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鱿魚
常加輕醒了過來。
她覺得自己的頭很重,剛想擡起手,一只手卻适時的伸了過來然後,先幫她給揉捏了起來,常加輕眼睛未睜,“謝謝你了,胡叔。”胡汜檐溫柔的笑了一下,手下勁力不變,“好點了嗎?”常加輕閉上眼睛應了一聲。
倏忽想起什麽,拿起手機看到了幾條未接短信與電話,眼睛看着手機屏幕,“勿風呢?”小家夥一向很粘她,怎麽這會卻不見了人影。
胡汜檐正想回答,耳朵卻聽到了走廊外側傳來的聲音,胡汜檐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可能是,在院子裏面蕩着秋千,或是,在外面哪裏玩耍吧。”常加輕擡起頭看向胡汜檐。
胡汜檐的臉上,滿是和藹溫柔的笑意。
常加輕微笑,“哦,這樣啊,那我昨天下午給他買的小鱿魚幹,這下可沒人吃了。”略微苦惱的聲音,“要不,你還是拿去給小劉他們吃算了……”“姐姐,我在這裏。”所以,不要把他的小鱿魚幹送給別人……揪巴着手的沈勿風委委屈屈的邁着小碎步挪了進來。
屋內的兩人會心一笑。
胡汜檐笑着離開了房間,将空間,留給了這兩個‘小魚跟蝦’。
常加輕看了沈勿風一會兒,緩緩的伸出了手,“怎麽不過來?”以前都不用她問,這人直接就會布袋熊上身。
沈勿風看着那只手,之前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羞怯感又浮了上來,“我,我不敢……”他,他怕,他怕再把常加輕,給嗆死了。
常加輕一邊聽着,一邊開始回短信。
删了兩個叫她加扣去炒股的,回了四個員工覺得的‘疑難雜症’的,然後将那幾個未接電話的致電人,也以間接發短信的形式給回發了過去,常加輕正在認真打字,結果聽到這個頓時就笑了……“這世上,居然還有我家勿風,不敢做的事情嗎?”沈勿風撒嬌,“姐姐…”常加輕笑着将沈勿風拉了過來。
常加輕的眼睛望着屏幕,右手捏着沈勿風的臉蛋,“鱿魚幹在書房的櫃子下面,我昨天提前叫人給你拿回來了,你現在就可以去拿來吃。”沈勿風耷拉着的腦袋一下子就擡了起來,眼神也在那一瞬間變得明亮了起來,他就知道姐姐,對他是最好的了……“好!”拉着常加輕的手用力的捏了捏,“姐姐,你還難受嗎?”“不會了。”只是昨天的那一陣突然覺得頭重腳輕而已。
沈勿風盯着常加輕看了好一會後,終于決定扒拉住了常加輕的手臂,而後……就開始不言不語。
常加輕做完事情,突然間覺得好像哪裏有些奇怪的樣子。
轉過頭去看那個平常像小鳥一樣叽叽喳喳今天卻變成了一朵乖巧安靜的小蘑菇一樣的人。
常加輕細細打量着沈勿風腦袋上面的黑頭發。濃密,松軟,黑亮,于是就忍不住摸了摸,“……怎麽了?”一副很失落很不開心的模樣。
有人欺負他了嗎?不,不會,這裏是家裏,能欺負他的人,只有她自己。
沈勿風聞着常加輕身上帶着一些藥味的衣服,“沒什麽……”“勿風。”“嗯?”“我記錯了,小鱿魚……好像在半路,被何絡給吃了。”“!”沈勿風頓是爆炸了,“是誰?”是誰敢偷吃他的小鱿魚幹?那個人,他簡直就不是個人,居然敢偷吃他的東西,他一定要把那個人……的車輪子,用大釘子給戳出一個大洞出來。
常加輕面無表情:“就是上次來我們家的,那個笑起來眼睛會變成馬蹄印的女人。”沈勿風憤憤,“搶男人吃的東西的女人,肯定不是一個好女人。”太壞了,不要臉的老家夥。
此時,另一頭。
不要臉的老家夥,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何絡揉揉鼻子,好像是——又感冒了。
常加輕點頭,“她的确不是一個好女人。”至少在她的心裏,好女人,最起碼不應該讓自己喜歡的人,難過到居然在大白天就蹲在牆角,失聲痛哭了起來。
而何絡此人,她從以前到現在,都未曾能做得到過這種事情。
因為這件事情對她來說,也許是件很難的事情。
常加輕如是想到。
正在出神中的某個人沒發現床下的某個人,正試圖朝她身上爬來。
沈勿風勾住常加輕的脖子,親昵地歪頭靠在上面,“姐姐,你說勿風……是不是很笨呢?”“嗯。”“……嗯?當然不是。”他聰明的都快超過猴子了,那股機靈勁,就連她小時候曾經養過的一只鹦鹉都比不上。
不過……擡起沈勿風的頭,“有人讓你這麽覺得了?”沈勿風閃躲着眼睛,“不,不是”“勿風。”“不是。”“……小家夥。”“……是。是胡叔,哦不不不,不對,不是胡叔,不關胡叔的事。”常加輕少見的耐心又出來了。
這是,只針對沈勿風才會自動散發出來的東西。
沈勿風覺得他看着常加輕的臉就不會說話了。
再要不就是會說錯話。
所以他決定調轉一個方向。沈勿風的身體背對着常加輕的臉,臉龐面對着常加輕的頭,“我看到你…躺在床上,就想照顧你,可是我連喂個水都會嗆到你,我想陪在你的身邊,可是我又……找不到一個能幫的到胡叔的地方,然後……”他就下了樓。
不能照顧的了常加輕,不能幫到常加輕,不能為常加輕減輕痛苦,不能為常加輕做任何事情,那他……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還不如就坐在樓下大廳裏面發呆。
至少,他看不到常加輕難受的樣子……能好過一些。
常加輕聽出沈勿風的話語裏明顯含着濃濃的悲傷成分,靜了一瞬後再次淡淡道,“每個第一次照顧人的人,都跟你一樣,不但手足無措,甚至有時還會幫倒忙,想你常叔當年生病的時候,我連要給他敷頭的毛巾是要沾冷水還是熱水都不知道。”啊?怎麽姐姐,也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的時候嗎?沈勿風想到就問出來了。
常加輕拍拍沈勿風的背,軟軟熱熱的,很好,看來小家夥在她沒辦法顧及到的時候,還是有聽她的話根據天氣溫度來穿衣服了……“是啊,如果我們第一次就能跟那些有經驗的老人家們一樣慮做的妥善周到,那我們就不是凡人而是神仙了,而且相對來說,那種情況一般也是比較少見的。”基本上從她記事起就沒有見到過。
沈勿風聽後覺得心裏果然好受多了,但是轉念一想卻又皺起了眉頭,“姐姐你不是在哄我吧……”“這次不是。”沈勿風往後退開了一些,緊緊的盯着常加輕的眼睛。
常加輕,是不撒謊的。不過一旦撒謊,她的眼睛,就會以極不符合平時頻率的速度來來回回地一連眨好多下。
沈勿風終于笑了,但是……等等,“什麽叫這次?”“……”“你聽錯了,我只說了不是。”“沒有,你說的就是‘這次不是’這四個字。”伸出手指頭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都聽到了。”“沒有,你聽錯了。”“有,我聽到了。”“沒有,你聽錯了。”“……”争論聲,持續了很久。
最後終于以常加輕打電話叫胡汜檐幫忙把小鱿魚幹拿上來而告終。
沈勿風盯着面前之人上下一直在不停煽動着的嘴巴,忍下了癢到鼻子上想打出來的哈欠。
姐姐說過,不可以在別人正在認真的對你做一件事的時候拿出一個不正經的态度來回對着人家,因為那樣,會讓別人感覺你不尊重他(她)……“……從這裏,畫個對角線,然後以前面我們使用過的公式套-進去,最後再将這個算出來的外立面體積相乘,然後那就是我們要的最終答案。”男人停下來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
連續講了一個小時,有點渴。
再次拿起小竹杆,“當然,如果你不畫對角線輔助的話,那也行,只不過那樣的話就要繞圈子了,而且會讓改卷的老師看到後煩不勝煩,因為你讓他也繞圈子了。”男人講完後瞥了一眼面前的男孩子。
他正在低頭認真的做着筆記。
很好,今天又是順利的一天。
男人走到玄關,“周老師,走了啊。”“嗯,走了,曾嬸又在澆花啊?”“嗯,這塊陽光照的比較少,這天,慢慢的開始熱了。”男人點了點頭,“是,好像是開始熱了。”“你今天好像比平常遲了半個小時下課。”男人微微一笑,“沒事,有道題型跟前面幾章講過的一道有點像,所以又複習了一遍。”幫曾議把水管捋直了一下,曾議笑着道謝。
男人摸了一下開的鮮豔可愛的粉紅色鮮花,愉悅的笑開了唇角,“勿風同學很聰明,我換了兩種方式出題,他都能很快就明白‘陷阱’出在了哪裏了。”曾議聽了之後也笑,看來少爺這段時間,是比較乖了。
果然只要小姐每天都能夠‘按約定好的時間’回家的話,那麽少爺無論怎樣就都會是很配合的……“那就辛苦周老師了,我們少爺平時都比較調皮,也就是在你面前,他還會表現的乖點,你每天都要跑這麽大老遠的路來上課,一定很辛苦吧?”“不辛苦,就是路上灰塵多了點,可是公交車,我又怕它車上的那個味道。”兩人笑着又聊了幾句。
不久後男人離開了這裏。
胡汜檐經過,幽幽地往這邊看了一眼。
曾議回過頭,“汜檐……”“少爺,你渴不渴呀?我去切點桃子給你好不好呀?”房間裏傳來沈勿風軟軟的應答聲:“好。”曾議:“……”都這麽久了,汜檐怎麽還是這麽惱她,就連老方她們也都在昨天,開始跟她說話了。
說到這個,曾議又想起了那兩周苦不堪言的日子。
事情的起因,這還是因為那天晚上她把沈勿風給笑哭了的事情。
在那晚的事過去之後的未來一周的時間裏面,曾議做什麽,都有人排斥。比如說,曾議想要除草去問小劉要鋤頭,小劉很熱情的帶着他去了地下室拿,結果剛剛開始除兩下,鋤柄就斷了。曾議:“……”該修補了。
又比如說到了吃飯的時間。曾議上桌,幾人把飯全都撥到了常加輕和沈勿風那邊,而留在曾議面前的,只有一盤腌的半生不熟的酸蘿蔔。
再比如說,曾議走到客廳,剛才還有說有笑的幾個人頓時噤了聲,而後,做鳥獸魚散狀。曾議:“……”終于明白了她這是被孤立了。
看來在沈家,沈勿風是屬于那種可以得罪而太太先生卻是不能得罪的人,但在常家,沈勿風卻是那種不能得罪反而常加輕卻是可以得罪的人。
沈勿風在常家,就像是空氣一樣的存在。
男人走出後門一段路,身後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男人轉身望去。
一輛黑色汽車慢慢倒進了‘沈家’。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沈勿風:我不喜歡桃花了
常加輕(疑惑):你以前有喜歡過嗎?不是跟她說喜歡狗尾巴花
沈勿風:有的
常加輕:什麽時候
沈勿風:就是沒有這麽多男人都注意到你之前
常加輕:……
又遲了,唉,不好意思啊,白天很忙,所以只能晚上碼了(鞠躬,真的不好意思了T_T因為曾經說的22:55以前,呃貌似……好像,做不到了耶~)
我想到了他們蜜月時候的日子,然後瞬間就笑出了聲來,小風風太可愛了,至于小輕輕麽……太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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