其中大多數妹子都因為刁溪約會都要帶上季明這種舉動感到非常奇怪而分手。
事實上季明并沒有要破壞刁溪跟女友感情的意向，他雖然心底會産生這些陰暗的思想，但卻不會去那麽做，因為他有他的尊嚴和底線。但奈何刁溪約他從來不說周圍有什麽人，有時候是女友，有時候是朋友，有時候就是單純的兩個人出門，季明無奈，也說過刁溪幾次。
但正如他之前所說，刁溪是個自我的人。
他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他想跟季明一起玩，就要叫季明一起玩，即便是女朋友都攔不住。
這番厚愛，滋長了季明對他的喜愛，卻也讓季明越發痛苦。
不過沒事了。
季明看着刁溪轉身出門，随意地擺了擺手，“我回頭跟他說個時間，你周末有空吧。”
“……這周要出差。”
“那下周？”
“……嗯。”
刁溪走前，想起什麽，道：“記得吃早餐。”
“嗯。”
人走後，季明去了餐廳，看着桌上已經涼了的食物，抽開椅子坐下，一口一個的吃。他有些發怔，目光沒有實質，只是看着前方，心裏卻是什麽也沒想。
要結束一段感情，甚至連對方都未曾明了過，對他而言，就像是把填滿心髒的巨石搬了出去。
放松的同時，也難免覺得空落落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頭疼反胃就沒碼字。
☆、L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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