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新鄉
紐約夜晚的街道并不适合安靜地并肩行走。
秦既明拿着那個絲絨袋, 始終沒有打開,又将它沉靜地放回去。
他說:“我剛剛什麽都沒有聽到。”
“得了吧,”林月盈說, “人都有七情六欲,不要告訴我你自己不會。”
秦既明嘆氣:“我不會借助外力。”
“自食其力啊, ”林月盈點頭, “自己動手, 豐衣足食, 挺好的。”
秦既明說:“這是适合和哥哥讨論的話題嗎?林月盈, 林小姐。”
“那你最後一天做的是适合與妹妹幹的事嗎?秦既明, 秦混蛋, ”林月盈說,“我坦誠相待怎麽了。”
秦既明舉手, 做投降狀,笑:“對不起, 我向你道歉。”
林月盈說:“你要想看看那東西也不是不可以。”
這樣說着,她有一些自在的挑釁:“不想看看你妹妹喜歡什麽樣子的?”
秦既明嘆:“饒了我吧, 大小姐, 我不想今晚再有強烈的嫉妒心了。”
從這家超市到居住的酒店, 不到一百米的路程,兩個人都走得極慢, 極輕, 腳步緩緩。林月盈走着,謹慎地避開地上的垃圾,忽然說:“你怎麽知道那錢包是我的?”
“你18歲生日那一天, ”秦既明說, “我媽媽送你這個錢包, 祝賀你長大成人,希望你能從此掌握自己的人生,合理規劃自己的經濟。”
林月盈背誦:“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只有靠自己,才能站穩腳。”
這還是何涵給她的祝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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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盈驕傲:“我現在還記得呢。”
秦既明說:“你很喜歡我媽。”
“肯定呀,”林月盈說,“我只恨我不是媽媽肚子裏爬出來的。”
秦既明說:“你如果是我親妹妹我就——”
林月盈歪腦袋:“什麽?就什麽?”
秦既明說:“就更傷腦筋。”
“有你這樣的親哥哥,我才會更傷腦筋,”林月盈說,她想,那就完蛋了,愛上沒有血緣的兄長還這麽可怕,如果真的有血緣,那現在說不定她連玩弄小小秦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和秦既明沒有半點可能了。
想到這個層面上,林月盈重重地嘆口氣,但又很快打起精神,她自言自語:“不是從媽媽的肚子裏生出來也好。”
秦既明若無其事地問:“好什麽?”
“好——”林月盈快速地說,“當然是好在媽媽不用再承受一次生育的痛苦,她和我講,她生你的時候好痛苦。”
生育的确不是适合輕松聊天時的話題,林月盈又問:“你還沒講,難道你是靠那個錢包認出的嗎?”
“是,”秦既明說,“月盈。”
林月盈:“啊?”
“我媽,她到了一定的年齡段,很多事情,都想不開,容易鑽牛角尖,”秦既明緩緩地說,“有些話,你不必信。”
林月盈聽不懂他的意思,皺眉:“你在講什麽呀?”
“她現在希望一切事情按照她的意願發展,”秦既明說,“但世界本身就不是以某人為中心,月盈,我只是想說,媽媽愛你,但她更愛她自己——可以明白嗎?如果未來你們有什麽沖突,請你堅持你自己,你不需要為任何人妥協。”
林月盈呆了呆,她別過臉:“你這話說的,就像是來調節婆媳矛盾的民警。”
秦既明極輕地笑了一下,煞有介事:“可惜我現在已經過了年齡——怕是很難再去做警察。”
“你才不适合做警察,”林月盈看一眼他手中握着的黑色小羊皮手套,“濫用暴力。”
林月盈知道秦既明有一個習慣。
他每次同人打架或者打人前,都會戴上手套,以防對方的血弄到自己手上。
這還是林月盈在秦既明毆打了那個一直跟蹤她的男同學後得出的結論。
那還是初中時候的事,林月盈在意識到自己被男同學跟蹤後第一時間報了警,但對方狡辯稱只是順路、是她多想。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林月盈也沒有受傷,這令警察也沒辦法處理那個學生,況且都是未成年,只能訓斥幾句。
誰知那個男同學更加變本加厲,他知道不能留下證據,只在下一次跟蹤時快速經過林月盈,惡意地在她耳邊說很肮髒、很意,淫她、威脅她要強迫她的話。
林月盈果斷地将這件事告訴了秦既明。
下一周,那個男同學就轉學了。
聽說他掉了一顆牙齒。
但,林月盈知道,那個人其實掉的不是一顆,而是兩顆牙,還斷了一根小拇指。
第二次是林月盈考上大學的慶功宴,大院裏的孩子一塊兒玩,有個人喝多了,開玩笑說拎月盈是林家送給秦既明的童養媳,又說了些不幹淨的話。秦既明放下了杯子,客氣地讓服務員給他拿一副手套。
秦既明慢條斯理地戴好後,重重扇了那個口出穢言的人一巴掌:“閉嘴。”
除此之外,林月盈再沒見過秦既明施加以暴力。
平時惹怒了秦既明,倆人吵架拌嘴,秦既明也不下一次重手;從小到大,林月盈受過最重的一回傷,還是在秦自忠家中暫住的時候。
林月盈一直覺得秦自忠好像有什麽病,他常常地看着林月盈,叫她“小光”,有時候還會問她些奇怪的話,比如她會不會游泳?後不後悔沒學游泳?
啊。
打她的那次,也是秦自忠喝多了,踉跄着看她站在那裏。林月盈自己沒反應,他倒是慘叫一聲,一腳狠狠踢中林月盈的腿。
這件事,只有他們兩人知道。
林月盈不告訴秦既明,不想讓他在妹妹和親生父親之間犯難。
她知道秦既明疼她,從小到大都疼。
但現在她想要不一樣的疼法。
秦既明并沒有糾正林月盈指責他“濫用暴力”,他只拎着林月盈的包,提醒她,夜晚出門,不要背奢侈品包。
亞裔,漂亮的衣服,昂貴的包包。
似乎她全身上下都在寫明“我很有錢我是個外地人請來搶我吧”。
林月盈委屈:“可這是我帶來的包裏最便宜的一個了。”
秦既明按了按太陽穴:“我開始想,前面的五十二天,你究竟是怎麽安然無恙的。”
林月盈說:“可能因為我驚人的美貌吧。”
秦既明颔首:“是,所以剛才那個人眼睛瞎。竟然連你的包也敢搶。”
林月盈說:“所以他得到了教訓。”
說到這裏,她自己眉峰也有淡淡愁雲:“但我的紙鈔和卡都沒了,肯定是被他同夥拿走了,錢倒是算了,我卡裏還有錢……”
“別着急,冷靜,”秦既明停下腳步,他略微想了一下,“哪個銀行的卡?”
林月盈滿面愁容,第一次遭遇搶劫的人,現在回憶起來也是後怕。
她說了名字。
“不用擔心,”秦既明說,“先打電話挂失,小偷不會這麽短時間內取走錢。就一張對嗎?”
林月盈點頭。
“那就更不用着急了,”秦既明伸手,“手機給我。”
林月盈将手機給他。
秦既明打電話給國內銀行,很快有人接通,他說明情況,請對方先挂失,又問清楚補卡手續和步驟。
很簡單。
用不了兩周,林月盈就要回國內,可以直接回國後再去補辦——當然,也可以讓人拿着她的身份證去銀行說明情況,可以申請特事特辦,在紐約這邊的分行補卡。
不過這倒是沒什麽太大的必要。
秦既明順手抽了自己一張信用卡副卡給她:“回國之前,先用這個。”
林月盈不肯接:“你已經給過我一張了。”
“拿着,”秦既明塞給她,“但你放在家裏,沒往這邊帶,對不對?”
林月盈說不出話了。
多奇妙。
所有問題在他面前都不是什麽困難,被搶走銀行卡也像只丢了一美元。
酒店到了。
林月盈重新開了一間房,找秦既明要了自己的書包,她沒說自己要做什麽,但秦既明明白。他只靜靜看自己妹妹,然後轉身往樓上餐廳去。
林月盈很快結束了這一場自我戰鬥。
說不好是這裏的玩具太大還是方才秦既明的眼神令她興奮,林月盈察覺,自從明明白白自己心意後,她越來越膽大。
有句話流傳甚廣,說真愛會令男性變得謹慎、讓女性開始大膽。林月盈想自己大約是印證了這點,之前她連聲音大的都不敢買、擔心會被秦既明聽到;而現在,她已經到了可以肆無忌憚地和他讨論這些的地步。
歐美人喜歡的東西的确要比國內的大好多,林月盈起初還借助了一些額外來輔助。
她一邊回憶那時的秦既明,那時他的西裝褲,她就開始哆嗦,因她确切地用手丈量過,甚至要比她今天在那家店裏看到的最大尺碼還要大,這種說不出是好還是壞的認知在慌亂的呼吸裏令林月盈蜷縮了腳趾。
她獨自一人仰面躺在床上,呆呆注視着天花板。
林月盈全程沒有控制聲音,這裏酒店的入住率不高,秦既明房間在樓上,他還去了餐廳吃晚飯。總而言之,異國他鄉,不會有一個人聽到她崩潰的叫喊,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林月盈花了好長時間才有力氣從這種虛脫中醒過神。
她軟綿綿地起身,去洗個澡,整理好個人物品,背上包,打算去找學姐一塊兒睡覺。
今晚注定會做一個舒服的美夢。
——倘若不是打開門後看到秦既明的話。
林月盈有片刻的凝滞。
“我剛到,”秦既明若無其事地說,“忽然想起一件事要問你。”
林月盈不理他:“什麽事?”
“你什麽時候回家?”
林月盈說了時間。
秦既明颔首。
又走一段路,等待電梯抵達。
路過的機器人禮貌地祝他們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林月盈沉默兩秒,問:“你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既然你都誠心地問了,那就有,”秦既明西裝革履,平視前方,說,“聽聲音,我上次似乎沒能令你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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