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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邊負責開體檢單的人周末不上班…”

“啊？”申念初看走廊裏來來往往的人，“周末不能體檢嗎？”

“不是周末不能體檢，是開體檢單的人周末不上班。”工作人員打了個哈欠，擡頭看看時間說，“我幫你看看時間，你是想要明天體檢對嗎…”

“是給我媽媽…”

工作人員點點頭，點開時間表，“明天一大早還有空，你可以帶你媽媽直接來，到時候直接掏錢體檢。”

“不能我現在把錢給您，明早來體檢嗎？”申念初跟媽媽說了體檢券的事兒，若是明早當着母親的面掏錢，怕又要解釋好幾句話，生出更多麻煩。“反正對于你們都是一樣的，這樣…”

“同學，”工作人員指了指電腦屏幕，“提前開出體檢單需要系統權限，那人周末不上班…”她面上出現些不耐煩，顯然理解不了申念初糾結這件事的意義在何處。

“那好吧。”申念初心裏琢磨，還一家醫院問問？“謝謝您啊。”

“恩，那明早的時間你還需要嗎？”

“先不需要了。”

申念初一邊思索等會兒去哪兒，轉身走了兩步又一次對上韋笙的眼睛。韋笙靠在門框邊，雙手抱胸冷冷看着他。

他…怎麽還沒走？申念初滿眼驚訝，放慢腳步走到韋笙面前。

韋笙越過申念初的視線，揚起眉毛看了看坐在電腦前面的工作人員。他沒有開口說話，率先轉身朝着樓梯口走去。

這次避無可避，申念初主動跟上去，保持沉默待在他身後。

“你昨天說的周末兩天有事兒，就是開體檢單？明天帶你媽媽來體檢？”韋笙餘光掃了他一眼，腳下的步子速度不見。

申念初無奈嘆氣，點頭交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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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也沒什麽人在等你是吧…”

“…”

“你這嘴裏…”韋笙突然停下腳步，擡起手捏住申念初的後頸，“還真是一句實話都沒有。”這話他剛才說了一次，可此時的語氣卻大相徑庭。

“…你到底怎麽找到我的？”

“我能找到你一次，”韋笙說的很慢，似乎有萬千情緒彙集在這句話中，可最終說出卻也不過幾個字，“就能找到你第二次、第三次…”

“…”

韋笙盯着他的眼睛，見他不開口說話，最終無奈又道，“別轉移話題！你早晨怎麽不直接說要來醫院？故意讓我誤會？！”他捏着申念初拉近兩人的距離，“到處打洞溜的快就算了，心眼兒也不少啊？”

“…”

“跟你說話呢，吭聲！前兩天幹嘛去了？開體檢單這種事情，非要壓在周末？”

申念初被這一連串的話問的心裏難受，嘴都張不開。“你也不想想我前幾天都在幹嘛？！”可算找到了機會說句話，“我哪裏有時間來醫院…”

韋笙點點頭，勾起嘴角又說，“沒看出來…照顧我在你心裏這麽重要啊…”

“你！”申念初怨念的怼了一句，“重要什麽啊…”

走出體檢中心的大樓，韋笙拿出鑰匙解鎖，“你去給我買瓶水。”

申念初正巧不想跟他說話，轉頭沒吭聲便朝着商店走過去。

“要是再跑…”韋笙在他身後小聲嘟囔，“小心我揍你！”

申念初買了水，瞧了瞧駕駛座的車窗，“給你。”

搖下車窗，韋笙接過水瓶，“上車…”

“不了，”申念初後退一步，“我還有事情。”

韋笙無奈皺眉看着他，喝了一口水後又說了一次，“我讓你上車。”

兩人說話間隙，剛剛與申念初說話的工作人員從體檢中心走出來。她來回看了看，有些猶豫的走到韋笙面前，“請問，是韋先生嗎？”

韋笙點點頭，“送體檢單？”

“對。”

“給他。”韋笙指了指申念初。

工作人員見申念初剛剛與自己說了話，面上有些尴尬。她遞上體檢單，什麽都沒說。

“…謝謝。”申念初從她手裏接過，很是禮貌。

工作人員點點頭，見沒什麽別的事情便轉身離開。

“你謝她做什麽？怎麽不謝謝我啊？”韋笙面上有些不耐煩，話說的倒是漫不經心，“你現在能上車了嗎？我這麽開着窗戶跟你說話很熱…”

申念初低頭看着那體檢單，張開嘴也只能冒出一聲，“謝謝。”發自肺腑，卻也再無其他。五年的記憶中，韋笙幫他解決了無數的事情，申念初甚至不需要詢問你是怎麽做到的？韋笙的家庭有錢、有權，他自己有辦法、有手段，申念初要做的不過是求助和依賴…

“上車…別讓我再說一次。”韋笙見他情緒不高，皺眉疑惑的問，“還有什麽事兒？”

申念初搖頭，将體檢單塞進書包後走向副駕駛座。

“你欠我一場電影…”

申念初上車後轉頭看着韋笙，想了想說，“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一定要開體檢單？”

“你有你的理由，你連來醫院都不想告訴我，我問你做什麽？就算我問，你也不一定跟我說實話…”韋笙說的很輕松，那份灑脫像是可以包容申念初的一切，“現在去哪兒？”

“随便你，”申念初心不在焉，“我把體檢費給你。”

“不用，我沒掏錢。”

一張體檢單本不是什麽大事，了不起就明天一早對母親承認之前的謊話，橫豎出不了大纰漏。

申念初坐在副駕駛，心裏卻久久不能釋懷。這情況與五年的記憶太過相似，即使他沒有開口求助，事情的發展似乎也以詭異的方式駛向已知的軌道。隐隐的殊途同歸讓他惶恐，而韋笙渾身散發的氣場更讓他難以自持，有些吸引與生俱來，無可抗拒。

韋笙自以為做了好事，換來确實申念初臉上的惴惴不安，心裏自然也覺委屈惱火。他打動方向盤，瞥了申念初一眼，“你又怎麽了？”

“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韋笙嗤笑，冷冷嘟囔一句，“合着我犯賤是嗎？”

“…”申念初皺眉一陣難過，呆呆瞅着韋笙，“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只是我多管閑事罷了，對嗎？”

韋笙心裏裝着火氣，語氣很是不好。可申念初五味雜陳，心酸更是說不出來，“…”

韋笙将車開回了姜遠的公寓，上樓開門之後指着衛生間的一堆髒衣服說，“給我把衣服洗了。”

申念初将書包扔在一旁的地上，脫了鞋便朝着衛生間走去。他兩天前才給韋笙洗過衣服，而那堆髒衣服裏面有一大半都很明顯還沒穿過，這無賴就是變着方子給申念初找事情做！

低着頭幹活兒，申念初滿腦子都陷入回憶之中。印象裏的第一次約會，兩人‘規規矩矩’的看了一場電影，離開電影院還在讨論着無聊的劇情。韋笙有意無意靠近，營造出的暧昧氣氛讓申念初頭腦發暈。

韋笙那副樣子招人喜歡，申念初那會兒自然不确定是不是會錯了意，對話生拉硬扯，怎麽都問不出想說的話。

“你生的這麽可愛，學校裏很多人喜歡你吧？”最終還是韋笙看出了他的意思，先将對話扯上了正軌，“你不能是單身吧。”

“我是啊…”申念初如釋重負，趁這機會問，“你呢，單身嗎？”

“…”韋笙沒有立刻回答，轉頭看着申念初笑。

這話問的忐忑，申念初怕他說‘不是’，真不知如何接話，“沒什麽，當我沒問。”申念初笑着回應他，有些尴尬。

“怎麽就當沒問？我都聽到了，又不能裝沒聽到。”

“那…”

“你幹嘛關心我是不是單身？”韋笙停下腳步，回過頭一本正經看着申念初，“怎麽？喜歡我啊？”

“…”

“我餓了，你想吃什麽？”

“我都可以，你呢？”

“要不，你給我做飯？”

陷入回憶中，申念初盯着洗衣機發愣。韋笙走到衛生間門口，扯掉身上的T恤扔到他頭上，“想什麽呢？我剛剛叫你，沒聽見嗎？”

“啊？”申念初回過神，“怎麽了？”

“我說我餓了，讓你給我做飯。”

“…”申念初下意識開口，“我不會。”

“沒事兒，你說什麽我吃什麽。”

20歲的申念初不會做飯，他在韋笙說出‘做飯’的時候面露難色。韋笙那時玩笑回答，‘沒事兒，你做什麽我吃什麽。’申念初最後煮了方便面，而韋笙端着碗一直在笑。

帶着25歲記憶的申念初會做飯，五年的時候學了不少家常菜。他和韋笙一起生活，平日小打小鬧總歸餓不死兩人。韋笙對他做飯的口味也不抱怨，想必也沒什麽要求。

“我什麽都不會，”申念初瞥了韋笙一眼，壓低聲音補了一句，“連爐子都不會開。”現在想來，很可能韋笙壓根不在意吃些什麽，自然不挑剔口味。畢竟連喜歡吃什麽都可以扯謊胡謅，別的也不是什麽事兒…

“…”韋笙聽出這話帶着情緒，伸手捏住他的下颚，“什麽意思？”一天的忍耐，想必韋笙也到了極限，給點火苗就能炸了這間屋子。

“沒什麽意思。”

韋笙點點頭，“行，那你不用給我做飯了。現在…幫我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