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不要讓朕失望

老太太睨了他一眼，将手旁的一串佛珠拿起來。“欽兒，你只理解了哀家一半的意思。哀家要你娶丫頭，可不止是因為這些。哀家是真心喜歡這丫頭，單純，心地善良。”說着看向一旁一直跪在地上的皇帝。

“孫兒知道……”聲音明顯沒有之前的興奮，頭也跟着垂了下來。

“知道？知道就好好對丫頭。不要對人家發你那皇上的臭脾氣。平時見你對皇後倒是客客氣氣，怎麽一對上丫頭就變了。以後再這麽欺負她，皇奶奶決不饒你。”老太太繃着張臉瞪他。

禦墨欽有些無奈的看着她，他也沒有辦法，那丫頭總能輕易地挑起自己的怒火。

“馬上哀家的生日就到了，哀家有一要求。”老太太坐正身子，一臉的不容反抗。禦墨欽失笑：“皇奶奶請說，別說是一個要求，就是成千上萬個，孫兒也會去辦。”

“哀家要在生日宴上看到丫頭。”

從壽康宮出來，天已經黑了下來。禦墨欽就一直沒有說話，皺着眉在想着什麽。徐凫掌着燈跟在身側。

“皇上，可是在想雲妃娘娘的事？”徐凫忍不住問道。

禦墨欽沒有理他。卻沒曾想，不知不覺竟走到了惜鸾殿門口。“你留下。”禦墨欽看了一眼惜鸾殿的牌匾，留下句話就進了去。

“主上。”隽翼一個閃身在他身後跪下。

“嗯，這幾天，可還老實？”禦墨欽停住腳步，看了看房門問。

“回主上，雲妃娘娘這幾天一直安分守己。下午雲将軍來過了。”隽翼如實的彙報給他。

禦墨欽了然的點了點頭。

殿內只有一點微弱的燭光，想來人已經睡下了。禦墨欽輕輕地推門進了去，小心的掀開床邊已經放下的帷幔。

雲旖旎已經睡熟，根本察覺不到他。

呼吸很輕，小嘴微張，眼珠微動。禦墨欽伸手想去撫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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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有陣風吹進，把外間書桌上的宣紙吹響。手還未碰到便收了回來，走至書桌旁将吹落的宣紙撿起。

看到上面有字，禦墨欽拿至燭火邊細看。

‘夕殿螢飛思悄然，孤燈挑盡未成眠。’僅僅只有兩行字。落筆很用力，看得出寫字人的情緒。

禦墨欽盯着字看了良久，将宣紙輕輕放下。看向不遠處的床榻，悄然離開。

“皇上？”看到主子出來，徐凫剛要給他掌燈離開。卻發現主子站在那裏沒有動。

“傳旨，從明天起，惜鸾殿的守衛撤去一半。”禦墨欽突然下旨，眉眼間染上了些不易察覺的不樂。

……

“琉瑾，下月十六就是皇奶奶的生日了。你說我送什麽給皇奶奶呢？”旖旎一手托腮，看着一旁正給她鋪床的琉瑾道。

琉瑾歪頭想了一下，“奴婢想不出……不然送太皇太後首飾？或者一身衣裳？”琉瑾走過來道。

旖旎朝天翻了個白眼，“你還是鋪床吧。你說的那些太普通了，我要送給皇奶奶最特別的生日禮物！”

“特別的？主子可是已經想好了嗎？”

“琉瑾，你有沒有發現最近的守衛變松了？”旖旎沒有回答她，突然身子前傾和她耳語。

琉瑾看向門外，“好像是的，今天門口的侍衛都沒有了。”

“琉瑾，想個辦法去找一下沈小姐。就說我想見她。”旖旎思考許久，開口道。眼睛尤為清明。

見沈小姐？主子為什麽突然要見沈小姐？

第二天一早，琉瑾就偷偷溜了出去。

沈府

“琉瑾？你怎麽來了？”沈婉見到琉瑾吓了一跳。

雲妃娘娘不是在禁足嗎？怎麽琉瑾不在身邊侍候，反倒跑出來了？

“沈小姐，先別說這些了。我出宮不易，還請沈小姐盡快和我進宮。我家主子有要事相告。”

“什麽事？怎麽如此慌張？”沈婉說着手下也不停活，粗略的收拾了一下，便随着琉瑾進了宮。

太和殿

“皇上，剛麒麟衛來報。說雲妃娘娘的婢女琉瑾，出宮了。”

禦墨欽從奏折中擡起頭，颦着眉道：“去哪了？”

徐凫似是奇怪的想了下：“軍機大臣沈豫安大人的府邸。”

“沈豫安？”禦墨欽愣了一下，怎麽去了那？

“不過很快就帶着沈小姐一起進了宮。”

沈家小姐？禁足前，那個沈家小姐倒是來找過她。呵，禁足都能交到朋友。禦墨欽笑了起來。

“随她吧。”徐凫驚訝的看着主子，這次主子竟然不管？

惜鸾殿

“雲姐姐。”沈婉進了來，緊張的看了看旖旎。發現并無大礙，才放下心來。

“妹妹不用緊張，我沒事。只是我現在尚在禁足中，不方便出去。才遣了琉瑾去通知你來一趟。”旖旎對她笑了笑安慰她。

沈婉點點頭。“姐姐找我前來，是有什麽事要婉兒做嗎？”

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旖旎拉着她到偏廳坐下。“婉兒妹妹可會什麽才藝？”

沈婉愣住，才藝？“婉兒……還請姐姐不要笑話，婉兒只會一些淺層的舞蹈。”沈婉有些慚愧的回答。雙手絞着帕子。

“沒關系，妹妹會什麽舞。可否跳與姐姐看？”旖旎一聽來了精神，還真是誤打誤撞。上次見到她，看她走路的身形就覺得她應該會舞。

“姐姐要看婉兒跳舞？”沈婉一頭的霧水，被叫進宮中，只是為了看她跳舞？

旖旎點點頭，“再過些時日就是太皇太後的壽誕，我想給皇奶奶準備個助興的節目。但是姐姐對舞蹈不是很了解，想請妹妹倒時與我一同為皇奶奶祝壽，可好？”

原來是給太皇太後祝壽。

“那時，大哥肯定也會進宮。妹妹也可趁此機會，好好表現一下。”旖旎握住她的手道。

想到雲将軍可以看到自己跳舞，沈婉的臉開始泛紅，嬌羞的點頭答應。

琉瑾把她帶入內室換了身衣服出來。沈婉站在大廳正中，看了看旖旎，慢慢的開始起舞。

雖沒有音樂，只從她的動作上來看，旖旎覺得很像是水袖舞。除了明顯的甩袖的動作，衣袖拿下來遮擋着嬌顏，看上去格外引人愛憐。動作行雲流水般優美，将女性的嬌柔美麗展現的淋漓盡致。

一舞結束，沈婉的額上已經有了細密的汗珠。臉頰嫣紅，偶有喘息。看上去就像朵雨後的玫瑰，嬌豔欲滴。比适才剛進來的時候更美麗，動人。

旖旎連忙起身走過去，給她擦汗。“婉兒辛苦了，婉兒的舞蹈真美。姐姐跟婉兒保證，只要此舞跳了，大哥一定會愛上婉兒的！”

“雲姐姐，莫要開婉兒玩笑。婉兒只想，雲将軍能注意到婉兒便好。”沈婉羞紅着臉，嬌羞的低下頭。

她并不敢奢望其他，只希望他可以注意到自己。

“姐姐難道不會跳這支舞嗎？”沈婉奇怪的問她。

旖旎愣住，她難道應該會跳嗎？“婉兒何出此言？”

“姐姐的母親雲夫人，是北虞第一美女，且能歌善舞，傾國傾城。這支舞也是雲夫人最為著名的一支，名字叫《鳳求凰》。難道姐姐不知道？”沈婉疑惑的道。

母親？這倒很出乎旖旎的意料。自醒來，母親的身體就一直不好。別說跳舞了，就連走路都不能走遠。

“那這幾日，便要辛苦妹妹了。屆時我們就用這支舞力壓群芳！”旖旎滿臉的興奮。

……

夜深，男人站在雲旖旎的床邊，伸手在她露在外面的小臂上輕輕按了一下，疼的她收回手，龇牙咧嘴的要醒。

卻及時被男人擡手點了睡穴，重新又睡了過去。

禦墨欽嘆了口氣，從袖中拿出一小罐藥膏。打開蓋子，輕輕挖出一些塗抹在她身上見了青紫的地方。

塗抹完畢，禦墨欽收起藥膏。撫上她的臉，眼裏染上了一抹柔光：“朕期待你的舞蹈，不要讓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