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Chapter 15: Sequela 後遺症

工藤新一醒來的時候，渾身上下輕飄飄的，沒有任何不适的感覺，就連之前體內因為魔力突然紊亂而造成的頭暈目眩的感覺也消失了。工藤揉着頭從床上坐了起來，翻身下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換了一套幹淨舒适的衣服。魔杖早已經不翼而飛，将他抓來的人也沒有給他施任何禁锢的咒語，十分放心他一個人在房間裏走動。

房間不大，裏面沒有任何東西，也沒有窗戶，只有桌臺上的燭火幽幽的發着光，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他轉了一圈，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唯一的出口顯然也被咒語鎖住了，沒有魔杖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沒辦法破解高階鎖咒。他有些挫敗地坐在了床的邊沿，郁悶地想到，自己怎麽變得這麽遲鈍，竟然連有人從背後出現給他下藥都沒發現。

現在也沒什麽事，他反而有時間開始仔細思索起了變小以來一直隐隐約約有的一種感覺——

十五歲的身體不允許他掌控如此二十五年來積攢和訓練出的魔力。

之前一直覺得還好，四年級所用到的咒語對于他來說并不需要耗費太大的力氣去調動魔力，輕而易舉就能夠做到，除了施展之後會有些疲憊之外都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但問題就出現在他和格蘭芬多的圓谷光彥決鬥的那一天。

一方面他需要耗費很多精力去控制自己的魔法不要真的傷到圓谷，一方面他還要故意給他放水、最後甚至不惜下了重手将咒語反彈到自己的身上。本來對于二十五歲身經百戰的首席傲羅而言不是什麽大事，壞就壞在他低估了他對目前身體素質的一個判斷。

于是魔力紊亂和物理攻擊一并向他襲來，導致他被送到醫療室的時候早就神志不清了。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他才有意識地注意到，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比之前糟糕很多，一旦碰上大量魔力消耗，他的各項指标會在同時間內大幅度下降，反應也大不如前。

先前自己先是無杖無聲解了一個緊箍咒，又和女人硬碰硬來了個除你武器，最後還在光天化日之下來了個幻影移形，消耗已經超過了之前自己和圓谷的打鬥，也難怪他察覺不到男人的靠近了。

想到這，他就忍不住苦笑了一聲。

也不知道自己這一遭，究竟還能不能回去……黑羽他會不會在中午回家的時候發現自己不見了而着急？

腦中已經浮現出了黑發男人在家裏急得眼紅的場景，內心突然泛起一陣酸澀。

——不知怎麽的，他竟然有些慶幸他變小之後能夠遇到黑羽快鬥，見到工藤新一無法見識到的如此生動而溫柔的一面，倒也不算太虧。

門就在這個時候被打開了。

工藤神經一繃，沉着臉看向了拿着一盤食物的女人。

女人把餐盤放在他邊上的床頭櫃，也不怕工藤新一用無杖無聲魔法突然發難，像是料定了對方現在已經撐不住再一次使用這種高難度高消耗的咒語似的，和顏悅色地說：“吃吧。”

Advertisement

工藤冷淡地掀了一下眼皮，別過臉沒說話。

女人撇了撇嘴：“一會兒有你好受的，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工藤忍不住譏諷道：“怎麽，打算行刑？你覺得我會怕這個？”

女人正想說點什麽的時候，一個陰沉沉的男聲就從門口的方向傳來：“沒你的事情了，下去吧，這裏交給我。”

“可——”女人看上去還想說點什麽，臉上有道疤痕的男人就送給了她一記冰冷的眼刀，讓女人直接閉上了嘴，恨恨地踩着高跟鞋就走了。

男人穿着一身長長的黑袍，眼神陰鸷，五官在昏暗的房間裏顯得可怖而兇狠。工藤毫無懼意地揚起下巴看着男人，無聲地對峙着。

男人緩緩地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前停下了腳步，用魔杖擡了擡工藤的下颚，仔細地端詳了起來。工藤雖然受制于人，但他也不甘示弱地等着眼前這個男人，抿着唇一動不動。

許久，男人才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你就是工藤新一。真是太神奇了，返老還童之術還沒有什麽太大的副作用，組織一定會很高興。”

工藤扯了扯嘴角：“真是抱歉，我也不太清楚怎麽做到的，你們白忙活了。”

男人又盯了他一會兒，這才輕輕地笑出了聲。

“不，這個我們已經懂了，留着你是有別的用處。”

“……”

“黑羽快鬥是你的同事吧，最近他逼迫傲羅辦公室調查我們，雖然沒有破壞到很多行動，不過總歸也是有些煩人。聽說他如此大費周章地想要找到我們，好像是因為一直對于一件事——或者說，一個人，感到耿耿于懷。”

工藤輕輕皺起了眉頭。

他倒是聽過服部随口說過這些，不知道黑羽究竟是什麽意思。暫居在黑羽家的平靜時光也讓他險些忘記了黑羽來霍格沃茨的真正原因，這下這個男人一說，他忽然就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

“——你說，把‘江戶川柯南等于工藤新一’這個等式告訴他，再把你的一只手送給他當作警告，他會不會安分一點？”

工藤一聽，反而笑了：“你倒是可以試試。”

“噢？”男人挑起了一遍的眉毛。

工藤氣定神閑地回道：“既然你這麽了解傲羅辦公室，你也應該知道我和黑羽先生從來就不對盤，他對江戶川柯南關愛有加，可不代表他知道江戶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之後還會保持這種态度。你說黑羽先生離職來到霍格沃茨是為了調查我身上發生的真相，或許從我的角度上來看他只是覺得對手不應該如此莫名其妙地消失而産生了心理上的不甘——”

工藤停了下來，滿意地看到了男人勝券在握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再說，黑羽快鬥可是這個時代最優秀的傲羅之一，你以為區區恐吓就能讓他收手不幹嗎？”

“……”

“要我說，這說不定反而能激起他更大的鬥争欲，可別弄巧成拙了，先生。”

男人被工藤十成十地挑釁氣得笑了一聲，沙啞的聲線裏藏着兇狠的怒火，魔杖戳着工藤的喉嚨：“你別以為我不會殺你，工藤新一。”

工藤緊緊地握住了拳頭，片刻後又松了手，認命地閉上了眼睛，彎着唇笑了起來：“可別失手了。”

……

…………

“撲哧。”

……？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我演不下去了，媽媽別忍了。”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呀抱歉抱歉，實在是看到十五歲的小柯南忍不住就想逗逗，真的太可愛了嘛，水靈靈的我怎麽忍得住啊！”

……

工藤睜開了眼，看到男人和女人喝下了複方湯劑的解藥，逐漸變成了自己熟悉的——

工藤優作和工藤有希子。

……………………

他僵硬地坐在床上，幾秒鐘之後才意識到——

“你們耍我？！？！”

于是情況就變成了江戶川柯南氣鼓鼓地躺在工藤宅客廳的沙發上，邊上是陪笑着給他捏肩捶背扇風的工藤夫婦。

“——我們還不是太擔心你了，聽到消息之後馬上就趕回來了诶！”

“爸爸媽媽真的吓壞了，還以為你真的……”

“還好我們找到了平次，多虧他跟我們說了一聲我們才放下心——”

很好，服部平次。

工藤新一冷酷地想到。

你完了。

遠在服部宅的服部平次正在看預言家日報，冷不伶仃地打了個巨大的噴嚏。

……也不知道工藤他爸媽聯系上了工藤沒，前兩天聽說工藤變小還暫住在黑羽家的時候工藤有希子眼睛都在發光，不知道又想了什麽主意去整治工藤新一。

服部暗自忖度道，随後很快就将這件事抛之腦後。

“不過這個玩笑還是太過分了吧，我真的以為自己要被——”

工藤停了下來，轉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父母的意思。

……什麽啊，還當自己的十幾歲的少年嗎。

他一邊惱怒于父母對他這種不放心的态度，一邊又因為他們對自己的愛而感到溫暖。

“這次的事情我可以拜托魔法部的朋友和一些我私人的關系幫你查。”工藤優作嘆了一口氣，溫柔地注視着自己出色的兒子，“你是英國魔法部的首席傲羅，我們都會很替你驕傲。但你也要考慮一下自己的情況，有的時候——”

“——我會自己查清楚的。”工藤打斷了優作，目光堅定地看着自己的父母，“賭上我首席傲羅的名譽。”

……

有希子又變回之前那個女人的模樣，開着車往黑羽宅的方向開去。副駕駛上坐着換了身衣服看着窗外飛逝風景的江戶川柯南，兩根魔杖也都物歸原主。車還是一樣的車，只是心情卻大不相同了。

“新一，你也發現你身體的問題了吧。其實如果你跟我們去國外也可以查……”

“媽。”柯南撐着下巴，長長如蝶翅的睫毛掃下了一層淺淡的光影，顯得溫柔又堅定，兀自打斷了她，“……這裏有很重要的人。”

“诶？”有希子好奇地看向了自己的悶騷兒子，驚嘆于他竟然能如此直白的說出這樣的話語。

“所以我……”

工藤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是揮之不去的黑羽快鬥。他還不知道黑羽快鬥對他來說是個怎麽樣的存在，不過他知道——

“我暫時還不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