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頭籌

何慕初搖搖頭，唇角彎了彎，看向他的目光黑亮。

“不是這樣的，徐晏，在我知道這是你第一次帶女孩來看電影時，我很開心。”

“這種開心足以蓋過其餘的不愉快，雖然它們只有一點。”

“因為，我覺得這樣，就感覺好像在你的生活裏拔得了頭籌。”

她的聲音偏軟，還染着淺淺的笑絲，小臉柔和。

她不想僅僅因為今天這些小事，而讓徐晏覺得自己沒有做好，對她感到抱歉。

徐晏注視着她，幾秒鐘後眉目重新舒展開。

他笑道：“斤斤，你這樣，我會舍不得離開你。”

她一怔，看他。

“一個壞消息，我臨時有了工作，明天需要離開一趟。”

何慕初放在包的肩帶上的手緊了緊，垂下了頭，目光落在自己的白鞋尖尖上。

幾秒後，她慢慢應了一聲。

“去臨市……”

她其實想問他去臨市後需要幾天回來，但話到嘴邊，又覺得這樣好像過問了他的工作，放在現在這個階段，并不妥當。

她停頓了一下，擡頭看向他，緩緩說道：“一路平安。”

徐晏唇角微抿，低頭看着她，目光偏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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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大概離開一星期。”

他先是回答了她并未問出口的那句話，說完後，又跟了句：“斤斤，我們一周見不了面了。”

他的聲音偏低，還夾雜着幾分遺憾。

何慕初沒有立刻說話。

雖然但是，她覺得一周時間還是蠻短的，對于一工作就很忙的她來說，一眨眼就過去了。

但她覺得，徐晏并不是這樣的想法。

她在心裏估量下，試圖安慰他：“我們可以在微信上聊天。”

他：“但我覺得文字并不能代表什麽。”

徐晏頓了下，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很是清透：“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能不能打視頻，但是，她或許會更害羞為難。

何慕初确實已經開始臉紅了。

她不知道她和他開始打電話意味着什麽，但是，這一定比以前的關系更近了些。

可她好像又沒有什麽理由拒絕他。

“……可以。”

這兩個字，她說的很細，很柔，像是不受控制的重力吸引，讓徐晏漆黑的瞳眼一點點染上了笑意。

明天由于她還要上班的緣故，沒有讓她太晚回去。

徐晏帶她吃過晚飯後，就開車将她送到了小區門口。

在下車的時候，她坐在座位上，沒有動，而是偏頭對他說了一句。

“徐晏，下次見面的時候，給我帶支花吧。”

她頓了下，看向他：“可以嗎？”

他：“好。”

她不由得笑：“你不問我要帶什麽花嗎？萬一是我不喜歡的花怎麽辦。”

他好似也笑了：“黃玫瑰。因為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帶的就是這個，我想，我們第二次正式見面，也是這樣的。”

她沒有反駁，眉眼彎彎，連帶着臉頰兩邊的梨渦也浮現了出來。

黃玫瑰，等待愛，期待愛。

在進小區的時候，她下車的同時，他也下了車，看樣子是要目送她進去。

她攥住手上的小提包，往前慢慢走了幾步，忽然想起好像還沒有與他告別，腳步頓住，打算轉身時，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就在她轉過身時，男人也往前走了幾步，走到她面前，身子俯下，修長的手臂将她整個身體虛虛環住，頭靠在了她的肩頸處。

“斤斤。”

他低沉的聲音自她的耳畔傳來，說話時吐出的熱息噴灑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膚上。

他抱住了她。

因為他和她的身高相距太多，他俯下了半邊身子，将她抱在了懷裏。

雖中間隔着兩層布料，可她依舊能感受到他溫熱的體溫，周身是獨屬于他的清冽氣息。

她的心猛然一窒，全身僵硬了起來，呆呆地立原地，手更是不知該擺放在何處。

“……嗯。”

幾秒鐘後，傳來她猶豫不定的回應聲。

徐晏将她好似抱緊了些。

她心裏一動，好似知道他今晚為何這般不同。

總是見慣了他的從容不迫，第一次見徐晏出現這種得失感，居然是在她的身上。

他是在擔心嗎？

擔心她對他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好不容易生出的感覺，在這分開的七天裏，會随之消失不見。

想到這裏，她原本僵硬的肩臂慢慢放松了下來，微微踮起腳尖，虛擡在半空中的手環過了他的肩，在他的瘦削的背上，很輕很輕的小幅度拍了幾下。

“徐晏，別擔心，七天很快的，而且，我們不是還可以打電話嗎？”

她的聲音綿軟溫和，在輕聲安慰着他。

徐晏沒有動，低應了一聲，直到在她說完這句話後，他才慢慢松開了她，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

“再見。”

她被他看得心頭狂跳，好不容易堪堪抑制住，彎唇向他揮了揮手：“再見。”

這次應當才是真正的分別。

不過在這次進小區的時候，她腳下步伐的速度比剛才快了幾倍。

剛才的畫面不斷在她的腦海中重現，她感受到臉頰正在不斷的升溫，呼吸也不穩了起來，口幹舌燥的。

徐晏看到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翹了翹，感受到方才她身上芳甜的氣息好似還萦繞在他的鼻間，連帶着幾分即将離開她的難抑情緒，也随之消散了幾分。

等看到何慕初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裏，他才轉身回到了車上。

等回到家後，何慕初立刻沖進衛生間，去看鏡子裏的她。

果然她的臉像是熟透了的櫻桃般。

外面天黑，雖然有路燈，但很昏暗，不知道徐晏有沒有看到她的這般模樣。

今天她怎麽這麽能臉紅啊。

她有些無奈地低低嘆了口氣，接了一杯涼水，連着喝了幾口後才慢慢将浮躁不安的心跳聲平複下來。

何媽見她一回來就捧着水喝，臉紅的像個猴屁股一樣，坐在沙發上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走過去坐在了她的身邊。

“怎麽了？中暑了？”

她搖搖頭，聞言又喝了一口水。

“和小徐進展怎麽樣？”

何慕初握着水杯，猶豫出聲：“……還行，不過他明天要離開聊市，差不多一周的時間。”

“有工作？”

她點點頭。

何媽摸摸下巴：“也好，天天膩歪在一起也不行。”

何慕初想了下，将手中的水杯放在茶幾上，往她媽旁邊挨了挨，挽住了胳膊。

“……媽你覺得我和他能成麽？”

她忽然想起昨天母親好像拉着徐晏說了一些話，徐晏沒有明說，她只好過來探探母親的口風。

何媽斜睨了她一眼，随後慢悠悠地說道：“我談呢，還是你談呢，能不能成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何慕初被噎了一下。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些過于迫切想從別人的口中确定她和他現在的關系。

“……那你看好嗎？關于我和他。”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了一句。

這次她媽回得很快。

“媽媽看好徐晏。”

等她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看着安靜黑屏的手機，她想了下，打開了和徐晏的聊天框。

“明天什麽時候去臨市？”

徐晏回得很快：“早上八點，開車去。”

過了一會兒，他又發了過來：“我明天送你上班？”

何慕初連忙回複：“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他不再堅持：“好。”

她咬了下唇，目光落在他發過來的消息上，停頓了下。

手機震動了下。

是他發過來的消息。

“給你打電話？”

她離屏幕前僅有幾厘米的手指輕輕一抖，幾秒後，打了一個“好”字。

未來幾天都會是這樣。

就當提前适應了。

作者有話說：

徐晏：和老婆抱抱了，好開心，開心開心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