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Six

梁出雲帶了其他女人回來，是在我父親給我打電話說蘇沐冉老婆生了孩子，要請滿月酒的之後發生的。梁出雲送我去了老家，回來後第二天，他帶了女人回來，說他要結婚。

一年後的冬天，蘇沐冉的老婆順利誕下一個男孩，一個月後，他在他家裏擺酒。我父親打電話到梁出雲家裏，我母親是不知道拿着錢和哪個小白臉去哪個國家厮混的了，她的手機號碼更換的很勤，連我也不知道她現在手機號碼是多少，她又在哪裏？不要說我爸了。

是梁出雲接的電話，也是他開車送我去的。

他把車停在路口等我，我讓他先回去，一會兒再來接我，他說，他今天一天都有空，反正閑着，來來去去傷油錢。我叫他要不一起進來吃吧，他反問我，你怎麽介紹我？喊我爸啊！

我還真不知道怎麽介紹他。

梁出雲趕我走，我回頭，他正好拿着打火機點煙。他雙手抵在煙的外頭，鄉下風大，他怕風吹滅了火苗，格外小心。我喜歡看他仔細又警覺的樣子。

我和我爸一起進去了。

天氣格外的冷，正好11月份。

蘇沐冉家裏有暖氣開着，可是裏面的位置早已經被占光了。好不容易在裏面找到一桌空位，才發現，裏面好像一個鴉片館，半刻也不能待下去。

我在屋外和一群孩子拼桌子。

裏頭有一個大人，是個30出頭的女人，她帶了一男一女，天真的很冷，孩子又不能喝酒取暖，那個女人見不得孩子那麽冷，就叫孩子夾着菜上蘇沐冉家樓上吃。

不過很快那兩個孩子回來了。

母親問：“怎麽不上去啊？”

孩子低頭不再回答。

母親氣的震了碗筷，對孩子說：“是不是陸澤涵阿姨不讓你們上去啊？”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陸澤涵是蘇沐冉老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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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費解，為什麽陸澤涵不讓孩子上樓吃飯，也許是因為怕樓上沒人，孩子沒得照顧吃飯噎着？但看那兩個孩子也已經上小學了。或者是怕他們弄髒她的床、地板？或者打破其他什麽？

後來，陸澤涵來了我們那桌，說帶孩子上樓玩兒。

那個母親好像沒有不高興，她對孩子說：“去吧，澤涵阿姨喊你們了，叫阿姨帶你們去看看小寶寶好哇！”

倒是孩子有些不情願。

我以為那位母親是釋懷了，可是沒多久，我聽見其他客人談論陸澤涵。

“你們不知道哦，阿琴今天不要太生氣哦。”

“怎麽了？”

“天那麽冷，阿琴讓幾個孩子上樓吃飯，陸澤涵不讓他們上去啊。誰不知道她和蘇沐冉能結婚，都靠阿琴關系哦，聽說蘇沐冉早有喜歡的人了，本來死活都不結婚的……”。

“是嗎？”

“是呀，所以她氣死了啊。”

我聽着他們談論說這樣一個剛生完孩子的女人，心裏也不好受。我不知道為什麽陸澤涵要這麽做，但她之後又回來帶孩子上樓去了。我不知道她是一時産後抑郁，還是覺得不好意思，或者是其他原因。

像我，我也不太喜歡有人來我家，特別是有女人來找梁出雲，我是不會讓她進門的。

也許每個人都有私心，我們不該随意談論人家的家事。

梁出雲說過一句他曾經在書上看過的名言：一個人喜歡一個人或者讨厭一個，都是因為那個人像他的鏡子。

我早早的吃完，一個人站在空地上等屋裏人散夥，準備回去。

主要是等我爸，他喝高了，我怕我走了以後，沒人送他回家。

我聽見了孩子的啼哭，轉過身，看到了蘇沐冉抱着孩子，他也看到了我，走過來。

他問：“要抱抱孩子嗎？”

我不抱孩子，我怕一氣之下把他摔死。

有個阿姨要抱，蘇沐冉把孩子遞給了她。

他問我：“你過得怎麽樣？”

我回：“還不錯。”

蘇沐冉點點頭，說：“我知道。”

說完以後他急匆匆的從口袋裏面掏出香煙，點了一支。

我曾經問過他：“你會不會抽煙？”

他很明确告訴我：煙他是不會抽的，酒是喝一點就醉的。

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學會抽煙了。

我問蘇：“你怎麽知道我過得不錯？”

他彈了彈手上的煙灰，眼睛看向左邊那扇落地窗戶上的奶漬。

蘇沐冉對我說：“我有一天早上起來開門，突然發現家裏兩扇落地窗被人潑了牛奶。我只知道欠債的要被人潑紅漆，從不知道，欠情債是要被人潑牛奶的。”

我說：“現在你應該知道來了吧。以後別随便欠情債就行了。”

“你們講什麽呢？阿冉，認識的嗎？”他老婆抱着孩子走過來。

我借口找我爸，離開了。

梁出雲站在路口抽煙，他站了一會兒，有個男人找他談話了。

那個男人就是我爸，我不知道那天他是喝醉了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我媽跟梁出雲走的時候，他一句話也沒說。而今天，梁出雲在外面等我，他對梁出雲說：“她不是你女兒。”

梁出雲回他：“我知道。你不要誤會，我對你女兒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我不會和她在一起的。”

我爸回他：“我不管你是哪種感情。你已經和我前妻離婚了。你憑什麽帶着她？你對我女兒不是那種感情，你确保她對你不是那種感情嗎？她以後要嫁人的，我不希望別人以後在她背後指三道四的。”

那是第一次梁出雲被一個男人說的說不出話來。

我爸說：“我被坑了就算了，你別來坑我女兒，算我求你了。”

梁出雲一句話也沒說，後來我出來找我爸，我把我爸扶回家裏，然後梁出雲開車送我回去了。

然後就在第二天晚上，我睡在梁出雲房間的床上，他浴室裏面走出來了一個女人。我不知道這和我爸昨天和他說的話有沒有關系，也許有，也許沒有。

梁出雲拿了一瓶紅酒上樓看到我和那個女人。

他向我介紹那個女人：“這位是黎安小姐，喊安姐姐。”

我不能這樣不識趣。我知道梁出雲什麽意思，我沒有喊那個女人，我離開了。

一夜未睡，我那天夜裏想，他是不是對每個女人都那樣？陪買衣服，陪吃飯，講故事，說甜言蜜語，送花……話說，他沒有送過花給我，我拉着箱子離開梁家，突然覺得有點虧，沒收過花兒就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