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私奔

“怎麽辦，現在就想你了。”

采薇躲在自己房間裏，把門反鎖。電話裏傳來藍旭清爽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很好聽，像陽光照把嫩綠的新葉照得半透明所帶來的愉悅感。

只是現在，這好聽溫柔的聲音卻越發使自己難受。

“藍旭，我們私奔吧。”

采薇仰面躺在床上，毫無興致地跟他談着私奔。

“當真？需不需要我策劃？”即便只是個想法——她能有這樣的想法他也很開心。

“牽一匹馬來，紅塵做伴，潇潇灑灑。”她繼續胡扯。

“采薇，下來陪你爺爺下象棋。”奶奶在外面把門敲得像打鼓。

“來了來了。”回答的聲音有氣無力。

那邊藍旭挂了電話。

采薇現在悔得腸子都青……

＊＊＊

自從上大學，每次見奶奶，她第一句話是“瘦了”，第二句話便是“有沒有男朋友了？”

今年她終于能擡起頭告訴奶奶她有男朋友了。還沒到家就通知藍旭整理一番待會兒來見長輩。

看到藍旭奶奶是贊不絕口，從外貌，教養到學歷和經濟條件，無一不讓人滿意。

果然是自己孫女，這挑人的眼光沒話說。随後她問了藍旭的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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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這都什麽年代了還講生辰八字。”采薇打斷。

“這你就不懂了。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天天搞什麽，星座？這種洋人的東西，我們中國人哪能用。老祖宗的東西才是最好的。那都是幾千年文化沉澱下來的精華。”

奶奶以前是中學教師，在那個年代，女性能夠成為老師，文化程度是相當高了。

“90年，農歷生日三月廿五。”藍旭畢恭畢敬報上生日。

“你等等，我來看看。”

奶奶變法寶般掏出一本封面快要剝落，書頁發黃的厚書，戴上老花鏡，嘴裏念念有詞，翻前翻後翻了好一會兒，面部表情越來越凝重。

之後，長嘆一口氣。整間屋子氣氛都變了。

蔡雪微放下手中的活讓保姆一人做，舉着滴水的手來查看變得異常安靜的客廳。

“我們薇薇屬雞，你屬馬。過個年豬年。哎喲喲，不行不行，犯沖！你們倆生日也是，哎，不行不行。這不行。”

一連幾個不行，采薇最先沉不住氣跳出來。

“你這本書靠譜嘛。這都是迷信，奶奶，迷信！不能當真！”

她真恨不能把這本書搶過來扔了。

“你這丫頭懂什麽！你爸爸的婚事我也算過，周圍鄰居的都叫我算，噢，輪到你這裏，說我不準了？”第一次在這方面被質疑，還是奶奶一直引以為豪的本事，老太太顯然不開心。

“媽，現在人都不講究這個了。同一天生日的人那麽多，你這是以偏概全。關鍵兩個人在一起開心和諧最重要。年輕人的婚事，現在不喜歡我們長輩幹涉。”

藍銘出來打圓場，畢竟藍旭這個女婿他滿意得不行。

“對！你也說要和諧吧！老祖宗的方法準！這一旦犯沖，沒法和諧。吵架離婚我看得多了，這戀愛的時候啊，都好得跟恨不得變成一個人才好，可結了婚就大不一樣。你以為，沒我的把關，你能過的這麽好？”

老太太說起來一套一套的，爺爺也聽奶奶的多，這麽一來，家裏沒有誰會去跟奶奶争執。

“媽，那你的意思，要他倆分開？”陳岚打定主意一旦婆婆點頭，她不管是不是不尊敬老人家——“絕不妥協”四字方針貫徹到底。

“也不用。”思忖片刻奶奶擺出神秘的老者姿态。

采薇不易察覺地在旁邊松一口氣，可這氣還沒松完，半路上卡住，差點沒被噎死。

“你們現在分開來。這寒假別來往。肯定有破的辦法，我來想想，改天去廟裏問問。但是這最近的一個月，不行。”奶奶很具主席架勢地一揮手，一錘定音。

要把藍旭這麽好的那孩子放掉給人家，奶奶心裏也不肯。

采薇心裏真是一萬只草泥馬呼嘯着奔騰而過。

雖然跟藍旭在一起也沒多久吧，但是要幹脆利落地分開，簡直是在要她做器官捐贈。

更何況，沒有藍旭她連覺都睡不安穩。

在奶奶的監視下，她把人送到門外，手還牽着不放。

“乖。”藍旭柔聲安慰，旁邊有人，他也不好說太多，眼裏的無奈只有采薇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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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的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跟爺爺下了三盤象棋被打得落花流水。

她現在滿腦子想着什麽時候溜出去跟藍旭“私會”。

奶奶還架着眼鏡在研究她那本書。采薇打賭那舊又破的書一定少了幾頁，她這麽翻來翻去，最好是翻不到自己想要的。

真該把關于自己和藍旭的那頁提早抽出來。

又被爺爺“将軍”，她全然不在乎。

“哈哈，我又贏了！當年的象棋高手，看樣子沒有爺爺厲害了。”

采薇從廚房端來草莓給爺爺奶奶，只要能把他們哄開心，她在所不辭。

“薇薇，你跟藍旭，同居了？”奶奶冷不丁來了這麽一句，恰好陳岚削了一碗蘋果片端來，聞聲站住。

“唔……”采薇嘴裏塞了一整個草莓，但她并沒打算趕緊吞下去答話。

“那事，還沒做吧？”奶奶的表情堪稱驚恐。

被八道目光盯得脊背發涼，采薇含着草莓很确定地搖頭，再搖頭，直到奶奶滿意地點頭。

“行，行，那就好。這種事情，記住，女孩子一定要結婚以後。”

“嗯，一定。”采薇俨然一個聽話的乖孫女。

古人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采薇當晚就被“啪啪”打臉。

作者有話要說： 簡陋的一更……最近破事太多，下一章來個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