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愛你，從未改變

醫院可不可以辦會員卡？

看着藍旭面色蒼白薄唇緊閉，采薇說不出的心疼。

徐慕飏提議就在家裏煮火鍋。

為了報答璐靈對她一個月的照顧，采薇主動把家讓出來給他們過二人世界，拽着藍旭出去采購。

她說怎麽兩位都笑得會心又不懷好意，等合上大門頓悟——她給自己也來了個二人世界。

跟藍旭抵賴也不是第一次——而是不知道有過多少次，這次，她決定按照慣例行事。

想必他也不會去提之前的不愉快。

“去附近的超市吧。”她走到他前面擡頭看着他，沖他賣萌。

“東西太少，你想大家餓肚子？”他很自然地牽起她左手，帶她下樓，開車到市中心的商場，裝了整整一購物車。

火鍋在桌中央煮得沸騰，白氣彌漫讓對方的臉都變得朦朦胧胧，各種食物在鍋裏愉快地翻滾冒出香氣，大家心情也格外明朗歡愉。

“來！幹杯！”璐靈帶頭舉起手中的紅酒，大家都拿着酒杯湊上去。高漲的情緒下免不了貪杯，不約而同一飲而盡。

和酒杯同時落下的，還有藍旭……

一杯酒下肚，之前隐隐約約的胃疼像被酒精撕開了口子，以高屋建瓴之勢噴湧而出，臉色瞬間慘白。

拔了火鍋的電源，徐慕飏背起藍旭就下樓。

“估計是胃炎犯了。但之前都沒那麽嚴重。”

路上，采薇陪藍旭坐在後座，她讓藍旭頭枕着她大腿，用指肚輕輕拭去他額前的汗珠，看着他白如紙的面孔，她像是在自言自語，只是車內寂靜，前面二人聽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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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炎，伴有中度胃出血。病人還年輕，問題不大。短期的藥物治療，之後需要長時間調理。長期熬夜，壓力和飲食不規律缺少休息引起。”

采薇無視璐靈看向自己的意味不明又暧昧的目光，快步走進病房。

“看來這裏是不需要我們了。我回去給你收拾，你在這陪他。”璐靈在她耳邊輕聲道。

“有保溫桶嗎？采薇沒吃飯。”徐慕飏的細心不輸女生分毫。

“餐具櫃第二層。”采薇回頭看了藍旭一眼，“能麻煩煮點粥嗎，加點青菜葉和瘦肉。”

“沒問題。我給你把洗漱用的也帶來。”璐靈拍拍她肩膀讓她安心。

被單蓋着的身體比之前更加單薄瘦弱，雙頰是病态的蒼白，沒有絲毫血色，原本就鋒利的下颚線現在似乎吹毛利刃。下巴上有一層淡淡淺淺的青色胡渣，劉海有些長了，遮住了眉毛。

沉睡中的他，少了幾分犀利和肅殺的冷淡，像個安靜的大男孩。

當然，清醒時，采薇也不曾體驗過他的冷漠，強大氣場所帶來的壓迫感，除非——藍旭沒有注意到她也在場。

眉頭不知為何皺起，紮着針的左手不安分地擡起。

采薇急忙在床邊坐下，握住他的手不讓他亂動。萬一針頭動了，明天疼的就不止是胃了。

她猶疑着要不要幫他揉肚子，但自己又小又薄的手掌，恐怕起不到什麽作用。

要不去倒杯熱水，一會兒醒了正好能喝。

她拇指摩挲他的手背，陷在自己的思考中……

她正打算起身，手上一股力量将她拉回。

“留下來，陪我。”采薇的手被拉住。

“我在呢。”她輕聲回答，語氣是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似水。

“我是說，陪一輩子。”

室內靜得似乎連呼吸都靜止了。

要不是自己仗着自己病弱和一時的不清醒，采薇至少不會決絕果斷地不留給他一絲希望，他沒有勇氣道出在心底藏了至少十年之久的秘密。

“藍旭，我是采薇，不是婁雨笙。”采薇紅了眼圈——幸而藍旭還處于昏迷，沒睜開眼。

雖然自己做出了那麽大膽的推測，但也說了，那是推測。

客觀來說婁雨笙性感美麗又大方還會撒嬌，是個男人，都會喜歡。至少采薇這麽認為。

“你在想什麽？”藍旭澄澈的眼睛緩緩睜開，采薇還來不及将即将眼裏迷糊的一層淚水抹去。

“采薇，我愛的一直是你，從未改變。”

突如其來的告白。采薇的反應只剩大腦一片空白。

感覺背後一股力量，整個人被摁下，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雙唇被毫無防備地吻住。從頭到腳的麻木，知覺也離她而去。

慢慢回過神，藍旭溫潤帶些冰涼的唇還貼在自己唇上，輕輕舔舐，溫柔細碎的啃咬，陌生又歡快的麻酥感傳遍全身，原來這個吻——期待已久。

“不行，會弄疼你。”意識逐漸恢複，采薇軟弱無力的拳頭敲着他堅實的胸膛，口齒含糊不清。

纏綿了好久藍旭才肯罷休，卻仍不讓她起身，将她摁在自己胸口。

“別亂動，讓我抱一會兒。”

藍旭輕吻她的發心。如此，他無比安心。

＊＊＊

三天內瘦了四斤——昨天晚上上稱着實把自己吓了一跳。藍旭還在醫院，她這幾天每天五點起床給他熬養胃粥，變換着不同花樣，上班前先送滿滿一保溫桶熱粥去，中午再買些新鮮水果。

看着藍旭日漸紅潤的臉色，自己辛苦些也心甘情願。

今天是周六，早晨她就提了大包小包和一個保溫桶去醫院——這架勢是要在醫院待上一天了。

“今天沒有安排？”

看到采薇準時進門，藍旭意外之中被喜悅包圍。

“怎麽？嫌棄我煮的粥了嗎？”采薇在床邊坐下，舀出一碗。

“手怎麽了？”她敏銳地看到右手鼓起的包。

“針頭動掉了。”他幹咳一聲掩飾心虛。

……等于沒有回答。

采薇不滿地瞪了一眼：“昨晚又胃疼？”

“沒大礙，現在不難受。”

“跟你說了工作先放一放。”

她起身将藍旭腿上筆記本電腦放到窗臺上，容不得一點商量。

看着她氣鼓鼓的背影，藍旭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

勺子被遞到嘴邊。這是第二次喂飯，第一次是到醫院當晚。

“手都腫成那樣，別亂動。”

“我左手也同樣靈活。”

“好讓左手也一起廢了？”

藍旭投降，乖巧地讓她喂。

她是在關心他，刀子嘴豆腐心罷了。

那晚的事情兩人默契地都沒再提，但相處的模式和心境都已悄悄發生改變。

門突然被打開，涼氣一股腦兒灌進來。

婁雨笙頹喪地站在門口，精致的妝容掩蓋不掉眼裏的凄慘與尖利而無法引起同情的絕望，從頭到腳的黑給人不是冷豔只有壓抑。

看到采薇在親密地喂飯，她目光顫抖，諷刺：“藍旭，你的目标，一直是她吧？”

臉上帶着自嘲的笑容，一步步逼近：“你妹妹？你妹妹小毛病住院你會着急得魂不守舍？”

“那晚跟我借電腦，并不是因為你的壞了吧？藍旭？呵，你一直是電腦高手。把我幫顧毅天轉賬的所有數據拿走卻不留一點痕跡。”

“藍旭，跟顧毅天在一起，我是為了事業而做的犧牲，你知道，我們這個行業，我別無選擇。”

婁雨笙嘴唇顫抖，說得聲淚俱下。

“你那麽聰明，一定明白我對你的感情，八年，從未變過。她算什麽？她之前還跟顧語茗在一起！”

“藍旭，你為什麽就是不能正視一下我？我婁雨笙，哪點比不上她！我心甘情願讓你利用，這樣，都打動不了你嗎？”

“雖然我對顧毅天說跟你只是逢場作戲掩人耳目，但那是謊言！謊言！對你說的愛每一次都是發自內心的！為什麽，在一起這一個多月，你連一個擁抱都不曾給過我！”

“你看常采薇的眼神，讓我有多嫉妒你知道嗎？我真的恨不得，把她撕碎！”

“婁雨笙，這裏是醫院。”

藍旭的态度冰冷疏離，甚至有些殘忍。

“你，有人性嗎？除了常采薇，其他的人，分文不值是嗎？”婁雨笙凄苦地咧出一個怪異的笑。

“顧毅天一家，讓采薇受苦。而你，你的那些轉賬，與之脫不了關系。”

婁雨笙如遭受五雷轟頂，後退一步，靠在牆上，雙腿無力地彎曲，整個人似乎下一秒就要到在地上：“那你，有沒有，愛過我，一點點。從大一剛開始。”

語氣卑微到在乞求。

就連采薇，看到她這模樣也于心不忍。

耳邊依舊冷酷的聲音傳來，卻透着堅定：“我愛采薇，十九年，從未改變。”

“藍旭，你真的，很殘忍。明天我就要入獄了，卻，聽不到你說一句安慰的話，哪怕是，欺騙。”

“我決不允許，我愛的人，受到傷害。”

用力吸了吸鼻子，婁雨笙轉身離開——羸弱的身軀仿佛即将随風飄走。

“藍旭。”采薇默默開口，而對上看向她的眼神卻無比溫柔。

“我在美國的時候，你是不是，常去？銀灰色的西裝，住院，醫藥費。”

一閃而過的想法，采薇甚至害怕，但還是說了出來：“那家餐廳的老板娘總是給我獎金，其實是你的錢。還有公寓，富人區怎麽可能那麽便宜，實際上是你付了一部分。是不是？藍旭，跟我說實話。”

采薇的目光很堅定。

“都是過去的事了，別再提，現在，我只要你在我身邊。”

額前落下一吻。

你不願再提，但那些過去的事，刻在我心裏，永不能忘。

作者有話要說： 甜不甜！接二連三的表白有木有！

順便提一句，因為一些比較有意思的（車速比較快的）小劇場發上來不太好，所以本七會在微博發布，繼續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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