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娶妻當娶梁溫書
“秦蹇,你怎麽會在這兒?”乍見秦蹇,細奴心頭一驚,大眼陡睜。
秦蹇素來與北海王形影不離,秦蹇在此,那麽北海王是否也在此地,細奴心裏莫名慌亂起來。
“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王爺現下就在齊茗齋,你心裏最好有個思想準備。”秦蹇就是偷溜出來給她通風報信來的。
衛霄果真追來了?
怎麽辦?
那人是個瘋子,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憶及兇殘成性的衛霄,細奴不由一怵。
細奴咬唇,來回踱着步子,思及晌午入城之時,她問:“我們進城那會兒被人跟蹤,是你對不對?”
“是我,當時王爺就在車內。”秦蹇對此供認不諱,他刻意跟丢馬車,就是想給她贏得更多的時間,衛霄是什麽樣的人,他心裏再清楚不過,十年為奴婢生涯于她來說不可謂是一場災難,她能逃脫升天,他也替她感到高興。
“謝謝你秦蹇,我知你是為了保護我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衛霄,是我連累了你。”
“只能說我技不如人,王爺絲毫沒有懷疑到我頭上。”這都要感謝那個叫小刀的車夫默契配合。
細奴會心一笑,“這麽多年了,你還是老樣子,面冷心善。”
是嗎?
那也只僅僅針對你才若此,換了別人,他絕不會手軟。
看了她一眼,秦蹇脫口道:“看得出來,他待你很好。”她身上穿的正是天下第一莊的鎮店之寶,雪蠶衣。
“他人很好。”說起他的時候,細奴眼裏有着一絲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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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天下,大概也只有那人才有實力對抗北海王,才能給她想要的幸福。
“對了秦蹇,姐姐她好嗎?”她們姐妹已經分開整整十年了,她之所以這多年來處處受制于衛霄,就是他利用姐姐來轄制她。
“司棋……她很好,你不用擔心。”倘若現在告訴她,司棋早在兩年前就死了,她會怎樣?會不會現在就去找衛霄拼命?
“我想姐姐了秦蹇,你能否幫我和姐姐見上一面,我都快忘了姐姐的樣子。”外面傳來腳步聲,兩人皆是一驚。
細奴情急打開窗戶,“從這裏走。”秦蹇功夫好,二樓于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窗戶關上的那刻,秦蹇猶豫再三,說:“司棋逃脫了,衛霄以後再也無法利用她來要挾你,相信他絕對有能力護你周全,秦蹇言盡如此,郡主,保重。”
秦蹇叫她,郡主!
已經十年了,她幾乎都要淡忘了她是東昌侯幺女這個身份。
鄒玄墨端着點心進來的時候,細奴坐在燈下,正執了筆一遍遍臨摹自己的名字,細奴兩字雖被她寫得東倒西歪,但是,尚能看,這是鄒玄墨給她的評語。
細奴受到了鼓舞,大有寫到天亮亦樂此不疲之勢。
“要不要來點兒?”鄒玄墨指間拈了一塊點心,挑眉一笑。
細奴伸手,鄒玄墨搖頭,手中點心喂向細奴,“來,張嘴。”
細奴咬了一小口,唇角不經意唰到他手指,他唇角一勾,笑道:“頑皮。”将剩下半塊伸向自己口中,吃了起來。細奴為他這個動作羞紅了臉,此刻因為北海王的事情,擾得她神思不屬。
只覺得吃進嘴裏甜在心底,一杯水遞了過來,細奴受寵若驚,看他:“相公無需為我做這些,細奴不值當相公若此。”
鄒玄墨脫了外袍挂在牡丹屏風上,他只著中衣,雙手揉了細奴肩頭,眼神溫柔的能掐出水來,“不為別的,只因你是我當着天下人的面,八擡大轎明媒正娶的妻子。”
“妻子。”細奴碎碎念,卻被他奪了手中筆,強行牽引着來到床前。
細奴站在床前發了一會兒呆,鄒玄墨從身後将她輕擁進懷中,啄咬細奴耳朵,細奴閃避不及,只得大力推開他,吞吞吐吐道:“相公,我……有緊要的話與你說。”
“有話明日再說不遲,現下我們夫妻還有更為緊要的事要做。”他的吻再次落了下來,細奴以手抵着他滾燙的唇,迎着他的視線,看着他眼中熾燃的火光,她的勇氣已然用盡,索性低下頭,避開他探究的目光,“娘子?”
“相公別誤會,我……”細奴豁出去了,她決定據實以告:“才剛相公前腳離開,北海王侍衛秦蹇來找我,他告訴我,北海王衛霄現下就在齊茗齋。”朝廷與天下彙已成水火之勢,細奴早就知道,她如今既嫁了他,凡事自是與他一起共進退。
“衛霄!”鄒玄墨絲毫沒有驚訝,眉鋒微斂,就聽細奴接着道:“實不相瞞,我是北海王安~插在宮裏的耳目,我對天發誓,我從未做過泯滅良心的事情,相公請一定要相信我。”
“還有呢?”他的眉皺得更深了。
“還有就是,我自打侍奉皇帝,太後隔三差五會秘密傳我前去問話,多是關于皇帝飲食起居,再是太後擔心皇上暗地有和壽安宮榮太妃來往,囑我盯着皇帝一舉一動,太後不知道我是北海王的人。”
磁沉的聲音猛地拔高,長眉只一挑,“你是北海王的人?”
細奴知他誤會了她的意思,忙着解釋:“非是相公想的那樣,北海王以我姐姐性命相協,迫我向他傳遞一些關于太後和皇帝不睦的消息,我和北海王什麽事都沒有,他對我似乎有那意思,我從未予他回應。”
“娘子覺得衛霄來此出于何等目的?”
“他……他大概是知道了我下嫁相公的事情,來找我算賬來了,衛霄陰險狡詐,真小人也,我怕他會對相公你不利,故而不敢欺瞞相公。”
鄒玄墨驚喜交加,不可置信的攥住細奴手,“娘子坦誠待我,有妻若此,夫複何求。”
“相公還是快想想如何應對衛霄,他就是個瘋子,仗着手中的權柄,他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她這幅如臨大敵的模樣,徹底愉悅了他,“娘子可是擔心我?”
細奴重重點頭,“相公雖說富甲一方,可他是手握重兵的北海王,我怕相公在他手裏吃虧,我怕……”
“娶妻當娶梁溫書,為夫心悅娘子。”既狂熱又不失溫柔的吻罩了下來,黑眸中耀動着星芒,細奴急促地喘着氣,他的舌尖伺機撬開她的齒關探了進去,進一步糾纏逗弄着她甜美的小~舌,試圖激~發出她細胞裏的每一分激~情。
掌着她下颌的手緩緩下移,緊貼着柔軟的雪蠶絲衣料,游移過她背部的每寸肌膚,最後落在她纖細的腰上,緊緊地扣着。
此刻,鄒玄墨對她所有的疑窦已然消失殆盡。
她離自己如此近,是她揪緊自己衣襟的纖纖細指,更是她身上散發出的幽幽淡香,亦是她們耳鬓~厮~磨的細碎呼吸,最重要的是,她的心,她的人,都在他這裏,已然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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