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雙向奔赴

年少遇到太驚豔的人會是怎樣的感覺呢？

——摘自謝臨月《月亮港灣》日記本

夜幕風漸起, 謝臨月站在山間打了個哆嗦。

“是不是冷了，我們回去吧？”趙宥齊依舊将她擁在懷前, 兩人身體之間僅隔着一拳的距離。

謝臨月眼睫眨動, 有些不舍得從他懷中出來。

小姑娘搖搖頭，“還想再待會，這種田野風景回了壹京就見不到了。”

兩人像是宿舍樓下的小情侶, 難舍難分。

連如此荒涼的風景都能編造出一個駐足的理由。

直到趙宥齊感受到就要下雨時，才帶着謝臨月往回趕。

謝臨月一直被趙宥齊送到房間, 見人不準備留一會兒，又抱着門框眨巴着大眼睛看他。

然而趙宥齊卻好似沒有參悟到其中理由, 只摸了摸謝臨月小腦袋, “早點睡，明天回家。”

一直等到小姑娘十分不情願的關上房門, 趙宥齊才回了自己房間。

他肩上還披着謝臨月給他帶的外套，因為一直壓在謝臨月行李箱裏, 所以也沾染了小姑娘身上的香味。

那是一股混合着花香和奶香的味道, 尾調又似柑橘類的清爽水果，趙宥齊想了好幾款香水, 但都不大一樣, 反而更像是謝臨月自帶的體香。

想到此，趙宥齊喉嚨開始略略發緊, 喉結不由得也上下翻動。

他覺得自己最近就像一個瘾君子，快要控制不住內心的情感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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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時常會忍不住得去挑逗一番謝臨月，甚至想要欺負她。

特別今晚謝臨月在他懷前安靜看風景時, 他看着她耳垂, 很想咬上一口。

那是愛衍生出來的欲望。

想聽她哭, 想看她掙紮。

趙宥齊癱躺在床上，頹廢的撓了撓自己頭皮，輕罵了聲，“趙宥齊你他媽，是不是變态。”

那晚，窗外狂風大作。

而房內的人，淩晨又拿着換洗衣物下樓洗了通澡。

翌日下午，三人歸京。

謝臨月将趙宥齊送回家後便一刻不停的回了學校。

晚上有大課，她實在不敢再落下課程了。

誰知還未下課，她就看到站在教室外樹下的人。

趙宥齊低着頭，穿了件黑色的長外套，單手擦在口袋裏，周身氣氛慵懶又矜貴。

他背對着教室，可謝臨月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他背脊好似比其他男生都要寬闊挺拔很多，帶着與生俱來的氣場。

沒忍住，謝臨月給趙宥齊發了一條信息。

謝臨月：哥哥，是你在我教室窗外嗎？

趙宥齊并沒有回複她，只是轉過身子，看向了教室內。

夜幕裏，少年眉眼被路燈暈上一層昏黃霧色。

可偏偏又恰到好處的勾魂攝魄，令人心折不已。

對上視線後，趙宥齊才又低下頭按動手機。

趙宥齊：等你下課，一起去趟導演系。

謝臨月并不知道要去做什麽，但還是回了句：好的哥哥，

班上自然也有其他人發現了趙宥齊，皆是看向謝臨月。

相熟的同學還會開上玩笑，“如果不是知道他是趙宥齊，都要以為是你對象了。”

謝臨月收回視線，淺淺一笑，“怎麽可能。”

同學聳肩，“就算不是你對象，也可能是想追的男生。”

謝臨月握着筆的手不由收緊，眼神躲閃道：“你真應該考戲劇影視文學，以後一定會是國內超級有名的青春偶像編劇。”

同學挑眉，眼睛都亮了，“那我雙學位就選這個了。”

謝臨月被逗笑，“好的，大編劇，記得給我預留一個角色。”

“行了我們班的大明星，有趙學長給你做後臺，我可請不起你。”同學笑彎眼睛道。

謝臨月再次看向窗外，只見趙宥齊已經收起手機。

他雙手插兜，直直的看着窗內的自己。

隔得很遠，謝臨月還是覺得因為他，周遭的一切都背景虛化起來。

他眼神溫柔又多情，看着她一眨不眨的，甚至能感受到絲絲暧昧氣氛。

謝臨月覺得自己有些魔怔，心髒一同加速跳動，無意識的将兔子筆放進嘴裏咬了又咬。

然後她桌上的手機震動一番，随後屏幕亮起。

趙宥齊：小姑娘，不要咬筆，不衛生。

謝臨月垂下眼睛，将筆從嘴裏拿出。

趙宥齊：真乖。

像是哄孩子一樣，謝臨月臉頰都開始發燙起來。

下課後，謝臨月害怕被同學們圍觀，于是磨磨蹭蹭的收拾書包。

但趙宥齊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圍住，大多都是她們班女生。

謝臨月并不能聽到她們在說什麽，但能察覺出她們笑一會兒就會看向窗內的自己。

然後趙宥齊和她們揮了揮手，慢跑幾步進了廊間。

片刻功夫，趙宥齊已經進了她們教室。

班裏還有零星幾個同學，主動和他打招呼，“學長好。”

趙宥齊也十分友好回應，“你們好，下課了吧？”

“下課了學長，學長來我們班是？”

趙宥齊倚着教室門，視線看向謝臨月後，輕挑眉峰慢條斯理道：“來接小朋友放學。”

謝臨月臉頰又是一紅，她在班裏，确實是年齡最小的。

也有人這麽開玩笑的叫過她，但趙宥齊當着同學面這麽叫，她反而覺得不自在。

逃命一樣，謝臨月背上書包拉着趙宥齊出了教室。

“小朋友怎麽了？哥哥這麽見不得人？”

謝臨月抓着書包肩帶，和他并肩向前走，“不想被八卦而已。”

她一連請假照顧趙宥齊，再回來時，有不少人在背後議論。

說的好聽兩人是親戚關系，說得不好聽就是她在倒貼。

但誰也沒想到，趙宥齊會在晚上來接她下課。

她知道一些流言不攻自破後，便會再傳出其他八卦。

“哥哥今天是以老板的身份來得，給我們月月安排工作，可不是讓他們八卦的。”

謝臨月眨了眨眼，說道：“大一不讓接戲。”

趙宥齊笑着揉了揉她腦袋，“哥哥在你眼裏是不是挺不學無術的，怎麽總感覺你眼中的哥哥有點不靠譜呢。”

謝臨月小聲，“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趙宥齊并不惱，帶着她去了導演系。

導演系因為經常有同學熬夜拍作業，所以教學樓時常很晚還亮着燈。

她剛進去一間教室，就被迎面而來的水霧吓得連退兩步。

趙宥齊比她反應快了一秒，及時擋在她面前，才幸免于難。

“趙老師來了，不好意思，剛在拍作業。”

“這位就是謝臨月小學妹吧，你好，我是邱明，導演系的，這位是文柯學長，文學系的。”

來的路上，趙宥齊大致已經給她介紹過了。

學校電影社團的同學準備參加一個國際大獎的短片攝制，因為經費有限，請不到演員，就試着聯系他試一試。

謝臨月聽了都覺得有些過于不可思議。

他們一沒有實拍經驗，二沒有足夠的資金。

也就是趙宥齊接下來沒有确定下一個工作安排，且短片拍攝僅需要三天，才覺得有意思想要挑戰一下，同時也是為了以後自己做出品人和制片人積累經驗。

而對于謝臨月來說，只要有趙宥齊在身邊，什麽樣的工作都是值得期待和挑戰的。

于是幾人一拍即合，鑒于謝臨月大一無法請假，便決定将拍攝時間定在元旦節。

再從導演系出來時，謝臨月見到了秦妙。

她好像比上次更瘦了，但依舊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本就清冷的人，站在夜色裏，冷色調的月光也為她加了層濾鏡。

秦妙淺笑有禮，向兩人打招呼，“宥齊，臨月學妹。”

謝臨月點頭回應，“秦學姐好。”

随即，秦妙看向趙宥齊，并不是興師問罪的口吻，但語調中帶了幾分嬌俏的佯怒，“宥齊，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春節聯歡晚會的節目今年無望被選上，送評金棕榈的短片也不找我參與。”

謝臨月這是第一次聽說他們參加了春晚的海選，大約六月份就開始準備了。

趙宥齊：“不好意思呀秦妙，因為實在沒有啓動資金，我也是零片酬出演，還要帶些資。”

秦妙看向他的眼神不缺愛意，“你能零片酬，我也能。”

謝臨月有些許的尴尬，畢竟該短片只有男女主角兩個角色。

秦妙無論從經驗還是話題度，都比她更吸引人。

“月月是我公司的藝人，無論是靈氣還是演技，我個人覺得不輸任何人。其次，無論出自私心還是工作室角度，她都最合适。”

“那就太遺憾了，不過我争取過了，就不後悔。”秦妙并不是死纏爛打的主，聽到趙宥齊這樣說，臉上依舊是得體的微笑。又看向謝臨月道：“謝學妹加油，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問學姐，學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謝臨月對秦妙談不上喜歡，但也不讨厭。

其實不難看出秦妙喜歡趙宥齊，但她卻從來都是恰到好處的拿捏分寸。

“謝謝學姐，那以後學妹就不客氣了。”

秦妙歪頭露出一個招牌笑容，恨不得美到人心裏，“那我先回去了，再見。”

看着秦妙漸遠的背影，謝臨月又想起了他們參加春晚海選的事情。

不等她問，趙宥齊先開口道：“這件事一早就想說的，但內部要求保密，連工作室都極少一部分人知道。”

那個時候剛剛六月份，謝臨月還沒拿到京戲錄取通知書，所以趙宥齊選擇不告知她也是正常的。

“那哥哥這次失去機會，會不會有點遺憾。”

因為受傷，趙宥齊後半年的工作被推了不少。

趙宥齊輕嘆一聲，“是呀，有點傷心，但過年能好好休息一下，又值得開心。”

謝臨月抿唇淺笑，“那就等明年，明年哥哥肯定不會再錯失良機。”

“好，等明年，說不定月月就可以陪哥哥一起選報節目了。”趙宥齊擡手揉了揉她腦袋，格外寵溺，“今年我計劃把謝叔叔和阿姨接到壹京過年，你覺得怎麽樣？”

謝臨月又驚又喜，“可以麽？”

“為什麽不可以，一家人在一起過年，多熱鬧。”

謝臨月拉住他手臂，連走起路來都蹦蹦跳跳的，“好，那今年就都在壹京過年。”

巷角吹來微風，趙宥齊看着她笑而笑，桃花眼閃着光點。

連帶聲音也溫柔低沉起來，帶着極好聽的磁性。

“只要月月喜歡，咱們一家人以後年年在一起過年。”