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雙向暗戀

我偏要一意孤行, 為了他撞南牆!

——摘自謝臨月《月亮港灣》日記本

翌日一早,趙宥齊母子回京。

謝家全家相送。

機場大廳, 趙宥齊和謝臨月單獨站在一邊給串串吃暈車藥。

她情緒并不高, 似是還沉浸在離別的愁緒中。

趙宥齊一連看了她好幾次,她都沒有注意到。

“串串回去以後會想媽媽的,和媽媽說再見。”他故意逗她, 抱起串串握着它的小爪子同謝臨月揮手。

謝臨月這才擠出一個笑,摸了摸串串的小腦袋, “再見串串,媽媽也會想你的。”

随後串串被極其不情願的塞進航空箱內, 隔着籠子和謝臨月對視。

直到廣播響起。

趙家母子消失在檢票口。

謝臨月這次一直忍到回家, 才鑽進被子裏偷偷哭了一場。

晚飯時,陳紅開始計劃暑期安排。

鑒于謝臨陽八月中旬要去大學報道。

而謝臨月八月初就要成為高三畢業生, 早早返校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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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準備等謝臨月期末考試後全家去三亞度假。

謝臨陽附和說道:“那帶上侬侬一起吧,她喜歡海邊。”

自畢業典禮那天, 謝家和邱家見一面後。

兩家人也算是默認了這一雙兒女的戀情。

謝慶:“那你讓侬侬問問她爸媽有沒有時間, 咱們兩家人一起去。”

謝臨陽:“好。”

陳紅又感慨道:“如果小敏和宥齊在就好了,咱們三家人一起, 那才熱鬧。”

謝臨月夾菜的動作一頓, 随即一塊紅燒肉滾落在桌面。

“怎麽回事,小鬼。”謝臨陽夾起那塊掉落的肉放進了自己碗裏, 複又夾了一塊新的給謝臨月,“聽媽媽說,你從現在就開始舍不得哥哥了?”

謝臨月癟着小嘴,依舊沉默吃飯。

陳紅在桌子下踢了踢謝臨陽, 示意他不要再逗妹妹。

“月月, 媽媽提議的是去三亞, 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陳紅笑着看女兒,一臉寵溺,“或者咱們可以再去新疆或者內蒙古,去看大草原。”

一直沉默的謝臨月,終于擡頭。

她思索再三,放下碗筷。

十分鄭重說道:“媽媽,我想學表演。”

餐桌上三人皆是一愣,随後才反應過來她了什麽。

“你說你想幹什麽?”

“我想學表演,想考電影學院。”

謝慶攔住陳紅,溫聲問道:“怎麽突然想學表演了?之前和爸爸媽媽商量的不是考師範學院麽?就算你想參加藝考,那芭蕾應該才是咱們的首選呀!”

陳紅:“是呀幺兒。雖然爸爸媽媽不太了解表演方面的東西,但也知道畢業了是要進入娛樂圈的。娛樂圈呀!那可不是咱們平民老百姓想進就進的。”

謝臨月低垂着眼眸,重複說道:“我想學表演,想考電影學院。”

“月月,這事關前途,不能太草率了。”謝臨陽也看向她勸道。

“這已經不是草率了,爸爸媽媽不同意。”

“為什麽不同意?這是我的選擇。”

謝慶直接坐到女兒身旁,悉心勸導道:“月月,明星這個詞只是聽着好聽,但其實一點也不好做。”

謝臨月鐵了心,根本不聽謝家父母,“怎麽就不好做了,宥齊哥哥不是做的挺好麽?他可以,我為什麽不行。”

陳紅平時對女兒最有耐心,今天也是被她的過于執拗氣到,“你怎麽知道宥齊做的很好?那孩子受了多少苦,你知道麽?”

謝臨月:“我當...”

她怎麽會不知道。

趙宥齊五歲那年,第一次吊威亞,結果繩索松動。

眼看趙宥齊從三米高空摔下,是趙敏疾步跑了過去墊在他身下。

趙宥齊這才撿了一條命,趙敏卻肋骨骨折,住了半年醫院。

十歲那年,趙宥齊發着高燒拍雨戲。

寒冬臘月,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外衫。

此後,他便高燒、低燒來回轉變,怎麽也退不下去。

殺青去醫院時,已經感染肺炎。

早期粉絲心疼戲稱:趙宥齊那些年在劇組撿的命。

後來,拍年代劇。

他要背着物資穿越炸點,結果被炸起的砂石濺到他臉上,險些毀容。

全劇組人都在擔心他身體,要送他去醫院。

他卻拉着導演手不放開,保證自己不會缺拍,害怕角色因此被換。

他忍着疼,一遍一遍跑過炸點,直到深夜收工才趕往醫院。

時至今日,離他近一些,還能依稀看到細小砂石留下的疤痕。

而這僅僅是他認真工作的見證而已。

因為沒有背景,幼時被各種欺負,不平等合同、拿不到的片酬、被資本安排的營銷號水軍下場全網黑。

酒會上被灌醉送進急診洗胃,那年,他還不到十五歲。

後來他終于有了火起來的苗頭,結果遇上合同到期。

公司怕他飛走,為了牽制他,給他編了無數緋聞。

最後強壓着,以開啓個人工作室為交換條件,續約五年。

趙宥齊受的所有委屈,大大小小,她都知道。

她也知道,趙宥齊從來不敢自稱自己為天資過人的天才演員,也從來沒有想過做少女們心中的完美偶像。

他絕非是一路衆星捧月的走來。

他是腳踩荊棘,手持長矛。

他現在走的花路,是他靠着汗水、血淚澆灌而成。

“幺兒,爸爸媽媽不奢求你和哥哥能大富大貴,你們一輩子平平安安才是爸爸媽媽的心願。那個圈子咱們不進,好不好?”

“那這樣,你如果實在喜歡表演咱就學,爸爸媽媽也可以支持。但就是畢業了,不去做演員,還考一個教師資格證,去電影學院教書。”

“這樣爸爸媽媽也可以支持你。”

謝臨月眼眶通紅,淚滴一個勁的往下砸。

她感謝爸爸媽媽對自己的愛護,可她這次只想自私一次。

“爸媽對不起。我這次是下定了決心,我要學表演,我要做演員。”

“也不是要和您們商量,我只是通知您們一聲。”

陳紅第一次生這麽大氣,還是生女兒的氣。

她将碗狠狠砸在桌子上,陶瓷碗碎的四分五裂,連帶她的手也被割傷。

“你怎麽和爸爸媽媽說話的?通知我們?謝臨月,你真的是長大了!”

“你真的太讓媽媽傷心了,我對你真失望。”

謝慶攔住妻子,趕忙招呼謝臨陽,“陽陽,你帶媽媽去洗手,快去。”

“好月月,你和爸爸說,為什麽到了高三改變心意要去學表演了?”

“師範一直是你和媽媽為我選擇的路,我之前沒有其他愛好,所以覺得按照你和媽媽規劃的路走,沒有問題。”

“可是現在我有了,所以我想選擇我想選擇的。”

謝慶揉了揉太陽穴,極力壓着自己的脾氣,“那是不是因為宥齊?他來了,你覺得做明星很好,是不是宥齊和你說了什麽?”

作為父母,他是最了解子女的人。

謝臨月從小是被他們一家三口捧着長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她從小就喜歡被人關注的感覺,要做人群裏的小公主。

又因為接連跳級,是班裏最小的孩子。

交的朋友,江貝、徐珊珊也一直把她當成妹妹看待。

當趙宥齊來了之後,她發現有比她更奪目的存在。

他所到之處,總有歡呼。

所以,小姑娘有了比較心。

謝臨月自是不知道爸爸心中所想的,只害怕爸爸誤會了趙宥齊。

又因為是趙宥齊同自己提的,于是她不免心虛起來。

“不是。”又為了讓人信服,她口不擇言的編了一個謊話,“是我喜歡陶一舟,我想為了他做演員,進入那個圈子。”

謝慶一愣,遂問道:“陶一舟是誰?你不是從小就和陸聲一起玩麽?”

他還和陳紅念叨過陸聲,起初作為父親還十分不滿意。

後來得知陸聲和謝臨陽一樣,都是愛學習的小孩。

又接連獲得國際大獎,高二便拿到了京大保送名額。

這才每次見到陸聲那個小子,臉色好一些。

現在面對女兒提到的另外一個男孩,作為父親,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他和宥齊哥哥一樣,也是演員。”

“反正,我已經決定了。”

言罷,謝臨月起身回了房間。

謝慶又想闖進去和她講道理,卻發現門已經反鎖。

他氣的頭暈眼花,又實在不舍得高聲吵女兒。

只能抓到謝臨陽,“你怎麽做哥哥的?妹妹心裏想了些什麽,你都不知道?”

謝臨陽莫名被罵了一頓,又無處辯解,“爸,這個年齡的小鬼心思最難猜,這也怪我麽?”

“怎麽不怪你,你但凡把學習的時間分一點點關心妹妹,她都不會這樣。”

“你看看妹妹,今天多傷心。還有你媽媽,你什麽時候見過她發這麽大火。”

“不孝子。”

謝臨陽扶額,平時為那小鬼背了多少黑鍋。

現在連這種黑鍋也要背,不要說多麽倒黴。

“這樣吧爸,咱們雖然不了解。不是還有宥齊麽?我現在給宥齊打一個電話,問一下情況,聽聽宥齊的想法。”

“平時小鬼對宥齊比對我這個親哥還好,如果宥齊也覺得不合适她,讓宥齊勸,說不定比我們有用。”

謝慶思索片刻,點頭,“那還不快點給宥齊打電話。”

于是父子二人坐在沙發上,撥通了趙宥齊電話。

彼時,趙宥齊正在劇組動員會上。

看到是謝臨陽電話,他推了幾杯酒,跑上天臺。

剛接通,便聽到謝臨陽急切的聲音。

“兄弟,我妹現在要為了一個男人勇闖娛樂圈,快幫忙想想辦法。”

趙宥齊微怔,心底燃氣一些小火苗。

壓着莫名喜悅的情緒,問道:“男人?”

夜風裏,他揚起嘴角,從眼眶內溢出笑意。

随後便聽謝臨陽問道:“那個陶一舟什麽名頭,把小鬼迷得五迷三道,晚飯哭着吵着要為了他學表演,進娛樂圈做演員。”

趙宥齊的笑意還未全然綻開,便凝固在嘴角。

心中不免又生苦澀,連同剛剛喝的酒都開始有往喉嚨處湧動的感覺。

“你說,月月要為了陶一舟學表演,進娛樂圈做演員?”

“可不是!”

這時某些回憶開始向他大腦輸送。

那個小姑娘确實找自己要過陶一舟的簽名照。

他苦笑出聲,舉起剛剛匆忙之餘未來得及放下的酒杯,一飲而盡。

酸苦在他口腔中綻放。

好嘛!

為別人做了嫁衣。

作者有話說:

趙宥齊:我氣!

謝臨陽:我氣!

謝慶:我氣!

陳紅:我氣!

陶一舟:嗯?女主這麽愛我?什麽時候安排我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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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還沒出場就成為女主白月光這件事,陶一舟表示非常開心。

又問桃子:我和女主有感情戲麽?

桃子: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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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是補昨晚不舒服請假的,晚上還有一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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