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雙向暗戀

我來到你的城市, 走過你來時的路。

想象着有你的日子，未來一定不會孤獨。

——摘自謝臨月《心動預期》日記本

趙宥齊沒有等到啓動會結束, 就因為喝多被小白扶上了車。

“今天怎麽喝這麽多？快把解酒藥吃了。”

車子啓動, 駛離出酒店後，趙宥齊才睜開眼，絲毫沒有了剛剛醉的不省人事的狀态, “沒喝多，有點其他事。”

“那我還給敏姐說麽？”小白握着手機, 拿不定主意。

趙宥齊瞥看他一眼，“你是我助理, 不是我媽助理, 不需要什麽事都給她報備。”

小白連點頭，“那現在回家？”

“嗯。”

車子行至半路, 趙宥齊看了眼時間。

“前面停一下，你和劉叔下去等我一會兒。”

“怎麽了？”

趙宥齊捏了捏眉心, 頗為疲憊道：“打一個重要電話, 回到家太晚不方便。”

“哦，好。”

安靜下的車廂, 趙宥齊打開手機通訊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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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通謝慶電話前, 又拿清水漱了下口。

不多時，那邊接通, “小齊麽？”

趙宥齊含笑，“叔叔，是我，沒有打擾到您和阿姨休息吧？”

陳紅在一邊奪過手機, 急切道：“宥齊, 月月現在要為了一個什麽粥的, 死活去學表演，你能不能幫忙勸一勸。”

趙宥齊輕斂神色，柔聲道：“阿姨，這個我沒有辦法勸阻，只能告知月月真實的學習和工作環境。至于您說的她要為了陶一舟學表演，我之後會和她談談的。”

“那怎麽來得及，她現在不吃飯，也不出來見我和你叔叔，就把自己關在房間。”

“你在的時候，她最喜歡和你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勸勸她，娛樂圈我和你叔叔真的不希望她進。”

趙宥齊輕聲問道：“阿姨是怕月月被欺負，對麽？”

“是，阿姨不瞞你。我們就是普通人，不敢做明星夢。”陳紅無奈說道：“又能有多少人像你一樣，優秀又有機遇。阿姨也是聽說過的，不紅的明星想死，紅了的生如不死。”

他們做不到讓女兒為了一個男人，堵上一切，去做冒險的事。

“阿姨，其實月月之前幫我搭過戲，她很有天賦，專業導演看了後也是贊不絕口。”趙宥齊神情裏帶了些許倦意，但還是繼續耐心勸道：“或許，可以讓月月試試。”

“阿姨，您先不要着急。如果月月真的做了演員，我可以保證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平時吃住可以在我家，有我和我媽媽照顧她。至于之後簽約公司和工作對接，可以全權交給我媽媽處理，她是專業經紀人，又那麽喜歡月月，一定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最後就是您說的陶一舟，他是一個很不錯的演員，如果月月把他當成前進的目标是沒有問題的。”趙宥齊停頓片刻，後又補充道：“但陶一舟似乎是有女朋友的，所以如果月月是抱着其他想法，我怕她最後會失望。”

陳紅的所以疑慮被趙宥齊一一剖開解釋。

娛樂圈并非他們所想的那麽非黑即白，有趨炎附勢之人，便有兢兢業業，珍惜羽毛的人。

一切皆看自己的選擇。

但謝臨月如果真的想進入那個圈子，他可以護住她，讓她不染塵埃。

“聽你這樣說，阿姨就放心一些了。我和你叔叔只希望她能快樂長大，可以學自己自己喜歡的專業。”陳紅語氣明顯平緩一些，不再似剛剛那麽急躁，“那我和你叔叔也不太了解表演都需要準備什麽，你如果不忙可以給我們講一講。”

那晚趙宥齊比原定的回家時間晚了一個小時。

剛一到家，他便飛奔到書房。

趙敏正在和劇組打電話，看到他風風火火的樣子，示意他等一會兒。

趙宥齊急不可耐的在書房來回跛步，直至趙敏挂掉電話。

“怎麽了？這麽着急。”

“月月準備來壹京，她要學表演。”

趙敏先是一愣，随後才反應過來趙宥齊說了什麽，“月月要學表演？”

“對！”

那晚，趙敏比給趙宥齊新簽下大制作還要開心。

“三樓你旁邊那個大卧室騰給月月怎麽樣？”

“裝飾好像不太好看，有點老久了。明天送你去劇組後，我再請軟裝設計師來重新設計一下。”

“學校你給月月聯系好了麽？就去你集訓那個，校長和我們比較熟，可以多照顧一些月月。”

母子倆聊到淩晨，最後因為趙宥齊天亮後要去劇組，才意猶未盡的結束話題。

“宥齊呀，你覺得媽媽的業務能力還有哪一塊需要提升？”

“我一定能繼你之後，再捧出一個明日之星。”

趙宥齊駐足在卧室門口，回憶趙敏這些年為他簽下的一個又一個合約，“沒有，星影的敏姐，是經紀人屆的神話。”

謝臨月期末考試結束的當晚，便迫不及待的開始收拾行李。

陳紅紅着眼眶坐在客廳。

謝慶則守在一旁安撫妻子，“壹京離蜀市也不遠，想女兒了，咱們就過去。”

陳紅話語哽咽，“你看看你慣出來得好女兒，就那麽迫不及待的離開我們。”

謝慶拍着陳紅後背，将人攬在懷裏，“是是是，我的錯。其實走了也好，你想想之後家裏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剛好可以享受二人世界。”

陳紅推開謝慶，淚珠一個勁往下掉。

“好了，不要讓月月看到，不然她走的也不開心。”

“再說了，有小敏和宥齊在那邊照顧，也沒什麽不放心的。”

“你如果實在離不開孩子，喜歡孩子，咱們再趁着他們不在家時，生個三胎。”

陳紅臉一紅，嗔怒罵道：“老不正經。”

說完，抹幹眼淚去幫女兒收拾行李。

翌日一早，謝臨月乘上去往壹京的飛機。

随着逐漸接近的城市，謝臨月愈發激動。

整整半個月，她終于可以再次見到趙宥齊。

那之後的每分每秒都顯得十分難捱，以至于空姐都過來詢問，她是不是不舒服。

她只是太急切了，太想立刻馬上見到那個人了。

飛機着陸後，謝臨月以最快的速度拿到行李，然後飛奔朝着出口跑去。

她剛一走出接口機，便看到趙敏高舉歡迎牌等她。

“阿姨！”謝臨月撲到趙敏懷裏，“終于見到阿姨了，我可太想阿姨了。”

趙敏笑着接過她的行李車，像是看女兒一樣，怎麽看怎麽歡喜，“自從知道你要過來，阿姨每天都在期待。”

謝臨月挽着趙敏手臂，眼神在她周圍掃動，“宥齊哥哥沒來麽？”

趙敏抿唇淺笑，“忘了？他在劇組。”

謝臨月沒來由的心情低沉些許，那是不可言狀的失落，“對哦，我都忘了。”

“他們劇組現在應該還在橫店吧？”

“橫店的戲已經拍完了，現在去青海了。”

“想你哥哥了？”

謝臨月點了點頭，“有點。”

趙敏笑而不語，帶着她到停車場。

“你上車吧，我放行李。”

“好。”

車門是電動的，随着她站定後緩緩打開。

七月的陽光顯得格外刺眼，太陽晃的人睜不開眼。

謝臨月便是在層層折疊的光暈中，看到了坐在車廂內的趙宥齊。

他穿着寬松短袖，顯得人又清瘦許多。

半個月未見，他甚至黑了兩度。

大約是在劇組拍戲太陽曬多了的緣故，但還是能輕而易舉撥動女孩心弦。

“宥齊哥哥！”因為剛剛趙敏說了他在劇組，所以現在謝臨月帶着幾分不确定的驚喜，“你不是在劇組拍戲麽？”

趙宥齊注視着她，視線不移，“嗯，本來在的。但今天要接月月，所以特地請了假。”

細看去，還能看出他連夜趕飛機帶着的倦意。

謝臨月心中藏着竊喜，因為趙宥齊從來在劇組有着勞模之稱。

就連生病都鮮少請假，現在卻為了接自己，請了假。

“謝謝哥哥。”她上了車，坐在趙宥齊身邊。

半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但他們之間似乎發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謝臨月覺得趙宥齊一直盯着自己看，甚至盯得她有些不好意思，“哥哥，我是臉上，或者其他地方有髒東西麽？”

趙宥齊上下掃視謝臨月一圈，又覺得看得不夠真切，就差湊近到小姑娘臉上，“化妝了？”

謝臨月有些不自信的摸了摸自己臉。

今天為了見他，确實一早起床化了妝。

就連裙子，都是她新買的。

“化了淡妝。”她怯怯說道。

趙宥齊視線最後在她嘴唇打轉，“還塗了唇膏麽？”

謝臨月下意識抿了抿唇，“嗯。”

“亮晶晶的，很好看。”他眼睛閃爍着光說道。

謝臨月極力克制着內心的歡喜，只敢用餘光偷偷觀察趙宥齊。

“現在我們去哪裏呀？”她看着窗外問道。

趙宥齊手掌托腮，始終看着她的方向，“回家，去你心心念念的小別墅。”

當車子停到趙家別墅時，謝臨月下巴差點驚掉。

她覺得趙宥齊一定是對小別墅有什麽誤解，那分明就是一個坐落于環湖島上的別院。

現代歐式風的外觀建築，庭院裏種滿了綠植花束。

就像是歐洲公主住的城堡，處處透露着精致和華貴。

院子一處還修建了狗狗游樂場，淩亂擺滿了串串的各種玩具。

而玩的正開心的串串察覺到門口有人後，飛速鎖定了是誰，便丢下所有玩具，朝着謝臨月撲來。

“啊，串串，媽媽的寶貝！”謝臨月彎腰将串串抱起，驚呼道：“天吶，你又胖了。”

趙敏：“這就要問它爸爸了，生怕餓到，一天喂四頓肉。”

不等謝臨月興師問罪，趙宥齊便笑的像只狐貍岔開話題，“不知道這個小別墅有沒有達到我們月月的要求？”

謝臨月颠了颠快要掉下去的串串，藏着心動道：“一般般吧，宥齊哥哥還得加加油。我現在喜歡城堡。”

言罷，母女倆相視一笑，齊齊進了屋。

謝臨月的房間在三樓，緊挨着趙宥齊的房間。

趙敏在她來之前已經将一切收拾妥當，甚至衣櫃裏都提前添置了不少品牌的夏季新款。

“阿姨，這裏太漂亮了，像公主住的房間。”

毫不誇張形容，房間處處夢幻中透着奢華，那是每個女孩子都會做的公主夢。

“你喜歡就好。”

“宥齊，你陪妹妹收拾一下，我去洗水果。”

趙敏剛一離開，趙宥齊臉上的笑意便急速收斂。

有一個問題在他心中困擾太久，搞得他夜夜不得安眠。

“月月，我聽你哥哥說，你想學表演，和陶一舟有關？”他也不再遮掩，開門見山問道。

謝臨月還沒有從新鮮事物的喜悅中轉換心情，便被問得渾身一僵。

但轉念想，只要不被誤會喜歡趙宥齊，一切都好。

“嗯，就是覺得這樣能離他近一點。”謝臨月說着，視線不由停留在趙宥齊身上。

那是她不敢對着趙宥齊說的話，便借着另外一個，光明正大的告訴他。

随後她發現趙宥齊臉上的表情從淺笑變得陰翳，那是她說不出的感覺。

很快她便想到，當初謝臨陽知道陸聲每天跟在自己身邊時就是這個樣子。

雖然也有不太一樣的地方，但大同小異就是這個表情。

又怕他真的誤會太多，遂又解釋，“也沒有奢求會發生什麽，就是覺得能看到他就很幸福。”

而趙宥齊似乎根本沒仔細聽她說了什麽，只選擇性的截取了中間一小部分。

兩步邁至她面前，咫尺間距離，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彼此臉上的絨毛。

他一臉嚴肅，語氣低沉問道：“你想發生什麽？”

作者有話說：

小趙：說來聽聽，我好選擇用什麽刀。

陶一舟：兄弟，淡定。我都沒出場呢，怎麽就招惹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