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Chapter 14: Missing 失蹤事件
“我有事情出去一趟,很快回來——大概中午。午餐一起?”
周末清晨,在兩個人享用了一頓惬意的早餐後,黑羽忽然接到一封緊急貓頭鷹信件,神色凝重地匆匆站了起來,揮了揮魔杖把自己的風衣外套召喚了過來就往玄關走去。
“好。”工藤點頭應到。
“……記得不要給陌生人開門。”黑羽思索再三,終于還是在出門前不放心地交代了一句。
工藤沉默地把黑羽推出了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黑羽扁了扁嘴,笑容卻怎麽也壓不下來:“傲嬌。”
黑羽出門沒多久,工藤就覺得房子有些空蕩得厲害。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想來想去只好認定是黑羽的錯,坐在高腳椅上蕩着腳,一只手撐着下巴,百無聊賴地翻着探案集。
“叮咚——”
門鈴就在這個時候被按響了。
工藤擡眼,狐疑地看向了門口。這麽多天來根本就沒有其他人來拜訪過黑羽宅,這個時候怎麽就有人找上門來?……算了,估摸着也是來找黑羽那家夥的,自己假裝不在就好了。
于是他低下頭,接着翻起了書。
門鈴又契而不舍地響了一會兒,伴随着一個溫和的女聲喚着“有人嗎”,吵得工藤都有些看不進書了。他嘆息了一聲,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尋思着也沒什麽關系,說兩句打發走算了。他合上書,跳下了椅子慢吞吞地走到了門口,垂在身側的右手松松地握着他的冷杉木魔杖,一邊漫不經心地應到“來了來了”一邊拉開了門。
“黑羽教——”
他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看到女人微微揚起的嘴角,以及一根對準自己額頭的魔杖傾瀉出的一道耀眼的白光。
“昏昏倒地。”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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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的意識被迫沉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
等他恢複意識的時候,工藤花費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裏。
車窗外下着蒙蒙的雪,車廂內放着一首舒緩的輕音樂。工藤掙紮了一下,發現自己被禁锢咒捆得嚴嚴實實,連動都動不了,根本就是徒勞無功。他咬牙看向了面容沉靜地開着車的女人,對方有着剪得幹淨利落的短發、穿着西裝,看上去再普通不過。
“醒了?”女人輕笑了一聲,一只手放在方向盤上,斜睨了剛醒來的少年一眼。
工藤的雙手被反剪在背後,冷杉木魔杖也早已不翼而飛,腦中開始飛速地想着應對方案。他的眼睛裏染上了一絲驚惶,往女人的反方向縮了縮,畏懼地看着神态自若的女人,半晌才顫着聲開口:“你、你是誰?為什麽要抓我?”
正巧碰上了一個紅綠燈,女人踩了剎車,側過臉來仔仔細細地看着這個縮成一團、有着一雙楚楚可憐的藍眼睛的少年,終于忍不住大笑出聲,愉悅地說道:“說真的,要不是我知道你就是工藤新一,我幾乎都要被你騙過去了。”
工藤渾身的血液在剎那間都凍結了。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瞪着女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奇我是怎麽知道的嗎?”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女人好心地解釋道,“那天禁林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哈,身為首席傲羅你該不會這麽天真吧?你真的以為你變小是個魔法事故而不是——”女人頓了頓,滿意地看到了少年愈發蒼白的臉色,啓唇輕聲道,“——故意為之。”
“你——”
一根魔杖猝然抵在了他的額頭,工藤一僵,一動不動。女人歪着頭笑眯眯地說道:“別想輕舉妄動,工藤先生。上一次是昏昏倒地,下一次我就不敢保證是什麽咒語了。”
紅燈切成了綠燈,女人大笑着踩下了油門。
工藤扯了扯嘴角,收斂起了剛才裝出來的表情,側過頭一言不發地坐在副駕駛上開始思考了起來。
——看樣子這個女人說的不是假話。如果她了解這麽清楚的話,就代表她不是在現場就是她知道內情。這麽說,難道她就是那個潛伏在暗處的不知名組織的一員?那她沒有立刻除掉自己又是為什麽?是想了解這種返老還童的方法還是……通過折磨自己獲得內部消息。
不管怎麽樣,他都得想辦法先逃出去。他的雪松木魔杖應該還在自己身上,只要能逃脫他就可以使用幻影移形,這跟魔杖的蹤絲早在多年前就沒有了,倒也不用擔心魔法部會警覺到他一個“未成年”在麻瓜地區使用了魔法。他先需要用無聲魔法把這個該死的禁锢咒給解了……
“工藤先生,聽說你的無杖無聲魔法一直很不錯——”
工藤一驚,在驚嘆于女人敏銳的同時也不甘示弱,電光火石之間從袖口裏抽出了自己藏着的雪松木魔杖,怒喝了一聲:“除你武器——!”
緊急的剎車和方向盤大幅度的旋轉讓工藤整個人都被甩得貼在了門上,力道之大讓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感覺五髒六腑都移位了似的,喉嚨裏翻滾上了一股鐵鏽的腥甜。橡皮輪胎劃過馬路形成了尖銳而刺耳的聲音,喇叭聲和咒罵聲此起彼伏,場面混亂不堪。工藤卻顧不上這麽多了,趁着女人還沒反應過來,急急忙忙地反手拉開車門跳了下去,一甩手腕,魔杖在漫天大雪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度。下一秒,旋風從平地升起,紛紛揚揚的白色鋪天蓋地掩住了少年的身型。等雪徐徐落定之後,黑發男孩早已經不見蹤影。
女人狠狠地咒罵了一聲,坐回車裏,用力地踩下了油門。
另一邊。
工藤新一憑空出現在一條巷子裏,倏然扶住了牆,弓着腰咳了一聲,眼前有些發黑。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雪白的地上已經兀自落上星星點點的妖冶的紅。他皺着眉頭想,自己這是怎麽了,是變小後遺症嗎?
不過現下他也沒有太多的精力去仔細思考這個問題,神秘組織的追捕讓他的神經都處在高度緊繃的狀态,一時間只想到了來唯一知道自己事情的人——服部平次——的家裏。他靠着牆喘息了一會兒,覺得力氣恢複得差不多了,這才一腳深一腳淺地迎着風向服部家走去。
啧,反幻影移形咒真的讓人又愛又恨。
他在越來越大的風雪中行走時不由自主地想到。
一轉角,服部宅就出現在了眼前。
工藤微微松了一口氣,加快了腳步。周圍寂靜無人,只有風的聲音在自己耳邊呼嘯。
他站在服部宅門口,伸手按了按門鈴,一邊警惕地看着周圍。
快點、快點啊服部——
“你好,請問是哪位?”
工藤眼睛一亮:“服唔——”
一塊手帕緊緊地捂住了他的口鼻,一個有力的雙手将單薄的少年用力扣住。工藤下意識地掙紮了起來,卻沒想到吸入了更多手帕上的化學物品,整個世界開始天旋地轉了起來。他這才意識到對方用了麻瓜的東西,想閉氣的時候卻已經是來不及了,眼皮變得無比沉重,四肢也逐漸失去了徒勞掙紮的力氣,無力地垂下,頭一歪徹底失去了意識。
“……你好?”
“抱歉打擾到你了。我只是想問問,國王街34號怎麽走?”一個聲線低沉的男人鎮定自若地問道。他低着頭看着懷裏眉頭緊鎖的江戶川柯南,緩緩勾起了嘴角。
服部快速地給他指了路,男人禮貌地道謝了之後,就抱着昏迷不醒的少年轉身離開了。黑色的袍子掩蓋住了男人的身型,不出一會兒就在漫天大雪裏失去了身影。
……
黑羽哼着小調,手上拎着一盒打包的披薩,心情愉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天氣很寒冷,好在他非常懂得生活地給自己施展了一個保暖咒。時間已經快到下午兩點了,他可沒忘記和工藤約定好的午餐,在處理完傲羅辦公室的緊急事務之後他就急急忙忙地溜了,不顧同事們的挽留。途中路過了一家香氣撲鼻的披薩店,黑羽想了想,幹脆打包了三種不同口味的披薩帶回去讓首席傲羅先生嘗一嘗味道,不知道他喜歡哪種更多,也算是了解了解對方的飲食偏好。
他一邊挑選口味,一邊想着拉文克勞少年咬着披薩露出心滿意足的神情的畫面,忍不住笑了起來,整個人都像是泡在蜂蜜裏一般喜滋滋的。
那家夥會不會等得不耐煩了讓小精靈先給他做飯?
唔,應該不會,工藤新一可是出了名的遵守諾言,答應跟他吃飯就一定會跟他吃飯。這種死板的優點在此刻的黑羽看來竟然是如此的可愛,讓他恨不得馬上到家見到自己的心上人。
這就是家的感覺嗎?
黑羽不由得滿心歡喜地想到。
有個人在家裏等待着自己的回來,漂泊無依的船只從此也有了停靠的港灣。游鳥有了歸所,風也為此駐足。
他轉過角,遠遠地看到了自己的住所。
黑羽一愣。
“啪。”
裝着披薩的盒子轟然墜地,驟然将黑羽打入了恐慌的深淵。下一秒,他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了自己家的門口。
門大大的敞開着,黑羽跌跌撞撞地跑進了自己的家裏,大聲喊道:“柯南!”
回應他的是一陣寂靜。
“工藤新一!”他的聲音裏帶上了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哀求。
然而回應他的仍舊是無邊的寂靜。
黑羽每間每間地查了過去,甚至連床的下面、衣櫃裏都沒有放過。江戶川柯南就這樣憑空消失了,什麽都沒帶走,突兀地失去了蹤跡。
他最終折返回玄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指尖發顫地帶動着魔杖,輕聲念到:“回溯。”
黑煙從他的魔杖尖端湧出,一個影影綽綽的女人浮現在了門口,按響了門鈴,不厭其煩地詢問是否有人在家。緊接着就是出現在門口的江戶川柯南。
他眼睜睜地看着女人舉起魔杖,用它指着男孩。他握着魔杖的指節用力到有些發白。然後女人飛快地念出咒語:“昏昏倒地。”
男孩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被女人輕而易舉地接住。女人模糊不清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可憎的笑容,讓黑羽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随後,她帶着被下了咒的江戶川柯南消失在了門口,化為一縷煙散去。
他垂下手,頹然跌坐在了臺階上,捂住了自己的臉。
白雪漸漸地落滿了他的肩頭。
——怎麽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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