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太後壽誕

頤華宮

太後壽宴，文武百官，座無虛席。

“臣等恭賀太皇太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太皇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所有大臣起身，端起酒杯敬于坐在上座的太皇太後。

“各位大人請坐，今天，既是哀家的生日，也是家宴。各位不要拘束，盡情暢飲，不醉不歸。”太皇太後看着坐在下面的文武百官，笑着舉杯。

話畢，開宴。

“惜鸾殿，雲側妃駕到！”宴席進行一半，太監突然通報。

所有人的目光移向門口，都想看看這個未被封賞的側妃。

不多時，進來一名身穿黃色長裙的女子。橘黃色的錦緞長裙外，還套着一件淺黃的薄紗外套，頭上的頭飾是一只展翅的鳥兒。妝容美麗，舉止優雅。慢慢的走至大廳中央，端莊的跪下。

“臣妾，給皇上請安，給太皇太後請安。祝太皇太後壽比天高，福比海深。”聲音輕盈，幹脆。

太皇太後看到她，笑的合不攏嘴，趕快讓她起身。坐過來。

旖旎并未起身，而是跪在原地道：“禀太皇太後，臣妾前些天為了給太皇太後祝壽，新學了一支舞蹈想跳給您看。但是跳的不好，還請太皇太後不要怪罪。”

老太太有些驚訝，這丫頭竟然還準備了節目。不經意的看向一旁的皇帝，笑起來：“丫頭不用害怕，哀家知道你的心意。你今天不管跳成什麽樣子，哀家都不會怪罪。”

“多謝太皇太後。這支舞是一位師父教于臣妾，還請太皇太後準師父同臣妾一起共舞。”

“哀家準了。”老太太笑看着這丫頭還準備搞出什麽花樣出來。

一起進來的還有許久未見得禦墨錦，這是旖旎沒有料到的。旖旎有些緊張的看向座上的男人。

男人的臉上很正常，陪着身旁的皇後喝酒。是不是耳語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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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的心有些失落，他并不在意自己。有了皇後，他又怎會把其他人放進眼裏？

“這丫頭是？”太皇太後看着沈婉問道。

沈婉着了一身紅色的長裙，規規矩矩的跪下。“回太皇太後，臣女是內閣中書，沈豫安的女兒，沈婉。”

“哦，沈婉。”太皇太後聽了了然。“那錦兒呢？怎麽也在？你們是一起的？”

禦墨錦看了一眼有些緊張的旖旎，笑道：“這皇奶奶可就猜錯了，兒臣是被抓來當壯丁的。”

“哦？誰這麽大膽，敢抓四哥當壯丁？”突然上座的男人饒有興趣的開了口。

旖旎見他開了口，更緊張了。她似乎感覺得出他并不是很高興。

禦墨錦笑了笑，“皇上有所不知，臣今日入宮路過蓮池，剛巧碰到了沈小姐。沈小姐看的起臣略懂音律，便請臣為其舞蹈伴奏。沈小姐如此誠意邀請，臣自當效犬馬之勞。”

旖旎看向一旁的沈婉，竟不知她請了四王爺。這突然換了伴奏，難道不需要重新排嗎？

“側妃娘娘不用擔心，此舞本王雖未見令慈舞過，但是此曲的旋律倒是流傳已久。您盡管跳便是。”禦墨錦給旖旎一個放心的眼神道。

旖旎有些忐忑，與沈婉擺好姿勢準備開始。

四周，一片寂靜。

旋律聲起，琴音悠遠，綿長。

雙袖忽而打開，忽而向上。忽而旋轉，忽而靜止。宛若一只鳳鳥飛天。

兩人一跳一合，配合流暢。每個擡袖掩面的表情，都盡力得将眼神做到嬌羞，魅惑。見到心中摯愛的感覺。

旖旎跳的專心，盡力讓自己每一個動作都達到練時的極致。

鳳舞九天，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漸漸，旋律進入尾聲。旖旎的動作停止在最後的一個下蹲，掩面回眸。眼神直直的看向上座的禦墨欽。

竟沒想到，他也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眼神如火般熾熱。心下不僅一驚。

一曲結束，周圍卻靜的可怕。

“好！”突然，太皇太後拍手稱贊。一下子，整個大殿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雲相，丫頭果然是茹顏的孩子。這支《鳳求凰》跳的很有當年茹顏的風範。”太皇太後看向一旁坐着的雲相道。

雲熙這時從座位走出，跪下。“謝太皇太後贊賞，小女在家從未跳過舞，今日微臣也是頭一次見。如夫人現在在場，一定倍感欣慰。”

“哦？竟有此等天賦？真叫哀家刮目相看了，還好已是哀家的孫媳了。”太皇太後說到最後一句，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皇帝。

旖旎被誇的有些找不着北，真有很好看嗎？“皇奶奶，您不怪臣妾的這支舞跳的不合時宜嗎？”畢竟這是個壽宴，她跳的可是求……的舞啊。

“有何不合時宜的？皇帝，說起來，哀家是沾了你的光。”

禦墨欽笑着拱手：“皇奶奶說的哪裏話。孫兒也沒想到，雲妃的舞姿竟如此驚人。”

“看賞！還有那個沈家丫頭，更要賞！你陪着雲丫頭這幾天沒少受累。”

“臣女惶恐，太皇太後言重了。雲妃娘娘是沈婉的姐姐，沈婉自當全力幫助。”沈婉連忙跪下道。

“嗯……是個知書達理的姑娘。賞！還有錦兒，一并，都有賞。”太皇太後贊許的點了點頭。

“謝，太皇太後，皇上恩典。”三人跪下謝恩。

臨走，沈婉小心的看向雲相身邊的那個男人。俊朗，有禮。正是她一直以來，心所傾慕的男人。

男人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和她對上，沖她禮貌的點了點頭。倏地，沈婉紅透了整個臉龐。

惜鸾殿

“主子，您今天的舞真美！比您練習時跳的任何一遍都美！您不知道，宮裏都傳遍了。說您今天的舞姿驚為天人。就像當年的夫人在跳！”琉瑾侍候旖旎準備睡下，嘴裏還一直念叨着。

旖旎笑着點點她的額：“你少豐承你主子，誇得有點過了啊。”

琉瑾捂住被點的地方，“一點都不誇張，真的主子。真的很美，您不知道，您在跳的時候，下面的大臣們都看呆了。還有皇上，我看皇上都想把您……”

“噓！不準亂說。”旖旎及時捂住了她的嘴。這丫頭跟着自己，越來越口無遮攔。

“皇上駕到！”徐凫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旖旎吓了一跳，他怎麽來了？他有多久沒進過自己的宮門了？

“主子，主子，接駕了。”琉瑾在一旁催促的把她拉起來。

剛出了內室，禦墨欽便已走了進來。

旖旎看到他，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多久沒有這麽近距離的看他了？自那日被禁了足，就再也沒見到他。就連今天在宴席上也只是遠遠地看着他，根本不能看的仔細，好好地将他的樣子記在腦海中。

“怎麽？不認識朕了？又失憶了？”禦墨欽見她傻傻的盯着自己，自顧坐到旁邊的椅子裏，看她。“噗。”一旁的徐凫笑出了聲。

旖旎一下子回過神來，半跪下身子。“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禦墨欽拿過徐凫遞給他的茶杯，喝了一口。指指身旁的位置道：“坐。”

旖旎乖乖的坐下，徐凫和琉瑾默默地退了出去，留下他們二人。

“這幾日，可想清楚了？”禦墨欽看着她問。

旖旎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問的是什麽。低眉順眼的道：“是，臣妾知錯了。以後再也不那麽莽撞了。”

禦墨欽對她的态度很滿意。點了點頭。

“去，去床上躺着。”禦墨欽此話一出，旖旎吓得瞪大眼睛看他。

“怎麽？”

“呃，皇，皇上，今天，臣妾身體有些不适……不，不适合……”旖旎支支吾吾的道。

禦墨欽随即明白她為何反應這麽大，嗤笑道：“哼，朕現在對你，還沒有到非你不可的地步。”

旖旎心裏一疼，慢吞吞的朝床走去。

剛躺好，就見他手裏拿着個什麽東西，朝她走來。

很快，一股藥香便飄了出來。藥？他要給自己上藥？

禦墨欽沒有說話，将她的袖子挽了上去，把藥膏擦在她腕處的青紫。接着是腳踝，和膝蓋。

“你怎麽知道這些地方？”旖旎沒有忍住，問道。

擦在她膝蓋處的手頓了一下，複繼續。“你跳舞的時候，雖流暢，但是這幾處卻在小心避讓。”禦墨欽專心的給她擦拭。擦完還輕輕地給她吹了吹，藥膏裏像有薄荷的成分在，很清涼。

旖旎看着他的頭頂，心裏開始反酸。

“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聲音有些沙啞，似有帶着委屈。

禦墨欽擡頭看她，許久開口道：“因為你……”

“好了，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了。因為我是你的女人，是你的妃子。你對所有的妃子都會這樣，我知道了。”旖旎适時地打斷了他的話，眼淚跟着掉了下來。

禦墨欽看着她，雙唇緊抿。擡手擦掉她的眼淚。“睡吧。”

雲旖旎一把推開他的手，眼淚開始不住地往下掉：“為什麽？為什麽你就是不愛我？為什麽你就是對我無動于衷？所有人都看得出，我今日的舞是為了你而跳，可是你就是毫無反應。難道我就這麽不值得你注意？你就那麽愛爾惜姐姐？一點都容不下我？一點地方都不願給我？”

禦墨欽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禦墨欽，求你了。不愛我就不要再給我希望了，不要見我，不要對我好。或者，把我打入冷宮吧。”旖旎拉住他的袖子，滿臉的淚痕。

禦墨欽的眸中閃過一絲的不忍，衣袂下的五指漸漸彎曲成拳。

作者有話要說：

講真，我真的不是後媽……【摳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