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訂婚
沈勿風溜達到市區就上了一輛公交車。
當然這次他換了一條路線,而且以後也不會再去上次那條路線等車了,因為他怕再碰到什麽不清楚的神經病。
上了車随便找個位子坐下,沈勿風拿出了手機。點到發件人名為“QZ”的信息那一欄,還是昨天中午常加輕在他撒嬌下才妥協回複的那句話:“我也是。”沈勿風發的是,我想你了。
而常加輕回的是,我也是。
我也想你了。
沈勿風甜甜地笑了。将手機貼在胸前,沈勿風換了個坐姿,他現在只要一想到昨天常加輕對他說的那些話,他的心裏,就美滋滋的冒着泡泡。
她說給她一點時間,他就問多久,她說二天,然後他就抱着她蹭着她的脖子說為什麽要這麽久,他這麽好,這麽漂亮,還這麽賢惠……然後常加輕還沒聽完就笑了。
點着他的臉笑他皮厚,捏着他的鼻子笑他不害臊。
他不依的噘起了嘴巴。常加輕溫柔地撫摸着他的臉,神色異常的認真,她說你真的想好了嗎,勿風,你真的……要嫁給我嗎?他用力的點着頭,嗯,要,我喜歡姐姐,我要和姐姐在一起,一輩子都在一起,一直一直的在一起。
她抱着他,唇角抵在他的額邊,如果這是你希望的,勿風,他聽到她說,那麽我全都給你。
常加輕想通了。
萬劫不複又如何?只要勿風不再難過,只要勿風能感到開心,那她常加輕,縱使是萬劫不複,她也——甘之如饴。
睫羽輕顫,沈勿風的唇角輕揚,一陣風拂過,吹起他額前細碎的留海。車子開走,留下滿地繁霜,陡增一絲寂涼。
滿載着希望的帆船漸漸遠去,只是不知那迎接着帆船的彼岸,是否還會記得,它曾經對帆船,所許下過的誓言。
——
醫院。
Advertisement
常加輕忽然感覺身體狠狠地往下墜了一下,然後她就醒了過來。
她聽到身畔有人在哭,聲音很近。
常加輕手心一動……“寶寶醒了?”常加輕轉頭,一個女人正在直直地盯着她看,眼裏有她看不懂的東西,女人伸出手,常加輕吓得往後一縮,常顯一頓。
眼神幾閃,常顯轉了個方向拿起了桌上的杯子,“睡了這麽久渴了吧?想不想喝水?我倒給你好不好。”常加輕的眼裏滿是防備之色,只是看着面前一直在對她說着話的‘陌生女人’,并不說話。
常顯心裏一痛,心髒微微地抽搐着。
她又不認識她了。
常顯的左手微微收緊,下一秒又松開了,唇邊依舊帶着笑意,将水遞給常加輕,常顯坐了下來,常加輕又是往後一縮。
常顯伸手想摸一下常加輕,“別怕,是媽媽。”常加輕身子一顫,立馬擡手擋身閉眼揮舞了幾下,瞬間杯子就被打翻在被。
水流的到處都是。
常顯一驚,“輕輕!”急的立刻就拿起放在凳子上的西裝外套就撲在了被子上面。
鄒釋擇被這一番大動靜給弄醒,“家主怎麽了?”待看到屋內此時的狀況以後就立馬下床走了過去,“小姐!”常加輕雙手抱腿,孤單又無助地坐在那汪被溫水浸濕了的床單上面,眼裏滿是恐慌。
常顯想過去叫她起來換個位置,不料敏感的常加輕卻察覺到了常顯的意圖,而後就立刻驚聲尖叫了起來。
鄒釋擇見勢不妙,立即就打開門跑了出去。
常顯擡手,“好好好我不過去,但是…輕輕你乖,你先起來一下好不好?讓媽媽把這些床單和被套都換了,天氣這麽冷,你這樣,會感冒的,寶寶乖,你讓……”常加輕并沒有理會常顯的哄勸,她現在對周遭的一切都感到很陌生。
門被人推開,鄒釋擇帶人走了進來,“……兩分鐘前剛醒,一醒就不讓我們靠近,我們家主剛才想要替她換掉濕了的被單她都不肯,就好像,就好像聽不懂我們說的話一樣。”
女醫生看着常加輕,“發病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小徐,□□丙嗪注射液25mg肌注射,st!醫囑我馬上就會回去開,你先執行。”“哦!好!”
男護士剛轉過身卻又想到了什麽,“……要不要加點普魯卡因?”“不要不要,都這個時候了還加什麽普魯卡因,耽誤時間。”推着男護士,“快快快。”“好!”男護士快步出了門。
男護士邊走邊聳了聳嘴,完了,這人要被痛死了。
果然。
幾人一起使力将常加輕按住,常加輕低吼不止。好家夥,女醫生看向常顯,“……你女兒是不是有練過?我手都被她給摳青了。”常顯抱着常加輕,額間泌出細汗,“是,小的時候我有送她去學過。”女醫生恍然大悟,“這就難怪了。”轉過頭對站在一旁抽藥的護士大聲道,“徐路,藥水抽好沒有?”“好了好了!”
男護士排完氣後拿起棉簽沾了消毒水,進針前又再次重複确認了一遍:“王醫生,□□丙嗪注射液25mg肌內注射 st是嗎?”女醫生點頭,“對,紮。”男護士一針幹了進去。
常加輕安靜了一瞬,而後忽然就掙紮的更加劇烈了,嘴裏唔唔唔的叫着,眼淚都飙了出來。常顯看到後更加心痛難忍,一旁幫忙壓着常加輕手的鄒釋擇見了,也都面色難看地轉過了頭去,不忍再看常加輕的慘狀。
常加輕慢慢安靜了下來。
二人相繼離去。
女醫生走到門口,“你跟我一起去十八床先看看,傍晚的時候她好像有些躁動,我猜可能跟她老子來看過她有關。”男護士點了點頭,“好,等我把二十二床的藥喂完就去。”
二人離開了這裏。
此刻,房間裏。
鄒釋擇想接過常加輕替她換衣服,“家主我來吧……”剛才鬧騰的那麽厲害小姐的衣服肯定濕了,再加上又沒有換被子。
常顯抱着常加輕躲開了鄒釋擇的手,嗓音略微有些沙啞,“……不用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幫輕輕換就好了,我想多陪陪她。”
鄒釋擇一個大女人差點沒被常顯這句話給催的潸然淚下。
常顯抱着常加輕,溫柔地替她拭去了額間和頸間上的汗水,撚開粘在常加輕臉頰兩旁的兩絡濕頭發,常顯親了親常加輕,軟言輕語,“寶寶別怕,媽媽在這裏呢,媽媽在這裏……陪着你呢。”
門外。
鄒釋擇點燃一根煙坐在了病房外面的走廊長椅上,神色之間盡是頹廢,小姐,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因為少爺還在等着你呢。
第二天下午,常顯去了公司。
在聽說了昨晚的情況之後就急的不得了的胡汜檐,在曾議的陪伴(腳傷還沒複原)下,給常加輕帶來了一個東西。
鄒釋擇在見到那個東西之後立馬就想飙問胡汜檐是不是還沒有睡醒,怎麽會把這個東西給拿……常加輕忽然一把将那個東西給搶了過去。
而接下來常加輕說的話,更是令在場的人聽到了之後無不鼻頭發酸的想要流眼淚。
她說,“勿風乖,我把小熊給你帶回來了,你別哭,你不哭我就把小熊送給你,你乖,你乖的話我就把小熊送給你好不好?姐姐把小熊送給你……”
我就算是不記得身邊的所有人了,也都還是會,記得你一個人。
——
覃陽大廈。
常顯推回,“戒了好久了。”賀彩萦收回手裏的煙,詫異,“戒了?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常顯低頭笑着倒茶,“我戒煙不用先跟你報備一下吧?”賀彩萦笑罵一句,“你這家夥,我不過是随便問了一下而已。”常顯無奈挨了一下,“……那我也不過是随便回答了一下而已。”
二人對視,相視一笑。
茶水滿上,常顯遞給賀彩萦,“今天怎麽有空過來,大忙人,五年能見上你一次,那都是不容易的。”賀彩萦瞪她,“……你還好意思說我?你出國那麽久,回來也不知道先和我聚一下。”“哎呀聚什麽,”常顯嘴角微斜地勾了一下唇,“來來去去不就是吃喝聊那些東西,太無聊,我懶得搞這些東西。”
賀彩萦笑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沒變。”常顯喝了一口茶,有點澀,可能是茶葉放得有點久了,喲,不好辦,可別過期了……“我當然沒變,永遠都跟以前一樣的年輕英俊,潇灑倜傥,”賀彩萦撇了撇嘴,皮也跟以前一樣厚。
常顯瞥她一眼,當做沒看到她的小表情,“不過你就不一樣了,幾年沒見,居然都學會上打太極這種高級別的運動了。”賀彩萦一噎,而後掩飾般的咳嗽了幾下,“……你看出來了啊。”
常顯微微一笑,“我又沒有青光眼,當然看得出來,再說了,你的演技一向都不怎麽樣,好了,說吧,我不想再重複第三遍意思相同的話。”
賀彩萦臉面微紅。常顯頓了頓,倏忽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眼睛開始越睜越大,天,這家夥……該不會是有高血壓了吧?
……
賀彩萦搓了搓手,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實呢,我今天來呢,主要就是……那個,這個……你女兒今年多大了啊?有沒有婚配?”
——
沈家。
秦谷旋笑着跟魏侪徉說道,“其實大幾歲也不要緊,關鍵是要會疼人,你看我家那個”眉頭皺起,“……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做生意,做生意,一點都不懂的關心我,還要我明示她她才能明白。”
秦谷旋掩唇一笑,“那還不是因為沈家主忙嘛,女人嘛,哪有幾個是不天天在外頭奔波勞累東跑西蹿的。”魏侪徉想了想後道:“是哦,你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難道以前……是他想多了嗎?
秦谷旋淡笑不語。
不管了,想多就想多,總比一下子想少了或者不想就有壞情況了的好吧?
秦谷旋拉起魏侪徉的手,魏侪徉手腕上的兩個碧玉翠镯在他的手腕間輕輕搖動,劃起兩道玉色弧線,聲音清脆,碰撞起來煞是好聽,“……剛才我和你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嗎?”說完還拍了兩下魏侪徉手上戴着的镯子。
這是秦谷旋剛剛從手上退下來送給魏侪徉的禮物。
魏侪徉看着手上的镯子點着頭淡淡地笑了笑,不過笑容裏卻滿是真心,“你放心,我都記住了,誓味是個好孩子,不僅人長的俊事業有成,還對我們家風風這麽的上心,經常跑過來找風風。”
微微皺了皺眉,“可惜我們家風風太害羞了一些,不然這會兒,早就該是他們小兩口,甜甜蜜蜜的出去約會了的時候。”
秦谷旋淺笑,“沒事,男孩的臉皮都是要比她們女孩子要薄上許多的,風風這麽乖巧,我只見了一次就喜歡了,所以,慢慢來,我們啊,不着急,啊。”二人又聊了好久。
送走秦谷旋,魏侪徉伸了伸懶腰後又敲了敲脖子。
坐得太久,脖子都僵了,“先生我幫您捶捶吧?”魏侪徉閉着眼睛點了點頭,“嗯。”
錘了幾分鐘,孟芹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先生,您剛才……”魏侪徉睜開眼睛,“怎麽了?”孟芹鼓起勇氣,“您剛才,是答應嚴正君了嗎?”
魏侪徉笑了,這家夥,還以為剛才在做事呢,沒想到卻一直都在偷聽……“是,怎麽了?”
孟芹一驚,“您真的答應了?可是太太明明就……”魏侪徉眼神一厲,“誰知道妻主在搞什麽名堂,明明先前就說好了是嚴家丫頭的,可是臨了去了公司一趟回來就說什麽不行了……我真是不明白,那麽好的一個對象……算了算了不說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這件事,說起來我就一肚子的火。”
脫下身上的外套,魏侪徉朝孟芹努了努嘴,“去換件衣服,跟我出去一下。”孟芹不解,“先生是想去逛街嗎?可是,現在好像遲了點。”都快五點了。
魏侪徉搖了搖頭,“當然不是。”“那是什麽?”魏侪徉走到門口,“去訂喜帖,準備訂婚。”眉眼間有着不容置辯的神色。
妻主糊塗了,他可不能糊塗,孰是孰非,孰好孰壞,他自有論斷。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沈勿風(扶着鋼筋):姐姐救我
常加輕:誰敢逼我的勿風
魏侪徉:我呀……(看到常加輕的冷臉)不,不知道
沈勿風:你說謊,就是你逼的我
魏侪徉(皺眉):風風怎麽跟爸爸說話的呢?
沈勿風:QAQ姐姐
常加輕(抱過沈勿風,微笑):精神病發作起來可是連岳父都敢打的
魏侪徉:……祝你們幸福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