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女裝dalao
阿離莫名其妙地看着身旁的紫衣女子。
鬼才和她共侍一夫啊!
昨日, 自己明明和雲欲休在一起……
想到雲欲休, 阿離心頭不禁微微有些發暖——雖然搞不明白眼前究竟是個什麽狀況,但人還好好活着便是最大的幸運了!只要繼續茍住,雲欲休一定會想辦法來救自己的!想到二人日後相見時的場面,阿離的小心髒被軟軟暖暖的情緒填充得滿滿當當。
她想,依着雲欲休那性子啊,就算想要報恩,嘴上也肯定是不會承認的, 說不定還要故意冷嘲熱諷一番,說些陰陽怪氣的話。看透了看透了,雲欲休在她面前已經沒有什麽秘密了!
阿離迅速膨脹起來。
所以現在只要低調行事, 保住小命等他來支援就對了。
“喂!你倒是去揭發她呀!”紫衣女子又重重推了阿離一把。
站在阿離身前的紅衣女子顯然聽到了她們的對話,身體顫動得更加厲害。
阿離眨了眨眼,無辜地偏頭看着紫衣女子:“你說什麽?我什麽也不知道。別找我。”
“你!”紫衣女子氣結, 恨恨地用手指戳戳站在身旁的另一個黃衣女子, 語氣十分不滿:“你不是說碧離可以指證花映雪嗎?我怎麽看她傻乎乎的,根本不知情的樣子!”
阿離心想:‘喔,原來我現在叫碧離。那我前邊的紅衣女子就是花映雪了。’
黃衣女子推開紫衣女子, 站到了阿離身邊,對她說道:“花映雪是主犯, 你不過是幫她傳了個口信而已,現在把她供出去,你至多也就罰兩個月禁閉。你再不說,等到府主出來了, 你以為你還有命活嗎!”
這個黃衣女子目光威嚴,通身氣度根本不像侍妾,倒是有些像什麽名門正派中人。
阿離見她一副篤定的樣子,心中感到奇怪極了。
看她的表情和語氣,怎麽好像知道“劇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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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阿離好整以暇地問道:“你怎麽知道誰是主犯誰是從犯?你又怎麽知道我幫她傳了口信?你看見了嗎?你若是看見別人在密謀害人的話,為什麽當時不揭發呢?還是說你也參與其中?”
“……”黃衣女子頓時語塞。
阿離抱起胳膊:“你有什麽證據嗎?”
“反正你們做的事情全都瞞不過我。”黃衣女子眼神冷冽,“不該問的事情還是少問為妙,我可以告訴你,今日若是花映雪沒有受到應得的懲罰,那麽這裏的人,沒有一個能活命,尤其是你!”
“為什麽?”阿離不恥下問。
黃衣女子皺起眉頭:“你不需要知道為什麽,說出來你也聽不懂。你只需要知道,按着我說的話去做,你就不會死。”
“不要,”阿離根本不上當,“你行你上,反正跟我沒關系。”
穩住,我還能茍一會兒。
黃衣女子見阿離油鹽不進,惱了,周身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股上位者的氣勢:“夏蟲不可語冰,蜉蝣朝生暮死。即便我告訴你,眼前所見皆為虛妄,你又能明白什麽。”
阿離心中恍然,原來這位是同道中人,都是從外面進來的元魂。想來這件仙族至寶清靜琉璃瓶能裝得下很多人,只是不知道玉琳琅的元魂會在哪裏呢?會不會就是這些女人其中某一個?
她暗暗思忖着,打算再從黃衣女子口中套出點信息來。
于是阿離天真地眨了眨眼睛,問道:“你不說,又怎麽知道我能不能聽得懂?”
黃衣女子不屑地笑了起來:“那我就告訴你,其實你早就已經死了,現在你自以為的‘你’,只不過是心魔幻境中一段虛妄的記憶罷了。若是不想再經歷一遍慘死的過程,那你就照我說的去做,指證花映雪下毒謀害夫人,改變自己的結局。呵,說了你也不會信,你們這些女人眼中除了金錢權勢便是情情愛愛,豈會明白何為大道!”
“那你又是什麽?”阿離順勢問道。
“呵,”黃衣女子的笑容多了幾分仙氣,用同情的目光注視着阿離,仿佛在看一只蝼蟻,“我是你仰斷了脖子也望不見的存在。”
“可是,”阿離遲疑地說道,“你現在跟我有什麽區別呢?你這麽能,自己去解決問題不就好了嗎?幹嘛非得求我?”
“求?!”黃衣女子瞪圓了眼睛,“我會求你這個……這個……要不是……要不是……”
忽然,四周的氣氛變得十分微妙。
不遠處的高臺上,傳來一聲略有些虛弱的冷笑。
女人們個個斂衽行禮:“主人。”
阿離擡頭望去,只見一個身穿墨綠色綢緞衣裳的公子哥被兩個侍女攙着,順着高高的石階緩緩行下來。
此人長得倒是非常俊秀,只不過身體着實是孱弱,眼底青黑,肌膚枯黃,一望便是那種被酒色掏空了底子的纨绔子弟。
阿離更蒙了。
她心中本來已有八成把握,确定這黃衣女子是聖宮的人,級別還不低。按理說,能讓玉琳琅身陷其中,且派出聖宮中的高階弟子來執行的任務,應該事關聖宮中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才對,即便不是大聖君本人的事兒,至少也得是執侍級別了。
可眼前這纨绔子,怎麽看也和那些個大人物沾不上邊啊!
這些都是凡人。
這時,只見紅衣女子花映雪嘤咛一聲,撲了上去。
“主人救命啊!妾無意間發現……”她的聲音漸低,底下的女人們聽不清楚了。
只見那墨綠綢裳的纨绔子聚精會神地聽着她說話,眸光越來越冷。
“這麽說……”他伸出一只枯瘦的白手,掐住花映雪的下巴,“你看見碧離對夫人下毒了?嗯?”
花映雪柔柔弱弱地回眸望了望,哀聲道:“不僅是我,還有明霜,明霜她也看見了,主人您若不信就去問,明霜性子那麽冷清高傲,絕不會在您面前撒謊的。主人,其實碧離她也只是太愛您了,才會一時糊塗犯下了錯。若是夫人能夠順利脫險,您就看在碧離癡心一片的份上,饒過她這一回吧!”
花映雪眸光閃爍,顯然與那個叫做“明霜”的女子早已串好了供。阿離這時終于發現,花映雪的顫抖并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陰謀即将得逞的激動。
纨绔子冷笑道:“明霜呢?還不把她給我帶過來!”
幾個侍衛模樣的人便匆匆往西邊去了。
阿離身旁的黃衣女子咬牙切齒,低低對她說道:“看見沒有!花映雪她已經反咬你一口了,你還要等死嗎!不可以,不可以……這樣下去任務就無法完成了!”
“然後呢?”阿離偏頭問黃衣女子。
黃衣女子愕然看着她:“你傻了嗎?沒聽見花映雪在誣陷你嗎?”
“告訴我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少說那些沒用的。”阿離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
黃衣女子重重噎了下,大約也是拿阿離這個“假人”沒什麽辦法,只好憋屈地回答道:“屈打成招。她串通了嬷嬷,會用些手段逼你說‘實話’,你受不了酷刑,會一個一個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在這裏活活挨個打死。夫人本就中了毒,懷胎不穩,出來看見這一幕之後,因為受驚過度而滑胎。那樣我的任務就失敗了!”
“你沒有能力反抗嗎?”阿離問。
黃衣女子恨恨地盯着她:“我只是元魂,用不了靈力。說了你也不懂。”
“你的任務是什麽?”
黃衣女子被她氣樂了:“你莫不是以為我是別處派過來的刺客?”
“我沒這麽以為,”阿離見臺階上那綠衣纨绔已陰沉沉地望了過來,便直入正題,“你要破了這心魔幻境對不對?需要什麽條件?”
黃衣女子略有些驚恐地瞪着她。
阿離啧道:“聖宮無人了嗎?怎麽派你這麽個傻乎乎的過來。快說,能幫你的只有我了。”
“你是誰?”黃衣女子差點驚掉了下巴,“你怎麽進來的?都到了這裏,你怎會什麽也不知道?你也是來執行任務的嗎?難道你進錯了幻境?”
“你再廢話下去,就別想完成任務了。”阿離擺了擺手。
黃衣女子雖然心中驚疑,但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
她小聲快速地說道:“我也只是第一次執行這樣的任務。執侍大人告訴我,摘星府府主被寵妾花映雪迷惑,害他夫人滑了胎,夫妻二人從此生分。此事成了摘星府主的心魔,我的任務便是改變今日既定的結局,一旦成功制止府主夫人滑胎,那心魔便會露出破綻,我就可以用準備好的雪獸魂吸走魔氣,淨化心魔。而能夠扭轉局勢的關鍵人物,便是一個叫碧離的侍妾——沒想到你恰好附在了碧離的身上。”
阿離略一思忖:“如此說來,你也不知這摘星府主究竟是什麽人。”
黃衣女子搖搖頭:“不過是個凡人罷了。我的任務以歷練為主,幻境中的心魔是誰,與我無關,我只要完成任務就好,別的事沒必要理會。”
阿離并不這樣認為。
“是泯風派你來的嗎?”
黃衣女子嘴巴都合不上了:“你怎麽知道,你……”
阿離心中已有了個大概的猜測。
就在這時,那個名叫“明霜”的侍妾,被人帶過來了。
阿離擡眼一望,只見一個冷豔至極的絕色佳人臉色鐵青,咬牙切齒,正被人推着走入庭院。因為極度的憤怒,她的眼尾氤氲出一道深紅色。
那冷冰冰要殺人的氣場,阿離再熟悉不過了!
雲!欲!休!
名叫明霜的侍妾,居然是雲欲休!
阿離覺得救命之恩可能也救不了自己了。
前腳發現大魔王怕老鼠的秘密,後腳又看見了他的……女裝?
“霜兒。”臺階上的墨綠纨绔冷眼睨着雲欲休,“你是不是看見碧離給夫人下.藥?嗯?”
雲欲休的臉色更加難看,牙齒磨得咯咯作響,周身的寒氣濃得就要結霜。
他大約也是有些氣糊塗了,目光居然順着那纨绔的手指掃向了阿離。
和阿離對上眼的一霎那,雲欲休冰封的表情緩緩碎裂,眼睛裏閃爍起了阿離看不懂的光芒。
“碧,離?”他的嗓音無比嘶啞。
阿離急忙沖着他使了使眼色,小雞啄米一樣快速點了點頭。
只見雲欲休唇角緩緩綻開了一個無比惡毒的笑容,聲音更加缥缈怪異:“對,就是她。下、藥。”
他甚至還惡意滿滿地挑了挑眉梢。
一衆侍妾都看呆了。
在她們眼中,這個叫明霜的女人向來孤高冷漠,和任何人都沒有來往。她從來不争寵,所以雖然長相美豔到了極點,但女人們也沒有在她身上多花過心思。
此刻,她們卻忽然發現,這朵寒嶺之花笑起來竟是這般邪美!就像是在盛開在地獄最底處的屍山肉海中、汲取最暗黑邪惡的養料之後綻放的罪惡之花。通身上下,無一處不散發出極致誘惑的暗香。
女人們都望呆了,那墨綠衣裳的纨绔更不必說。
只要看看他那副被掏空了身體的模樣,就知道是個色中惡鬼。這樣一個纨绔見到如此特別的“女人”,哪裏還按捺得住,早已是神魂颠倒,不知今夕何夕了。
“霜兒……”只見這纨绔疾走幾步,半摔不摔地撲向雲欲休,“多日不見,本公子好生想念你!”
雲欲休絲毫不掩飾眉眼間的厭惡和殺意,身體一擰避開了纨绔的魔爪,冷聲道:“殺了她。”
“誰?”纨绔呆呆地看着他,“誰敢惹你不開心,本公子都替你殺了她!”
雲欲休冷笑着,指向阿離。
阿離的視線順着他那根白皙的手指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她納悶地偏着頭,也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我?”
雲欲休冷笑不語。
“好,好!”纨绔頭也不回,擺了擺手,随意地說道,“殺,來人呀,亂棍打死!”
語氣輕佻得不成樣子。
說罷,他屁颠颠地湊到雲欲休面前:“霜兒,你可滿意了?”
“滾。”雲欲休的表情堪稱猙獰。
“嘿嘿嘿,”纨绔伸手去摸他,“本公子才不滾,要滾,也是在你身上滾。”
阿離似乎能看見雲欲休的臉當場氣得裂開了幾道裂縫。
若他不是元魂狀态,恐怕會把這纨绔當場削成薄片拿去涮了。
阿離正幸災樂禍,卻見四個壯碩的仆役拿着刑棍沖向自己。見勢不妙,她急忙沖着雲欲休喊道:“喂!我可是剛救了你一命……你怎麽恩将仇報啊!”
不說還好,一聽這話,雲欲休笑得大聲咳喘起來。
“呵……哈……咳!救、我!救、我!好,好!打死。”
他吊着眼睛,大步走向阿離。
短短一句話的功夫,阿離已被那四個壯漢攆得雞飛狗跳,幸好庭院裏人多,她在一群侍妾中蹿來蹿去,他們一時也捉不住她。
因為得知了黃衣女子的秘密,所以阿離沒打算現出神魔身,而是想看看完成任務之後這裏會有些什麽樣的變化。
只是那四個壯漢一棍又一棍敲下來,把她攆得着實是狼狽至極。
“快叫他們住手啊!”
雲欲休懶懶散散地抱起胳膊,挑着細長的眉毛看戲。
不知什麽時候,殿屋中,慢慢走出一個身穿白衣的清麗女子。
她臉色蒼白,雙手捧着微微凸起的小腹,吃驚地望着面前這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只見——
自家府主夫君像只大狗一樣,憨憨地搓着手站在一旁,視線緊緊追随着明霜,只恨不得身後多個尾巴來搖。
最是清冷的明霜,臉上挂着恐怖的獰笑,一步一步走向戰團,那周身的氣場讓人不由自主的産生幻覺,以為她每一步落下去,都會在地上留下一個地獄中特有的血足印。
戰團正中,四個仆奴舉着刑棍,追着一個身穿鵝黃衣裳的女子,乒乒乓乓打了半天,一棍都沒落到她的身上。
而那女子,上蹿下跳,手臂像翅膀一樣撲扇着,身形靈巧得像是在樹杈間跳躍的鳥兒,嘴裏也叽叽喳喳地叫個不停。
“還不停手?!還不停手?!”
“我真的要生氣了!”
“你過分了啊!再打我要變身了!”
“超兇的我跟你講!我要是變身了連你也一起打!”
白衣清麗女子吃驚地掩住了唇。
場上一片混亂,誰也沒有留意到,那紅衣女子花映雪眼神瘋狂地閃爍,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時,她悄悄走到了白衣女子身後,伸手重重一推!
“啊!”孱弱的府主夫人毫無防備,從高高的臺階上摔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阿離險險避過兩棍,身體重重砸到那聖宮派來的黃衣女子身上,撞得她橫飛出去,正好墊在了那府主夫人的身下。
這一出變故把所有人都驚呆了。
“夫夫夫夫……夫人!”綠衣纨绔響亮地倒抽了一口冷氣,撲将上去。
這一聲倒是喊得掏心掏肺。
阿離趁機跑到雲欲休身邊,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嗯……好細。
“你瘋了嗎!是我,阿離啊!”阿離此刻膽子都氣肥了。
雲欲休唇角綻開一個冰冷的笑:“殺的就是你。”
被他的寒氣一激,阿離猛地神智回籠,瞬間換上了可憐巴巴的神情:“為什麽要殺我啊?”
雲欲休唇一分,愣住了。
為什麽?
明知道他怕老鼠,還把他往老鼠堆裏扔?
這話能說嗎?!
表情逐漸猙獰……
他愣愣地咬碎了一顆牙,呸地吐了,陰陽怪氣地說道:“因為你這個樣子很醜,礙眼。”
“哦,”阿離摸摸自己的臉,下意識地回道,“反正也不是我的臉,醜就醜吧。不過你現在的樣子是真的很美啊!”
話一出口,阿離便知要糟。
……
躲過雲欲休兩記殺招後,阿離發現四周起霧了。
她望向臺階下方,只見白衣女子笑容溫柔,看起來沒什麽大礙,綠衣纨绔正小心翼翼地撫着她的小腹,臉上洋溢着劫後餘生的欣慰笑容。黃衣女子站在他的身後,手中拎着一小團雪獸魂,正把那纨绔頭頂溢出的黑色魔氣一口一口吞噬殆盡。
眼前的所有色彩都在逐漸褪去,在場的人一個一個像是融進了大海的墨汁一般,很快就消散了。黃衣女子散去後,一個身穿聖宮特有的弟子服飾的男仙元魂出現在原地,他看起來微微有些茫然怔忡,兩三個呼吸間,便化成了無數光粒,散向四方。
腳下的地磚開始扭曲,像那淺水灘一樣,阿離與雲欲休被這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席卷着,墜入無盡的深淵。
這一回,阿離下意識地摟住了雲欲休的腰。
見他要發火,她顧不得墜落時身體的異樣感,急急把嘴唇貼在他耳畔,将她從黃衣女子那裏得來的情報匆匆告訴了他。
“……事情就是這樣,所以這心魔究竟是誰的啊?”
雲欲休不答,唇角漸漸抿緊。
就在阿離以為他不會理自己的時候,雲欲休冷冰冰的聲音傳來:“這個人,肉身已死。”
阿離悚然一驚,直覺告訴她,雲欲休說的是那個聖宮男仙。
……
不知過了多久,就像每天晚上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入睡的一樣,阿離再回過神時,已坐在了一面梳妝鏡前。
鏡中是一張熟悉的臉。
……花映雪。和剛才相比,此時的花映雪似乎老了好幾歲。看來,這一次心魔幻境發生在幾年之後。
阿離有些嫌棄地對着鏡子調了調表情。俗話說相由心生,花映雪此人心術不正,雖然五官嬌美,卻掩不住眉宇之間的惡毒和戾氣,面相極差,一看就不讨人喜歡。
有了上次變成“碧離”的經驗,阿離對自己的新身份也并不感到詫異。
“看來還是要對付這個纨绔的心魔。”她站起來,小心地環顧四周。
這是一間精致的小木樓,一應設施稱得上是豪華。
阿離走到窗前往外一看,愣住了。
原以為外面要麽風光绮麗,要麽便是繁華市井。沒想到,窗外竟是高高的圍牆,不像保護,倒像是圈.禁。
阿離正疑惑時,木梯處傳來小心翼翼的腳步聲。
一個面容憔悴的侍女走上來,福了個禮,輕聲道:“雪夫人,如您所料,府主和夫人又大吵了一架,府主已經賜她休書了,只是閩侯不肯放人出去,夫人她一時也無法離開,您看……”
阿離額角一頓亂跳。
“為什麽不肯放人?”她順着話問道。
侍女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還是老老實實地回道:“府主被送到閩侯這裏做質子,他們自然是不肯輕易放走夫人的。您也知道,若是夫人誕下了嫡子,咱們融侯便可以舍棄兒子,好生将孫子培養長大……”
阿離點點頭,明白了。
那摘星府主着實不成器,他老爹便幹脆把他送到其他勢力的手上做質子,其實已是把他當作棄子了。看來,這事又成了摘星府主的另一個心魔。
阿離眼珠一轉,試探着問道:“那明霜呢?”
侍女神秘地笑了笑:“您是想問她死了沒有吧?放心,依您的吩咐,還會讓她好好多‘享受’幾日,受盡了折磨才死得掉呢!”
阿離的後腦勺頓時寒流滾滾:“快,帶我去看看……”
夭壽了!
以阿離對雲欲休的了解,他百分之一百要遷怒自己!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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