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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韋笙住在一起之後的日子沒什麽‘新鮮’,畢竟申念初已經經歷過一次,對韋笙的性子和生活習慣很是了解。當然,這其中還是有些新意,畢竟對面前的韋笙來說這是頭一遭。
韋笙興起之時會開車送申念初去學校,下班之後再刻意接他,兩人同進同出很有情侶的架勢。屋子小了,兩人彼此的生活空間重合率就更高,申念初将自己的衣服塞進韋笙的衣櫃,時而拿亂混着穿,彼此身上有了些相似的味道,牽絆更為緊密。
進入12月,天氣越發寒冷。學校的課程進入最後一個月,課程設計的作業堆積如山,申念初連去工作室的時間都分不出來。他對戎松岳請了假,後者不多為難主動提出讓他專心在學業上。申念初在12月中旬接到了醫院的電話,之前為母親預約了體檢,到了那時母親未出現。醫院打來電話核對時間,申念初這才意識到就連他自己都忘記了這件事情。
“媽…”申念初對醫院說抱歉,轉而給母親打電話,“我忘了提醒你,應該去醫院複查。”
母親在電話那端愣了片刻,這才回憶申念初給了她複診預約時間,“我也忘記了。”
“這幾天什麽時候有空?我再約一下?”申念初回想醫院工作人員給他說的放假安排,“約下周怎麽樣?”
“要不最近算了吧,我照顧的這個産婦身子不太好,情緒也不太好…離不開。”
“…”申念初輕聲嘆氣,“媽,還是…”
母親知道他心中的顧慮,沒等申念初說完便主動開口道,“今年是1月中旬過年,年前我照顧這個産婦,年後去複診怎麽樣?”母親的聲音笑意盈盈,怕申念初擔心更是輕柔溫潤,“還有不到一個月過年,也不急在這點時間。”
想來也是,醫生的囑托是每半年複診一次,往後可能還有很多這樣的事情,當真沒必要急在一時,“行吧,那就年後,到時候不能再拖了。”申念初一再囑咐,年長者像是怕為小輩帶來麻煩,總是再一再二抗拒去醫院,“年後一定要去。”
“好。”母親帶着笑不忘與申念初開玩笑,“你真是長大了,都知道催我了。”
忙碌起來便渾然不知時間流逝,轉眼一月初便到了放假的時間。申念初熬了幾個夜趕交所有的作業,心中有些後悔之前和韋笙相處厮混了不少時間。他頂着黑眼圈交上了最後一個課程設計的大作業,終于迎來了自己的寒假生活。放假沒幾天時間便要過年,年前還需要幫着母親進行大掃除,想想雖然覺得心累但也充滿了幸福感。申念初有兩年的時間沒有與母親一起打掃,回想‘過年’二字的種種,心中更為感恩,也因失而複得而被顯珍貴。
“我過兩天要回家住了,”申念初賴在沙發上,靠近韋笙懷裏,“我媽知道我放寒假,總不好跟她說放假還在學校住吧。”他清了清嗓子,主動捏住韋笙的下巴,“你過年也要回家吧,多陪你家人待些時間。”
韋笙揚起眉毛看着申念初,“你自己要回家,故意打發我?”他低下頭用鼻子掃過申念初的臉頰,“我又沒說不讓你回去,怎麽還跟我講價錢?”
“我哪兒敢打發你。”倒也不是申念初講價錢,只是他與韋笙在一起的這幾年,幾乎都一同過年。因而說到‘過年’兩字,下意識便開了口。
印象中,大三的新年兩人一道出去旅游,初二或者初三便離開了家。那會兒申念初對母親說是和同學結伴窮游,母親沒細問,囑咐了一句小心很是鼓勵,‘和朋友一起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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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四,上半學期母親生病住院,沒挺到過年便只剩下申念初一個人。那個年…申念初想不起來是怎麽過的,本能拒絕回憶,拒絕再讓自己陷入那樣的情緒中。
再往後,韋笙念他一個人,總是在年三十回去和父母吃年夜飯,十二點之前便趕回來和申念初一起守歲。申念初對韋笙說起過,‘你多陪陪你爸媽,不用趕回來。’
韋笙笑着随口回了一句,‘我初一大早晨在回去,就是晚上睡哪兒的事情。他們年紀大了,不到12點就要睡覺,我留在那兒反而影響他們。’
韋笙這樣開口,申念初也不好再問。他有些好奇韋笙如何對爸媽解釋年三十要離開家的行為,奈何韋笙從不提及自己的父母,申念初自然也沒有多問的必要和理由。畢竟韋笙來回跑的行為是為了陪着他,自當領情省去口舌糾纏的麻煩。
“你個意思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韋笙收緊手臂,壓低聲音含住申念初的耳朵哈着氣道,“我本來想問你要不要過年的時候一起出去旅游,看你這麽跟我說…只怕你也不想去了。”
申念初側頭張開嘴,叼住韋笙的嘴唇輕咬研磨,“以後有的是機會。”
“那之後好幾天不見面,”擦槍走火,韋笙翻身将申念初壓在沙發上,“你是不是得補償我?”
申念初仰起頭,摟住他的脖子再也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母親在年三十前兩天回家,那會兒申念初已經開始了大掃除。窗簾卸下來清洗,窗戶裏外擦個通透。
“你還記不記得今年年初時候,你…”
母親一邊幹活兒一邊和申念初絮叨家常,申念初對這一年年初的事情沒什麽印象,畢竟對他來說已經是5年多以前了。母親說着他便認真聽着,是不是搭一句話,全當是回憶過往。母親說起年初有人想要給申念初介紹對象,申念初嘟囔着自己年紀還小不着急,很是有意思。
“其實…”申念初擺弄手裏的拖把,低下頭用随意的語氣開口道,“我有喜歡的人,這事兒以後您就別操心了。”
“…”母親愣了一下,手裏的動作稍稍停頓,轉而笑着對申念初說,“自己有主意就行,男孩子有時候要果斷一些。”
申念初的性子母親最為清楚,自然也擔心他委屈自己。申念初見母親不追着多問,心中松了一口氣同時也滿含感激,“我知道了,您就別操心了。”
年三十的晚上家家都是燈火通明,申念初和母親一起做了餃子,吃上飯已經是七點多了。兩人簡單收拾碗筷,坐在沙發上渾然不知時間的流逝。
申念初到了十點多起身接杯水,瞥了一眼這才看到韋笙從九點剛過開始便一直在給他打電話。申念初拿着手機皺眉回到屋裏,撥通韋笙的電話。
響了兩聲很快便通了,申念初壓低聲音連忙解釋,“我剛剛沒有看手機,你怎麽…”
“我在你家門口,”韋笙沒等他說完,迅速打斷又道,“你出來。”
“…”申念初對着電話發愣,韋笙的語氣顯得很是煩躁,說不出的沮喪不痛快。他擡頭看了看時間,接着又瞥向客廳裏的母親,“你…等一下。”
“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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