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雙向暗戀

枯燥乏味的生活裏, 我靠着想念你度日。

——摘自謝臨月《心動預期》日記本

翌日，環影藝校正式開學。

趙敏一早将謝臨月送到學校, 因為是全封閉式教學, 所以接下來半年時間，謝臨月都需要寄宿在學校。

這也是她第一次住校，既新奇又忐忑。

收拾好宿舍, 趙敏便因為公司還有工作先行離開。

四人寝，此時也只有謝臨月一人到達。

多時, 宿舍樓才開始熱鬧起來。

最先到宿舍的是一位少數民族姑娘，深邃的五官寫滿了異域風情。

新疆姑娘十分熱情, 先送上一條維吾爾族裙子, “你好，我叫寒菡。”

“你好, 我叫謝臨月，來自蜀市。”禮尚往來, 謝臨月也立刻将趙敏提前給她準備的禮物送給寒菡。

“反轉巴黎, 也太貴重了吧。”寒菡一臉受寵若驚。

謝臨月抿唇淺笑，“家人和品牌有合作, 免費的。”

寒菡性格不拘小節, 頗為爽朗，“那我就不客氣了, 提前預約你下次去蜀市吃火鍋。”

“沒問題！”

于是，兩人的友誼就此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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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到宿舍的是一位蘇州姑娘，背了一把琵琶，穿着仙氣飄飄的長衫。

一說話, 便讓人覺得到了江南, “我是周伊, 你們好。”

程序化的各自送上禮物，三人相視一笑，宣布接下來就是彼此的好朋友。

“還有誰沒到？”寒菡邊吃着周伊帶來的零食，邊去看四號床鋪貼着的名字，“于亞楠，也是蜀市人？”

謝臨月僵在窗邊，重複問道：“于亞楠？”

寒菡以為自己看錯了，又仔細看了一眼點頭，“于亞楠，你來看。”

床鋪上貼有學生的一寸照片，謝臨月只遠遠瞥了一眼，便确定無誤。

“怎麽了？你們真認識？”

“何止認識，冤家路窄吧。”

大約沒有什麽比和死對頭進入同一所藝考機構，又被分配至一個宿舍還要悲慘的事情。

謝臨月倒在床上，只想做一條鹹魚。

“沒事，先入為主，我們三個已經是好閨蜜了。”

“對，三角形是最穩固的形狀。”

當謝臨月給她們二人講了于亞楠的事跡後，周伊和寒菡站在她床邊安撫道。

“也不要太讓她覺得難堪，以後大家都在一個圈子，擡頭不見低頭見。”謝臨月蔫蔫說道。

畢竟和于亞楠互看不順眼是她們之間的矛盾，能不影響到其他人是最好的。

周伊揉了揉她腦袋，柔聲細語道：“那我們先去教室吧，快要遲到了。”

本來想着等等第四個人，結果發現是于亞楠。

又因為遲遲不見她，三人便決定先去報道。

環影藝校并不大，只有兩棟教學樓和一棟宿舍樓。

但配套設施極其完善，包括健身房、游泳館、餐廳、操場和舞蹈室。

影視表演集訓班每年只招收二十人，按照價位分成兩個班。

謝臨月和周伊、寒菡屬于表演A班，教室在二樓。

她們到達時，班裏幾乎已經坐滿了同學。

謝臨月第一次感受到藝術生的班級氣氛，可以用熱情、熱鬧、熱烈來形容。

她們三人剛一走進教室，同學們便集體起立，“歡迎表演A班三位大美女！”

三人快速融入進班級。

于亞楠是最後一個到達班級的，同樣受到了熱烈歡迎。

有男生起哄，“這位同學最後一個到，必須表演一個節目作為懲罰。”

于亞楠含羞，“最美的自然要壓軸出場呀！”

話音剛落，她的視線便一同落在謝臨月臉上。

班裏氣氛雖是熱鬧，但她們之間還是隔着空氣産生了不可名狀的火花。

“這就是于亞楠吧？”寒菡低聲問道。

周伊随即點頭，“看月月和她之間的小眼神快撞出火花就能判斷出，是于亞楠沒錯。”

開學第一天，大家皆因為離開父母，外加上被沒收一切通訊設備而難過。

所以暫時顧不上許多，也無暇關注他人。

開學一周後，大家漸漸習慣了藝校生活。

班長陳燦提議，大家一起到學校西餐廳聚餐。

期間，大家起哄評選班花班草。

一時間衆說紛纭，陳燦拿出紙筆，“匿名投票。”

最先評出的班草是邱明，他長了張理工科學霸男神臉。

其實本人就是個搞笑男，和學霸毫不沾邊。

之後陳燦唱票，“恭喜我們的班花得主，謝臨月同學。”

對于此等封號，謝臨月還是有些驚訝的。

從前蜀市一中更重學習，所以也沒有人興師動衆的評選過校花校草，自然也不理解評選的意義在何。

評選結束後，于亞楠最先開口，“恭喜謝同學從蜀市一中校花變身環影表演A班班花。”

這時才有人問道：“你們之前是同學？”

謝臨月已然從于亞楠臉上看到了不懷好意四個字，“是呀，我和月月從初中就在一個班了。”

“月月可以算是從小就漂亮，在學校裏特別多男生追。趙宥齊學長曾經在我們學校借讀的時候，還和月月傳過緋聞呢，後來才知道是誤會。”

提到趙宥齊，他曾經集訓時便是在環影。

任課老師不少拿他舉例，算是在座所有同學的嫡系師兄。

“哇，沒想到月月和趙學長還有淵源。”

“以後咱們出道，說不定還要拜托月月幫忙呢。”于亞楠看向她，神情不善說道。

寒菡低聲：“她什麽意思？”

周伊：“給月月拉仇恨呗。”

娛樂圈本就講資源和背景，班裏同學基本都是素人出身。

大家無一不是懷揣着演員夢，不遠萬裏，不言辛苦的到這裏。

謝臨月有着非同一般的關系，自然便顯得格格不入。

仇富心态，會讓人先入為主對她産生負面情緒。

于亞楠想要孤立她的心思，幾乎已經寫在了臉上。

包廂內的氣氛也确實變了許多。

多時，突然有人看向謝臨月說道：“沒想到班裏有現成大腿抱，謝同學，茍富貴，勿相忘！”

一時間，大家紛紛意識到。

他們出道後，會根據各自不同的類型劃分不一樣的職業道路。

光是演員，就分為舞臺劇演員、影視演員、舞蹈演員等等。

當你轉換視角時，敵人不一定是敵人，也可以變成戰友。

“所以月月成績一直很好，是不是得了趙學長親傳？”

“謝同學，太不夠意思了。國慶放假回來，必須給我們帶趙學長的簽名照賠罪。”

謝臨月視線掃過于亞楠，連多餘一眼都懶得賞給她。

“沒問題，給你們to簽。”

那之後，謝臨月幾乎成為中心人物。

周伊和寒菡也是那個時候才意識過來，“原來你說家裏人和品牌有合作，指的是趙學長！”

上課路上，謝臨月差點被兩人笑噴，“下次給你們換另外一款。”

“我們要趙學長用過的。”

“我們要趙學長家裏梳妝臺擺着的。”

“你們的趙學長卧室沒有梳妝臺。”

“你怎麽知道的？”

“吼，你倆同居！”

藝校生活枯燥乏味，不知不覺中進入八月末。

各大高校相繼開學，開始軍訓。

謝臨陽開學前，謝家全家繞行壹京看望謝臨月。

但苦于學校封閉管理，只能在校門口匆匆一見。

離別時，謝臨月一路哭着。

寒菡提醒道：“于亞楠現在在宿舍。”

謝臨月剛剛還止不住的淚瞬間消失，“那在外面溜達一會兒再回去。”

人生信條，絕不在死對頭面前紅眼眶。

“剛剛那個寸頭帥哥是你親哥？”寒菡問道。

“對，其實長頭發時更帥。但我哥是國防生，所以就必須剪成短寸。”謝臨月解釋道。

周伊感慨道：“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麽這麽漂亮了，你爸爸簡直就是翻版陳道明，你媽媽也長得好像陳紅。一家子高顏值，你很難長成普通人。”

謝臨月抿抿嘴，回道：“我媽名字就叫陳紅。”

“那我還是最喜歡你哥，兵哥哥，我太可以了！”寒菡回憶着剛剛見到謝臨陽的場景，一臉花癡相。

謝臨月殘忍道：“記得他旁邊的短發姐姐麽？那個是他女朋友，而且已經見過家長了，我親嫂子。”

寒菡就差将震驚二字寫在臉上，“蒼天呀！神明呀！我的心好痛呀！”

寒菡失戀的第二周，便是九月一號。

上午下課，老師通知下午集體到學校禮堂，直播觀看京戲開學典禮。

“為什麽是京戲？不是京電？”有人悄聲問道。

“京戲和京電同時錄取你，你選哪個？”

“懂了！”

而謝臨月滿腦子都是直播時，會不會看到趙宥齊。

事實上，不但能看到他。

趙宥齊還會作為京戲新生代表，上臺發言。

“我現在覺得，也不是因為學校的原因，而是嫡系師兄在京戲。”

“其實這是環影的傳統，榜首考到哪個學校，開學典禮直播就選擇哪個。”

“明年直播哪所，就看第一名選的哪所。”

随着京戲開學典禮開始，學校禮堂一同安靜下來。

當趙宥齊登場時，環影禮堂一同響起熱烈的掌聲。

這是謝臨月自青海後，第一次見到他。

大約是剛剛從青海回來，又軍訓半個月。

鏡頭裏，趙宥齊只有露出的一截手臂是白的。

他發型已經變成圓寸，穿着印有壹京戲劇學院logo的白色T恤。

目光迥然，身姿挺拔。

“尊敬的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大家好，我是表演系話劇影視表演本科班新生趙宥齊。”

直視鏡頭時，謝臨月有一刻恍惚。

他們就如同差了一個空間，卻在同一時間凝視着彼此。

“學藝先學德，做戲先做人。今日理想之火，必會引領着我們一路向前。”

“不做膚淺之人，不做無信之人，不做無德之人。”

言至最後，趙宥齊合上演講文件夾。

他含着淺笑，看着最中央的攝像機。

“最後，我在壹京戲劇學院等待懷揣演員夢的你。”

“我的演講完畢，謝謝大家。”

作者有話說：

“學藝先學德，做戲先做人。今日理想之火，必會引領着我們一路向前。”

“不做膚淺之人，不做無信之人，不做無德之人。”

——中央戲劇學院表演系2019級話劇影視表演本科班蔣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